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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霏也听說了城中有關謝家七娘的流言,心里隱隱有憂。
www.biquge001.com這些年來她也是知曉的,弟弟王磷心儀于謝家七娘,但母親何氏心里是十分反對這門親事,何氏只生了她和王磷這一雙嫡子女,是疼到了心尖尖上的,容不得他們身上有一點不好。而父親供職于禮部多年,規矩上最是嚴明,見不得出格的事,也並不是能容王磷自作主張的。
王磷若是听話也就罷了,像那日在朱家祭禮上,王磷與朱兆新當場沖突,怕是父母都十分生氣,這一生氣……怕是就遷怒到七娘身上了。知母莫若女,這城中的流言,說不定就是因為母親在私底下說過什麼。王謝朱衛向來關系親密,母親這樣做,是以為誰也看不出他們的心思,還是心想謝七只是一個沒有母親護著的小娘子,輕輕說她兩句話也無所謂?母親是糊涂了!若是這件事破壞了王謝兩家之間的和睦關系,母親便犯了大錯!
王霏在家中左思右想,想回娘家去勸勸父母,又覺得應當尋個由頭,到謝家去瞧一瞧七娘,略略安撫一下她,並且代母親致個歉。這些事,母親不做,就只有由她來做了。但如何措辭她也還舉棋不定,便想問一問丈夫的看法。等諸清延傍晚從軍器監歸家,王霏親自到門口迎接。
“不是曾與你說了,不必到大門口來迎我。”諸清延溫聲說道。
王霏微笑道︰“也不過略走兩步而已,不礙事的。”
兩夫妻成婚數年,雖然還未有所出,但朝夕相對,耳鬢廝磨,感情越見親密。諸清延握著王霏的手,兩夫妻一道回了正房,王霏親自幫丈夫換下朝服,略作洗漱,便叫廚下呈上晚食來。
用罷晚食,兩夫妻慣例在庭院里慢慢散步消食,王霏才提起了城里的流言來,憂慮道︰“我心里覺著,這怕是與娘有些干系。她也是氣糊涂了,怎能拿謝七說事呢。不若我明日回去,與她說一說罷。”
諸清延想了想,卻搖了搖頭,笑道︰“照我看,這事夫人還是不要理會的好。這流言是否當真出自岳母?我倒覺得不像,王謝大族一向親睦友好,岳母的性子寬和,又怎會與謝家小娘子過不去,說不定只是世人誤傳。再則流言之事,說過一陣子也就再無人記得了,不過風一樣的東西,夫人勿要太過緊張。又則,夫人惦念父母是應分的,但也勿要忘了夫人也是出嫁女了,如今是我的夫人……”
“夫人定明白為夫所思所想。”諸清延摟住了王霏,在妻子鬢邊輕輕親了親,看著她的眼楮深情無限,一張完美的英俊面容泛著淡淡笑意。
“……那都听夫君的罷。”即使已經成婚幾年,看著丈夫俊美的臉,王霏依然會覺得眼熱心慌,倚靠在丈夫懷里,安心下來,輕輕應了。婚後這個男人對她幾乎是千依百順,從沒有一丁點不耐煩,王霏自然也投桃報李,柔順相待。再加成婚好幾年,她還未有所出,心中對丈夫是有些歉意的,為人越發溫婉,平時大小事宜,若是丈夫發了聲,便都是听丈夫的行事。
兩夫妻在庭院里又轉了一圈,王霏看著丈夫帶著疲倦的面色,心疼地說︰“軍器監衙署里公務如此繁忙,今晚早些歇息罷,明日里又需五更起了。”轉頭朝遠遠跟著的侍婢道︰“紅葉,快去備水與老爺沐浴。”
“是,夫人。”侍婢趕緊去了。
諸清延安撫地朝她笑了笑,說︰“也就是這幾個月里忙些。待到八月、九月,今年新制的兵器都送往邊地,我等也就閑下來了。到時候,我再好好陪一陪夫人。”
“怎需你陪,我平日里樂子多著呢。”王霏嗔著輕輕推了他一把。
“為夫口誤,口誤。實是為夫需夫人多陪伴著些。”諸清延立即改口,擁著妻子朗聲笑。
王霏感他體貼,心里更是十分感動。
都說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
諸清延俊美、多情、體貼,而且年紀輕輕、上進有為。成婚數年還未曾納妾不說,從協律郎遷入軍器監之後,他勤懇多思,在弩、甲、刀、劍等武器裝備的制造上提出了好幾次改進意見,叫如今大丹制造的武備更上一層樓。
