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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趕緊逃命!這是牙簽的唯一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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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昨天被無名氏威脅之後,它那妖精貴族與生俱來的高傲氣質早已消失,只剩下了無限的對生命的思考和反省。它倒不是在後悔什麼,只是為自己過于稚嫩的一面感到懊惱。
它絕不會受人擺布——哪怕對方是大名鼎鼎的撕裂命運•無名氏。
也不是因為牙簽天生熱愛自由,只是因為會死。
和聖劍持有者約定好了要退出競標的,如果被他逮到,那位深不可測的人偶肯定會像拍死蚊子一樣,把它砸得血肉模糊,變成一張薄餅!必須要逃。
所以,在競標當日,它對十寶石工會的人借口去上廁所,其實悄悄飛走了。
在熱鬧的十色城,小小的妖精飛向藍天,並沒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牙簽還使用了一些妖精族的秘法,將自己的氣息、精神力、生命力都掩藏到了最低。
——卻沒能逃過無名氏的手掌心。
“呵呵,逃跑?”
“……為、為什麼你能抓得到我?”
“因為小時候我喜歡抓蜻蜓玩吧。”
牙簽還沒來得及說出第二句話,就已經被無名氏用某種力量封印了起來。漆黑、壓抑、再沒有新鮮空氣,宛如兩道牆壁夾住了自己。在這讓人喘不過氣的擁擠空間里,牙簽不斷摸索,想要逃出去。
它無法辨認,封印自己的究竟是什麼材料,但絕對非常結實。
應該是某種高階——不,甚至是傳奇級別的魔法……
“無名氏閣下,偉大的無名氏閣下!您抓我,究竟是要做什麼啊!!”牙簽在黑暗的空間里,听著自己喉嚨里驚慌的喊叫,“我究竟是被什麼封印了,我、我還有機會活下去嗎?”
“看你的表現了。”
街道一角,無名氏捏著自己的風衣口袋,緩緩走向那些聚集的人群。因為牙簽個頭小小的,干脆就丟進了衣服口袋里裝著,還挺合適。
她的計劃很完美。
進展也一切順利,接下來,還需要一步。
那就是給所有人一個台階下——尤其是,不損害到自家的名聲。
“小妖精,接下來我會放你去參加競標,你可得乖乖的。”
“真參加啊?!可、可我們十寶石工會真的不行。沒有材料,沒有錢!我都已經按你的吩咐,虛張聲勢很久了,真的做不到更多了。能拿下競標的是紀念聖劍,你——您快去毀了它們啊!”
無名氏當然不理會它的掙扎,只是用上了某些魔法,還有自己命運卡•孤獨的力量,幫牙簽洗腦。它這枚棋子,還需要為無名氏的完美計劃,發揮一點余熱。
沒有人注意得到注定孤獨的無名氏,無論她的藍發有多麼顯眼,容貌是何等漂亮,或者是捏著衣服口袋,在對里頭掙扎的小東西竊竊私語。
對其他人來講,那些打扮浮夸的商人才是有趣的東西。
他們期待的大戲還未上演。
“十寶石工會的怎麼回事……”
“我知道,那工會的會長是只妖精,難道是太小了,咱們沒見到?”
又一隊商人,在夸張的排場鋪墊下,前來領主府參加競標了。
實力渾厚的掃帚財團——為首的是一位魔法師。眾所周知,掃帚財團是古典派的魔法師集團,他們擁有不俗的實力,和世界秩序有許多合作,主辦了許多魔法學堂。
他們能教出優秀的魔法師,而這些校友,也會在發跡後反哺學堂。
掃帚財團便因此誕生。
財力渾厚,實力堅強。而他們的特征,便是與普通人類全然不同的魔法•飛行。
如果見到有人騎著掃帚,以魔女的裝扮迅速地馳騁在殼之世界,那人人都知道,是掃帚財團的商人要來辦事了。假如運氣夠好,跟在流星一般的掃帚軌跡後,還能撿到金舍客勒。
可這卻是魔法師的傲慢。
不願用腳走路,而是夸耀自己的飛行術。
他們簡直就像是要和平凡的人類區分開來,是兩個截然不同的物種。
因此,當掃帚財團的七名魔女簇擁著財團領袖,騎乘在黃金打造的掃帚上,馳騁于街道時,她們並未受到太多歡迎。
人們只是挪揄地起哄,想讓她們多掉幾枚金舍客勒,或是再少穿幾件衣服。也有男人會特意繞到後頭,想看看魔女們飛行時,裙擺是否會蕩起。
但掃帚財團的魔女們卻很享受這些,這是區別人類和魔法師的證據。
不過——她們發現了一件事︰本該遍布陽光的街道,她們行駛的道路,染上了陰影,而且是揮之不去的巨大陰影。是有烏雲嗎?她們不禁抬起頭,心里想著如果是烏雲遮了太陽,那她們就去擊散它。
而圍觀的群眾也都抬起了頭。
緊接著——所有人都忘了如何發聲。
上一秒還喧騰的十色城,被死寂籠罩。
死亡的象征,一頭龐大的癲己尸龍,正在城市的上空飛行。那是一頭沒有血肉的幼龍,但民眾並不知道這些常識,只是被它駭人的骨架震撼,仿佛嗅到了死亡的氣息。
巨龍的翼展投向了大地,陰影中,魔女們張大了嘴,居然有人在她們的頭上飛,遮了她們的光!她們紛紛取出法杖,可在起摩擦之前,癲己尸龍放低了身姿,張開了嘴。
隱隱約約,一道青年的模樣顯了出來。
——“是聖劍持有者!”不知從哪里,有人喊了這麼一句,很甜膩的少女聲音。
——“是競標的參與者,紀念聖劍的那位大商人!”接著,小女孩清脆的聲音跟了上來。
人群被點燃了,立刻意識到,這只是商人出場的方式,而不是什麼怪物攻城。他們早就耳聞了風頭正盛的聖劍持有者,男人對他可真是嫉妒而憎恨,而女人,卻都緘默著,只將格外熱切的目光投向天空。
富商的妻女,喪偶的貴族婦人、見多識廣的酒館老板娘、青澀的平民家少女……
比起太陽,青年模糊的影子,才是她們感興趣的東西。
而人群里,比安卡和九月完成了替路奕造勢的任務,對彼此笑了笑,便放下擔子,成為了普通來湊熱鬧的游客。
一切順利!
接下來,就等路奕進去磨磨嘴皮子,將象征勝利的十幾萬枚金舍客勒帶回來就行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