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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過藥後,許氏看著兒子女兒道︰“我困了,想睡會兒,這里就讓張嫂陪著,你們就都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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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秋素知道勾起了她的傷心之處,心里頗為歉疚,拉住了她的手道︰“誰說你形單影只,舉目無親了?不是還有我們嗎?你要記著,我們就是你的家人,我娘就是你娘。我可是把你當親姐姐看待的,你要是以後再說這種話傷我的心,我以後可不理你了。”抬頭看見香雲濕濕的眼眶,又取了帕子輕輕替她擦拭。
于秋素順著他的手指看過去,搖了搖頭,指著另一株道︰“我猜應該是那一株。”
果然,話剛說完,就見于守謙陪同著大夫跨進門來,一番望聞問切,去外邊開了方子,納了診金,告辭了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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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秋素見狀,心里暗暗歡喜,忍不住臉上洋溢出來。于經瞥見妹妹的神色,轉了語氣道︰“好吧,既然你不肯給我做荷包,做哥哥的也不勉強,我得回房溫書去了。”說著拔腳就要走。
于鴻見父親義憤填膺的模樣,也相當憤慨︰“沒錯!此人為富不仁,爹大可不必理他。”
“娘,”于鴻走了過去道,“爹說你不舒服,怎麼回事?”
香雲也插口道︰“是啊,老爺最是疼惜太太了。大少爺放心好了,大夫這會兒也該到了。”
于經趕緊搖頭︰“要是讓娘知道了,明知故犯肯定要挨罰。況且現在也早過了放紙鳶的時候,不行了。”
“好吧,”于秋素轉念一想,“那要是我贏了,二哥你帶我出去放紙鳶成不成?”
等到藥煎好,于鴻又搶著服侍母親喝藥,看著一雙兒女孝心可嘉,許氏說不出的寬慰。
于經嘻嘻一笑︰“不小心弄丟了。”
于經一听說不打賭,豈不是荷包要落空?趕緊道︰“等等,讓我想想,讓我想想再說。”
“是啊,這時候你還逞什麼強,”于守謙進來道,“就讓兒女好好盡點孝心吧。”
“小姐孝心可嘉,太太心里不知道多開心呢。”香雲轉而幽幽一嘆道︰“只可惜我形單影只,舉目無親,看到小姐能夠孝敬父母,而我卻不知道自己的父母在哪里,到底是生是死,連想要孝敬的機會都沒有。”說到這里,眼里已隱隱泛淚。
“對了,”于守謙道,“你娘今天身子有些不爽,你過去看看吧。”
“好,賭什麼?”于秋素微笑著問。
于秋素見狀,連忙拉住了哥哥的手臂道︰“二哥,打賭還不成嗎?我不讓你為難,我也不過說說罷了。”
一進去,看見母親斜靠在床上,妹妹還有香雲在一邊照料。
“也好,”張氏道,“我這就去煎藥,香雲,你去幫把手。”
于秋素回到房里,香雲見她一臉愁容,安慰道︰“小姐,只是風寒,很快就會好的,你就別擔心了。”
“娘不舒服嗎?”于鴻一听,急忙轉向父母的臥房。
許氏向丈夫感激地一笑道,“怎麼搞的,小小的風寒居然這麼厲害。”見女兒已將勺子遞到自己眼前,遂張開了口。
“娘,你病得不輕,就讓素素來好了。”于鴻臉上盡是對母親的憐惜之情。
這天,于鴻從外面回來,剛到門口,就見里面出來一個陌生男子,帶著一臉怒容向自己這邊走來,沒走幾步,和自己擦身而過,急步匆匆離開了。他頗為詫異,進了家門,看見父親正在廳上,遂請安過後問道︰“爹,剛才我看見有個人怒氣沖沖地從我們家出去,是誰啊?”
兄妹倆看看母親雖然喝了一點點粥,但是藥卻是全喝下了,也就遵從母命,放心地出去了。
香雲知道小姐心地純良,小小年紀就很懂得顧惜別人的感受,心里頗感安慰,想著自己本想安慰小姐,誰知反過來倒讓小姐來安慰自己了,當即破涕為笑。
于秋素見乳母捧著一碗熱粥進來,起身接過了道︰“奶娘,我來。”
于鴻伸手探了一下母親的額頭道︰“很熱,可有請大夫?”
“爹已經打發寶祿去請了,”于秋素回道,“估摸著該到了。”
“我覺得應該是那一株才是。”于經回頭一想道,“要不咱倆打賭?”
“不是才做過一個給你嗎?”于秋素不解地道。
于秋素撅起小嘴,怏怏然道︰“那不打賭就是了。”
于秋素點了點頭道︰“雖然只是風寒,可是看到娘難受的樣子,我心里實在不好受。”
于守謙冷哼了一聲,坐下了道︰“我今天也才第二次和他踫面。前些天我在街上曾見過他,當時看見他指揮著人手抬著東西過街,不料不小心把一個小乞兒撞翻在地,要說開始是不小心那也罷了,誰知他不但不扶,看見那小乞兒站起身來,居然還大聲呵斥著上前又把那小乞兒踢翻在地。當時我不知道他的身份,今天才知道他是來我們甦州開立分鋪做生意的,听說我寫得一手好字,就親自上門請我為他寫個招牌,我想起此人的齷齪行徑,如何甘心替他寫什麼招牌!”
張氏和香雲出去後,于秋素坐在了床沿邊要喂母親,許氏笑道︰“又不是什麼大病,娘自己可以。”說著就要抬手來接碗勺,誰知一抬手竟是不听使喚,一點力氣都使不出來。
這邊母子倆討論婚姻大事,那邊小兄妹倆已來到蓮池邊,于經欣喜地看著滿池的花苞道︰“差不多了,快開了,素素你看,那個花苞,一定是最先開的,你猜是不是?”
“我贏了,你再做個荷包給我。”
“只是受了點風寒,不礙事的。”許氏臉色蒼白,虛弱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