軍器監上下人等,原本對這個長相太俊美、因為娶了王家女而青雲直步的年輕人十分排斥,但在他的優秀表現之下,也慢慢為其折服,逐漸交予重任。
諸清延如今已經在軍器監中掌著弩坊一署,這是軍器監五署之一。雖然一署長官只是正八品署令,但手下掌著數百工匠,還有依照武備制造需要,隨時申調物資的權力,已經算是朝臣中的實權人物了。
……
大郎答應了華苓的事極少失言的,也總是辦得很妥當,這回也不例外。大郎先是稟告了丞公,然後派人與主持武舉的朱家協調此事。朱家人表示歡迎之至,這場武舉試在金陵辦就有些匆忙,也來不及預備到各路舉子的慰問事宜,謝家此舉來得正好。
于是大郎連夜派人從城外倉庫調來糧米糖油等物,在武舉試場地附近搭了廚棚。到第二日清晨,謝家的廚棚之中材料和柴火都已經準備妥當,三十名伙夫也都聚集候命,只等開火烹飪。
……
謝
丞公對小兒女們忙活的這回事不置可否,一早上朝去了,只是將兒女們都召到跟前,叮囑道︰“此事倒也並無大礙。只是你等也不可太過高調,安排飲食,安靜觀試也就是了。既然贈與飲食,便要有頭有尾,需持續辦到武舉試結束。此事就算在公帳上罷,也算是為我謝家揚名了。”
說完面目含威,看了華苓一眼。
“我等都曉得了,爹爹放心。”
謝家娘子們都是高高興興地應了。
華苓背著兩只手,乖乖地站在為這個意外的活動十分高興的娘子們旁邊,一臉‘我什麼都不知道’的表情。
事情是長子來稟告的,但當爹的一听是這等忽如其來的主意,就知道定然是小女兒的又一個想頭。不過年輕人有些銳氣也是好事,若是被別人壓著打了也不知道要還擊點顏色,當爹的還會更憂心些。
近來城中流言甚喧囂,這其中的彎彎繞,謝丞公根本不必想就明白。于是又板著臉,朝七娘說道︰“我謝氏女身份高貴,自有傲骨,不必與宵小斤斤計較,否則也跌份。那些個無干人等,也不必多理會。菁娘你可明白?”
爹爹的叮囑叫七娘十分高興,重重點頭應了︰“請爹爹放心。菁娘是謝氏女,絕不墮謝氏威名。”
謝丞公頷首,沒再說什麼。
……
五六七八都興奮得很,她們還是第一回親自負責家外這麼大的一個活動,遂都換了利落的騎服,精心妝扮,帶著大批侍從浩浩蕩蕩出行。
鳳娘懷著孩子,月份大了不好出行,只將丈夫與小姑子們叮囑了一番,與柚娘一道守在家中。
……
今歲金陵的武舉試在城中一片廣闊的空地上舉行,參試者眾多。
武舉初選是團隊合作形式,有一千來人參加,隨機唱名分成十人一隊,兩隊兩隊赤手空拳比試武藝,優勝隊伍全數進入下輪。初選就會淘汰掉一大半的人,今歲的武舉試,到第二輪比試,已經只剩下五百五十人。
第二輪比試就是帶兵器的比試,內容包括馬步箭及槍、刀、劍、戟、拳搏、擊刺等法,參試者可以選擇自己擅長的武器進行比試。這一場又要淘汰一半的人。
再之後,第三場比試就是文試,參試者要就其兵法、天文、地理等熟悉的知識,談出一番見解來,若在這里言之無物,也就就此淘汰。但只要能通過第三場比試,妥妥的榜上就有名了,只要身家清白,從此就能進入大丹最精銳的軍隊。
整場武舉還有最後一輪,也是朱家武舉最特殊的一項——是選出參試者當中最優勝的十八人,給予其帶領兵馬進行模擬實戰演練的機會,令其展示在營陣、火炮、戰船指揮上的才華。
在這一輪中表現出色的參試者,定武狀元、榜眼、探花名號,也會有機會直接被授予九品、甚至是八品的軍官職位,往後只要不出大錯,自然會被軍中重用。
誠然軍中最頂尖的位置只有朱家人能坐,但海域遼闊,大丹朝的海軍需要更多的優秀的人手,其他家的子弟依然有許多機會。
……
謝家兄妹一路到了武舉試場,華苓才發現,這是城中少有的大片空地,但這是靠著城中心星宿街道的偏西邊,應該很繁華,早就建滿了房屋才是。
她不由好奇地問大郎︰“城中寸土寸金,為甚這里如此寬敞?”
