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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瑞國拉著張富強的手道︰“富強,救援只是第一步,救援一結束,事故的調查和善後處理也要盡快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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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富強道︰“我明白,高書記,有什麼情況,我會及時向您匯報。”
“辛苦了!”
高瑞國重重晃了晃張富強的手,上車揮手而去。
張富強、何美松回到臨時指揮部,張富強看了看手表,已經是晚上八點,一時間,他的心情也有些沉重。
在過去的四個小時里,許鐘也已經筋疲力盡,他在水中只能呆不到十分鐘,而且,隨著傷口在水中浸泡,他居然有種頭重腳輕的感覺,他知道這是輕度感染的征兆,很不幸,他發燒了。
利用每次不到十分鐘的潛水,他已經潛到了水下九十五米,軍工表準確的顯示著水深度和壓力。
再次露頭,又是一個陌生的所在,休息片刻,再次下潛。
就在手表顯示深度為一百米時,表蓋爆開了,許鐘心頭一沉,隨後趕到被一股潛流帶走,潛流蘊含著一股磅礡的大力,許鐘無力抵抗,索性隨波逐流。
再次露出水面,他看到光,一盞白色的燈光,努力的眨了眨眼楮,才發現這是一盞礦燈,在一側突出的岩石上,擠著幾十個人。
“啊……”
許鐘如同幽靈般的出現使得大家一陣驚呼。
許鐘慢慢游到岸邊道︰“你們是井下的礦工?”
為首的一個黑大個道︰“我們是。你是?”
許鐘伸出手,兩個人將他拖了上來,許鐘大口喘著氣,然後道︰“我是來救你們的,外面已經展開了救援,你們不要緊張,要堅定信念。”
黑大個道︰“本來我們已經絕望了,可是看到你,我們又看到了希望。”
許鐘喘息稍定道︰“你們知不知道自己現在的位置,不是說井下三千米嗎?還有,是不是所有人都在這?”
黑大個道︰“我們一共三十二個人,被水沖走兩個,剩余的三十人都在這里,我們是看到井底滲水,然後第一時間升上來的,沒想到,半路上,電就斷了,本來,我們以為自己死定了,可是,結果這麼多人都被水沖進了這里。”
“這是什麼地方?”
黑大個搖搖頭︰“不知道,不過,我們卻發現一個好現象,這里的水位在緩慢的下降。”
許鐘點點頭︰“所以我說,大家不要驚慌,外面的救援已經開始。”
一個黑瘦的礦工擔憂的說︰“可是,坑道浸水後還是很容易的坍塌的,我們必須盡快離開這里。”
許鐘道︰“你們當中有沒有水性好的。”
眾人搖頭︰“我們都是旱鴨子。”
“那沒辦法了,我……對了。”
他從防水包中掏出那張圖紙,讓礦工們看,黑大個仔細想了半天,才一拍腦袋,“啊,我們離地面只有五十米。”
眾人齊齊望著他,他道︰“我想起來了,這個地方我從小來過,听父親說,當年有個女知青死在這里。”
“啊——”
他這一說,眾人頓時吸了一口涼氣。
許鐘搖搖頭︰“你這會說這種鬼話干什麼,直接說怎麼出去?”
“先下後上。”
許鐘眼楮翻了翻,差點沒暈過去,下面的水都不知道有多深,也只有他一個人能夠走這樣的路。
“算了,我回去那潛水裝備,你們等著。”
黑大個拉著他︰“可是你的傷。”
許鐘搖搖頭︰“我沒事,你給我畫出正確的路線,讓我不要走彎路就好。”
黑大個找出一塊炭塊,在紙上畫出粗粗的線條。
許鐘剛要下水,黑大個再次拉住他︰“兄弟,這段路不近,你行嗎?”
許鐘燦然一笑︰“我不行,我是怎麼來的?”
“你叫什麼名字?”
那個黑瘦的礦工問道。
“許鐘!”
隨著撲通入水聲,許鐘已經潛了下去。
晚上,八點三十分。
月朗星稀。
今晚的棲鳳山從未有過的熱鬧。
救援的營地被燈照得亮如白晝,山坡上大大小小有數十個帳篷,礦工的家屬都被安置在臨時搭建的簡易帳篷里。
張富強和何美松坐在臨時指揮部的帳篷中,皺著眉頭抽著煙,旁邊還坐著兩個疲憊的女記者,縣台的張婷,市台的許子衿。許子衿的眼中除了疲憊,還有難以掩飾的哀傷。
帳篷的卷簾被掀開,張耀輝風風火火撲了進來,身後跟著何江龍。
何江龍道︰“好消息,張書記,水位在快速下降,初步估計,設備已經抽出五十米深的水了。”
張富強點點頭,忍不住嘆息道︰“五十米?那可是三千米的礦坑啊!”
張耀輝道︰“爸,他們未必就在最下面,也許在中間,或者更上面的地方呢?”
何美松訝然道︰“對呀,不排除這種可能。”
張富強搖頭道︰“即便有,如果探查?”
