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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孫將軍頓了頓,似乎不願意回想起那段日子,“登基之前,太上皇已經將剩余的皇子封了王派去了封地,而他看的也只有皇上一人,他本已經物‘色’好了人選作為蓮國皇後,不想皇上卻執意要立國士大人之長‘女’為後,當時腥風血雨了一陣,不過突然某一日,太上皇居然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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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是答應了,只怕後面還是‘波’折不斷。雲姝能夠理解太上皇的手腕,先穩住皇上,後面的慢慢計較也不遲。
“不過父親知道太平的日子不會太久,果真,當皇後誕下大皇子不久,就莫名失蹤了,連帶著小皇子一起。皇上找了許久依舊一無所獲,國士憤而離位隱居山林,而太上皇幾乎也是那時候便選了個清幽之所頤養天年,不過父親知道,這一切都是假的。”
再後來就有了如今的皇後,皇上因為前皇後與小皇子的失蹤受打擊不小,將後宮權力盡數‘交’給了皇後,自己頹廢了數年,朝一切全部由重臣心腹打理,看起來好像一蹶不振的樣子,其實,他一直沒有放棄過尋找前皇後和皇子。
“那麼前皇後失蹤之後,這後宮里的嬪妃突然就多了?”
公孫將軍點點頭,“從那時候起,皇上看起來就好像忌憚著什麼,朝大臣說納妃,他就納妃,說要增添皇家子嗣,就多了幾位皇子公主。”
可是雲姝卻能明白皇上如此的用意,想必前皇後的事情已經讓他明白了,要想與太上皇為敵,就必須有足夠強大的力量,而當時的他還太過單薄,所以便臥薪嘗膽處處忍讓,只為了將來的某一日。
想起那張透著滄桑卻依舊俊逸‘挺’拔的面容,想起他對自己說過的話,若害怕危險,就不要再留在鳳凌的身邊。原來是這個意思……
見雲姝一副思索的模樣,公孫將軍擔憂的提醒,“所以,皇上尚且如此,姝兒,你也千萬不要主動去招惹太上皇。”他的意思是,蓮國皇隱忍了這麼多年依舊不敢輕舉妄動,雲姝一名弱‘女’子更不必說了。
那清雅的‘女’子微微笑了笑,“姝兒明白的,父親,再與我多講講關于太上皇的事情,比如說當年他器重的大臣,如今可還留在宮。”
大廳之,雲姝正听著公孫將軍緩緩道來,不知過了多久,鳳凌才從外頭進來,只是臉‘色’相較于之前有了些許不同。
兩人當即站起身來,同時開了口,“可是發生了何事?”
只見他的手緊緊的拽著方才那封信,無奈的笑了下,“看來,這一次我必須回辰國一趟了。”
雲姝眼一閃,鳳凌立刻明白她想說些什麼,“姝兒,你如今的身份必須留下來,這是父親的來信。”
父親?雲姝立刻明白他說的是昌定侯爺。
“看來皇後確實知道了我曾經在昌定侯府呆過,父親在信說道如今京都多了許多可疑人物,時常往來于昌定侯府附近。好在他們礙于太子布下的眼線沒能尋到下手的機會,否則,難保昌定侯府里的人受到牽連。”他擔心的是鳳宇他們,可能會被自己的身份所累。
“那些人是去找什麼嗎?”如今人已經在蓮國了,皇後派人去那里,雲姝覺得可能與前皇後有關。
鳳凌沒有說話,從他的眼神雲姝就知道了答案。
“另外,父親在信還提到,如今辰國的太子已經與從前大不相同,辰國的宮眾人,只怕不是很好過。”
這是……什麼意思?!
鳳凌又補充了一句,“包括年輕的季丞相,日子也不太好。”
……
此時此刻,辰國宮一派異樣寧靜的景象。
秋日的蕭瑟在今年顯得特別淒涼,所有的宮人都秉著一口氣小步疾走不敢四處觀望,一頂轎子緩緩的穿過寬闊的石階路,徑直朝著太‘子’宮的方向靠近。然而眾人並不好奇這轎子里頭的是什麼人,因為他們已經對這樣的事情見怪不怪了。
“這都第三十二個了。”
“噓,小聲一點,被人听見傳到殿下的耳,是要殺頭的!”
