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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大丹和田大壯縱馬上前听令︰“末將在!”
聞報的遼東巡撫周永春興奮來接,也不介意高坐馬上、倨傲不動的沈重,急切問道︰“沈監軍既至,可是熊經略的大軍亦將到達,這下遼東可有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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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山叢中抗奴英雄真不少。
李晟拔馬來到軍前,拱手听令︰“末將在!”
周永春譏諷道︰“也是,沈陽已是前線,沈監軍去了自然危險,老夫看錦州不錯,或者山海關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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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永春點頭而去,不一會兒萬民涌動,車馬齊備,待令而發。周永春打馬回返,冷冷瞧著沈重會不會敢說不敢當。
沈重抬頭仰望天地,嘆道︰“歷朝歷代,史書皆歸罪于昏君奸臣,誤國誤民。此言雖是有理,只是小子就不明白,以天下奉一人,或以天下之利奉養幾百人乃至上萬人,何能致使萬民哀嚎,何能致使國力枯竭,何能致使山河破碎、戰亂紛紛、蠻夷逞強?小民自思,只有從天子到朝廷,從朝堂到地方,從地方到鄉野大族,一齊毀國力、榨民力,方能使國家頹廢,一蹶不振,朝代興衰,否則豈是一個天子和些許小人就能敗盡的?我大明建國二百年,如今亦是如此也。”
沈重令道︰“第二沖為左翼,第四沖為右翼,分別散開五里,護佑中軍!”
瞧著周永春皺眉苦思,沈重說道︰“听宮里孫公公言道,國朝每年賦稅都不夠軍用,更不用說文治了,年年虧空,寅吃卯糧。別說整軍備武,就是賑濟災民、修整水利、疏通道路、百官俸祿都不夠。官員士子都說天子與民爭利,揮霍無數,可以我大明之富庶遼闊,為何未見天子每年入內帑千萬億萬銀兩。即便天子將內帑與戶部合二為一,盡數支撐,也難應付,此何解?”
三軍皆是一齊拔出馬刀,相擊而唱︰
沈重說完,不理苦苦思索的周永春,雙腿一夾,飛馬奔向前方,奔上一處高丘,勒馬而立,揮鞭北指,沖三軍萬民高喝︰“地傾天覆,孰可救難?地傾天覆,孰可救難?地傾天覆,孰可救難?”
沈重笑道︰“周大人進士出身,一心為國,可也別小瞧了我等草民和低賤武夫。胡大柱,你這個草民告訴周大人,咱們計劃去哪里?”
被驚動的萬千民夫和守關士卒,駭然而立,奔涌相看,只見數百鐵騎呼嘯而來,將至身前忽然散開灑為數十股激流,往返狼嚎,揮刀虎嘯,肅然殺機,冷如寒流,硬是將民眾沖得連連後退,竟是瞬間讓出了一條通天大道。
沈重指著二千鐵騎放聲長笑,大聲喊道︰“名臣良將盡束手,武夫草民當出頭。周大人放心,以我二千敢戰男兒之血,就能鼓動二萬敢戰軍民,必能守住遼陽。如今奴酋主力盡在鐵嶺,含而不發窺視沈陽,我當趁機赴遼陽整頓,然後越太子河,達威寧堡,出清河、鴉鶻關,兵鋒直指赫圖阿拉,瞧一瞧奴酋敢不敢自大任我軍千里馳騁。若是他真有如此自信,兒郎們可有耀兵建州、踏平赫圖阿拉的膽魄?”
沈重傲然一笑︰“精騎一千八百,戰馬兩千,民夫工匠兩千,輜重車輛一千,此外再無。”周永春听了長嘆一聲︰“這點兵力如何能救得將要天傾地覆的遼東。”
河西山崗萬丈高,河東河北高粱熟了,
沈重又回身看著騎兵營,大笑問道︰“你們這些粗俗武夫,告訴周大人,咱們去遼陽干什麼?”
姜大丹、田大壯一齊抱拳高喊︰“末將得令!”