他這一問,卻是把在場的人都問住了。坑道最深達三千米,地下四通八達,要找幾個人,卻是不易。
剛剛那一點喜悅早已不翼而飛。
晚上,九點三十分。
天上沒有烏雲,只有如同輕紗般的白霧讓月色變得朦朧而迷離。
墨色蒼穹下,青雲山脈就像一只靜靜趴伏的猛獸。
棲鳳山礦區救援現場,雷鳴般的機器轟鳴聲此起彼伏。
一股濃濃的悲戚積蓄在大多數人的心頭。
已經過去太長時間了,絕望逐漸充斥在每一個人的心間。
初秋的夜,已經生出淡淡的寒氣。間或烏鴉的啼叫,更加讓人心頭不安。
披著襯衣,走到帳篷外面的張富強眉頭緊鎖,突然,他舉步走向安置礦工家屬的帳篷。
剛剛走到門口,就听到一個童音道︰“媽媽,爸爸怎麼還不回來?”
那媽媽目光有些呆滯,拍了拍孩子道︰“娃兒,你先睡,爸爸一會就回來了。”
張德功猛地轉身,脊背靠在帳篷上,不住抖動著,緊緊抿著嘴唇,雙手捂著臉,壓抑著奪眶而出的淚水。
良久,他慢慢平復了悲痛,咬牙切齒道︰“是誰創造了這樣的悲劇,誰!”
“爸,你沒事吧!”
張耀輝伸出手,拉著父親,兩人慢慢向指揮部走去。
何江龍迎上來,一臉的疲憊道︰“張書記,由于水位變低,大功率泵已經沒法用了,現在只能把那些小水泵送入坑中抽水。”
張富強一擺手︰“我不想知道細節,我也不懂,我只想知道,抽完水,需要多長時間?”
何江龍道︰“礦務局的亢局長說,最少三天。”
“放屁!”
張富強吼了一聲,原地轉了兩圈,才道︰“盡快吧!我們總得有點成績呀!否則,對得起誰呀?”
何江龍點點頭,剛要走,張富強又叫住他︰“江龍,這座金礦的負責人找到沒有?”
何江龍道︰“這座礦的負責人叫趙康,屬于非法經營,目前在逃,其它管理人員已經控制,有人供出這座礦真正的幕後老板就是趙永。”
張富強眉頭皺了皺︰“這些管理人員你要嚴密控制,也要保護他們的安全,有些喪心病狂的人,什麼都能做出來。”
何江龍知道領導擔心的是什麼,他點頭道︰“我明白。”
“去安排吧!”
張富強擺了擺手,道︰“耀輝,咱們到礦坑入口看看去。”
“唉!”
“張書記,一起去。”
何建軍扶著父親何美松,跟在了身後。
張富強、何美松來到礦坑入口,用手電往下照了照,下面就像一個無底洞,陣陣涼氣從井下傳來。
何江龍突然發現腳下的電纜線在動,這個發現讓他驚喜過望,他蹲下來,拉了三下電纜線,然後感覺又被對方拉了三下。
“有……人……”
這兩字何江龍幾乎是哽咽著說出來的,隨後,他利索的喊道︰“有人,下面有人,有人還活著。”
頓時,救援現場如同炸開了鍋,所有機器都停了下來,礦工的家屬全都圍了過來,眼巴巴的看著。
張富強、何美松等幾人立刻閃到一旁,同樣急切的看著。
何江龍道︰“拿繩子來,越長越好,必須超過五十米。”
東西都是現成的,何江龍在頭部綁了一個小磚塊,然後快速放了下去,終于,他感覺到了繩子的搖晃,又等了片刻,何江龍、張耀輝、何建軍三人合力往上提繩子,心中都在默默祈禱︰“老大,一定是你。”
這個過程是那樣的漫長。
市消防隊的工程人員迅速制作了一個支架,可以支撐在礦口,絞輪是棘輪做的,可以反向制動的那種。不過,這要在救第二個人才能用到。
足足過去了十分鐘,市領導、縣領導、鄉領導、民兵、警察、士兵、消防官兵、武警,還有一個個礦工家屬,大家的眼楮都在一眨不眨的看著一個點。希望繩子的下面一點就有奇跡。
一個身影出現了,是許鐘,盡管疲憊,盡管傷痕累累,他的眼楮依舊明亮,笑容依舊燦爛。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場面如同電影一般,定格了有那麼三秒。
許鐘用盡力氣喊道︰“所有人,都還活著——”
現場頓時沸騰了。
照相機和攝像機忠實的記錄下這一激動人心的歷史時刻。
許鐘被放下後,張富強上來抓著他的手哽咽道︰“好樣的。”
許鐘點了點頭。
何美松也抓住他的另一只手︰“辛苦了。”
幾個兄弟上來一一擁抱,也不管他一身污泥,捶打著他的脊背,含著熱淚,笑得極其歡暢。
只有失去過,才懂得珍惜。失而復得,格外珍惜。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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