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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俊醒來的時候已經在縣醫院里,雖然耳朵里能听見低低的說話聲,但看不見人,因為他正臉朝下趴在病床上,頭沖在病床上的一個洞里,能看到的只是病房里的水泥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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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計是發覺李俊有了動靜,病房里的人都呼啦圍了上來。等李俊側過來頭一看,病房里人還真不少,除了施燕燕、甦菲、李振、周亞東、周小虎,朱斌、蔣東華等等熟悉的面孔之外,還有一個趙長春和兩個警察。
“小俊?小俊?我是媽媽呀?”看見李俊鼓著眼楮看著自己,施燕燕緊張的握著李俊的手喊著。
“媽,我知道是你,你別緊張,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只不過受了點小傷而已,修養一段時間就沒事了。”李俊咧著嘴沖幾個人笑了一下,安慰施燕燕說。
“小傷!背上被砍了這麼大一個口子,還是小傷!”施燕燕夸張的比劃著,眼淚從紅腫的雙眼里又嘩嘩朝下流。一旁的甦菲看見施燕燕哭,只好紅著雙眼把她拉到一旁小聲安慰著。
“對了,爸,趙小霞沒事吧。”李俊看到李振和周亞東站在那不說話,突然想起來趙小霞,急忙問到。
“小霞沒事,說起來今天還得謝謝你護著她。”李振和周亞東沒說話,趙長春已經和藹的走上來說。
“趙伯伯,今天真對不起了,害的趙小霞受牽連了,那兩個人是專門來找我的。”李俊看見趙長春說話,喊了一聲“趙伯伯”道歉。
“你剛才說什麼?專門來找你的?你怎麼知道?”趙長春、李振和周亞東听到這句話,三個人異口同聲的問到。
要說女人和男人的區別就在這里,現在施燕燕主要關心的是李俊傷重不重,要不要緊。但在趙長春、李振和周亞東耳里,最後面這幾個字才關鍵。
“對,這倆個人我從來不認識,但他們在打我們的時候說過一句話,說我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李俊馮羽說的話學了一遍接著說道︰“後來跑的時候我也想過,我這段時間每天都上學,也沒出去玩過。要說得罪人,除了上次打了孫二寶一頓之外就沒別的了,這個小虎天天和我在一起的,可以作證。”
听李俊這麼說,趙長春、李振和周亞東不約而同的看著縮在後面的周小虎,周小虎狠狠的點點頭,表示贊同。
“甦科長,你帶小燕和小虎到隔壁去休息休息,對了,朱校長,蔣老師,你們還是先回學校安撫好學生們,別讓孩子們嚇著了。”趙長春吩咐完甦菲,又對朱斌等校領導和老師作了交代,讓他們先行離開。
“宋局長、屈隊長,看來這件事不簡單吶,你們要加派警力在最短時間內把這兩個凶手抓到。對了,先讓小俊把他們的相貌給你們介紹下,到時候好按圖索驥。”其他人一走,房間里只剩下李振、周亞東和兩名警察,趙長春這才對兩名警察說到。
兩個警察敬了個禮應了聲“是!”。其中一個看起來很干練的從公文包里拿出紙筆一邊問李俊一邊開始在紙上畫像。
“另外,這兩個人抓到後先不要關到看守所,你們倆找個可靠點的地方先審一審,一定要查出他們幕後的指使人。”等李俊把兩個人的相貌說完,趙長春意味深長的加了一句話,那個宋局長、屈隊長用力的點點頭拉開房門走了。
“小俊,伯伯還有點事要和你爸以及周叔叔商量,我們就先走了。你就安心養傷,晚上小霞和你伯母會過來看你。”趙長春吩咐完這些事,又回過身來笑咪咪的安慰了李俊幾句和李振、周亞東離開。
趙長春走了以後,施燕燕和甦菲又進來陪了李俊一會,把周小虎丟下來陪李俊,兩個人去買東西給李俊進補去了。
“小俊,你今天可把我們給嚇死了,你不知道,當時我們得到消息趕過去的時候,你那副模樣可真叫慘吶......”房間里只剩下周小虎一個人,這小子立馬興高采烈的開始描述李俊被砍了以後的事。
李俊挨了馮標馮羽一刀一棍當即就暈了過去,趙小霞費了好大力氣才把他挪開。看到李俊趴那一動不動,背上血咕嘟咕嘟朝外冒,嚇得手忙腳亂哭喊“救命。周邊的一些學生看到趙小霞在那哭喊馬上向學校報告。
听到有學生被受傷,而且好像趙小霞在場。這可把朱斌等一班子校領導和老師給嚇壞了,一邊報警喊救護車,一邊朝事發地跑。
