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甦倫從小池家的屋子走出來的時候,午夜的雪片已經密集得的迷眼。
耳旁回想著寒風呼嘯聲,冰刀一般的涼風會從衣服的任何縫隙灌入,冷得人一個激靈。
剛才在屋里那短暫的照面,他已經清楚感知到那潮水般的特殊氣息。
這就是山隱妖怪的“妖氣”,一種特殊的能量。
在海面上遇到的那些不知火和河童妖氣都太弱,還讓人不易分辨。這被封印在妖刀里百目鬼王氣息卻讓甦倫感受的真切。
因為之前見過兩次神 意志降臨,他體會過那種不可描述的神威,所以一下子就辨別出來了。
剛才那妖怪身上也給了甦倫同樣的感覺。
像是神 ,但要弱小太多。
他眯眼看著眼前的風雪山村,心中琢磨了一句︰“這就是妖力麼,近乎于神了啊……呵,山隱國的妖怪,看來真是信仰和某些特殊能量孕育出來的高位生靈了。”
沒去多想。
甦倫一腳踩入了院子里厚厚的積雪中,鹿皮靴便陷了半截進去。
此時此刻月光傾灑在大雪覆蓋的山村中一片銀色,但不再是雪夜美景,而帶著一股詭異的肅殺氣氛。
“該死的,到底怎麼回事兒!”
雪地里,「茶胡子」漢茲正在咆哮,“所有人都出來集合!”
那像是獅吼一般的聲音驚醒了整個山村。
甦倫走出了門,正好踫到夏普一臉緊張地小跑了過來,正準備去集合。
他看到了甦倫,招呼道︰“喬伊兄弟,好像出事兒了,老大通知我們過去。”
說著,他看著甦倫身後的屋子里沒有動靜,神情猛地一變。
剛才他可是看著波爾克兩人摸進去偷香的,現在沒出來,自然猜到結果了。
夏普眼中閃過一抹不可思議,嘴上卻說道︰“喬伊兄弟,你放心,我不會給別人說的。我們都一直在站崗!”
甦倫輕笑著點點頭,也覺得無所謂。
之前還有些擔心事情敗露, 但現在看來,沒那個必要了。
他知道, 今晚這事兒才剛開始
甦倫跟著夏普去了村子中央, 那里已經集中了很多人。
他沒離開, 也是很好奇想看看後面會發生什麼有趣的事兒。
而且,他也發現了, 妖氣能引動他體內的那些負面情緒。
這讓他對妖怪更感興趣了。
而且甦倫剛才鑒定過了,那妖劍確實很邪門,但偏偏對他來說, 還不算太致命。
那幕後之人既然選擇這種方式偷偷摸摸地消耗海賊團,實力也不會太離譜。
留下看看熱鬧風險不大。
何況,這山村雪夜,去哪似乎都一樣。
村子的祠堂外,「茶胡子」漢茲橫眉怒目, 幾個番隊長還有那些從睡夢中被慘叫驚醒的海盜, 都面露不安地站在了雪地里。
照明彈照的整個村子一片敞亮, 房屋建築都清晰可見。
甦倫也走了過去,隔得老遠就看到了雪地里擺著一排尸體。
二三十具的樣子。
死法都很詭異。
他們的眼眶都血淋淋的坑洞, 眼球早已沒了去向。
似乎還有更多。
海盜們正把尸體從村子里的一些房屋中搬出來。
甦倫看到這滲人的場景, 面色半點沒有異常, 仿佛早有預料。他悄然走近了一些, 一看宗祠里,案台上擺著的那柄“刀”果然已經不知了去向。只留下了之前包裹刀的破舊袈裟。
人群中, 海盜們一個個臉色慘白地看著尸體, 不時竊竊私語。
“嘶這也太恐怖了吧,沒听到任何動靜, 怎麼就出事兒了?”
“肯定又是妖怪干的!我早就覺得這村子很邪門。提姆死了, 卡西利亞死了,瑪吉坦也死了很快就輪到我們了。”
“我一刻都不想在這里呆了,太嚇人了。早知道我就不來參加什麼先鋒隊了”
“”
因為之前在海上的經歷,眾人看著那幾十具被挖了眼的尸體,自然第一反應就是妖怪干的。
可就是猜到了, 這才更讓人心驚膽戰。
是什麼妖怪?
它藏在哪里?
