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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京城的風俗,除夕守夜之後,王爺會依次到自己的後院走走,稱為消寒。
www.biquge001.com新年伊始,既是同賀,也是安撫,畢竟許多人一年到頭也見不到王爺幾次。
初一自是王妃的日子,初二開始便到各側妃、姬妾處,眾人用盡心機,使出渾身解數,只盼著一夕留情,能得到寵愛。可惜王爺性子冷清,難以琢磨,有的院子不過略坐坐便走了,只在兩個側妃處各留宿了一晚。
直到正月初八,理王周宏才開始到秀女這邊兒的院子里來。上午去了煙波齋,馮嬡、米麗景和唐秀雲使出渾身解數,到底沒能留住王爺,中午便回了王妃的正房午膳。下午卻直到酉時才又出發,到了梅清她們的朱槿齋。
剛听說消寒這一習俗的時候,梅清第一樣想到的便是“羊車巡幸”,心想,這男人老婆多了就是麻煩,大大小小都得照顧到,要選誰都得費功夫安排。古有晉武帝乘著羊車得瑟,引得美女們都忙著討好羊咩咩,又是灑鹽,又是插竹的,如今雖說並不至于如此夸張,但是各人爭奇斗艷卻也都擺在了明面上。
午膳後不久,王爺身邊兒的小廝便過來傳話,說王爺歇了午覺便過來。梅清還不覺得怎樣,既然人家要睡飽了才來,自己自然也是該干啥干啥唄,便按照平日的習慣也睡了。直把梧桐和木棉急得沒法兒,二人只得左挑右撿,將穿戴配飾並簪環首飾等物準備停當,未時剛過便將梅清喚醒,從頭到腳收拾了一番。梅清只由得她們去了。
劉芝蘭和曹敏雖說平日里有說有笑,宛然閨蜜兩枚,這日也都各自房門緊閉,且忙自己的。
等到申時,三位姑娘都裝扮停當,各自靜坐等著了,誰知一點兒動靜皆無。梅清便吩咐梧桐去沖茶並拿兩塊兒點心過來,弄個下午茶吃吃。梧桐那里肯去,只哄著道︰“我的好姑娘,千萬再等等,這一年里能見著王爺的日子都是數得著的,那里就差這一時三刻呢。若是吃喝到一半,王爺過來了可怎麼好。再說茶喝多了,回頭又要更衣,麻煩多著呢。”
梅清笑道︰“我不是不耐煩等,只是你們這些小蹄子們從午膳的時候便忙三迭四的只管催我,何曾吃得好?你只管去取了來,王爺若是過來,自會有小廝先過來安置,難不成還能突然冒出來不成。”
梧桐無法,只得到小廚房去拿了一樣兒桂花綠豆糕,一樣兒水晶紅糖棗泥餡兒小餅,另沖了一盅龍井茶,一並拿托盤裝了,要給梅清送去。不想在院兒里正踫上曹敏身邊兒的香槐匆匆走過,香槐見她捧著這些吃食,倒嚇了一跳,問道︰“這可是給你們姑娘吃的?”
梧桐道︰“自是給姑娘吃得,今兒是什麼日子,我們那里敢這個時候吃勞什子點心。”
香槐便笑道︰“你們姑娘倒是好胃口。”因悄悄指了指曹敏住的東廂房,道︰“我們姑娘連早膳、午膳統共加起來都沒吃下多少,只說心里煩悶。”又打听道︰“等會子王爺過來,你們這邊兒準備了什麼茶水招待?”
