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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37.仇庆雪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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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步仙踪 | 作者:狸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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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城主,大比之事你无须烦心,还是尽快抓住凶手,给他们一个交代。www.luanhen.com”接过话的人,是飞鹤楼的主事,他年约四十左右,但两鬓斑白,看起来似乎还要再往上添几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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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点拖,但好像也删不掉剧情。我得赶紧过了这段,进大比==

    “他怎么把我们关起来了!”裴林气恼地坐在床上。

    少城主敲着手中的折扇,没有再问。肖亦如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搓着手想说点什么,开了口却没有说出来。方莲没等到少城主接下来的反应,便问:“少城主这是怀疑我?”

    方莲也不敢对他说什么,只能垂首保持沉默。

    可惜,情况不如他愿。

    仇庆雪躺在地上,身上盖着白布。她脸色青白,唇上也没有血色,脸上有抓痕,额上有伤,伤口已经结疤。

    少城主看着年轻,气势却稳重深沉。他目光扫过方莲和裴林,最后落在方莲身上。“你是素善堂的小厮?”

    “墨书真人。”

    “你叹什么气,你也是神荒书院的人,他既要给书院一个交代,那定是让我来背这个黑锅。”裴林的脸刷地白了,哆嗦道。

    方莲这才明白,他为何问了那么多。

    裴林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他们,包括后来仇掌柜来,带着他们求见城主的过程。方莲仅在一旁随时补充两句,她本就不愿意多说话,乐得裴林把事情揽了去。

    方莲听着少城主与裴林的对话,看着他将裴林的嫌疑也除去。裴林时刻跟着墨书,从未离开过。少城主每说一句话,肖城主的脸就红上一层,他大汗淋漓,时不时用袖子抹了抹脸上的汗。

    谁都能听出来,他的意思。五日之后就是联合大比了,如今实在分不出心神来处理这件事。

    方莲低下头:“是。”

    那双眼睛特别漂亮,一不小心就被吸引过去了。

    “裴小公子跟随的炼丹师是哪位真人?”

    “城主是不相信我的推断?”少城主问。

    仿佛是初次知道这件事,肖亦如有些错愕:“那你们是在何处发现的尸体?”他慢悠悠的语气,似乎压根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为何方才不说话?这不是耽误事么!”

    “啊对、对对,少城主说得对。应该先问当时的情况。”肖亦如尴尬地咳嗽两声,掩盖面上的窘迫,之后问道:“你们当时都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从实招来。”

    这时,飞鹤楼的主事不再说话,乐山城的少城主垂下眼,也不表态。

    肖亦如连连称是,他喊来几名弟子,将仇庆雪的尸体抬到内室里,也将仇掌柜请了去。碧筝真人看了方莲一眼,也跟着离去。待他们离开后,肖亦如才看见呆站在角落里的方莲二人。

    碧筝话音刚落,仇掌柜便重重地跪在了她面前:“请真人替小女做主。”

    肖亦如意识到不对,立刻敛起神色,清清嗓子严肃道:“虽然你们只是发现者,但并不能自证与此事无关。你们不能离开,来人……”

    “但是……但是这事情没查清楚,相关人等怎能随意离开?”肖城主不同意。

    方莲心中十分不快。

    肖亦如抹了抹额上的汗,轻声道:“那、那少城主想问什么?”他想趁众人还一头雾水时,来个先斩后奏,措手不及。却没想到这乐山城的少主动作比他更快。

    肖城主名叫肖亦如,名字挺好听,但在坊间的名声却不大好。他可以说算是修仙界的异类。别的修士要么爱法宝、要么爱功法、要么爱面子,他却不一样,他爱钱。除了钱,什么都入不了他的眼。金钱对修士来说是粪土,但他宁爱粪土不爱长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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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也是神荒书院的人。”方莲学起了仇掌柜的口气。她想起仇掌柜方才的模样,也不知这突如其来的惨剧会给他带来多大的痛苦,不由得叹了口气。

    “这一个月里都在炼丹?”少城主在审视犯人。

    她死了,衣衫褴褛地躺在护城河面上。

    “你们为何在此?”肖亦如问道。

    无论是人间的昭城还是修仙界的昭城,都是繁华富庶之地。在这里做衡天府府主,捞得盆满钵满,是他最大的乐趣。昭城内的大小事,他专挑不费钱的做,至于费钱的,他一律当作没看见。不得不看的,他的反应便是眼下这样,安抚,再安抚,随便糊弄过去。

    生死在他眼里,仅仅需要糊弄。

    说话的是乐山城的主事。方莲看了他一眼,正巧对上的他的目光,连忙又低下头。

    但话未说完,便被打断。

    这时有人插嘴:“肖城主,你应该先询问当时现场的情况。”

    听完裴林的叙述,肖亦如却皱起了眉。眼前这两个仅仅只是发现者,并不是凶手。大比期间发生这种事,是要专门派人去处理抓捕凶手的,不仅要多花精力还要多给工钱,若是处理不好,他这城主之位恐怕也坐不下去。今日要是没有飞鹤楼和乐山城的人在,他便找个理由把这两个绑了顶包。