大郎還沒說話,五娘就說了︰“小九不知?這里一直是金陵的行刑之地。柳教授提過此事。”
華苓吃了一驚,也就是說,這片空地是死刑犯斬決的地方?
八娘嚇得一把抱住了七娘的手,抱怨道︰“怎地在這等凶險之地舉行武舉試呀,可真嚇人。”
幾乎不曾與八娘這麼親近過,七娘愣了一下,才拍了拍八娘的手。
大郎笑道︰“這事倒是我忘記與你們提了。只不過,武舉試又與文舉不同,武人精氣壯健,不懼鬼怪之物,在此處舉行武舉試,倒有些鎮壓妖邪鬼怪的意思。”頓了頓,看見八娘一臉害怕,大郎笑道︰“若是小八心中不安,不若就此將你送歸家罷?”
看見姐妹們都十分淡然的樣子,八娘委委屈屈地搖了搖頭︰“不了,大家伙兒都不走……”
大郎好笑,不再說話。帶著妹妹們下了馬車,兄妹幾個先是去看過了廚棚的安排,灶火、大鍋都架起來了,大堆洗淨的碗筷,大袋大袋的面粉、紅豆、綠豆、糖塊等材料堆放在一旁,三十名伙夫在負責的張執事帶領下趕緊來見主人家。
第一鍋的甜湯已經燒出來了,同時派贈的還有大量事先蒸好的籠餅,這也是考慮到參試者有些未必吃飽了肚子來參試的緣故。
華苓看過了出鍋的甜湯,稀稠適當。又看了一眼食材,品質都還可以,這才放下了心。回過身她就發現,娘子們也在做同樣的事,不由笑了。看來大家都覺得細節也是十分重要的。
大郎肅容朝伙夫們訓誡道︰“此事干系我謝族顏面,爾等烹制時不可偷工減料。做好了,回頭我等重重有賞。”
“是,謹遵郎君訓誡。”伙夫們
趕緊打起精神,都高聲應了。
來接引謝家子弟的朱家軍士趕緊接話道︰“卑職有稟謝大郎君,輔公等人早听得報謝家郎君、娘子們來到,請移步相見呢。”
……
朱家兵士已經將試場周圍都封鎖了起來,只許參試者入場。今日是武舉試第二場,分十個小台。參試人數較多,是不允許金陵百姓靠近圍觀的。
謝家一行人在朱家軍士的引領下,靠著試場邊緣的通道轉進試場東邊,這里搭了一個高台,是用來宣布重大事項的位置。
高台旁邊搭了一列遮陽篷,下面安置了桌案高椅,有十來名負責記錄武舉試進程的書記官坐在其中,正在听著各分試場高聲報出的結果奮筆疾書。
試場中分十個小試場,刀槍劍戟、弓箭騎御分項進行,有那表現特別出色的參試者,就能贏得一陣贊賞的呼喝聲。
這場武舉試基本是在為丹朝的海軍選拔人才,朱家子弟,只要身在金陵的幾乎都來了,算一算輩份,幾乎全都是謝家兄妹的叔伯輩、兄長輩。
帶領著丹朝另一支強大武力的衛家人定然要來觀試的,兩家兵馬對對方的實力都十分清楚,互有敬、戒,于是相安無事。衛二郎、衛羿還有七八名衛家軍的將領都一早來了。
