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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1章 斩神
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不死不灭」的吃人的大将弑骨,会突然跪下?
适才那股看不见的强烈的波动,又到底是什么?
这个巫先生,究竟是何方神圣?
这些错乱不解的念头,回荡在众人,尤其是以大将戮骨为首的术骨部蛮修的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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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死一般的安静。
神念出窍,于眨眼之间,一剑斩去了弑骨眼中邪念的墨画,缓缓阖上双眸,收敛了眼底诸般剑意流转,整个人的气度,也平和了下来,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将弑骨的尸身锁住。」
墨画淡淡道。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
戮骨心中也还残留着难以置信的震撼,但他也知道,此时情况特殊,不容耽搁,便沉声道:
「取术骨部的重锁刑具来。」
便有几个术骨部金丹,自储物袋中,各取出一截黑色重骨锁链,将跪在地上的弑骨尸身,牢牢锁住。
这是一副,三品中阶的拘禁刑具。
看样子,也是术骨部的先祖留下的,弑骨被抹去了邪念,没了「动能」,便任由这巨大锁链,将它的肉身锁住,而没一点反抗的迹象。
戮骨眼皮微跳,转头看向墨画,沉思片刻后,缓缓问道:
「巫先生,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句话中,已经不经意间带着恭敬,甚至还有一丝敬畏了。
没人比他更明白,兄长弑骨的强大。
适才一战,面对近乎「不死不灭」的弑骨,更让他感受到了几近绝望的压力。
而这样的弑骨,竟只是被一句「跪下」,就震住了。
骨心中十分震撼且不解。
他更不解的,还是他的兄长弑骨,为何会变成这副模样。
墨画看了骨一眼,目光平静道:
「这是异端在作崇。」
骨皱眉,「异端?」
墨画颌首,目光肃然道:
「有邪崇在此,传播异端,惑乱人心,大将弑骨便是被其控制了神智,因此才会‘死而复生’,为祸人间。」
「如今,我秉承着神主的意志,向神主借来了无上神道伟力,这才能抹杀邪崇的念力,制止大将戮骨的恶行。」
「一切,皆是神主的恩赐。」
丹朱和赤锋,对此深信不疑。
巴山和巴川两个长老,看着「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墨画,眼中已经不自觉地带了一丝狂热了。
丹雀部一众蛮兵,更是高呼「神主伟大」,「巫祝大人神武」。
山呼海啸之中,墨画一脸神圣庄严。
骨看着墨画,心神有些混乱。
这个筑基境一脸白净的少年,到底是邪恶的妖魔,还是神圣的巫祝。
他现在真的有点分不清了。
「那—巫先生,」骨神情凝重,「我的兄长弑骨,他现在如何了?他还还会再作乱么?」
墨画刚想说:「不会了,神主已经镇压了他」,可话还没说出口,一声狞的低吼声又突兀地响了起来。
这道声音,血腥而压抑。
众人脸色一变,纷纷转头看去,便见跪在地上,身上被重甲束缚的弑骨,此时漆黑的眼眶中,已经渗出了黑血。
邪念又开始涌动。
一股心脏搏动声,开始颤动,散发着对血肉的渴望。
弑骨又「活」过来了。
骨心中一寒,连忙看向墨画。
墨画瞳孔也为之一缩。
这个骨—
自己明明抹杀了他识海中的邪崇之念,但没过多久,这股邪念,竟然又滋生了。
这意味着,如今寄宿在弑骨脑海中的,很可能是真正的——.邪神的念力「真正的邪神—」
墨画转过头,看向瘴雾弥漫中的弑骨部落。
种种迹象都表明,弑骨部落里,可能养出了一只真正的邪神。