梧桐道笑︰“姑娘說了,王爺什麼好茶好果子沒喝過沒用過,不用費這個心。不過雖是這麼說,我們也不敢當真不管不顧的,只是如今手上最好的茶葉也就是這龍井了,又讓小廚房備著幾樣拿手的點心,若真是要時總得有不是?你看,王爺還沒過來,我們姑娘這不就先要用上了。”說著便將茶點端了進屋。
梅清早已讓木棉拿了兩個大迎枕並幾本書來,半歪在炕上正在閑看,見梧桐端了東西過來,愈發自在了。一邊看書一邊吃喝。一時點心也吃了,茶也喝了,書也看了半本兒,才听得守門的小丫鬟進來稟告了梧桐,說是王爺身邊兒的小順子過來說了,王爺已午睡起來,待用了點心就便來了。
梅清便坐直了,笑道︰“你們看看,我都說了,什麼也不用準備,如今可好了,王爺用了點心才過來,相必是坐一坐就要去的。”梧桐木棉是一貫知道姑娘心意的,只是見梅清不上心到如此地步,也是無可奈何,只得自行又去囑咐一番上下人等務必小心謹慎等語。
看看時近酉時,估計著王爺也快到了,畢竟禮不可廢,梅清便招呼劉芝蘭曹敏二人到門口出迎接。劉曹二人早已準備停當,三人剛帶著丫鬟們在門口站定,便見小順子一溜煙跑了來,及至望見她們已出來迎接方慢下腳,上來請了姑娘們安,只說王爺的轎子馬上就到。
這個“馬上”也用了差不多一刻鐘,方見四個護衛在前面開路,隨後是王爺乘的四人抬的轎子,轎後另跟著八名小廝,手中捧著王爺日常用的各式用具等物。
待王爺下了轎,梅清等人自是上前行禮,自報家門一番。理王爺周宏舉目看時,這朱槿齋三位秀女各有千秋。
左手邊兒的是甦州五品織造曹政憲家的十六娘曹敏,生得小巧玲瓏,穿著寶藍色的對襟兒襖子,披一件灰鼠毛的披風,描著極細的眉,眉梢略下垂,頗有幾分楚楚之態。
右手邊兒的是常德五品知事劉崢嶸的嫡長女劉芝蘭,一雙大眼極是嫵媚,正含羞帶澀地望著他,上身一件大紅的花卉紋錦緞通袖襖,下著打籽繡的大紅牡丹玄色馬面裙,竟沒有攏披風,只加了一件羊皮滾邊的褙子,兩頰紅撲撲的,不知打了胭脂還是天氣冷的緣故,只襯得膚如凝脂,讓人直想摸上去。
居中稍靠前半步的便是梅清了,身上裹著帶風帽的兔毛斗篷,遮得十分嚴實,只勉強看得出里面似是穿綠,眉眼生得清清爽爽,令人見之忘俗。
一時眾人簇擁著王爺進了院子,略停了停腳步,稍一思忖,王爺便先進了曹敏的屋子,劉芝蘭和梅清便識趣自回去等著。
在曹敏的屋子里不過一刻的時候,王爺便出了來,去了劉芝蘭處。這次卻直坐了小半個時辰,方移步正房。
梅清心中暗喜,眼看著晚膳的時辰將近,這王爺既然在劉芝蘭處盤桓了許久,那在自己這邊兒的時間只怕十分有限。心里如此想著,臉上倒帶出兩分笑容來,禮數周到請理王爺坐了,梧桐端了茶上來便退下了。那些跟著王爺的都是人精,只在門外候著。梅清打定主意少開口,故作害羞狀擺弄著壓裙的玉佩。
周宏也默然半晌,打量著梅清,此時進了屋,自是將斗篷脫了,原來里面穿的是一件兒立領琵琶襟的湖水綠緞面小棉襖,配著墨綠色的馬面裙,裙上繡了幾枝長蕊綠萼梅花,十分清雅怡人。
一雙小手兒柔膩瑩白,正將一塊雕著如意紋的青玉壓裙輕輕摩挲,蔥管兒似的手指順著雕刻的紋路來回輕輕蹭著。忽然想著,若是這手指摸在自己身上……心跳竟慢了半拍。連忙收攝心神,輕輕開口道︰“陳姑娘可是以梅清為字?”
這把聲音便如冬日里的陽光,遠遠的,卻清潤渾厚,听在耳中遍體舒爽。梅清不禁抬起頭來,她還從未听過如此好听的成年男子聲音,心中不禁暗贊了一番皇家基因果然優秀,斂容答道︰“正是,說起來還是從前在庵里靜養的時候,庵中的師傅給起的。”
周宏便道︰“這個我前幾日听王妃說起過。難得你小小年紀,又在庵中這許多年,遇到那日留哥兒摔傷一事,竟能想到以投壺為媒,將道理解說明白。可見是個聰慧的。”梅清但笑不語,心想,你獨角戲唱上兩句,便該走了罷。
偏小順子走了來,躬身道︰“請王爺的示下,晚膳擺在那里?”周宏隨便擺了擺手,道︰“拿過來用就是。”想了想又道︰“在這里安個炕桌,如今過年,只管隨意些。”小順子應了,自去安排。
梅清登時頭痛起來,竟然還要在這里用膳,雖說自有大廚房的人按著王爺的份例做好送來,畢竟還要應酬,自己既是不想留下來,可也不能得罪這個大老板啊。只得硬著頭皮道︰“既然王爺要在此用膳,不如把劉姐姐和曹姐姐也都請過來,大家一道也熱鬧些。”
周宏卻道︰“她們那里我都去過了,不用麻煩了。”自顧自接著問道︰“不知陳姑娘如何能知道投壺的結果?還敢與人設賭?”
梅清心念電轉,眼見這周宏一時半會兒是不會走了,心想,這理王爺幾日來都在鶯鶯燕燕中轉來轉去,想來被奉迎慣了,若是自己只管淡淡的,說不定惹起他的征服欲什麼的,豈不是事與願違?當今之際,不如跟潮流,做出趨奉的樣子來,反倒自然些,這個身子又不是什麼傾國傾城的絕色,他回頭自會把自己忘了。
如此想著,便笑道︰“那日之事,結果我也不過是猜的,其實世人多貪黃白之物,懼雷霆之罰,也不過是常人之態而已。”周宏便道︰“常態?陳姑娘倒是觀察得仔細。還有什麼常態,不如說個來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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