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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七章 此中有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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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修仙小娘子 | 作者:一只文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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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名可名,非常名’,我们穷其言辞想要描绘的东西,却不如人家恍恍惚惚点出来的东西更多。www.biquge001.com道之为物,果然博大精深。不知此诗是哪位娘子所做?单凭这一首诗,这位小娘子可名留青史矣!”</p></p></p></p></p></p></p>    谢安听着诸人的夸赞,替自己的女儿微微道了声“不敢”,便闲闲的为自己填酒。</p>    “哈,这一首真是……”读诗的是在场年纪最轻者,不过十三四的样子,这时候翻出下面的纸张,看到拿笔字,竟失笑起来。</p>    此中真意,的确是欲辨忘言。</p></p></p>    郭璞却不在其中,他掐指一算,打了个酒嗝,借着尿遁的借口,一步一晃的往谢小满身处的假山走去。</p></p></p>    谢小满却叹息一声,心想人情世故真是太过复杂,泥沼一般,让人毫无留恋之意。士族的富且贵,当真不是一般人物能够承受的。</p>    读到谢菀所写诗句之时,她刚刚在假山处看破了彩桃的心事,这时候犹自心神复杂难宁,即便这些溢美之词再怎么称赞,她也是无动于衷的。更何况,她也不在这里。</p></p>    郭璞一直都没有说话,趁着众人议论的当口,仰头又喝了两坛子酒,俨然已经醉了。但他仍旧听到了众人的讨论,以及那诗的署名,这时候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p>    这时候,谢菀已经不想再去彩桃多做纠葛,回到了宴席当中。</p></p></p></p>    旁边的人见状觉得奇怪,便也凑过来瞧。郭璞远远的瞥了一眼,只觉得那笔字写的跟鸡刨似的,着实难看,竟然也敢拿出来。</p>    自斟自饮,谢小满心想,还是这样潇洒自在的日子,才适合自己的心性。</p>    至于这等诗会上女眷们的习作,更像是浅浅的怡情。男子们摘花似的把玩一番,只通过这些疏浅的句子,臆想下幕帘之后的春、光,意淫而已。</p></p></p></p>    如此好酒,竟然被此人这样牛饮,真是可惜了。</p>    “浅淡轻红性本柔,暗香疏影月华流。一池春色薄如玉,半卷雏荷半卷楼。会稽一地的飞檐翘角的确比寻常地方多些,也翘的格外高挑。谢家娘子这首诗当真言之有物又意兴思飞,读之口齿留香。”</p>    更何况作诗这种东西,两分靠学八分靠灵性,从现下往前看,除了谢家一位谢道韫颇具才名之外,也只有教授王羲之簪花小楷的卫夫人,和写出《胡笳十八拍》的蔡文姬,能够当得上“才女”的名号的。</p></p>    “那个,”少年郎看了犹自一脸平静的谢安一眼,“署名是谢氏小满,不知是谢家的哪位娘子?”</p>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竟然无言。却听郗家郎君,也就是谢菀的未婚夫拊掌赞道:“《老子》有云,‘明道若昧,进道若退’,又云‘**,大象无形,道隐无名’。我辈玄言诗中,钻研万千,也不过是想要从一草一木中辩出大道,于是其中晦涩艰辛,最终却未必得到太多开悟的东西。可是此诗却逆而行之,不去推敲摸索道之为物,反而只说眼前实景,到底是另辟蹊径,豁然开朗。好一句‘欲辨已忘言’。”</p></p>    “咦,这首诗……”</p></p>    此言一出,众人便再度客套起来,说起些溢美之词。</p></p></p>    围观的那边似乎有人看出什么来,笑声戛然而止,变得有些整肃起来。</p></p>    彩桃心思被完全识破,心灰意冷,失魂落魄的回房去了。</p>这是你自找的采集的爽不爽?给你提示了会给随机内容!居然还采集! </p>    最开始的两句,众人并没有放在心上,随意而为,该聊天的还在聊天。而到了那句“心远地自偏”时,席间却有人“咦”了一声,赞叹起来。到得最后,席间的声音愈发安静下来,几乎所有人的眼前都出现了那么一副画面:南山雾雨笼罩,一身宽袍大袖的高士头戴斗笠,摇摇晃晃,不拘礼法,拈花轻嗅,怡然自得。山雾时聚时散,飘洒如萍;飞鸟时聚时散,来去无踪。这就是东晋名士们用其终生追求的境界,空荡缥缈,看似无物,却又包含万千。</p>    “喂,你这回可出大风头了!”</p>    谁这么不知深浅?想一想,似乎也只有谢小满那个小蹄子,真是,做事如此没有深浅,都不怕丢了谢家的脸面么?</p>    “到底是什么样的诗?六郎莫要吊人胃口,快念来听听。”有离得远的,一时不知这边到底是什么情况,笑着催促。</p></p></p></p>    摇头笑笑,郭璞饮酒不似旁人,直接拿着小坛子痛饮,咕咚咕咚两大口,坛子就见了底,再扔与身旁小仆,换上另一坛。</p></p>    谢安见众人殷切,便淡笑回答:“是一位子侄,偶尔来做客而已。她有这样的诗才,也是安所不知的。诸位见笑了。”</p></p>    “谢家还有这样一位才女,一直被安石藏着掖着么?如今一诗成名,倒也是一段佳话。”身旁长者笑着捋须。</p></p>    谢安把玩着手中的酒盏,面上一直都没有太多的表情。他想到了一些之前发生的事情,也想到一些还没有发生的事情,心思缥缈起来。</p>    少年郎缓缓吟诵,清澈的声音带着春日的气息,传送到每个人的耳中。</p></p>    外面的男客们一一品鉴着女眷们的诗词,对他们来说,这些更像是一些余兴的节目,好与不好也不过是口头上随意品评,说白了,不走心的。</p></p>    古之以来,才女少之又少,虽说东晋不似宋朝程朱理学之后,宣扬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但这个年月,能够读书识字的人原本就少,女子就更加凤毛麟角了。</p></p></p>    那被唤作六郎的年轻郎君脸上轻浮的笑容早已敛了,这时看了谢安一眼,清了清嗓子,吟道:“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p>    小池旁的诗会并没有因为几个人的离席而停止,听到幕帘中有女眷们作诗的动静,谢安就安排了仆从去将她们的诗作取来研读。</p>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附和:“没错!正所谓‘道之为物,惟恍惟惚’,此诗的妙处正是此般恍惚之意,虽未点透,却已近道矣!”</p>    问题被提出就一发不可收拾,众人纷纷看向读诗的少年郎,那热切的目光,惹得他都跟着脸红起来。</p>    郭璞不知何时来到假山下,带着一身酒气,笑嘻嘻的仰头看着她。</p></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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