墨画思索片刻,缓缓道:
「异端的本体还在,邪恶尚未退去,所以弑骨还是会再「复生」—」」
这句话,让众人面色发白,所有人心头笼罩着一层阴沉的乌云,心情压抑至极。
「但是」
墨画又正色道,「我是巫祝,传播神主的威名,扫荡一切邪崇,乃是巫祝的使命。」
「如今这只异端,就藏在瘴雾深处。」
「我会进入瘴雾之中,借神主之力,亲手斩杀这只异端,平息弑骨部的邪雾。」
「也让弑骨大将,还有死去的弑骨部族人,不再受邪念支配,不再以血肉残躯苟活于世,得到永恒的安宁—」
墨画目光含着深深的悲悯。
众人看向浓浓的瘴雾,知道这可怕的瘴雾之中,藏了神明的异端。
这个异端,吞噬了弑骨部,甚至也让弑骨大将,生不如死。
而现在,巫祝大人竟然要亲自,进入这瘴雾,进入陨落的弑骨部废墟深处——
所有人心中,既是敬畏,又是担忧。
丹朱当即道:「先生,我随您一起去。」
墨画摇了摇头,「我一个人去。」
「先生—」
墨画温和道:「你跟我进去,我没办法保护你。」
一个筑基,没办法保护金丹。
这话有些怪异,可此情此景之下,所有人听起来,竟没觉得有一丝违和。
仿佛的确就是如此。
他们这些金丹即便进去,也只会拖了筑基境界的巫祝大人的后腿。
丹朱目光担忧,「先生,可您一个人进去,若是——」
墨画平静道:「此去,若我能回来,自然异端伏诛,万事大吉。」
「若是万一,我回不来了,你也不必担心——」」
墨画看着丹朱,温和地笑了笑,「你是神主选中之人。即便没了我,神主也会选另一个人,前来指引你。」
丹朱心中发酸,「先生。」
墨画深深看了眼丹朱,安慰道:
「不必担心,我说过了,我这一身伟力,都来自于神主。神主会保佑我的。」
之后,墨画又对戮骨吩咐道:
「将你兄长的尸身镇压住,我进邪雾的期间内,不可让它挣脱束缚,再生暴动,否则你们都有生命危险。」
戮骨下意识说了个「是」。
说完之后,连他自己都惊了。
他是术骨正部的大将,是金丹后期的大修士,平时威望极重,如今却对一个筑基妖魔,点头称是?
戮骨一时僵住了。
墨画却不再理他,而是对赤锋等人也吩咐了几句,而后便独自一人,越众而出,走到了瘴雾之前,孤身站定。
站定之后,墨画微微抬头,仰望天空,神色虔诚,祈祷道:
「神主大人在上,信徒祈求,今日将斩杀异端,传播神主威名。」
「求神主大人,赐我神力,让我穿过邪雾,寻到异端,以神力斩杀邪崇,平息祸患,除此大荒的厄难。」
念完之后,墨画假模假样地向天拜了三拜。
之后墨画缓缓站在原地,闭上双眼,似乎在等神主的答复。
所有金丹,和六千蛮兵,无不安静且敬畏地看着这一切,大气也不敢出。
没人知道,高高在上的神主,给了墨画什么样的答复。
又给了墨画什么赐福。
只是,当墨画缓缓睁开双眼,开始迈步的时候,所有人都看到了匪夷所思的一幕:
圣纹!
淡青色,玄妙晦涩且充满生机之力的圣纹,竟在巫祝大人脚下,自行生成。
并向前蔓延,铺成了一条,宛如神明指引的道路。
道路延伸,圣纹蔓延之处,邪念的瘴雾翻滚,自行向两侧避开。
仿佛是邪恶的异端,在忌惮神明的伟力。
而巫祝大人,目光平静地,沿着这条圣纹之路,缓缓步入了邪念涌动的瘴雾之中。
他目光平静,没有一丁点情绪。
但众人看着他的背影,却能从中感受到,他信仰的坚定,和与邪崇做斗争的无畏勇气。
那一刻,所有人都被一种崇高的情绪深深感染着。
丹雀部,乌图部,乃至很多术骨部的蛮兵,都情不自禁地跪了下来,默念道:
「愿神主保佑巫祝大人。」
「愿巫祝大人,保佑大荒—」
丹朱等一众金丹,虽没有下跪,但也默默将拳横在胸口,为墨画祈福。
铁术骨脸上露出自我矛盾的痛苦。
戮骨的目光,也复杂至极。
他们就这么看着墨画。
而墨画也在众人的注目之中,孤身一人,踏着圣纹之路,走进了浓郁的瘴雾之中,越走越远————
最终他的身影,消失在了邪雾的深处—
像是一个背负着神圣使命的独行者,独自面临世间的大邪恶时间一点点流逝。
墨画独自走在瘴雾中。
等到越走越远,进入了弑骨部废墟深处,感受不到身后众人的目光,还有那股牵挂的神念后,墨画这才缓缓叹了口气,庄严的脸上,表情也生动了起来。
演戏还是挺累的。
尤其是在一群人面前,装「巫祝大人」的时候。
也不知道,自己刚刚装得好不好..
