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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七章 越来越薄的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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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情莫轻染 | 作者:温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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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嗞溜”“嗞溜”锦绣楼船的厨房之内,一个穿着侍女衣裙的女子大睁着眼睛,看着那些香喷喷刚出锅的菜肴,不住的吸着口水。www.biquge001.com

    “去去去,别站在这里挡道。”一名二厨皱着眉头朝那侍女摆手道。

    “小李师傅,我是来端菜给客人的。”那侍女往边上蚂蚁般的挪了两步,眼睛还是直勾勾的盯着菜肴道。

    “七十六桌,芙蓉紫玉羹,锦绣丸子,蜜汁红烧肉……”又一名侍女来到厨房门口,冷冰冰的将写着菜名的单子放下后,果断转身离开。又去场中忙活着招呼下一桌的客人了。

    “你看你姐姐小竹做事多麻利,老板娘好心收留你们姐妹两个,你还一天到晚净知道偷懒!”小李师傅朝着那名馋嘴的侍女训道:“还站在这干什么,还不快去大厅帮忙!”

    “行了,那个菊花是吧,九十二桌的几道菜好了,你先把这些端过去。”锦绣楼船的主厨李师傅朝侍女招了招手道。

    “师父,这个丫头就知道偷吃,可不能让她再进厨房了!”小李师傅朝着主厨道。

    “行了!”大李师傅笑眯眯的朝着那名叫菊花的侍女道:“快去做事吧,要是真喜欢吃,等客散了之后到厨房来,我拿给你。就不要偷偷拿客人的东西吃了。”

    “谢谢大李师傅!”菊花不好意思的将菜装在托盘里,一溜烟的跑出了厨房。

    “九十二,九十二,九十二……”菊花托着盘子,略微生疏的看着台号,眼睛不自觉的会往每张桌上的点心和花花绿绿的菜肴上瞟。用尽了好大的力气,才没伸出小手去拿托盘上的点心吃。“冰雪梨子酥啊!”菊花吸了口口水,似乎口中还在回味前几天偷吃的那半块梨子酥的美味。

    “上次那半块我都没尝出味道来呢,就被小李师傅抓住了。”用了无上的毅力将头扭开。菊花终于看见写着九十二号台的牌子,眼睛一亮,赶忙往那边走去。

    “船已经开动了,戏曲和歌舞什么时候才开始表演呢?”苏青珃看着谈笑风生,显得并不怎么着急的众人,对秦相柳问道。

    “现在时辰尚早,锦绣楼的精彩之处,要天黑了之后才会上演呢。”秦相柳瞧了眼窗外江面上的半轮残阳道:“现在只是暖身的前戏,要等船到江心,华灯初上的时候。才会真正开始歌舞大戏。”

    “那表演几时才会结束?”苏青珃道。

    “最早也要到亥时。”秦相柳答道。

    “要到那么晚,你怎么不早说?”苏青珃皱了皱眉头道。

    “大概是忘了吧!”秦相柳毫不在意道:“事实上,在某些宵禁的城市,锦绣楼也可以提供客房,供人留宿。”

    “你在说笑吗?”。苏青珃瞪他一眼道:“那菂儿怎么办,到时候会误了送她回宫的时辰。”

    秦菂只是囫囵的吞着小点心,毫不在意能不能回王宫去。

    “逗你的呢!”秦相柳看着她的样子笑道:“不过,今天我已经打算好了,咱们在这楼船留宿。确定要来这儿之后。我已经派人去王宫报信了,说菂儿在我的府中多待一晚。”

    “看来你们叔侄已经不是第一次玩得这么疯了。”苏青珃看着美滋滋吃着东西,半点都不着急担心的秦菂道。不过五岁大的小公主,居然胆子就大成这样。这个做王叔的也是没个正行,居然不惜说谎话骗宫里头的人,也要顺着她的意。

    “平时王叔才没这么好呢!”秦菂撅着嘴道:“每次菂儿好不容易出宫来玩,他一定早早的就把人家送回去。根本就没放水过一次!”瞪着秦相柳气鼓鼓道:“王叔可偏心了。一听到青姐姐也想来玩马上就答应了。对菂儿就没这么好!”