看見謝家人來了,朱謙濼遠遠地就朗聲笑道︰“華邵還不領著你家娘子軍過來,我等都已經等候你們許久了。你們幾個來到之前,我等就與參試舉子提了你謝家贈送飲食慰勞一事,大家伙兒都很高興。”
“也是舉手之勞。”大郎從容地領著妹妹上前見禮。
熟人太多了,也只能都是粗粗見禮了事。完了大郎才笑道︰“今日這活計卻不是我的主意,是我家妹妹們的想頭。說是日頭甚烈,參試舉子辛苦來試,也是為國效命,很該慰勞。今日我只是個陪襯的罷了。”
大郎一說,眾人俱都道丞公家女郎聰敏心慈,心懷民眾,朱謙濼斂容朝幾人拜謝。“丞公家女郎聰敏慈悲,今日當真是多謝了。”
娘子們趕緊還禮。今日這處在場的人怕是過千,但幾乎都是男子。謝家女來到這里,是受到了無數視線投注。在這樣的地方,只要心理素質略差些,連手腳都要不知道望哪里擺了。不過,謝家娘子自然不在此列,都是常年鍛煉身體的,精氣神很可觀,一個個身著騎服,舉止大方,容顏姣美,只叫人眼前一亮。
在場的許多都是人精子,立時就有人想到了近來城中的流言,略有所悟,眼神兒立刻就有些變化。
弼公衛二郎特意將七娘看了一眼,見這小娘子氣質清冷,雙目有神,心中便是一哂。然後笑道︰“果然不愧是丞公謝家,想得總是周到些。”又朝女郎們告誡道︰“——場中刀箭無眼,爾等小娘子就只在一旁靜靜觀看罷了,勿要走近。”
“多謝衛二哥關顧。”五娘代表妹妹們道謝,然後五娘和六娘商量了一下,與大郎說了一聲,帶著一堆僕從侍衛去查看廚棚烹飪,留下七八-九看比試玩。相對來說,居長者總會更早地變得有擔當。
衛羿走過來說︰“阿九,朱兆新將要上場比試,願不願去看?”
華苓看七娘和八娘,問道︰“七姐、八姐,去吧?”
七娘一听到朱兆新就皺眉,但華苓和八娘都很想看的樣子,便還是跟著去了。衛羿領著他們沿場地邊緣走了半圈,走到騎射場。
華苓邊走邊到處看,試場到處都是虎背熊腰、牛高馬大的武者和軍士,有人居然能將百來斤的大刀揮舞得團團亂轉,片片殘影,看著就很凶殘。
“五哥!很快就輪到我了,五哥等著看我英姿罷!我定然是今科武狀元,絕不給你丟臉。”朱兆新大步跑了過來,一臉比烈日還要燦爛的笑。轉眼看見了謝家三姐妹,朱兆新指著七娘怪叫道︰“惡婆……謝七你為何在此?——難道是因著你來了,王磷才不來看我參試?!”
七娘整張臉都撇下來了,朱兆新提到王磷,更是叫她立刻生了怒氣,抽出馬鞭子指著他道︰“豬大,你說的是人話?王磷與我並無分毫干系,你再亂講不要怪我抽你!”
朱兆新臉上還有些瘀青未散,但可是囂張得很,聞言哈哈大笑︰“謝七你這等孱弱的小身板子也敢說抽我?只怕你抽一百個鞭子,我只當撓癢癢!”
