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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歲在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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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覆漢 | 作者︰榴彈怕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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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甲子年說到就到。www.83kwx.com

    過年後,公孫身為一郡太守,主要做了三件微不足道的工作。

    首先,是下狠手大力打壓了一批豪強、世族。

    作為一個有為的兩千石,干這種事情倒也數尋常,只是公孫這一次卻未免太急太速了一些,他幾乎是甫一到任,便直接用上了最粗暴的手段——用來殺雞駭猴的那一家居然被安上了謀逆之名,然後舉族被誅!

    對于這事,不是沒人感到憂慮,審配就專門勸諫了一次……他的意思很清楚,這里是幽州,君侯你家族和你本人在這里的名望向來很高,根本沒必要這麼粗暴,完全可以威德並加,把事情做得漂漂亮亮的。

    對此,公孫的回復也很有意思,所謂︰“時乎時乎,會當有變時!吾從速也!”

    這話莫名其妙,但偏偏審正南是個聰明人,而且常年跟隨公孫,有些事情他可能並不如呂範婁圭那麼清楚,但此時回想起對方往日的某些作為,和這次急速上任的舉動,卻也有些醒悟,便當即閉嘴不言了。

    而當向來主張對世族豪右講規矩的審配都不說話時,那涿郡本地的這些豪右,一時倒也是真的毫無辦法了……因為誠如審配所言,涿郡這地方雖然跟中山挨著,卻已經是幽州的地方了,公孫氏在這邊的影響力,加上公孫本人在這里的名望,根本不是別的地方能比的!

    如果再加上宛如一國之君的堂堂本郡太守身份加持,那不說為所欲為了,最起碼這些人在公孫面前,就宛如那些閭左平民在他們面前一般……所謂弱者為何要反抗?

    家里真沒余糧了,簡直放屁!不做安安餓殍,猶效奮臂螳螂乎?

    于是乎,涿郡這群豪右目瞪口呆之余,也只好任由官府將他們家中錢糧、布帛、牲口,以及各種物資,以一種搶劫式的手段送入了官府府庫之中。

    然後便躲在家中瑟瑟發抖,連大街都不敢上的。

    第二件事情,就是廣納游俠,整備郡卒。

    整備郡卒很容易理解,而廣納游俠嘛……幽州的游俠天下聞名,劉備、簡雍、張飛,其實都是標準的幽州游俠。這些人和南方的游俠相比,並不是說他們更不怕死一些,而是說他們一般會比南方游俠多一匹馬,有的人還會多一柄長兵,而且普遍性對軍功更加推崇一些。

    而這一次公孫也並沒有一刀切,他一邊處置和圍捕了城內的那些‘無賴游俠’,另一邊卻又公開打出了招募的旗號,去鄉野間收攏那些名聲較好的游俠團伙。

    前者不圍捕不行,因為一旦亂起,這些依存于城市的無賴子很快就會成為動亂的根源,至于收攏後者……其目的不言自明。

    值得一提的是,這件事情公孫交給了新任賊曹掾劉備去處置……只能說後者作為本地地頭蛇確實是此事的最佳人選。

    第三件事,則是巡視春耕。

    今年天氣回暖的比較快,所以從一月中旬開始,就已經有百姓嘗試下犁試耕了,而作為新上任的太守,公孫從一月中旬到二月上旬,幾乎全程在郡北的良鄉到郡西的遒國一帶巡視春耕。

    從幾名心腹的角度來說,他們以為自家君候是在外松內緊,故意麻痹越來越密集的太平道眼線。然而,他們萬萬沒想到的是,公孫自己也沒有說的是,後者真的是在認真督導春耕!

    話說,到了涿郡以後公孫才恍然發現一件事情,那就是幽州本地的太平道勢力遠遠不如冀州……這一點,從各地官府大門上的‘甲子’二字便能看出端詳!

    譬如涿郡這里,南邊的範陽城公孫就親眼所見有這二字寫在官寺大門上,可是涿縣城中大小官寺卻不見這二字蹤影!然後,派出去的人匯報,據說涿縣東南側的方城有,北面的良鄉卻無。

    于是乎,公孫又急速遣人去鄰郡查看,卻發現居然也是類似——隔壁廣陽郡那里,南邊的安次、中間的薊縣(後世京城)赫然就有這二字,北面的昌平城卻無;再往東的漁陽郡那里,東南方的泉州、雍奴有,可西北面的狐奴、安樂,以及公孫瓚任職的漁陽城卻無!