    苏青珃的眼波闪了闪。

    “锦绣楼船离开一个城市的最后一天,那天晚上会在湖心燃放漫天的烟花,好像黑夜中落了一场花雨。站在楼船最高的甲板上。可以看见西京城的夜色。那样万家灯火的景象,真的很美。”秦相柳看着她的眼睛,嗓音中仿佛带着蛊惑般道:“我想陪你一起看这场烟花雨。”

    秦相柳的眼睛并不锐利,有种君子如玉的温雅深邃。他的喜怒不形于色,好像永远智珠在握,像是难以探测的幽海深潭。苏青珃看着他的眼睛,却发现终究有些东西是那样清楚分明,做不得假。就像此刻清晰倒映在他眼中的,她的身影一样。

    在他的眼中,看得到她。而且,只有她。

    苏青珃突然觉得有些心慌意乱,不知道为什么,心中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一点一点的被他攻破,那层坚硬的壳变得越来越薄,几乎快要抵挡不住。

    “九十二号桌,是这里了。”一个带着些小迷糊的声音将有些静默的氛围打破,一名侍女拖着木盘站在桌边道:“三位客人好,这是你们点的菜肴,还有一些随后就到。”这名侍女虽然嘴上说着讨喜的话,眼睛却并没有看着在座几人,而是小心翼翼的盯着木盘中的几盘糕点和菜肴,然后动作带着些生疏的将它们一一摆放在桌上。

    “请慢用!”将几个碟子都放好之后,少女才呼了口气,微微弯了弯腰,仿佛执行任务般道。眼睛一抬,终于才和九十二号的某位客人对上一眼,结果就是这一眼,让那双圆滚滚带着些小迷糊的眼睛变得更圆。里头显出丝丝不可置信的惊讶和微微的欣喜来。

    “你是……菊?”

    “你是弘武城中那个好心的姐姐!”

    二人异口同声道。

    虽然打扮和当日迥异,而且并没有蒙着面纱,苏青珃却第一时间对这个侍女感到几分熟悉。脸上似乎做了些伪装,肤色微微调暗了些,在一些细微处也把自己弄得更朴素平庸。但那双眼睛却极有灵气,偶尔有些小迷糊,带着不谙世事的天真无邪。

    “姐姐还认得我?”菊有些高兴道,带着些他乡遇故知的欣喜。

    “你这丫头的神情举止,和那天几乎一模一样,我哪里认不出来!”苏青珃笑着,又有些疑惑道:“你怎么会在锦绣楼工作,我记得那天已经送你到客站附近了。还有你的几个姐姐呢?”这丫头,该不是又迷路了吧。凭她的本事,怎么也不可能沦落到锦绣楼当一个侍女才对啊。

    “大姐和二姐去了东边,我是和三姐一道的。”菊傻乎乎的就这么答了。

    “我记得那时候你们是在弘武城寻人的,人还没找到吗?”。苏青珃不动声色道。原本想等第二天再到客栈详细问询菊关于雪神山之事的,没想到困在曲崀山半个多月,紧接着又来了西秦,和她们却是错过了。

    秦相柳亦是看着眼前这个做了些伪装的女子,身量不高,看上去有些小迷糊。身上却透露出极精纯的寒冰真气,这个不过十六七岁的少女居然有一流高手的功力。

    “还没找到,我们少……少爷,也不知道去哪儿了,除了在弘武城露过一次面,就再没有哪里传出过他的消息了。”菊脸色一暗道。

    她们第二天再去,那个号称张大仙的神棍早就逃之夭夭了。菊还一门心思的相信他,想在弘武城多等几日,几个姐姐却是不愿意再磨蹭时间了。那只寻路的罗盘不再原地旋转,却仍然忽左忽右指不清方向,大姐梅便提议四人兵分两路,从东西两边寻找。念及花吟夕好享乐好美食的性子,看到路过弘武城的锦绣楼船竹和菊便是眼前一亮。

    美食、美人,还是会四处移动的楼船,只要混入其中守株待兔,极有可能花吟夕会自己上船来。两个丫头涉世未深,顿时觉得这是个好主意。想方设法的隐瞒身份混了进来。不过竹还好,虽然时常发呆看上去有些冷冰冰的,做事却很认真。菊却先被锦绣楼船中的繁华看花了眼,和雪神宫中的单一纯白不同,这里是个五彩缤纷的世界。变幻多端的花样,让人目不暇接。

    “小竹,八十八号桌的客人唤你过去,好像是你敢才上的几道菜有些问题。”一名资历较长的侍女长对竹说道。

    竹面无表情,微微皱了皱眉头,没说太多话,便向那桌走去。

    “不过是个普通侍女,而且冷冰冰的脸上都不知道带个笑。也不你这样抓着她捉弄有什么意思。”西门胤看着迈着步子干净利落往这边过来的竹,摇头失笑的对赵世冲道。

    “呵呵,西门大哥不知道。这个叫小竹的丫头别看不会说什么甜言蜜语,一张脸也冷冰冰的,可是却比其她人都要有意思。”赵世冲玩世不恭道。

    “你前两天都往锦绣楼钻,花了大把的银子,竟不是来看当红的歌姬,而是来逗一个小丫头的?”西门胤挑眉道。

    “阮大家有阮大家的好,小丫头有小丫头的妙。”赵世冲脸上带着几分傲色道:“我最喜欢看到的,就是那些烈性高傲的女子,拜倒服软的样子。这丫头的脾气够硬,不过我赵二少今天就要将她拿下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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