墨画心中默默嘀咕。
没了别人看着,没了巫祝的「包袱」,墨画也就随意了很多。
他白皙的手指频动,隔空操纵灵墨,在脚下凝成他费尽辛苦钻研出来的,厚土复构绝阵,以此抵抗饥灾邪雾中的餐餐之力,开辟出一条道路来。
同时墨画,也不停左顾右盼,端详起这个,被饥灾掩埋的弑骨部落。
入目满是破败之景,断垣残壁之上,沾着黑褐色的血迹。
从残存的废墟上可见,弑骨部的确曾是一个,势力很大,实力很强盛的部落。
只是如此强大的弑骨部,在饥灾面前,还是没有抵抗之力。
「大将」是一个头衔。
弑骨既是大将,同样也是正部酋长,掌控着部落的武力和权力。
弑骨都沦落到了如今人不人鬼不鬼的下场,可见弑骨部,大抵是彻底沦陷了,全员覆灭。
但这一点,其实很奇怪。
弑骨这么大的部落,不可能没有一点危机意识。
哪怕弑骨本身是个凶残,独断,鲁莽的大将,部落内也不可能没有一些明事理的长者和长老,提出一些先觉的意见。
部落的生死安危,可不是小事。
而且,饥灾都蔓延过来了——·
哪怕他们看不到饥灾之气,但枯萎的大地,死去的妖兽,总归是能看到的。
他们不可能,没动过迁徙的念头。
更没可能,整个部落所有人,全都一动不动,坐等饥灾将他们「吞噬」,让他们陷入「人吃人」的惨剧。
这个根本不可能。
除非·—
墨画目光微凝。
「在饥灾降临之前,弑骨部就因为其他原因,彻底「沦陷」了—」」
所以,当瘴雾来临的时候,他们才没有逃。
而这个原因,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大概率就是邪神。
墨画若有所思,而后聚精会神,不再多想,专注于以神识御墨,构画厚土复构绝阵,为自己铺路,从而一点点走向弑骨部的深处。
越往深处走,周遭的景象便越破败,也越血腥。
血肉黏糊糊的,有些都发干了。
残肢满地都是,被啃到一半。
没有一具尸体是完整的。
沿途也有一些,还残存些许生机的弑骨部人,但这些人也都是半人半鬼,理智也全都消失了。
他们贪婪地盯着墨画,但又近乎本能地墨画周身的阵法之力,而不敢扑上来吃墨画。
墨画也没有理会他们。
除了金丹后期的弑骨外,如今的弑骨部,也没人能再威胁到他。
他也没被其他事牵扯注意力,只一直画阵法,一直铺路。
穿过浓烈的瘴雾,走过长长的石路,越过沿途各种血腥残忍之景,不知走了多久,墨画终于走到了最深处的大殿。
大殿之中,传出了心脏跳动的声音。
这是邪念涌动的征兆。
空气中,邪神的气味,已经浓烈到让墨画觉得恶心的地步。
但这股恶心的气味,又让墨画莫名有些兴奋。
墨画将阵法,铺到了大殿的门口,而后迫不及待地推开了大门。
这一趟,他没有带任何人来,铁术骨也没带。
因为邪神面前,带谁来都没意义,带谁来都是累赘。
而且,邪神一旦「降临」,那它所在的大殿,便已经处于「虚」和「实」交界的边缘了。
不需要铁术骨跳舞,噩梦也已然降临了。
而墨画所料没错,在他开启大殿的瞬间,扭曲感扑面而来,周遭的景色开始变形,虚与实开始置换,神识也有剧烈的晕眩感。
墨画下意识闭眼。
待一切平复后,墨画再睁开眼,便发现自己已然身处于邪神的噩梦中。
大殿之中,遍是血海与残肢,而血海正中,也的确有一尊邪神。
这是一只白骨造的妖物。身躯庞大,腐化的血肉,黏在骨头上,看不清原本的面貌。
它似乎曾是弑骨部供奉的蛮神,如今却是堕化的蛮神。
而它也正是墨画此行的「目标」。
