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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淺一路尾隨，看到沈芸香走到一個小巷前就停了下來，整個人如同被抽空了力氣，軟軟地蹲到了地上，把頭埋進膝蓋里，遠遠的，清淺能听到她細細抽咽的聲音……
娘竟然在哭！
十幾年來，娘從來都是以強勢的一面示人，就算家中窮得揭不開鍋，一家人餓得前胸貼後背了，娘每天都還是底氣十足，該罵的罵，該做的做，從沒見她掉過半滴眼淚……
這會兒只和竇賢說了幾句話，娘就抱頭哭了起來……可見這其中的緣由一定不簡單！
芸煙……娘的姐姐？她從來都沒听娘提過她有個姐姐……也不是，娘好像很少在她們面前說起自己的兄弟姐妹，逢年過節也沒見她跟什麼人有過來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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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跟芸煙姨的感情一定很好吧，不然也不會在竇賢提到她的時候，情緒就激動得無法自拔了。動手打朝廷命官，這可是要掉腦袋的事。
娘自小就教導她們，不能跟當官的人走太近，否則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娘卻明知道打竇賢是很危險的事，還義無反顧的出手了，足以可見心底的憤怒。
清淺很想走過去安慰娘親，也想問問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能不能幫上什麼忙，卻又怕嚇著娘親，讓娘親尷尬……她只能站在遠處，默默地看著她，守著她，以防她做出什麼她不願看到的事來。
沈芸香只哭了一會兒就站了起來，她抬起袖子把眼淚擦干，垂眸打量自己，確保沒有異樣，她才若無其事地拎著手里的禮盒，往靜遠居的方向走。
清淺一直默默跟在她的身後，直到快到靜遠居了，她才繞了一條小道，先沈芸香一步回到了家里。
等沈芸香進門的時候，她就假裝什麼也不知道地迎了出去，“娘，您回來了？您出去也不跟我說一聲，害我到處找您。”
沈芸香拿起手里的禮盒給她看，“娘本來想幫你送年禮的，走到半路卻忘了要送給誰了，所以就回來了。”
娘手里的禮盒根本就不是清淺準備的！
清淺明知道沈芸香在撒謊，卻很配合地沒有拆穿她，笑著挽了她的手，“娘，這些事我去辦就好了，哪兒需要您親自動手。大過年的，您就在家好好歇歇，我讓如錦給您炖了湯，我去端給您喝。”
回來的時候她已經跟如錦打過招呼了，知道這會子如錦正在廚房里炖湯。
沈芸香卻拉住她，輕聲說︰“不用了，娘沒什麼胃口，你們吃吧，我回房休息一下。”隨後就要進去。
清淺幾欲問她剛剛的事，最後還是沒有問出口，若無其事地在她後面叮囑，“那我給娘留飯，等會您休息好了記得起來吃。”
沈芸香輕輕地點頭，神色疲憊地回了房。
午膳的時候，如錦一邊給她布菜，一邊忍不住就問她︰“姑娘，夫人這是怎麼了？回來的時候，神色感覺有些不對。”
連如錦都看出來了，她作為她的女兒又怎能看不出來。
清淺卻不想把這事告訴如錦，便道︰“娘來了盛陽以後就沒怎麼出去過，這會兒出去走了一趟，怕是心有感觸吧。”
這倒是有可能！如錦不疑有他，還反過來安慰清淺︰“夫人以前是盛陽人吧？久了沒回來有感觸也是正常的，姑娘倒也不必擔心。”
清淺也覺得娘做姑娘的時候，肯定是住過盛陽的，嗯了一聲，道︰“待會替我備馬車，我想去樓里看看。”(未完待續……)I129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