七娘手腕一轉,一鞭子往朱兆新腰側抽去,結果被朱兆新大手一伸抓住了,還是哈哈大笑。七娘臉色陣青陣白,也死死抓著鞭子不放。
畢竟是姐妹,同仇敵愾些,八娘見七娘吃虧,立刻上去指著朱兆新道︰“朱大,你還不快快放手!膽敢欺負我七姐,你不要命了!”
華苓的手指頭在衛羿胸口使勁兒戳了戳,蹙眉道︰“衛五,揍他。”
衛羿露了露笑,順手將華苓的手握住拉下來,然後才沉下臉朝朱兆新道︰“還不放手。你若是不比試了,我成全你便是。”
“比!五哥手下留情!”朱兆新立刻松了手,朝衛羿陪笑。
七娘提著鞭子,胸膛起伏,兩只眼楮怒火熊熊,如果視線能殺死人,朱兆新早就死了一千八百回了。
七娘冷冷地說︰“以你如此急躁心性,當不了武狀元。到最後別是得了個三甲末最後一名回來,真要笑死人了。”
朱兆新鼓著兩只眼楮瞪她,大聲說︰“謝七,你也太小瞧我了罷!我厲兵秣馬、勤懇鍛煉十年就是為了今日,我師從五哥,我是有備而來,我一肚子的膽識信心!我若是不能得武狀元……”
“——你若是能得武狀元,我謝七這輩子都尊稱你朱大哥!你若是不能得武狀元,這輩子就尊稱我謝七姐!見面行大禮!——怎麼,你敢不敢!”七娘搶過話頭,干脆利落地說。
“敢!有什麼不敢的!”朱兆新從背後箭壺里拔出一支箭,‘啪’一聲折斷了擲在地上,擲地有聲地說︰“我這回就是為狀元而來!若是不能得狀元,就有如此箭!”完了正好比試場上考官唱名唱到了朱兆新,他身板一轉,一腳一個坑,一陣風也似地去了。
華苓目瞪口呆。衛羿想了想,與她說道︰“這回參試者我已見過大半。其中有二三人,武藝極佳,又加兵法、文化上修養不錯。阿新未必能得第一。”
華苓抬頭看衛羿,好奇地問︰“你不希望他得第一?”衛羿朝她笑了笑,眼神有些戲謔,不過沒有回答。
七娘恨恨地點頭,說︰“多謝衛五哥告知!這敢情好,我就說這熊得不著第一,看結果出來之後他還如何囂張!”
八娘對其他參試者更好奇,已經問開了︰“衛五哥,這場上除了朱兆新,還有誰人武藝最好?”
衛羿叫了黃斗過來給七娘和八娘解說。
那邊騎射場的比試已經開始了。
騎射比試也就是展示在馬上的種種弓箭攻擊技巧,朱兆新自然是弓馬嫻熟的,明顯比之同場比試的其他人要略好些。
七娘就等著朱兆新倒霉了,全程全神貫注地盯著他看。
華苓站在一邊小聲問衛羿︰“為甚王三不來?他不是都與你和朱大關系好麼?別告訴我是那日他們打架了,然後就鬧翻了呀。”
衛羿說︰“清晨派了人去王家叫他,說是今日家中有事,無法來看。”
“哦,無法來。”華苓問︰“近來你們還在一處作耍麼?”
衛羿平靜地說︰“許是近來預備入朝,王三事務繁忙,也不曾了。”
華苓看看他,淺褐色的眼眸明亮銳利。雖然說出口的話不多,但她知道他是明白的。她忍不住問道︰“會不會覺得不高興?”
衛羿看著她︰“為甚要不高興?”
華苓說︰“你們不是好兄弟麼。”好兄弟,疏遠了也不會不高興麼?
衛羿平靜地說︰“若是道不同,怎也走不到一處去。”
華苓忍不住笑起來,說︰“那與你道不同的人也太多了吧。”她印象里,衛羿身邊稱得上朋友的人真的不多。大概是自小就在邊城金陵數地來往吧,也很難有非常經常在一起玩樂的朋友。不過說回來,衛羿本身也不是愛玩樂的人,他的生活枯燥得很,不是鍛煉武藝就是鍛煉手下的軍士,再不是就教教幾個年輕孩子學武藝,還有就是……她。
是的,其實衛羿只要在城里,總會來尋她。有時候也只是在家門口說幾句話他就走了,但從城西到城東,從城外到城里,總要不短時間的吧?
