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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陽公主眯縮眼眸,苦澀憶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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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我背靠她人屋檐、受命于身不得已找上你,在和你說話中看你眉眼明朗,以為你是善良的,最起碼不卑劣,故而對你是心有所寄了。
若是當日見你很不上道,我就不會供出靜側母妃,直接拿下你了事,然我一念之差放了你一馬,本想你能助我掃清些屋檐上的‘陰’影,卻不曾想到你居然害我嫁給一個老頭子…
我看錯了你,誤了我的一生!”
華陽很‘激’動,她說話間身子輕顫,鼻音微濃,眼楮里也閃爍著點點斑駁的淚‘花’。
又一個說看錯了我的人!
時至今日,我並不十分懊悔當年沒有成功助華陽擺脫靜夫人的掌控的事情,相反的,我覺著她助紂為虐去害與她素無恩怨的我、才是真的難以讓人原諒。
心怨,我口詞中也充滿了埋怨。
“當初你指道使本宮險入議政殿之地,讓整個王朝的人都對本宮側目非議,若非恰巧王上要本宮思慮要緊的事態、正好借以化解了那盤困局,本宮那會兒就不在人世了。”
她痛恨我讓嬴政下定了遠逐她的心,可她一定沒有想過,我也在怨她過往對我做出的種種無法彌補的傷痛,那些傷痛讓我受的冤枉。
雖然想不到我的這一層怨氣,可听我說了,華陽也是認可我的斥責的了,只是她並不認為這里面有她的錯。
“這一切都是別人布好的局。你我都不過是一枚棋子而已。”她氣惱的對我低吼。
沒錯,拋開華陽無奈自‘私’的成分去講,我和華陽從一開始就被安排在了既定的棋盤之上。由安排棋盤的人對我們過招比式幾番,而後為免被旁人看出端倪,她將華陽這枚棋子暫時隱匿了。
而今華陽回歸棋盤之中,不知下棋的人在百忙之中可有閑情恐慌了。
“…公主,華陽公主,大——”走走叫叫的聲音疾速而來,喊叫的人在看到我和華陽的擺仗之後愈發小跑快行了。亭子外站定,來人恭敬請安︰“給溪夫人請安!給華陽公主請安!”
來人是靜姝賢宮的名子。靜夫人身邊的貼身內監,他請安完畢,不待我和華陽開口、自行先急切道出了目的。
“咱家夫人得知華陽公主入宮,高興極了。特命奴才請公主過去飲茶呢。”
才轉念想到她,她便要貼身的名子來親自叫華陽與我分離,想也是必然心有蹊蹺的了。
華陽也意識到了什麼,她不自覺尖銳了聲音,顯然她被靜夫人的“熱情”惹險了心境了。
“有勞名常‘侍’親自來喚本宮了。”此言寓意深刻。
名子躬躬身,並不計較我審視的目光和華陽刻意的言詞,他只是照著自個兒的心意寬泛開了口。
“華陽公主久未歸來,夫人實在惦記的緊,听聞公主今日來了王宮。忙叫奴才來尋公主了。”他一本正經的認真模樣。
當著名子的面,華陽顯得得體多了,對我說話時也拾起了丟開的敬語。
“兒臣與溪側母妃久未見面。再見依然是意猶未盡,然母妃召喚不得不去,兒臣先告退了。”
我對著恭順的華陽輕輕點點頭,對著她的離去之意飽含了沒有意見的態度,不過華陽走出兩步、又突然回轉了頭。
“溪側母妃方才指點兒臣誤入‘迷’途,言曰兒臣征戰的方向有了錯位。可是屬實?”
她意味深長的看向我,意在詢問我和靜夫人二人誰是讓她遠嫁的人;我沉思一下。手撫兩下使我笨重的肚子,婉轉說了實言。
“華陽這般問本宮,想來是心有明意了,而今再次向本宮求證,本宮只能說從未欺騙過你。”
對視我的雙眼數秒,華陽英睿的目光充滿了堅定之意。
“兒臣明了,溪側母妃最好是對的。”
看著華陽及其身後跟隨的名子一道遠走的身影,很像是名子在押解著華陽與我隔開的場景,我暗嘆一口氣,不知對尊貴的華陽是怨恨還是憐憫了。
當初扶甦因為我而‘精’神萎靡不振,靜夫人對我心怨卻不好出面訓斥,就由生母死後依靠她存活的大公主華陽來說了我一通;
見嬴政對華陽心生不滿,靜夫人趁機勸嬴政將華陽作為獎賞給了王翦,又央求嬴政找我談話,說是靜夫人怕我受苦而希望我對靜夫人心無嫌隙;
靜夫人教唆華陽說要她來謝謝她的父王,安排華陽在外面等候、撞見我從嬴政宮中出來的一幕,從而使得華陽成功惱上了我。
靜夫人這一系列周密的嫁禍計劃進行的很是順利,包括我和華陽談話之後、嬴政並沒有召見華陽說清楚其中的原委,只是讓華陽回宮殿中自省的加深誤會的行為。
若非當時不是突傳了君太後沒了的消息,我必然已經向華陽坦白了此事的真相、不再替靜夫人背此黑鍋,那此後這一系列華陽針對我的流言和她助夢曇入秦王宮的事件也就不會發生,如果真的那樣做了,我們又都會是何狀態生存于世呢?
