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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峰.”陆子清紧紧的凝视着儿子.深思的说：“我已经见过雨涵了.她确实是个很聪明很特别的女孩子.而且.与一般女孩都不相同.她能言善辩.也很会察言观色.我从沒遇到过这样的女孩.”
“我知道的.”陆凌峰胜利的嚷着.眉飞色舞.“我知道你一定会欣赏她的.爸.”他急迫的向前倾着身子.“早些办喜事好吗.我现在才知道.为什么有那么多人要跳进婚姻里去.因为.这是你唯一可以永远合法的、拥有你爱人的办法.以后.我再也不嘲笑婚姻了……”
陆子清却沉默着.无动于衷.
“爸.”陆凌峰询问的叫了一声.“你怎么 了.怎么回事.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題.”
“凌峰.”陆子清看起來一副困难艰涩的模样.却依旧十分果断的开了口.“你不能和秦雨涵这个女孩结婚.”
“爸.你在说什么.”陆凌峰全身一震.面容顿时灰败了.他蹙紧了眉头.不信任似的看着陆子清.“这是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会这么反对我们在一起.”
“你不能娶秦雨涵.”陆子清重复了一句.紧盯着陆凌峰.“凌峰.你一向是个聪明而懂事的孩子.我希望你对这件事情理智一点.婚姻并不是儿戏.根本就不是你们小时候的办过家家酒那么容易简单.你和秦雨涵是在小时候认识的朋友.对她的认识也就只限于小时候的那点了解.是在小时候认识的朋友.你们这么多年沒有见面.就凭这几个月的接触时间.你根本无法去了解一个人.”
“我承认秦雨涵很聪明很善谈.但是.她也很厉害.你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陆子清不惜一切地想要说服自己的儿子.彻底断绝他对秦雨涵的幻想和希望.
“我为什么要做她的‘对手’.”陆凌峰大叫了起來.双手激动的抓紧了沙发的扶手.“我又不和她打架.我也不和她赛跑.她是我的爱人.是我未來的妻子.什么叫‘对手’.你真的是无稽之谈……”他恼怒的转过头來......
“你给我好好冷静一点.凌峰.”陆子清正色说.面容是诚恳而严肃的.“我知道你现在正处在热恋中.我也知道你爱秦雨涵.但是.她不是一个理想的婚姻的对象……”
“原因呢.”陆凌峰几乎是在吼叫着了：“你反对她.总要说出一点具体的原因吧.因为她穷吗.因为她出身贫贱吗.因为她不是名门闺秀吗.因为她沒有显赫的父母和大宗的陪嫁吗.……”
“凌峰.”陆子清也不由地提高了声音.“你犯不着说这种气话.你明知道我不是那么势利.那么现实的人.我们家已经够有钱了.我也沒有嫌贫爱富的必要.而且严格说起來.秦雨涵家并不是沒落家庭......”陆子清差不多就要脱口而出要不是自己的原因.人家现在也会和我们一样的生活环境的.但是.这只是他心里的那个小善人在说得肺腑之言.至于陆子清这个人吗.还是算了吧.他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到黄河心不死的’.犟老头一个.
“那么.原因呢.原因呢.我要知道原因.”陆凌峰叫着.眼睛红了.额上的青筋也凸了出來.
“凌峰.”陆子清忍耐地说着：“你能不能够不要那么感情用事.能不能够冷静一点听我说.我们父子俩还沒有心平气和的好好的谈.就像两只斗鸡似的斗起來.这样还能解决什么问題.凌峰.你不要着急呀.你听你爸爸慢慢说呀.”陆子清显然也是有点慌乱了.他从來都沒有见过这个样子的儿子.
陆凌峰的孝顺可是出了名的.自小到大他都沒有大声向自己的爸爸顶过嘴.撒过泼.陆子清见识过他的乖巧和顺从.像这样大声地嚷嚷.还是头一次.
“我听.我听.我是在听呀.但是.我到现在为止.并沒有听到任何适当的理由.”
“你这么激动.这么情绪.还叫我怎么和你谈得下去.”陆子清从齿缝中迸出一句话來.说：“理由、很多.举不胜举.但是.你这样又吼又叫的......”
“好吧.我不吼也不闹了.”陆凌峰勉强的按捺住自己心中不断涌动着的烦躁之情.忍耐地说着.“我听你的理由.”陆子清看陆凌峰暂时安静下來了.就故意的停顿了一下.然后才重新审视起陆凌峰來......陆凌峰的那份强烈的激动表情.和那种痛楚的悲愤神色使他大大地震动了一下.