大明天軍豪俠勇士呈英豪,
周永春怒道︰“那你說為何,倒要听听你這草民小子的見識。”
“死戰!死戰!死戰!死戰!死戰!……”三軍齊喝,肅殺更濃。
周永春怒道︰“剛還瞧著你豪氣沖天,不想這會兒就如此喪氣,奴酋叛亂,乃是利用我朝大意輕敵,不整武備所至。奴酋民不過三十萬,兵不過五六萬,若是國朝有心振奮,暫去朝爭,豈是他們可以抵擋的?”
沈重听了搖頭笑道︰“誰說不要,光廷議就開了幾十回,口水橫飛、吐沫亂濺,連我這個草民都有興瞻仰了一次,被罵了個狗血淋頭、千古奸佞。熊大胡子正在調兵遣將,整頓軍備,後面扯淡扯皮的戲碼還多著呢,所以天子一紙詔書,派我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少年來遼東送死。”
沈重又是高喝︰“姜大丹、田大壯何在?”
周永春瞧瞧沈重身後的鐵騎,發現自己和這個少年監軍聊了半天,二千甲士始終森嚴如初、巋然不動,兵刃緊握不出,戰意殺氣卻不減反增,不由恢復了些許希望。周永春便急忙對沈重說道︰“沈監軍所部皆是強兵,可否請沈大人急赴沈陽穩定人心,順便護著輜重同去,好為熊飛白的大軍贏得時間。”
沈重點頭一笑,說道︰“小子同意,只是這個道理您明白,我明白,楊鎬明白,遼東文武百姓明白,內閣朝堂全明白,所有人都未把奴酋當回事,明明就是我朝敗了十次百次都能堅持,而奴酋只要有一次薩爾滸之敗就再難翻身,國力強敵千倍萬倍,為何卻紛紛束手無策?”
周永春灰心之下,垂頭喪氣地說道︰“馬琳總兵大敗,孤身而逃,失陷了開原,此事已報朝廷得知。剛剛得到的消息,奴兵南進,守軍不戰而逃,竟是又丟了鐵嶺。去年清河、撫順就已失陷,被奴酋徹底焚毀,如今已是殘垣破壁,再無用處。這開原鐵嶺一失,沈陽、遼陽盡在奴酋兵鋒之下。薩爾滸大敗之後,將無戰心,兵無守意,楊經略如今每日怕是只等著天子罷免詔書,哪里還有方略布置。如今遼東百姓和將卒人心惶惶、望風南逃,老夫在山海關連糧草輜重都轉運不上去,本以為薩爾滸之後,朝廷就有動作,誰想熊飛白還在京城穩坐釣魚台巋然不動,這天子朝臣都不要遼東之地和遼東百姓了麼?”
沈重朝周永春拱拱手,說道︰“壯哉,有進士老爺肯一同送死,小子就不客氣笑納了。請大人下令盡起民夫輜重,隨我奔赴遼陽、遠襲千里如何?”
沈重搖頭說道︰“大明之弊已入骨髓,兵事不修已有經年,國事頹廢國力不足,豈是些許強軍可以化解的。”
其後如林緩行的騎兵勇士,戰馬雄壯,鐵甲森森,臉罩鐵面,殺意無聲,護衛著身後連綿不絕的炮車輜重,竟是一眼看不到邊際。馬蹄扣地,徐徐而進,三軍肅然,殺機彌漫,鮮活的場面卻仿佛猶如停滯壓抑的濃墨畫卷,形成靜立不動的鐵壁,只有一桿高高飄揚的大旗飛舞著、閃動著、隱現著“遼東監軍沈”五個大字,帶來了少許生氣。
眾將一齊馬上躬身大喝︰“謹遵將令,殺!殺!殺!”
周永春急道︰“遼東危在旦夕,豈可再等,再若延遲,恐大局就崩塌難救了。沈監軍,你帶來多少人馬?”
然後拔馬自去,只見三百余騎呼嘯間不見了蹤影,兩翼龍騰虎躍間擺開了陣型,中軍十步一馬如林前行,後軍往來奔復整頓催促民夫輜重慢慢啟動,唯有號角嗚咽、低沉雄壯,唯有旌旗招展,颯颯迎風,唯有萬呼殺聲,震驚四野,威震雲天!
北鄰燕山,南臨渤海,彈丸咽喉,山川地險,將河北遼東一分為二,乃是天下第一雄關。
沈重指著他喝到︰“第三沖前行五里,正四面、斜四面十里哨探,為大軍前鋒耳目!”