被人放在心上的感覺總是很好的。
兩人看著對方,身邊無數的人都在說話,都在笑,到處都是喧囂,不過好像都沒有被听進耳朵里。華苓朝衛羿笑,衛羿用指尖蹭了蹭她的面頰,眼神溫柔。
華苓正想與衛羿說一說圖書館子的事,館子修整得差不多了,能買到的書都買了,她準備在五月初一開業。
比試場地里爆發了一陣熱烈的喝彩。
一名武舉子九箭連發,同時洞穿了九個箭靶,他還是在馬上急馳時射出的箭,這難度有多大,自然不用說。
七娘拍掌道︰“射得好!”
衛羿淡聲說︰“此人阿新勁敵。”
華苓遠遠看了看朱兆新,這人表情十分凝重,一丁點狂躁輕浮都沒有了。
黃斗很機靈地解釋說︰“謝九娘子,朱大郎君在騎射場已經比試完畢,此輪得分九。”
騎射場的考官高聲道︰“貴州張鳴,騎射場比試,得分九。”
七娘高興極了,用力鼓掌。
若是想要參與到武舉試第四場的實戰演練中,在第二場的比試中就至少要在四個項上表現出色。
衛羿問黃斗︰“此人在本場是那幾個項目?”
“劍,槍,棒,鞭,騎射。”黃斗撮了撮牙花子,說︰“竟是與朱大郎君一模一樣。”
八娘說︰“哎呀,朱兆新這下可慘了,一個不小心,第一就從此要旁落了呀。”
七娘說︰“他活該!我就說這樣的人怎可能成武狀元呢。哼,他就是朱家人,希望輔公他們判分還是公正些。若是有所偏袒,我是一輩子看不起他!”
朱兆新大步走向了他們的角落,表情嚴肅地看了七娘一眼,然後抱拳朝衛羿說道︰“五哥,本場我表現不夠好,叫你丟臉
了。下場我定當努力。”
七娘原本想諷刺他一二句,但朱兆新實在是嚴肅,就好象一捆原本捆得不太好、到處亂抖的荊條忽然緊緊地束了起來一般,叫人難以下手,于是倒是這麼眼睜睜地看著朱兆新又大步走回了場中。
本日一直到傍晚時分,朱兆新比完了五場,得分竟與那貴州張鳴一模一樣。
誰都看得出朱兆新極其努力,已經是拼了命的表現,但那邊地貴州來的張鳴竟似橫空出世的絕世英才,處處都表現得很好,將將還要壓過朱兆新一點點。
這回朱家子來參試的也有二三十人,但朱兆新已經是其中最厲害的一個。若是在第三場、第四場朱兆新還不能壓過張鳴,武狀元是真的要旁落了。
武舉試原本就是最直觀可見的比試,如此眾目睽睽,即使朱家想要偏袒自家人,也是要斟酌幾分的。
第三場文試將在隔一天後舉行。
謝家娘子在試場看到了午後就回家了,只看了一半。七娘非常關心比試的結果,一直等到晚上第二場的結果傳過來。她問華苓道︰“小九你說,誰能拿第一?”
華苓搖頭道︰“我卻是不知。你很想知道的話,後日我們再去看吧。”
“當然要去。”七娘斬釘截鐵地說,斗志熊熊︰“若是日後一見那豬我就需呼他朱大哥,怕是日後我都吃不下飯。”
華苓忍不住看著她笑︰“真沒見過七姐這般熱情的樣子。”頓了頓,她想起來了,問道︰“那朱三十三也在比試,你可有注意到他?這回來參試的朱家子也不少,有沒有你覺得有些看中的?”
七娘一愣,說道︰“……這回事我忘了。”
華苓托腮看著她,只見少女面頰緋紅,眼神明亮。華苓若有所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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