    接下來,婁圭對本地太平道勢力的暗中調查也呼應了這種說法,據現在所知,幽州這麼大的一個州卻居然只有太平道的一個大方和一個小方,然後還都聚集在幽州的東南角這個位置上,北面根本沒有太大的力量。

    這當然是可以理解的,因為整個幽州十一郡國,有十個郡國都是邊郡!邊郡那里,要防著鮮卑人,要防著烏桓人,要防著雜胡……當地豪強世族們普遍性願意讓出些許利益,來換取下層階級的團結。

    換言之,對于幽州大部分地區而言,當地的民族矛盾和邊患居然有力緩解了階級矛盾!

    實際上,很早的時候,公孫往來于幽冀之間時就已經注意和認識到了這一點……只是沒有往太平道這個角度想而已。

    當然了,無論如何這是件好事!

    那麼從這個角度來說,此時公孫在郡北辛苦督導春耕的舉動也就更容易讓人理解了——天下將亂,但若能夠拒敵于涿縣以南的話,北面的老百姓每種下一顆種子,將來都可能多救一條人命……也說不定!

    時間轉眼到了二月中旬,公孫不再猶豫,立即開始動員起了郡中的軍事力量。

    首先,除去護衛在公孫身側的韓當以外,關羽、張飛、牽招、魏越、楊開等人紛紛各自入屯軍營。

    其次,審配更是獨自領一屯人馬出鎮位于範陽城西側的北新城,他得到的命令是就地編練士卒、整修城垣、嚴防盜賊,與範陽城互成犄角之勢!

    這下子,審正南之前因為得知訊息較晚而產生的些許心思徹底煙消雲散……說到底,事到臨頭,能夠被托付獨當一面,去援護州中方伯,比什麼信重之語都要來的利索!于是,這位河北名士當即對公孫許諾,但有他在,絕不會任由城池失落!然後,便慷慨赴任去了。

    到了這個時候,哪里還能瞞得住人?

    于是到了二月十四這一天,位于範陽的幽州刺史郭勛便派遣自己的心腹從事,從右北平提拔上來的幽州本地名士魏攸,徑直往涿縣這里來了!

    “誰?”午後時分,公孫正在與剛剛到來的族弟公孫越閑談,對于郭勛派人來詢問,他當然有所預料,只是來人居然有些耳熟,這才一時怔住。

    “是魏攸。”公孫越經過三年閑居,倒是依舊老實誠懇。“魏公是右北平的名士,算是咱們鄉人,而且他也向來與我們公孫氏交好,又年長一些,兄長不要怠慢了……”

    “原來如此。”

    話說,公孫原本還以為此人又是哪個‘三國豪杰’呢,誰成想是自己鄉中名士,那麼想來這耳熟也是自家少年時便有所聞的緣故。但不管如何了,既然郭勛派遣了這麼一位人物前來,確實也顯得很有誠意,于是公孫一邊答應,一邊便引著自己族弟親自往外迎去。

    魏攸今年並沒有到四十歲的樣子,但神色中卻盡露疲態,儼然是身體虛弱,不堪行路所致。

    但所幸公孫敬他是鄉中長者,根本不拿架子,反倒是以後輩的姿態在後宅招待了對方,倒是讓這位北平名士一時感嘆不已。

    “你們公孫氏的幾位俊才,如之前任這涿縣縣令的伯圭(公孫瓚字);如舉了茂才,如今在尚書台為郎的文典(公孫範字);又如眼前這位之前在家中守孝恪節的文超(公孫越字),我都早已經見過多次……倒是文琪你今日才得一見,卻不想如此寬宏有禮。”落座以後,奉上加了雞蛋的熱姜湯,出乎意料,魏攸緩過氣來以後居然沒直接談論公事,反而是真如同鄉中名士相見時那般,以長者的姿態點評起了公孫四兄弟。

    坐在主位的公孫一時失笑︰“魏公此言倒是有趣,我如何就不能寬宏有禮了呢?而且听魏公的意思,非只是我,我族中兄弟幾個居然都有失寬宏嗎?”

    魏攸也跟著搖頭輕笑︰“或許只是我妄加猜度而已。但據我所知,你們公孫氏的子弟,多有些許相似之處,所以才會管中窺豹,見一而論三……文琪想要听一听嗎?”

    “魏公直言便是。”對方不談正事,公孫更是無所謂。

    “其一,貴家子弟多生的儀表堂堂,身材高大,而且武藝過人。”

    “這倒是……”

    “這倒是自然而然的事情,君家中乃是邊郡名門,世宦兩千石又多有武職。”魏攸自問自答般的剖析道。“數代下來,自然有此家風。”

    “魏公說的是。”公孫只能點頭稱道。

    “其二,貴家子弟,尤其是近些年的年輕子弟,多重商人、財貨。”魏攸繼續言道,然後又是主動剖析了一句。“這也是合情合理之事,大族聚居,免不了漸生貧富,可偏偏貴族中出了一個安利號,獨大于塞外、渤海……這錢財商貿之利,你們這些年輕子弟自幼耳濡目染,那自然會有所輕重。”

    “倒也無可辯駁。”公孫與公孫越對視一眼,也是干脆承認。

    “其三,貴家子弟,多心高氣傲,官階、身份不到的時候,還能遮掩一二,可一旦登得高位,便遮不住自己的傲氣了,而且還尤其看不起如我這般的清白士人!”說著,魏攸從容放下手中湯碗,卻不知不覺中改了稱呼。“不知君侯以為,我說的可對?”