它是怎麼悄無聲息地殺掉這些人的?
恐懼在人群中迅速蔓延, 海盜們手里那些剛配發的瑪法軍械給不了眾人半點安全感。有些膽小的人,已經嚇傻了。
來了一波又一波,還沒找到問題所在, 傻子都知道後面肯定還有!
此時此刻,眾人看著這村子,看著四周幽暗的青山, 仿佛任何地方都可能是妖怪藏身的地方。
下一刻,殞命的可能就是自己。
「茶胡子」漢茲臉上的陰冷已經能滴出水來了,目光像是刀割一般看著地上的尸體。他本以為是撈了一個先鋒的好差事,現在一看,才知道這里面的凶險。
本以為北海艦隊又碾壓山隱的實力,這收稅就是當來旅游的,山隱國的情況這麼復雜,更像是來趟雷的。
雖然他猜到了可能是有人想阻止他們去江戶城,但如果有真憑實據,立刻可以呼喚艦隊來武力鎮壓。
但目前為止,還都只是妖怪作亂!
漢茲知道事已至此,已經沒有回轉的余地。他掃了四周,大喝道︰“崗哨!你們剛才有看到什麼異常情況麼?!”
“一號崗哨沒發現異常。”
“二號也沒有。”
“三號也沒有。”
“”
甦倫和夏普村尾的崗哨是四號,听著眾人匯報,夏普看了甦倫一眼,也跟著匯報道︰“四號沒有異常!”
崗哨沒有看到任何情況,人就死在屋里,人群中的氣氛越發詭異。
就這時候,向導松永久秀一路狼狽地穿著外套,一臉惶恐地跑了過來︰“漢茲大人!”
漢茲看著這家伙,氣就不打一出來,他一把抓住了永秀的衣領,提了起來,怒沖沖地質問道︰“該死的!你把我們領到這個村子來,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兒麼?”
他即便再遲鈍此刻也知道問題在哪了,無論是在海上海上現在,線路都是眼前這家伙安排的。
如果不是這向導是他們第九艦隊的艦隊長佩翁大人的人,他一定懷疑這是這家伙故意帶他們來送死的!
永秀一看地上那沒有眼楮的尸體,滿臉驚恐道︰“這這可能是妖怪百目鬼干的!”
漢茲听著又是妖怪,眼楮瞪著跟銅鈴似的,怒吼道︰“該死的,你知道這里有妖怪,還帶我們來?老子死了這麼多兄弟,你”
永秀一臉被嚇破膽的樣子,慌張地解釋道︰“大人,我不知道啊!妖怪一般情況下是不會進村的,特別是有香火供奉的妖怪,它們反而會庇護村民”
突然,他想到了什麼,面色難看地問道︰“那個諸位大人沒有觸踫村子里什麼禁忌吧?”
漢茲听這話,眼角一抽,仿佛猜到了什麼,怒意突然就遏住了。
進村之前向導就告誡過了山隱的一些習俗,他也覺得可能是自己屬下觸踫了什麼。畢竟他們是海盜,什麼人都有。手腳不敢叫太正常了。
漢茲覺得自己接近了事情的真相,突然轉眼,在人群找到了一個小隊長,質問道︰“卡恩,瑪吉坦幾個就死在你們隔壁,你他娘都沒發現什麼動靜麼?”
死的人都集中在幾個屋子里,這讓人不得不得懷疑,為什麼是他們?
“那個”
那叫卡恩的小隊長被喝得一哆嗦,他支支吾吾地看了看要漢茲殺人的目光,知道瞞不過了,只能如實交代道︰“之前瑪吉坦他們看著借宿那家的村婦還有幾分姿色,幾個人就忍不住我也警告過他們,但他們不听我的。然後他們幾個又不小心把人弄死了。怕被隊長發現,就丟在後院里的水井了。”
听到這話,所有人立刻都明白了什麼。
人群中的甦倫听著,雙目微微一眯,
之前還覺得死了人,他對妖怪還有一些抵觸。現在一听,這些家伙真是該死啊
漢茲臉色也僵在了哪里,瞬間覺得怒火發在了自己身上。
他猛地將手里的向導丟在了地上,朝著地上一排尸體另有所指道︰“該死的!都早提醒過了,叫你們別亂來,這他媽一晚上都忍不住?!平日胡鬧就算了,現在好了,害死了自己,還要連累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