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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一民呆住了,心里翻騰不已,鼻子一陣發酸,從這段話中,他听到了英雄末路的蒼涼,哪里能想到兩個老人居然為了千成琳自殺!
心里正在犯愁,怎麼樣向千成琳說起,就這樣讓她看影像,也實在是太殘忍了!耳邊傳來一聲驚呼,“爺爺!”
轉頭一看,卻是千成琳,帶著一臉的驚愕站在自己的房間門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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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一民急忙擺手,讓她先別說話,這邊影像已經接著說道︰“成琳!我們親愛的孫女!想必你現在已經長大了,雖然我們不知道你現在有多大了,不過想來你能看到這段影像,必竟還是活著的,那麼爺爺們的決定就沒錯了!
爺爺們騙你去睡覺,是爺爺們不對,不過爺爺們也沒辦法啊!你還太小,只怕知道爺爺死了會受不了的,爺爺們已經活得夠久了,太累了,也不能再為你做什麼了!
听爺爺的話,別太傷心了,記得好好幸福的生活,那樣爺爺們就會開心了!
你能把人帶來這里,相信你帶來的人也會照顧你的,不過不管什麼時候,都要記得爺爺們教你的話,學會自己照顧自己的,那樣爺爺們也就開心了,再見了,我們親愛的孫女!”
說完,兩個老頭揮揮手,臉上卻帶著濃濃的不舍之意,鐵唯心的眼角甚至還流下了兩滴眼淚,背過頭後擦了一下,影像到這里就結束了,估計是兩個老人舍不得再多耗費能源,只能錄這麼短短的一段。
張一民也看得心頭發酸,雖然影像時間不長,卻也听出了濃濃的愛意,體味到那種英雄末路的滄涼。
再回頭看,千成琳卻已經淚流滿面,卻緊咬著嘴唇,一聲不吭,人卻已經慢慢軟倒。
張一民搶上一步,一把抱著她,輕拍著她的後背,不知道說些什麼好,千成琳已經反手抱住了他,放聲大哭起來!
張一民軟玉溫香抱了個滿懷,心里卻沒有一絲綺念,心知現在說什麼也沒有用,還不如讓她哭個痛快,于是只是輕拍她的後背,任由她哭個痛快。
誰知千成琳這一哭就沒個完,他也沒奈何,只好這麼坐著陪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千成琳的聲音慢慢的小了下來,最後竟沒了聲音,張一民嚇了一跳,低頭一看,才發現她居然睡著了!
原來千成琳昨晚跑了一夜,早都累壞了,躺在床上,卻因為有外人在,一時也睡不著,就那麼迷糊著躺在那里。
听到外間傳來聲音,仔細一听卻是樸素清的聲音,拉來門來一看,可不正是爺爺!
心里正高興,以為兩位爺爺醒來了,那知道卻听到這噩耗,雖然這些年她也隱隱的覺得不太對勁,可是心里一直強迫自己相信爺爺們是睡著了。
這會兒知道了真相,又是傷心,又是惶惑,不知道以後應該怎麼辦,這麼多年的眼淚,一下子全釋放出來,自然哭得昏天暗地,慢慢的疲累襲了上來,竟就這麼抱著張一民睡著了。
張一民也沒敢再動,生怕她醒來再次哭泣,只好就這麼抱著她,慢慢拍著她的後背,心中卻感慨起來,小小年紀就被家人拋棄,好容易被兩個爺爺收留,又遭遇到這樣的事!
感嘆了一會兒,張一民又發起愁來,不知道她醒來會如何,自己又如果應對,想著想著,不知不覺中也睡著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迷糊中感覺到懷里人身形一動,下意識的一把抱住,沒想到懷里的人卻掙扎起來,睜開眼楮一看,卻是千成琳已經醒了,正睜著一雙大眼楮瞪著他。
張一民這才覺得不對勁,訕訕的放開了雙手,嘴里不停的說道︰“啊!不好意思,你睡著了,我怕你冷了,這才抱著你!”
