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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裕拿出一疊箋紙,放到韓嫗身前的幾面上,然後再重新回到對面的榻席上,“阿嫗仔細瞧瞧,如果眼楮看不清,我可以讓僮子進來念給你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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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嫗作為新會縣主的貼身心腹,能認字識文。
對于桓裕的來訪,她一開始很驚訝,滿臉狐疑,又帶著幾分警惕,桓裕也算是她自小看著長大的,她對他不說完全了解,也有七八分,僅僅這七八分,已足夠引起她的忌憚了,她是不願與他為敵的。
然而,一想到齊安王府,一想到娘家親人,她心中的那股怨恨,就無法抑制住。
她娘家是齊安王府的世僕,她隨新會縣主嫁來桓家,但她娘家所有的親人,全部都在王府,一夕之間,與王府一同遭難,尸骨無存。
她的佷孫,去年還來過譙國看望她,說家里一切都好,家人也希望她能回去看看……她清楚地記得,那個佷孫的好模樣,她還想替他求個好差事。
可這一切都沒了。
教她如何不傷心悲痛。
自從接到桓裕與袁綱和解並且辭官的消息後,新會縣主遂把齊安王府的滅門之禍,轉移到桓裕的頭上,怨他沒有殺去京都,沒有殺進袁家,使她們無法報仇。
故而,她出了主意,接了這趟差事。
案幾上的箋紙,韓嫗才看到第二張,雙手就止不地顫抖,倏地抬頭望向對面的桓裕,眼中充滿不安,還有憤怒,“不可能。”
桓裕淡淡提醒,“阿昆沉溺賭博的事,我想阿嫗應該有耳聞,這每一筆他挪用的糧帛,在郡公府內的大農署,皆有證可查。”
阿昆是韓嫗的獨子,在郡公府內任典農都尉。
竇郎中兼任大農令時,不敢上報,及至鄭繼接任,才把事情捅到他這兒來,那時,阿昆每年挪用錢財,糧食五六百石,布帛七八百匹,看在韓嫗的面子上,桓裕沒有撤他的職,只把他訓斥了一頓
後面,他也著實收斂許多。
沒想到,僅僅五年時間,他膽子又肥了起來,上一年,為了還賭債,竟然私挪了兩千石糧。
兩千石糧。
地方太守一年的年俸,也不過是這個數。
“他一共挪了多少,老僕都可以補上。”韓嫗收住心中的驚慌,整個人完全鎮定下來,幾面上的箋紙,沒有再繼續看下來。
“依朝廷律令,盜用錢財超過五十石糧以上,就可判流放,阿昆這六七年,累計挪用的錢財,至少有五千石糧,八千匹布帛。”
桓裕說到這,看到韓嫗的瞳孔明顯縮了一下,“按照廬陵郡國內的法令,除了追回余款,本人處以死刑,家人受連坐之罪,流放交趾。”
“廬陵郡國內,還不是郎君一句話的事,錢財,只要有證據,老僕可以幫阿昆全部還上。”至于桓裕後面的那一句話,韓嫗並未放在心上。
桓裕似早已猜到了這種結果,“的確,廬陵郡國內,我的一句話能越過所有法令,這一回,我也可以不追究阿昆。”
“但是阿嫗,我希望從今以後,你和你帶過來的人,好好待在這雲林院,怡養天年,不要再插手郡公府內院的任何事務。”
“要是老僕不答應呢?”在桓裕冷厲目光的逼視下,韓嫗幾乎用盡了咬碎銀牙的勁,才問出這樣一句話。
“我相信,阿嫗在經歷喪親之痛後,不願意再受喪子之痛,受流放之苦。”
話音一落,韓嫗的身體不可抑制地激動起來,她自忖︰她對桓裕有所了解,此刻,卻猛地抬頭,不敢置信地望向桓裕,“桓三郎,你沒良心。”
“縣主親人盡失,心中悲苦,萬念成枯,你想過,你將來如何面對地下兄長。”
“沒能保住齊安王府,叔齊心中慚愧,”桓裕收回目光,情緒微慟,語氣也溫和許多,好一會兒才繼續勸道︰“阿嫗,你是大嫂貼心之人,遇上這樣的事,該多勸勸大嫂,而不是調撥離間,火上澆油。”
“她們妯娌不和,傳揚出去,于阿綏來說,縱然名聲受損,但她還有我這個夫君,夫婦一體,我定會竭立維護她的聲名,但對大嫂來說,能有什麼好處?”
“大嫂眼下,能依仗的,唯有桓家了。”
他相信,韓嫗應該能看到這一點,只不過為情緒所蒙蔽。
他更相信,韓嫗的選擇。
桓裕把要說的話,都說完了,沒有久待,直接起身離去。
這座雲林院,較為偏僻,離正院及前院都很遠,但它位置緊靠後面的山林,那一片山林又是廬陵郡國的一座圍獵之所,從前郡公府內舉行游獵,過來參加的人,都住在雲林院,以至于雲林院經過三次擴建,佔地面積非常大。
不單單只一座院子,而是由好幾座院落群組成。
桓裕出了韓嫗所在的東邊院落,走了沒幾步,就瞧見候在牆角棠梨樹下的李雪,猶豫了一下,到底抬腿走了過去。
想必,她是得知他來的消息後,就一直站在那里等。
“阿平。”
聲音清脆,透著一絲嬌俏,眉眼含笑,笑如春風燦爛,仿佛能讓人忘記所有的憂愁,真真論起來,還是李雪比較討喜。
哪怕一個贗品,但她足夠聰明,不需要費太多的心思。
哪怕事隔經年,在他面前,她永遠保留著,他喜歡的那個模樣,沒有絲毫改變,也不曾受絲毫影響。
“往後,韓嫗不會再去找你了,你也不必再去正儀院。”
李雪笑著搖了下頭,“不完全是阿嫗要我去的,時隔五年,兒能再見到郎君,還是很歡喜的。”
“阿雪,”桓裕喊了一聲,盯著眼前的李雪,目光有些復雜,“我依舊還是那句話︰你要是願意再嫁,我會送你百兩黃金作陪嫁,如果你不願意,我保你此生衣食無憂,但這輩子,你就別再出雲林院了。”
“好,我記著這話。”李雪應下這話,沒有一絲情緒起伏,仿佛,桓裕說的話,與她不相干一般,又繼續道︰“阿平,今日是我的生辰,兒記得,郎君曾說過,要陪我過每一個生辰。”
生辰,八月初二。
今日可不是八月初二。
桓裕才猛然間記起,這也太湊巧了。水清若雲說感謝‘讀書的豆’投遞的粉紅票票,謝謝了~~——*——*——終于登陸上來了~~最近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