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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歌下意識地看向權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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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墨抱著女兒，稜角分明的臉龐上沒有表情，很冷淡，薄唇抿著。
“我一直沒告訴你們，爺爺自從去年病倒以後，身體就一日不如一日，這一年里搶救都搶救了好多次。”席南星看著手里的手機，“剛剛我母親打電話過來，又搶救了，讓我過去看看。”
席南星很注意用詞。
說起來，所謂病倒是去年權墨將席川斷氣病的……老人家身子不好，被氣得一病不起。
看他們兩人都不說話，席南星又說了一句，“我不勉強你們回去，安歌說不讓爺爺見夏兒，我做到了。但現在……他老人家都這樣了，見一次少一次，讓爺爺見見夏兒吧，他一直念叨著。”
“……”
權墨冷冷地看著他，黑眸深邃，暗藏了許多，令人捉摸不透……
權墨將女兒放進嬰兒車里，推著她離開。
席南星見狀也明白了，點點頭，“你們想想，我過去見見爺爺。”
說著，席南星轉頭離去。
因為小安夏而歡樂起來的氣氛似乎一下子壓抑了。
權墨在沙發上坐下來，黑眸盯著女兒把玩玩具，臉色陰沉，安歌抿了抿唇，邁步走過去，尚未走近就听權墨嗓音低沉地問道，“你不準夏兒見外公？”
大廳里安靜，只有一旁的魚缸里發出聲響，魚兒在游來游去。
安歌低下眼，走到權墨身邊坐下，好久才道，“那時候我特別恨他，因為他，你才會變得血腥殘忍，因為他，你差點死了，到現在還不能有一個健康的身體……”
“那現在？”權墨問。
“我不知道。”安歌搖了搖頭，脫下鞋子縮起雙腿，雙手環住膝蓋，“只要一想起他對你做過的事，我還是很恨他……但我知道，跳出我的立場，他也不過是個可憐的老人家。”
“……”
權墨听著，黑眸黯沉。
“如果不是因為……你父母的私心。”安歌頓了頓，繼續說道，“他老人家也不會如此矛盾糾結，更不會做那麼多事出來……”
自己的女兒害死自己的兒子。
他老人家肯定是最難受的一個，只是安歌還是無法釋懷他把這賬算到外孫的頭上，差點害死權墨……
那她的女兒連爸爸都沒了。
權墨命大，他們一家三口現在還能呆在一起。
“……”
權墨低眸看著嬰兒車里的女兒，凝視了一會，伸出手臂將安歌擁進懷里。
安歌靠著他，感受著他胸膛的溫熱，低聲問道，“權墨，你要去見他嗎？”
“……”
權墨依然沉默，黑眸越來幽深，讓人猜不透。
“不管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支持你。”安歌靠在他身上說道。
她的恨，不值一提。
他原諒或不原諒，她都支持，只要他開心。
權墨擁著她，轉過頭在她的額頭上吻了一下，緊緊地擁住她，像陷在冰天雪地的人抱住唯一的溫暖……
小安夏坐在嬰兒車里，黑幽幽的眼楮定定地看著他們，連玩具都忘了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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