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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英雄美人（2）
宴會就設在安斯蘭皇後居住的福宮，皇後主請，莊妃、喬妃及皇子、公主作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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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問︰“這宮住得可還習慣？”
斯諾回答︰“就是門太多，容易迷路。哪個門能進哪個門能出，總是弄不清楚。”
大家還以友好的笑聲。
皇後拉著恬兒的手，友善地問︰“你喜歡這里嗎？”
恬兒低聲說︰“這里可真漂亮，什麼都好，就是一樣不好，那就是不讓下河。我在老家，夏天秋天，那可是每天都要下河的。”
大家又和善地笑了起來。
斯諾和恬兒的本色表現，很讓大家好感。
莊妃問︰“恬兒，你一個人在這里，感覺孤單嗎？”
恬兒說︰“我不孤單，我可以找斯諾說話呀。”
喬妃也問︰“斯諾好像對你很好，什麼都依你的？”
恬兒說︰“我倆一快長大，自然就好了。”
皇後問︰“你們一出生就在一起嗎？”
斯諾甕聲甕氣地說︰“恬兒是我揀回來的。”
大家立刻對這個話題感興趣了︰這斯諾居然還能把恬兒揀回來？話題轉到大家很想知道的斯諾和恬兒的關系上來。
恬兒眼紅了，把一切都告訴了大家︰
“我一家三口，原是居住在東行省大清河支流邊上。那年大雨下了三天兩夜，將整個村子淹個精光，父親為搶地里的一點玉米，一不小心掉進滾滾的河中，連句話也沒有留下就沒了影兒。”
大家都“啊”了一聲。
“兩間草房被沖得根草未剩，日子那還過得下去？舉目四望餓民遍里，除了逃荒要飯沒有別的選擇。我那年十三歲，母女相依為命，踏上了逃荒要飯的悲慘之路，娘倆往西一路討一路走，經歷了無數饑寒交迫，終于在南行省喬山附近落了腳。可孤兒寡母，舉目無親，一沒房二沒地，日子如何過得下去？娘倆要一口吃一口，走一陣歇一陣，從天亮盼天黑，又從天黑盼天亮，苦熬著沒頭的日子。”
麥公主不相信地問︰“你還真要過飯？”
恬兒點點頭︰“可就是這樣，老天還是跟我們過不去，來喬山的第二年，我娘突然得病了，拉起來沒個完。歪甭說窮人，就是有錢人得了這病都犯愁。只要染上這病，幾天就完。誰知我娘不幸染上這病，真是雪上加霜。看著娘那張瘦得像核桃皮似的臉，我心里如刀剜一樣，不知怎樣安慰娘，只是一個勁地掉眼淚。我把跑半天才討來的半碗稀飯遞給娘，娘卻搖頭，說什麼也不吃。”
皇後摟過恬兒︰“你真是個孝順的好女兒。”
其他人投過來贊許的目光。
“第二天，我萬般無奈，跪倒在鎮上一處顯眼的地方，前面擺只破碗，向過往行人磕頭求助，討錢為娘治病。眼看一天過去了，膝蓋已經跪出了血，破碗里也沒落下幾個錢。看看就要落山的日頭，淚水禁不住淌了下來。咋辦？娘還躺在破屋里，這看病的錢哪輩子才能湊夠？唉，反正已經這樣，還有什麼舍不得的？我狠狠心，從路邊扯根稻草插在頭上。”
迪皇子不解地問︰“這是什麼意思？”其他皇子公主也投過來詢問的目光。
皇後說︰“我們沒吃過苦，自然不了解這個。頭插草標就是要自己賣自己，這是恬兒要賣身救母。”
莊妃說︰“恬兒你真了不起！”
其他人也附合︰“是了不起！”
恬兒嘴角拉了一下，她可笑不起來，接著臉了又顯出一付苦像︰“正當這時，鎮西走來幾個潑皮無賴。他們見我弱不禁風的樣子，就生出了歹意， 哨一聲圍了上來，一個個臉上堆滿了淫笑︰
‘喲，妹子，這麼一付好身段，老在這兒跪著咋行？多讓人心疼呀。快起來，哥哥幫你，啊？’
‘是呀，妹子，有啥想不開？跟爺們說，不就是缺錢嗎？只要跟爺趟一趟，保準你有錢花。’
‘是呀，只要你把爺們幾個侍候舒坦了，錢還不好辦？啊，走吧……’
幾個無賴動手動腳，這個拉胳膊，那個捍臉蛋，有一個竟伸手到我胸部……淫言穢語，不堪放耳……”
蒂公主咬牙切齒地說︰“該殺！”
麥公主說︰“要千刀萬剮！”
“我知道踫見了壞人，趕忙收住啼哭，起身想走，可如何逃脫得了？幾個潑皮無賴把我圍在中間捅捅這兒摸摸那兒，露出十足的無恥相。我一看這情形，臉上頓時沒了血色兒。”
芷公主急著問︰“怎麼樣了？”
皇後說︰“別急，听恬兒說。”
“街上來往人不少，可這樣的局面誰個敢管？”
麥公主說︰“當時我要是在，就一刀結果了他們。”
“人們全都遠遠地站著，敢怒不敢言。幾個無賴見了，膽子越發大起來，這個摟那個抱，這個拉那個拽，鬧羊要把我往旁邊的胡同里拉。我又羞又氣，臉紅一陣白一陣，雖使出全力掙扎，但畢竟是個弱女子，如何斗得過幾個無賴？心里一急，眼淚就流出來了，心里更急。娘的病還沒錢治，倒先遇上了歹人，這可如何是好？我無助地掙扎著，破衣服已經被撕開了幾個口子。”
洛皇子氣憤地說︰“就沒有人站出來幫一把？”
“圍觀的人只為我捏一把汗，可他們知道這幾個潑皮不好惹，想幫也無能為力。”
麥公主急插嘴︰“哪你就被他們……”
坦皇子朝麥公主望了一眼，然後朝斯諾努了一下嘴。麥公主還是不明白，睜著大眼望著恬兒，替她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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