    肖亦如连忙摇头:“不敢,不敢。但凡是谨慎为好。”这事往下拖,只会夜长梦多,他得想想办法,拦住这些人再往下查,无论结果如何,人死不能复生,费时费力又费钱的事不能做,赶紧处理了才是。“此事在我管辖之内,定要还仇小姐一个公道。”他得找个法子,随便把锅扣在两人中的一人身上。“两位还是先留在衡天府,待我派人去事发地附近再询问一遍,再得一重结论,再做定夺。”

    不知怎的,她觉得少城主在审视她,他双眼虽美,目光温和,但仿佛要将人看穿看透似的,让她非常不舒服。

    方莲和裴林对视了一眼,裴林先说:“我们完成书院交托的炼丹任务后,便结伴到城北去。方莲要回素善堂,而我要去无相斋。经过破庙时,我看到有东西浮在河面上,就喊方莲来看。方莲认出了那是仇小姐。”

    “肖城主,肖城主?”被称为少城主的青年啪地一声收起折扇,敲了敲手心。肖亦如猛然回过神,笑道:“少城主说的是,说的是。”

    “那么昨日没有炼丹?”少城主问。

    裴林不可置信地睁大眼:“这不可能,别说我不是凶手,裴家在昭城也算是有点脸面的家族,他怎能……”裴林也知道肖城主的德性,但人便是这样,事情不到自己头上,那就不算是个事。

    果不其然,第二天一早,方莲二人便再次被守卫带到偏厅。几大主事坐在上座,仇掌柜站在一边,厅里没有仇庆雪的尸体,反倒是多了两个不相干的人,林笑及常与仇庆雪对掐的李澜香。

    “回城主的话,是我们二人发现了仇小姐的尸体。”裴林低头道。

    “她不是神荒书院的弟子。”

    “但死的是大小姐。神荒书院的人。”

    肖亦如见状,十分满意。他吩咐了几人将方莲二人带入偏僻的厢房,关在了一起。裴林起初还未明白他的用意,待反应过来后,想再出去,却发现门上有锁,门外有人守着,窗户也被法术封住了。

    方莲见过肖亦如几次,也从仇掌柜那里听说过他的德性。往日耳闻时,不觉有太大不适,今日亲见,顿生厌恶。

    片刻过后,昭城衡天府的肖城主与几位主事匆匆赶来。四人一到,碧筝便一步上前,眨眼间就飘至仇庆雪的尸体跟前,之后开始检查她的头部。因衣冠不整,她目前只能从面上呈现的死状来判断究竟是什么情况。

    “慢着。”但那少城主却阻止了他。“城主,即便是断案收监,也要先审讯才是。怎么能越过这一步骤呢?”

    方莲和裴林站在衡天府的偏厅里,等待城主与其他派门的主事到来。在发现仇庆雪的第一时间,她便发了传讯符通知仇掌柜。片刻之后,仇掌柜到了护城河边,将两人与尸体一起带到了衡天府。

    “再者,我在翻看今次大比名单时,见过你们的名字。你的名字排在最后,墨迹与其他人不同,是最近才添上的。”少城主继续说,“怕是临时被书院的高层定下来的。你作为一个小厮,能有机会参加大比,便不会放弃大好前途。”

    “这月你在炼丹?跟着哪位炼丹师?”少城主继续问。

    碧筝一愣,没说话。倒是身后的肖城主出声了:“仇掌柜请放心,仇小姐之事,我们必会全力追查。只是眼下……”他话说到一半,便停住了。

    话是没有错,有理有据,令人信服。只可惜方莲是个女子,也不想参加大比。

    “碧筝真人。”方莲道。

    方莲看了他一眼,自觉爬上窗边木榻上,坐好:“他想把罪名扣在我们身上,也许是我,也许是你。”

    “你想多了。”少城主不再敲打扇子,“你话少又短,不轻易流露情绪。炼丹时间安排有序,是个谨慎且刻板的人。这样的人不会把尸体丢在护城河那种地方,太显眼,轻易就能被人发现。”

    听完少城主的推断,飞鹤楼的主事道:“既然风白这么说,你二人便没有嫌疑,可以回去了。”

    方莲心中不快,却还是老实答道:“炼丹六日,休息一日。”

    “不,我倒觉得,背锅的会是我。”方莲靠在窗边,喃喃道。因为这样一来,这件凶杀便成了神荒书院的内部事务,与肖亦如无关,他便无须费力插手。

    方莲抬头看他,“没有。”

    一时间,偏厅里鸦雀无声。

    自见到女儿的尸体后,仇掌柜便一言不发,呆坐在一边,静得可怕。

    “她已死亡超过一日。阴元尽失,修为已毁,筋骨禁断,力竭而死。”碧筝收回手,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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