話說完張一民都想抽自己一個嘴巴,這會外面草木都還綠著,再說就算冬天這里也不能說冷啊,于是趕緊閉上嘴,挪動一下站了起來。
千成琳坐在地上,看著他的樣子突然笑了,慢慢的兩行眼淚又落了下來,張一民頓時手忙腳亂起來。
雖然在電影中經常看到這樣的場面,不過現在偏偏記不得那男主角是如何做的,嘴里只是反復的說︰“別哭了,別哭了!”
千成琳只是默默的落淚,也不出聲,他蹲下身子想要去扶,卻又不敢,手只是僵在那里,不知道如何是好,千成琳卻已經緩緩的靠了過來。
張一民僵了一下,慢慢坐了下來,抱著她的肩頭,輕輕拍動著。
陽光投入洞口,在兩人的身後拉了一道長長的影子。
張一民坐在那里,偷眼看著千成琳,卻不防千成琳也歪過頭來,帶著眼淚的大眼楮看著他,嚇得連忙轉過頭去。
心里正在不安,感覺到千成琳抱著他腰的手緊了緊,似乎生怕他跑掉一樣,心里不由的一暖,輕輕拍了拍她的肩頭,沒有多說什麼。
天漸漸的黑了,張一民也就那麼樣坐著,身邊的千成琳不停的抽噎,他就一直輕輕的拍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感覺到千成琳的呼吸平穩下來,卻還是一直抱著他腰,身子卻軟軟的伏到他的腿上,竟是又睡著了。
張一民也沒敢動,用兩手撐著地,就那麼坐著,心中也不知道想些什麼,看著無盡的黑暗,只盼著她多睡一會,免得醒來還要哭泣,一時竟是痴了。
洞口漸漸的亮了,顯然太陽已經升起,張一民卻緊皺著眉頭,他已經累極了。
維持著這姿勢坐了整整一晚上,每次到感覺到受不了,他就悄悄的運轉一下真氣,但是到了現在,卻仍感覺到兩臂酸痛,加上從昨天早上到現在滴水未進,現在又一宿未合眼,縱使是一名修煉者,他也感覺有些受不了了。
眼見懷中的千成琳後背平緩的起伏,顯然睡得極沉,張一民也不舍得驚動她,只好再繼續堅持,臉上的表情卻是慢慢豐富起來。
好容易看到她動了一下,慢慢的坐了起來,他再也支持不住,兩臂一軟,“咕咚”一聲,倒在了地上。
趕忙站了起來,說了一聲,“我先出去一下,馬上回來!”也不等她回答,直接沖了出去,過了一會兒才一臉輕松的回來,心道修煉再高,這內急卻還是控制不了!
張一民進洞一看,千成琳坐在椅子上默默垂淚,不禁又頭痛起來,慢慢走到她身邊,遲疑了一下,手慢慢扶著她的肩頭,千成琳轉過身來,一把又抱著他,又開始放聲大哭起來。
張一民也不知道說些什麼才好,只得長嘆了一口氣,由得她哭吧!過了一好會兒,見她的聲音低了下去,才慢慢說道︰“哭了這麼久,餓沒餓啊?”
千成琳腦袋埋在他身前,晃了晃,哭聲慢慢的停了下來,只是後背仍是一抽一抽的。
張一民松了一口氣,接著說道︰“別再哭了!沒听你爺爺們說的,你要開心幸福,他們才會高興啊!”千成琳抱著他的手緊了緊,慢慢的抬起頭看向他,眼角的淚水慢慢滑落下來。
張一民慢慢的伸出手去,替她擦了擦淚,接著說道︰“乖!別哭了啊!看眼楮都腫了,喝點水不?”
千成琳搖搖頭,小聲的說道︰“我還想再看看爺爺!”張一民知道她想看那段影像,點了點頭。
千成琳慢慢松開了手,張一民過去拿過那個影像機,按了一下開關,樸素清和鐵唯心的影子又一次顯現出來。
張一民走到千成琳身邊坐下,千成琳的眼淚又涌了出來,卻沒在哭出聲,頭慢慢的靠在他的肩頭,只是靜靜的看著。
即使是已經看過一次,張一民依然忍不住心頭發酸,心想這樣一個可愛的女孩子,怎麼會淨踫著這種事?暗自下定決心“放心吧!兩位兩前輩,我必定會盡力守護您們的孫女,讓她幸福安樂,老前輩們別擔心了!”
