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時候，楊子軒和石峰信推開玻璃直拉門，一前一後的走了進來……“南湖這種西餐廳還是稀罕物，屈指可數啊，而且還不怎麼地道，紫金市卻是扎堆啊，從裝修和外觀上面就要比南湖那些不中不洋的西餐廳要地道得多……”
石峰信攏了攏衣袖，和楊子軒找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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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前在南湖也去過，我喜歡叫那些西餐廳做假洋鬼子……”楊子軒笑著說道“紫金市的餐飲服務業確實是十分的不錯，小吃很多，但是很不規範，也沒能形成地域性的競爭力和產業鏈，這和政府無意識去引導有關……”
“服務業，這年頭內地政府哪里會覺得服務業能夠形成一條產業鏈啊，只會想著上馬大項目，大工業項目，大建築項目，能夠沉下心來搞服務業的，很少很少……”石峰信倒是一針見血。
楊子軒雙腿交疊著，叫來服務生點了一份西餐，把做工精巧的菜單給石峰信，等到服務生走開，才說道︰“這很正常，現在一切都是經濟掛帥，而且國內是流官制，一個地方官能夠在一個位置呆上十年是很少的，當然顯得浮躁了，必須要在最短時間內作出最大的成績，上馬大型重工業項目，倒是很符合這些領導的胃口，那前不久川崎鋼鐵的投資項目來說，省內不也是爭破頭嗎？巴不得立刻簽約，然後上馬……”楊子軒嘆氣說道。
“對呀，你當初搞大旅游業，不也是很多人跳出反對嗎？說你不務正業，瞎搞，浪費財政資源……哎，誰知道真搞下來，今年單單是服務業就拉動南湖經濟的兩個百分點，現在市政府那幫子副市長都搶著要把旅游業的分管權拿到手，當年交到你手里，可是一塊人人都不願意接手的雞肋啊！”石峰信說起了最近南湖政壇的趣聞，楊子軒離開南湖之後，楊子軒留下來得空缺，都被市內的許多人視為香餑餑啊，不過南湖開發區這個南湖經濟的發動機，還是牢牢控制在石峰信等人的手里，保證楊子軒當年制度的諸多發展規劃能夠落實下去……“老哥，你是叫我憶苦思甜啊……”楊子軒笑道“我當初能夠在南湖推行自己的政策，還是多靠老兄你的提攜和支持啊，羅澤明可是看我十分不順眼啊……”
“你什麼時候有空也衣錦還鄉一下啊，回南湖指導一下紀檢工作和改革工作？”石峰信打趣說道“南湖開發區的那幫子干部可是念叨著你的好，現在南湖開發區可是市內干部都想去的夢想之地啊……這也得益于你在南湖開發區時候奠定的底子啊……”
“往事不可追啊，老兄你離開南湖，誰要接你班啊？南湖也是經濟大市，盯上你位置的人可是不少啊……”楊子軒雙手壓在桌子邊緣緩緩說道。
“我能不能離開，還是八字沒一撇的事兒，這個副省長能不能上還是懸著呢……”石峰信嘆氣說道“現在還是一點底都沒有，益州王明凡和你們體改辦的袁同才資歷都不比我差，袁同才也擔任過地級市市長，市委書記，之後才調任體改辦主任的，在地方和省直機關都有著豐富的工作經驗，這也是我最大的短板啊，副省長可是要管著條條上面的工作，我的經驗不算很豐富啊！”
“說不定會峰回路轉呢？”楊子軒沉吟了一下，說道。
石峰信立刻就嗅到了什麼湊近楊子軒耳朵邊︰“老弟是不是收到什麼風聲？”
擺了擺手，楊子軒臉色也變得慎重起來︰“沒有的事兒，你們這種層次的調動消息，我可是沒什麼渠道事先得到什麼消息啊，不過我們還是可以做點什麼……”
楊子軒之前本來不想和石峰信提起益州汽車制造廠有賤賣國有資產的嫌疑，但是現在找不到下手的切入點，想看看石峰信有沒有辦法，就說道︰“我最近接到一些舉報信，是關于益州汽車制造廠的……”
石峰信眼里有著一絲難掩的失望，擺弄著叉子，說道︰“益州汽車制造廠對于益州經濟的地位，有點類似南鋼對我們南湖的經濟地位，都是撐起半邊天的地方國有企業，不過益州汽車制造廠的管理權還在省里，南鋼的管理權早就被劃歸我們市政府了，你怎麼會突然關注起這件事兒……”
“益州汽車制造廠是省內國企改革的經典之作，引進外資，改善國有企業的股份結構，引進外資的領先技術和優秀管理經驗，算是省委省政府都認可的一樁成功的國企改革試驗。我現在是體改辦副主任，對益州汽車制造廠的改革也是多有關注……”楊子軒從口袋抽出一包煙，正想打開，忽然想起這里面是禁煙，又塞回去“我昨天認真看了一下去年益州汽車制造廠的深度改革的過程的備案協議文件，發現了很大的問題……”
“什麼問題？”石峰信的胃口被楊子軒吊了起來。
“我感覺去年那場交易里面，可能有著錢權交易的腐敗問題，還有賤賣低估國有資產的問題……”楊子軒嘆了口氣。
“什麼？”石峰信有點瞠目結舌，這可是新鮮的新聞啊。
“有沒嗅到什麼？”楊子軒故意買了個關子。
“嗅到什麼？”石峰信有點不明所以，不明白楊子軒為什麼故意跟他提起這個案子。
“你想想，如果益州汽車制造廠在去年的改革當中，當真存在權錢交易和賤賣低估國有資產的事實，會發生什麼情況？”楊子軒提示了一下。
“益州汽車制造廠是重點骨干國企，一旦發生問題，可是十分嚴重。首先日資的五十鈴方面，益州汽車制造廠高層，還有益州的黨政機關都有人要被卷進來，其次體改辦里面肯定也有人為這場瓜分國有資產的盛宴提供方便……”楊子軒也不繼續打啞謎了“王明凡是益州市委書記，益州汽車制造廠出事兒，他必定要負責，體改辦出現腐敗現象對袁同才，也是有一定影響的……這樣，你上位副省的最大的兩個障礙，都不可能和你競爭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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