兩名小公公耳語了一陣,還是低下頭來朝著另一個方向前進。
“我听說,前幾日有人被裹了草席送出來了。”
“這宮里頭死的人還少嗎?也不差那一個,哎,這都是什麼事兒啊。”
這竊竊‘私’語聲漸行漸遠,冷風拂過,仿佛帶走了人心的暖意。
“母妃,念兒又看見一頂轎子經過了!”東方念如今已經長高了不少,口齒也清晰,模樣越發像東方旭,隱隱看見了俊美的氣度。
杜遠秀看著自己心疼的孩子,嘴角揚起了一絲笑,“是嗎?”
“殿下,先生很快便要來了,還是趕緊背書去吧。”身後的宮‘女’立刻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生怕側妃娘娘听了要糟心,立刻轉移了東方念的注意。
可是這孩子卻敏銳得很,“母妃不開心嗎?”他覺得,自己母妃嘴角的笑意有些苦澀。
“只要念兒乖乖的,母妃就開心了。”這已經成了杜遠秀最後的奢望,突然,一名公公快步來到院子里,“不好了!不好了,側妃娘娘,快去看看吧,皇後娘娘嘔血了!”
什麼?!
當眾人趕到的時候,卻听皇後宮傳來一陣打砸聲。
“讓太子過來見本宮!”緊接著便是急促的咳嗽。
“娘娘,還是讓御醫跟您看看吧!”
“本宮要見太子!”杜遠秀拉著東方念急忙進去,只見榻上那面容蒼白如紙的‘婦’人強撐著身子,落魄的模樣哪里像一國之母。
太子早已經與皇後離了心,已經許久不曾來看望她了,哪怕她如今已經病入膏肓,也不曾見過太子的影子。他仿佛不願意踏入這座行宮半步,怕想起什麼不好的事情。
“遠秀,你來得好,去,把太子給本宮叫來!若他不肯來,我們的母子情分也就盡了!”只有皇後知道,她說這句話的時候,心頭有多麼疼痛。
“祖母……祖母別生氣……念兒以後會乖乖的……”東方念被皇後這副模樣嚇得眼淚直打轉,榻上的‘婦’人心頭一酸,看著眼前的孩子就想起了東方旭聰明伶俐的小時候,可是如今,人怎麼會變成這副模樣?!只是為了區區一名‘女’子,一名相識沒有多久的‘女’子,就連自己的母後都不要了!
杜遠秀看著皇後的臉‘色’十分不好,一個眼神便讓跪在一旁的兩名御醫退了出去。
“側妃娘娘,皇後娘娘只怕……只怕熬不過今日了。”御醫們實話實說,杜遠秀倒吸了口涼氣,雖然她心也是這麼認為的,近日來皇後的身子一天比一天差,那時候御醫就說過,也就是這段時間的事情了,可是如今,這閻王令一下來,杜遠秀還是難以抑制的心頭一顫。
“所以……娘娘若是有什麼願望,還是滿足了她吧。”他們不敢說讓太子殿下趕緊來看看皇後,只好這麼委婉。
“本宮明白了,你們……盡力拖延時間。”能讓皇後撐得久一點,因為杜遠秀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能不能把東方旭請過來。
那個人……已經不是她認識的那個人了。
“念兒,在這里好好的陪皇祖母,知道嗎?”杜遠秀伸出手去,輕輕的撫著東方念的額頭,只希望這個孩子能給皇後力量,讓她撐下去。
那頂轎子緩緩的在宮道上行進著,一雙素手撩開簾子,看著這金碧輝煌的皇宮,覺得自己仿佛置身于夢境之。轎子旁的大公公看了這‘女’子一眼,不由得心頭一驚,像,真是像啊!就這張臉,已經有**分像那個人了!看來這一次的新寵又要換人了。
路過一座嶄新的行宮,那‘女’子不由得眼前一亮,“公公,這里可是太子的行宮?”她覺得這座行宮與別的有所不同,那發光的金漆幾乎要閃瞎眼,而宮‘門’上的兩個大紅燈籠,給人一種宮外大戶人家的感覺,自成一派。
“回姑娘的話,這里是念姝宮,不是太子的行宮。”
“里頭住著哪位娘娘?”