    公孫啞然失笑,卻並未作答。

    “君侯,我此番言語,非是無端之言。”魏攸盯著眼前這個年輕到不像話的貴人認真言道,胡子上的雞蛋絲都隨著他的言語上下晃動了起來。“當日你家那位長兄公孫伯圭去往遼東屬國上任之時,路過右北平,曾專門去拜訪過我,當時謙卑有禮,宛如剛才二位出門奉迎我時一般。可等到他在塞外立了功勞,來到這涿縣成了千石縣令,再與我相見時便隱隱有些遮不住的傲氣了,而且平素里官寺中往來的俱是商賈、方士,對讀書人與郡中世族子弟俱皆冷眼相對……”

    公孫越忍不住插嘴言道︰“魏公想多了,我那位大兄確實有些……有些傲氣,但眼前我這位兄長卻多能禮賢下士……”

    “阿越中了魏公話術了。”公孫不等魏攸開口便陡然言道。“他正是要你維護與我,然後反問我若是遵守禮節,卻為何又失禮于方伯,並有所欺瞞……魏公,我所言可對?”

    公孫越當即閉口不言,魏攸也是一時措手不及。

    “魏公。”公孫看著對方繼續笑道。“你我鄉人,又是長輩,有什麼話不能直言呢?做這種話術,反倒生分。”

    “攸正有此意。”魏攸頗顯尷尬,但終究是起身正色一禮。“還請君侯正式回復于我,為何郡中大聚兵馬、糧草、物資,而且還讓我家方伯休整範陽……莫非是要打仗嗎?”

    “一時猜度罷了!”公孫坐在主位上,面色從容,倒是將自己對太平道的‘猜度’一一言出。

    …………

    “就是這樣了。”一番長談之後,公孫坦誠言道。“我從在趙國任職時,便與當時的冀州刺史,如今的南陽太守……呃,或許已經不是了……反正當時的劉公有所共識——太平道必反無疑!然而,自三年前到如今,我雖然與朝中多位重臣多次檢舉此事,卻始終不得旨意,便只好暗自防備……”

    魏攸早已經面色慘白。

    “魏公。”公孫也是自我檢討了一番。“你回去後,一方面要請方伯謹守範陽,小心應對;另一方面,卻也要代我致意,聊表歉心……非是我公孫傲慢無度,也不是我刻意置他于險地……戰事一開,哪里又安穩呢?乃是我之前對太平道早所提防,數年間在中山更是多有布置,陡然移到涿郡,根基俱喪,又臨此大事,不免心中紛亂!或是心存不安,或是意圖建功立業,又有幾分自得,又有幾分懊喪,一時強做鎮定,一時又失于操切……所以……”

    “我懂了!”魏攸趕緊起身勸道。“其實大事臨頭,君侯這般年紀能做到這份上已經很了不得了!回到範陽,我也會對我家方伯有所解釋。而事到如今,我只有一事想問……君侯以為,彼輩何時舉事?”

    “我猜或許就是旬日之間吧?”公孫也是很不確定。“最近鄉野間歌謠相傳,‘蒼天已死,黃天當立,歲在甲子,天下大吉’,又言,‘三月初五,太平將至’……或許便是三月初五!然而,這種謠言天下傳動,朝廷或許有所察覺也說不好!”

    魏攸恍然若失!

    “範陽大城!”公孫起身拽住對方提醒道。“糧草、壯丁齊備,魏公一定要勸住方伯謹守城池,不要擅自發兵應敵,等我這邊破賊以後,再從後方發力,里應外合,自然可以一舉滅賊!”

    魏攸滿口答應,也是顧不得車馬勞頓,就趕緊出門呼喊州中吏員,護送自己往範陽而去了。

    公孫送出門來,然後立在堂前,負手目視對方遠去,一時出神。

    “兄長,如此便是你喚我來此處緣故嗎?”自後走出堂來的公孫越倒是沒什麼顧忌。

    “然也。”公孫當即點頭。“我要你入軍中為軍司馬,替我看顧……劉備等諸將。”

    公孫越不以為意︰“此行本就是要為兄長效力才來的。”

    公孫再度點點頭,然後依舊望著空無一人的堂前出神。

    公孫越一時不解︰“魏公已走,兄長在看什麼?”