但这尊邪神,又与墨画此前,见过的所有邪神,或是半邪化的「蛮神」,都有些不同。
这尊邪神,处于极度的不甘与愤怒之中。
而且,这邪神本身,似乎也没了理智,陷入了某种癫狂之中,根本无法沟通与交流。
当然,本来也没什么要沟通的。
神道之争,你死我活。
神念状态的墨画,白皙的小手一握,凝结出了断金神念之剑。
在他神念之剑显化的瞬间,弑骨邪神已经先他一步,向他扑杀而来,想将他吃了。
一场「神明」级别的大战,正式在噩梦中展开。
墨画也久违地,用出了他的所有手段,神念阵法,神念法术,道化神躯,以及太虚神念化剑真诀。
强大的神念波动,自大殿深处传出,向整个山谷外逸散。
山谷外,普通的蛮兵什么都看不到,只觉得气氛有些压抑。
而金丹境的修土,却能从神念中,感知到一股莫名的血腥而癫狂压迫感。
以及从瘴雾深处,感受到一股令人「恐惧」的波动。
似乎某场可怕的战斗,正在瘴雾深处进行。
这是一场超出他们认知的战斗。
他们只觉心悸,但根本不知,因何而心悸。
而跪在地上,被骨链锁住的弑骨,却突然发了疯一般,拼命嘶吼挣扎,似乎是在感同身受,与某个强敌交战。
一众金丹,只能联手压制住弑骨。
与此同时,心中一片阴。
丹朱脸色也有些苍白,心中满是担忧。
而在邪神的噩梦中,战况却很顺利。
墨画一人一剑,一念一阵,一直压着这弑骨邪神打。
墨画此前推测的没错。
这只弑骨邪神的品阶,只有三品初阶,神念境界比他还低。
所以此前寄生在弑骨脑袋里的邪神之念,才会被他以神念化剑,一剑抹杀。
而因为弑骨已经「死」了,邪神的念力也不是「人」,所以杀了之后,也没有触发命煞反噬的后顾之忧。
只不过,借助神念出窍,将神识外放到现实中,神念化剑的威力,会大打折扣。
这就是「虚实之障」
现实中神念化剑的真实威力,不足墨画神念强度的十分之一。
因为神念出窍,斩神剑威力大副衰减,墨画只能斩了弑骨寄生的邪念,却无法将其抹灭但在噩梦之中,没有「虚实之障」阻碍,墨画道化神念的威力,可以完全释放。
神念世界中的神念化剑,才能发挥出完整的实力。
三品弑骨邪神,境界处于劣势,而且处于「失智」的状态,根本不是墨画的对手。
更何况,它也还只是一个「新晋」邪神,刚堕化没多久。
与大荒之主那种,具有远古邪神意志的古老邪神,自然没法比。
跟墨画这种,得天独厚的「神道异类」,也没的比。
或许假以时日,他会成为大荒之中,某尊唤起腥风血雨,令人闻风丧胆的邪道大神。
但现在,在身经百战的墨画面前,实在是「嫩」得很。
最终,经过一番鹰战,神剑斩杀,弑骨邪神的神躯,被墨画彻底击溃。
在神躯重新凝聚的过程中。
墨画瞬间以金锁阵,将其定住,而后双手举向天空,蓄满太虚神念化剑终式的斩神剑,在强大的神念波动中,以各种法则流转的神念巨剑,斩灭了这尊,弑骨部的邪神。
这尊邪神,最后看了墨画一眼,眼眸之中充满了愤怒,不甘。
愤怒于自己信徒的堕落。
不甘与自身神道的陨落。
而后这些愤怒和不甘,化为了释然,似乎还有一丝莫名的感激。
似乎是在感激墨画杀了。
感激墨画,有能力杀了他。
就在这种复杂的眼神中,弑骨邪神被墨画「猎杀」,化为了一团浓烈的邪念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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