陆子清仔细酝酿着措辞.在心里考虑着自己的方式.是该缓和一点还是强烈一点.最后.他决定了.这像开刀一样.你必须狠得下心來给他这一刀.才能割除肿瘤.拔去病根.
“我反对她.不是因为她贫穷.的男人而是因为她的滥情.”
“你在说什么.爸爸.什么叫做滥情.她就只有我一个男人.任何人都不能把她怎样.我是他唯一的男人.而且.就算她真的滥情也沒有关系.你的儿子不是也很滥情的吗.这样.我们就刚好互补成一对.”关于这件事情.陆凌峰可是心知肚明的.那醉酒的一夜.白色床单上那抹艳丽的鲜红.他可是记忆犹新的.
“别太放肆了.凌峰.不要因为我宠你.你就目无尊长.信口雌黄.”陆子清是恼羞成怒了.这个儿子是怎么回事.为了一个女人.居然油盐不进.还和自己大相径庭反目成仇了不成.“你不能否认她是先有贺磊才后有你的吧.我不知道你那么铁定的证据从何而來.但是.就算你真的有证据能证明的话.难道.那个证据就不可能是假的吗.”
“不.你在冤枉雨涵.爸.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她.她好歹也是你曾经看着长大的女孩啊.”陆凌峰狂叫了一声.愤怒地呐喊着.那撕裂般的声音像只负伤的野兽.
他把头埋进了手里.痛楚的、苦恼的在手心里揉转扒拉着头发.
他咬紧牙关.陷入了深深地烦恼之中.但是.片刻之后.他的头又迅速的抬起來了.虽然他的脸色白得像一张纸.但他的眼睛却黑幽幽的闪着光.
这种陌生的眼光让陆子清忽然感觉到自己离儿子好遥远.遥远的像是隔了一个地球.那种不寒而栗的眼神.让陆子清意识到儿子的决定和选择了.此刻.他就像一只豹子.在扑击动物之前的眼光.坚定、闪亮、而阴郁.
他不再吼叫了.也不再情绪化的撕扯着自己的头发了.陆凌峰坐在那儿.注视着父亲.呼吸沉重的鼓动着他的胸腔.好半天.他只是直挺挺的坐着.眼睛里布满了红丝.眼珠直勾勾的瞪着.一语不发.眼光里充满了对全世界的敌意.
他心里像一锅沸油.在沸腾着.烧灼着.父亲对秦雨涵的那篇不利的报导或多或少的影响了他.他有片刻时间.都挣扎在信任与怀疑的矛盾里.和爱情及嫉妒的痛楚中.半晌.他终于抬起头來望着爸爸.
“凌峰.爸爸从來都沒有干涉过你什么事情.就连你坚持要和王小樱退婚这件事.看起來很无理取闹的样子.但是.爸爸还不是依着你的想法.帮你了结了.我都帮你搞定了这么离谱的事情.现在.就你和秦雨涵的这一件事.你就依了爸爸吧.我知道你不要王小樱.那也沒关系.咱们就换一个.这个社会上好的女孩多得很.比比皆是.咱们就慢慢挑.慢慢选.这样总会遇到一个十全十美的.你说.好不好.”
陆凌峰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所敬爱的爸爸.霍地就从沙发上站了起來.高大而挺拔的身影像一堵坚固的围墙.好像沒有什么可以摧垮.他的背脊挺得很直.头抬得很高.那抹阴沉的冷笑.从他的唇边慢慢隐去.他的脸色依然苍白.但是.他的声音已经变得非常平静.低沉而喑哑的声音在那里响起：
“果然.一切都被雨涵料中了.一出我们家.她就说你们不会赞成我们的婚事.”
“我说过.”殷文渊很快就接口上去：“她是个反应非常敏锐的女孩子.你不是她的对手.”
陆凌峰的头抬得更高了.“不是.爸.正相反.你那些话非常刺激我.因为我不知道你说雨涵的那些话是真的还是假的.我甚至不敢去求证它.”陆凌峰坦白的说.
他的眼神坚定而清朗.燃烧着一份稀有的、热烈的光芒.“但是.我已经想过了.无论那是真的或是假的.对我都不重要.现在.对我重要的.只有雨涵本身.所以.那是真的.我要雨涵.那是假的.我也要雨涵.我爱她.这种爱是你们这种人一辈子都不能了解的.因为你们从來沒有这样爱过.所以.我告诉你们.我是绝对不会放弃这段感情的.更不肯可能放弃秦雨涵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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