想不透,不過這些也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若是繼續背此黑鍋,我能保得住我的孩子嗎?
華陽這些年積累了不少的實力和心計,我不知道她和靜夫人之間發生過什麼,但是我想,一個沒有母妃、寄人籬下被人當槍使的人,她若是一心自強,那她認為攔她自由路以及災禍她的人必然會受到她不小的報復,而我,沒有自信可以在嬴政思念、看重、愧疚的她的沖動下保住我的孩子。
對扶甦沉‘迷’于田田溪美‘色’的歉疚和憐惜,相較于靜夫人曾經對我做過的謀事和我孩子的安危來講,我更傾向于看重後者。
余槐叫了轎攆便疾步歸來,我看著他滿頭大汗請我上轎攆的樣子,做了想要繼續歇息的狀態待他喘息。
“夫人,靜夫人叫了華陽公主去靜姝賢宮,可是知曉了夫人您在與華陽公主說話,而她、不喜您與華陽公主走的近?”洛蔥點撥式的提醒著問我。
我知道洛蔥也看出靜夫人此舉是心有所慌了,于是笑著回復了她。
“靜夫人一直期許王宮一團和氣,叫咱們與王宮其余居所的主子們多走動些,何以不喜本宮與華陽公主走的近呢?”
听似反問著否定,其實我是在設問,不要洛蔥回答,卻肯定了洛蔥提醒我的話。
余槐听我和洛蔥的談話,嚅動了‘唇’角看了看我,一時又謹慎的皺眉低下了頭。撲捉到這個細微的瞬時變化,我直覺余槐是想到了什麼,于是叫他大膽開口。
“余御醫有話直說,本宮這里可是不準將話藏著掖著的。”
听我之言,知道我察覺到了他的異常,余槐難為情的多舍開了口。
“奴才方才回齊溪宮召轎攆,瞧著了華陽公主與曇夫人在說話,奴才未至二位主子跟前她們便散去了,而後曇夫人倒是瞧見了奴才,不知是否是奴才給夫人引來了麻煩。”
他不是多嘴的人,可是此刻為了我的安危、他不得不反常對我透了他所見的她人的行蹤,故而既愧疚又憂慮。
我懂他的心思和顧慮,于是溫和笑了、去寬慰他的心。
“怎麼會,你而今是本宮的人,她們見則見了,沒什麼大不了的,又不是咱們去偷窺些什麼。”安撫完畢,我想起余槐的說明,又確認‘性’的問他道︰“你說,你瞧著華陽公主與曇夫人在說話?”
華陽和夢曇在一起說話,而且是華陽入宮之後連靜姝賢宮都沒有拜會的情況下,她們見到余槐又順勢來看了我——這二人相見、應該不是偶遇那麼簡單吧。
余槐料到他說的話我會感興趣一般,听我追問,他很自然的順應著回答了。
“奴才的確看到了,二位主子好似行事匆忙一般,在奴才見著之後便匆匆離去了。”
這我相信,因為余槐走後沒多久、華陽就直匆匆奔走了過來,完全不像是不知道此地有人的跡象,而且她很明顯知道此地的人是我。
能夠從余槐的存在想到我的存在,若不是夢曇告知了她,華陽應該不會這樣迅速的了解到我齊溪宮類似余槐這樣不甚重要的現狀。
華陽和夢曇如此迫不及待的相見,是在慶祝成功的過往、還是在策劃倆人想要的未來?
“夢曇的事情應該有眉目了,外祖公他們不便常來,你就多去走動走動吧。”我對洛蔥說。
洛蔥知道華陽和夢曇都對我頗有意見,此時二人結好多半也是針對我的了,于是她滿口應承下來,並且很快就有了結果。
據可靠消息稱,魏國公主姬已的確有一個一‘奶’同胞的妹妹叫姬旦,而這位姬旦公主也的確在早前亡國顛簸的時候消失了,至于下落,尚沒有人可以確定。
如此推算,加之夢曇一直以來對我的敵意,秦王宮內的夢曇夫人大抵是魏國的姬旦公主了!
有備無患,不管我和夢曇的結局是不是如姬綰所願、在你死我活的狀況下有一個人去追隨她的後塵,但我心里是要對夢曇多留個心眼了。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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