    “什麼都沒看。”公孫長呼一口氣道。“你以為我剛才對魏公所言的那番自省之語是假的嗎?我在中山準備三年,事到臨頭卻忽然被攆到了涿郡……之前種種做派,不過是在下屬前強做鎮定而已!阿越……文超……大事臨頭,我心中其實早已紛亂如麻,連自己的念頭都分辨不清,何況是應對呢?”

    “兄長何必自墮聲威。”公孫越倒是難得笑出了聲︰“你便是再如何失措,也總比大兄那個得勢便不饒人的姿態強吧?連魏公這樣的鄉中長者他都能使出臉色,也是厲害!”

    公孫一時沉默,只是依舊望向空蕩蕩的前方出神。

    順著公孫的目光延展,數千里外,就在同一時刻的漢都洛陽,做了足足三年議郎閑職的曹孟德,卻正好從公孫範所居的那個院子里出來,手里還抱著一壇順出來的遼西佳釀。

    “孟德。”一個形容高瘦,然後雙目炯炯之人自後趕了過來。“公孫文典今日休沐,卻去河南尹何進家中了,袁本初那里相約的又是晚間,這時候咱們去哪兒?”

    “去……”曹操抱著酒壇子上了車,然後方才眯著眼楮想了一下。“還是去找袁本初吧!”

    “孟德。”這人追上車來,握住韁繩,也是無奈言道。“你又不是不知道,袁本初前後守孝六年,號稱天下楷模,如今隱居到洛陽……”

    “隱居到洛陽!”曹操一時笑出了聲。“元讓,你說他怎麼不隱居到北宮?真以為我不知道他袁本初打得什麼主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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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避讓什麼?”曹操忽然肅容起來。“以前曹節當政時,到底是為政十余年的老成之人,還能與劉公、楊公他們勉力維持局面。可自曹節死後,張讓貪鄙無度,趙忠肆無忌憚,朝政荒廢,士民生厭……若不解決他們,這天下遲早要出亂子!袁本初一萬個不行,就這件事情算他撞到了大義所在!元讓你少年剛烈,如今做了多年流亡之人,怎麼反而膽小起來了?”

    “不是我膽小。”夏侯  緣饋!爸皇且暈依純矗  境蹌潛呷緗裰灰蛭 鹿俚剮心媸┐麼笠澹 床壞悶涫疲 膊壞悶涫薄  br />
    “你錯了。”曹操微微眯眼道。“皇長子如今長成,已無夭折之相,何進、何苗遲早要分攬朝綱,而依照那何遂高(何進字)平日里對士人的傾向,怕是這個‘勢’,也只是遲早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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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莫不是傻了!”曹操無語至極。“‘時’這玩意難道不也是‘遲早’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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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陽午後車水馬龍,這二人絲毫沒有注意到,他們與一個滿頭大汗之人交車而過。後者一路疾馳,直接來到了銅駝大街南側的那片區域,這才停車佇立。

    這里有公車署,有三公府,有九卿官寺……總之,除了北宮的天子與南宮的中台、御史台以外,此地大概是一個普通人能接觸到的最高權力所在了。

    然而,從午後到傍晚,估計那邊曹孟德都已經跟許攸那些人喝上酒了,此人卻只是坐在車上一動不動,而且還雙手執韁,似乎是準備隨時想跑一樣!

    也不知道來此人來此地是要干什麼?

    而就在此人依舊猶豫不定之時,一名候在公車署外許久的地方吏員卻是注意到了此人……可能是覺得疑惑,也可能是覺得久候無聊,這位吏員居然徑直往此人處走了過來。

    這下子,馬車上的這人再也忍受不住,他當即翻身下車,然後舉著一封書信跪在了銅駝街上,並厲聲而言︰

    “濟南唐周,出首相告太平道張角謀逆,中常侍封、徐奉與之相約為內應,共約三月初五,攻打洛陽!賊軍已匿于河內!”

    這名來自益州的地方郡國吏員怔了一怔,居然半響都沒听懂對方的齊魯方言,而周邊也依舊是車水馬龍不斷。

    當日晚間,宿醉的曹孟德被丁夫人從床上強行拽了起來。

    ——————我是無所事事的分割線——————

    “張角遂置三十六方,方猶將軍也。大方萬餘人,小方六七千,各立渠帥。訛言︰‘蒼天已死,黃天當立,歲在甲子,天下大吉。’以白土書京城寺門及州郡官府,皆作‘甲子’字。大方馬元義等先收荊、揚數萬人,期會發于。元義數往來京師,以中常侍封、徐奉等為內應,約以三月五日內外俱起。未及,春,角弟子濟南唐周上書告之。”——《典略》.燕.裴松之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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