等到這段視頻快放完,影像已經開始扭曲,千成琳吃驚的抬起頭來,張一民心中明白這是影像機的能量已經耗盡了。
看來這兩個老人為了給千成琳多留下點能量,連這點能量都是計算好的,心頭不禁又是一酸。
看她又要哭出來的樣子,趕緊安慰道︰“沒事的!沒事的!只是影像機要沒能量了!”千成琳咬著嘴唇,想來也是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兒,眼淚又流了下來。
影像扭曲了幾下,這段視頻卻是已經放完了,千成琳撿起影像機,抱在懷里,眼淚卻象斷了線的珠子一下掉了下來了。
張一民嘆了一口氣,心想這兩天嘆氣的次數比以前那些年都要多,站起身來給她倒了一杯水,放在桌子上,又打開背包,拿出了肉塊,切下幾塊,柔聲說道︰“丫頭!听話!吃點東西!”
不知道為什麼,明知道千成琳應該比他要大上幾歲,這聲丫頭卻叫得極為自然。
千成琳抬起頭,茫然的看著他,手里卻把機器抱得更緊了,張一民搖搖頭,伸出手去,“相信我!你想想,爺爺們也不希望你這樣吧,來!把機器給我,別弄壞了!”
千成琳慢慢的點了點頭,把影像機遞給張一民,轉身喝了口水,拿起塊肉放進嘴里,用力的咀嚼著,眼淚不自覺的又流了出來。
張一民接過影像機,用衣袖擦了一下,慢慢的放在桌子上,就那麼看著她邊吃東西邊流淚,千成琳吃了兩塊肉就停下來了,抬頭看著張一民,哽咽著說道︰“你也沒吃東西吧,一起吃吧!”
張一民點了點頭,坐下來,悶頭吃了起來,千成琳定定的看著他,突然輕輕的說了句︰“謝謝你!”
她就算再不懂人情世故,也知道張一民待她是極好的,只是想起爺爺們,眼淚忍不住又流下來。
張一民听到這句謝謝,愣了一下,也沒說什麼,繼續吃了起來,把桌上的肉吃光以後,他擦了下一下嘴,看著千成琳說道︰“累了吧?去床上躺一會吧!”
千成琳柔順的點了點頭,站起身來,走到了房間門口,轉過頭來,可憐兮兮的問道︰“你不會趁我睡著了走了吧?”說著眼淚又流了下來。
張一民再次感到頭痛,站起來走到千成琳身邊,慢慢的拉起她的手說道︰“放心吧!怎麼會呢?”
看見千成琳眼中的懷疑之色,感覺到她心里的不安,不由得說道︰“算了!我陪著你好吧,你好好睡一覺,睡醒了什麼都好了!”
才說完自己就後悔了,抬眼看看向千成琳,卻看到千成琳臉上露出欣喜的笑容,高興的點了點頭,顯然壓根沒想到他的話有什麼不妥當,心里這才釋然。
張一民隨著千成琳進了房間,里面的布置就如想象一樣簡潔,一張桌子上面放著個方塊形狀的儀器。
伸手拉了一把椅子過來,坐在桌子邊上,笑著說︰“我就坐在這里,這下你放心了吧!”
千成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一抬身上了桌子,躺了下來,慢慢的合上了眼楮。
張一民坐在椅子上,一只手輕輕的拍著她,估計連續的哭泣讓她十分疲累,很快千成琳就睡著了,一只手卻緊緊的握著他的手,似乎害怕他偷偷溜走。
看著千成琳恬靜的面容,不知道怎麼的,張一民心里居然一陣的平靜,連一絲綺念都沒有,似乎一直就這樣坐在她的身邊,對他來講也是一種極大的滿足。
不知道過了多久,張一民也趴在桌子上睡著了,只是他的手,卻一直沒松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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