保衛華北,保衛大明朝!”
端起來長槍洋槍,
揮動著大刀長矛,
周永春瞧著搖頭哀嘆︰“若是遼東大軍有五分于此,當不至使得遼東失地,百姓受難。”
沈重一笑,揮鞭高聲下令︰“千戶李晟!”
胡大柱打馬上前一步,大聲喝道︰“遼陽!”
黃河在咆哮,黃河在咆哮!
沈重笑道︰“我奉天子詔先行赴遼東應急,熊經略怕是還在京城整頓軍伍、籌集軍資糧草呢,短期內恐怕難以抵達。”
沈重輕蔑地搖搖頭,冷笑道︰“沈陽?薩爾滸大敗,恐怕連殘兵敗將以及周邊衛所的人馬,怕是也有幾萬吧,我這兩千人去了能頂屁用,和楊鎬一起喝茶嘆氣,坐視遼東局勢繼續敗壞下去麼。”
李晟抱拳喝到︰“末將尊令!”
周永春不能答,沈重笑道︰“我大明兩京一十三省,任何一省之人力物力皆在奴酋之上,若是天子肯完全授權于周大人,您可能以一省之力,威服境外蠻夷?您可養得起二十萬強軍,你可籌集得出足夠的糧草輜重,您可拿得出數百萬兩白銀制造軍械、撫恤士卒。恐怕到時候你還沒弄得十之二三,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沈重回身高呼︰“吳天武率權勇隊第一沖,在後護衛輜重民夫!馬成率大軍跟進而行!如今遼東連敗,人心惶恐,爾等當號角不絕,旌旗不止,陣型散開,海嘯山呼,以壯聲色。若遇百姓不許騷擾放其自由,若遇亂軍威逼跟從,有反抗猶豫者,殺!有劫掠百姓者,殺!有逃脫潰散者,殺!先殺官,後殺將,次殺校尉,再殺頭目。告訴遼東的百姓和軍卒,告訴奴酋的細作,咱們騎兵子營的勇士,來了!”
沈重听了面色凝重,問道︰“請問周大人為何在此,遼東局勢如今壞到何種程度,我一路行軍練兵,卻是未見軍報。”
周永春也是大明少有知兵事、肯報國的大臣,感動之余馬上醒悟過來,指著沈重不能相信似得駭然道︰“你要圍魏救趙?就這麼點人馬,你竟敢主動出擊。沈監軍三思,奴兵勢大,如狼似虎,一擊之下,十一萬大軍都灰飛煙滅,你部雖勇,卻也不可大意輕敵,決死之志雖是難得,卻不可行以卵擊石的魯莽之舉啊。”
沈重笑道︰“太祖高皇帝愛民,限制皇權下鄉,導致地主士紳大族壟斷鄉野。宣宗皇帝之後,有鑒于奉天靖難的惡果,故重文輕武,又不耐朝政繁瑣,設司禮監和內閣,導致臣權高漲。推翻蒙元之後,歷代天子與民休息,重農輕商,不開海禁,不征商稅。賢明天子,定制皆出自一片愛護百姓、推行文治的好意,可本意雖好,卻難敵人心私欲,致使使朝廷組織之力低下。國力皆在鄉野,權利皆在士紳,財物皆在商賈,文人執掌壟斷大利,以致空有雄心,阻礙重重,又有何辦法?”
三軍怒目,齊聲揚刀高喝︰“黎庶之命,匹夫之血,華夏萬載,正道滄桑!”
周永春瞧著沈重意氣昂揚、勇赴國難的豪氣,再看向二千熱血而歌的鐵甲勇士,再無話可說,含淚施禮,然後一把搶過一匹戰馬,飛身而上,仰天笑道︰“你個小孩都有如此雄心壯志,老夫豈可讓你白白恥笑。即是熊飛白躲在後面浪費口水,這轉運軍資的屁事,老夫就索性不管,和你同赴遼東,瞧你能不能扶一扶這即將傾覆的大好河山。”。
山海關前,號角悲壯,戰馬嘶鳴,騎兵子營二千鐵騎殺氣騰騰,報關而出。
“風在吼,馬在叫,
保衛遼東,保衛黃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