到了現場才知道趙小霞雖然渾身是血,其實並沒有受傷,這些血都是受傷的李俊流的。幾個校領導雖然心里還是很緊張,但也稍稍松了口氣。
畢竟趙小霞可是縣長的女兒,而且平時學習成績、在校表現都是楷模類的。李俊的父親雖然是縣政府辦主任,但李俊一貫以來的表現就是惹是生非,學校的底氣還是有點。
但校領導們也不敢掉以輕心,趕緊抬著李俊去校醫務室清洗、止血、消毒,然後等救護車一到就朝縣人民醫院拉。
一中有學生被砍傷,城關派出所立即派了一輛警車開到學校。等出警的警察了解到出事的除了縣政府辦主任的兒子之外,還有一個是縣長的女兒。這下把他們嚇的趕緊向所領導匯報,所里領導又趕緊向縣局局領導報告。
縣公安局長齊妙宇听到消息也急匆匆趕到了醫院,不過他平時跟趙長春的關系不是太好,來醫院主要是看在縣長這個官位上。
到醫院了解了一下情況才知道受傷的是李俊,趙小霞只不過受了點驚嚇。于是他干脆找了個借口閃人,把事交給了副局長宋天涯和治安大隊長屈寶路,反正這倆家伙本身就是趙長春的人。
此外,學校也在第一時間聯系了趙長春和李振。听到李俊被人用刀子砍傷,正在上班的施燕燕接完電話幾乎是一路哭到醫院,趙長春和李振也是慌慌張張趕到。
趙長春先去看了趙小霞,到了醫院听醫生說趙小霞只是受了驚嚇,休息幾天就沒事了,這時候老婆沈秀也從廬陵趕過來了,這才過來看李俊。
李俊就慘了點,挨了一刀一棍,幸好只是在背上開了個大口子和一條淤青,並沒傷及筋骨,縫幾針調養一段時間也不會有什麼問題。
听到趙長春說趙小霞沒什麼事,李振心頭的一塊石頭才落了地。要是這次因為李俊讓趙小霞受到什麼傷害,那李振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至于甦菲和周亞東,那當然是周小虎打的電話,特別是周亞東,還是專門從廬陵趕過來的。
從醫院出來,趙長春、李振和周亞東坐著同一輛車直接去了縣郊外的福洲河。一路上不時听到警笛聲,出縣區時還被幾個警察給攔了一次。
幸好車子是趙長春的2號車,路口的警察當即放行,但從這也看得出宋天涯和屈寶路正在安排警力大肆搜捕。
“這件事你們怎麼想?”在河邊的圍欄前站定,趙長春掏出一包紅塔山散給李振和周亞東一根,自己點了一根猛吸一口,盯著微波蕩漾的河面問道。
“我估計不是孫大牛幕後指使的,上次那件事後,我听說鄧和宋都跟孫大牛談過,讓他就此為止。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孫大牛應該不敢違背那兩個人的話,這樣看來這件事應該是他兒子孫二寶自作主張搞出來的。”李振夾著煙沉吟了一會才說。
“我看李振說的有道理,現在這種局面對他們有利,按理說他們現在最希望平平穩穩,肯定不願意有什麼意外發生,更別說主動去惹這種岔子。”周亞東點了點頭支持李振的說法。
“但這對我們來說卻是個好機會,我認為咱們應該抓住。只要抓住了孫大牛的小辮子,那他們也會有所忌憚。”李振看了看趙長春說。
其實這句話他本可以不說,但跟了趙長春這麼多年,他知道趙長春心里在顧慮他的感受,畢竟受傷的是他的兒子,現在拿這件事來說事,其實對李俊來說是有點不公的。
“那就得委屈小俊了。”事情不出李振所料,趙長春只是喟嘆一聲。
“這怎麼能說委屈小俊呢,小霞也確實受到了傷害啊。一個小姑娘,什麼時候見過這麼多血,這種精神傷害有時候比肉體上的更大。做父親的為女兒伸張正義那是義不容辭的事。”李振心里還是有點酸楚,畢竟李俊是自己兒子,接下來也確實得受點委屈,但還是刻意把趙小霞抬出來。
“那這事就這樣辦吧。”趙長春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精神突然變得索然。
“現在關鍵是要控制住那兩個凶手,還有,關鍵是案子的主導權,必須控制在我們手里,這個案子一旦牽扯到孫大牛,那邊肯定會插手,如果讓他們主導了,到時候就怕謀虎不成反被虎咬......” 周亞東一句話點中了整件事情的關鍵點,話雖然沒說完,但擔心之色已經表露無疑。
“應該沒什麼問題,他齊妙宇既然敢撒手離開醫院,那干脆就別再操心了,哪怕上了常委會,我也會據理直爭。”听到周亞東的提醒,趙長春說的斬釘截鐵。
“那就好,老趙,這件事看來有必要跟其他幾個人通通氣,打打招呼。”周亞東又提了個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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