公公的臉上帶著笑意,“里頭不住人。”
不住人?這麼好的宮殿就空著,未免太‘浪’費了。听說之前進宮的姑娘,有的得了太子的寵愛,還被賜了單獨的行宮,若自己也可以……不知道能不能住進這念姝宮呢?
她想著想著,忍不住伸出手去撫著自己的臉蛋。她覺得自己明明只是等之姿,為何會被人看選進宮來,不過那人說,太子殿下就喜歡自己這樣的,倘若真的可以,她是不是就能飛上枝頭變鳳凰了?幸福來得太突然,可是她依舊難以抑制這膨脹的虛榮之心。
一見她這副表情,公公見著人多了也就明白她心在想些什麼,這宮里頭犯了禁忌死的人還少嗎?為了減少一分罪孽,他忍不住提醒了一句,“姑娘,在殿下的面前千萬不要提入住念姝宮的事情,這樣的殊榮不是姑娘能消受得起的,一不小心那可是掉腦袋的事情!”
這‘女’子的心咯 一聲,沒有想到自己的小心思居然被看出來,當下有些惶恐。目光再落到已經在後方的奢華宮殿。“這念姝宮,難道是為了……”
“姑娘,在這宮里頭若想活得久一點,又要榮華富貴的話,就得知道什麼話該問,什麼話不該問。奴才也只能提醒姑娘到這兒了,絕對不能提到念姝宮的事情。”公公嚴肅了表情,他覺得自己已經盡了義務,說多了那就是自己的錯了。
見這公公面‘露’不悅,‘女’子當即閉了嘴。心的恐慌又深了一分,方才還面帶微笑的公公這會兒怎麼說翻臉就翻臉,難道宮里頭的人都是這樣的嗎?一顆心戚戚然,不知過了多久,轎子已經停下來了。
“姑娘,該下轎了。”
不一會兒,這‘女’子便小心翼翼的邁出了轎子,她一身淺藍‘色’的樸素長裙,發間只有一顆珍珠點綴沒有多余的裝飾,這樣的打扮顯然是有人‘精’心提點的,與那個人的喜好一模一樣。
原本的心情被方才公公的一席話打‘亂’,這‘女’子袖的手掌心已經滲出了一點薄汗,當下安靜的跟在他的身後跨了進去。
“甘草,亦名蜜甘、蜜草、美草、 草、靈通、國老。傷寒咽痛(少‘陰’癥)。用甘草二兩,蜜水灸過,加水二升,煮成一升半。每服五合……”這淡淡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女’子的眉頭一蹙,這……是有人生病了嗎?
然而待她走近,這‘女’子忍不住停下了腳步。
只見不遠處立著五名‘女’子,看見她們,她仿佛看見了自己,只是每個人的五官都略有不同。清一‘色’淡雅的服飾,如出一撤淡漠的表情,每個人都正襟危坐著,而一名華服男子背對著她,隱約可見手拿著一本書。
“還有呢?”‘陰’沉的聲音響起,方才說話的‘女’子眼一閃,“一天服兩次。此方名‘甘草湯’。”
“三天,只背了這麼一點?”東方旭的聲音帶著幾分不悅,那名‘女’子當即跪了下來顫抖著身子,不想男子的憤怒更甚,“本殿說了,在本殿的面前,不得表現這般謙卑!寵辱不驚,寵辱不驚知道是什麼意思嗎?!”
“臣妾該死!臣妾該死!”
啪的一聲,東方旭摔掉了手的醫書,“屢教不改,你們都下去吧!”
不論他怎麼雕塑,朽木就是朽木!手機請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