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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掌櫃的面子梅清還是要給的,她笑著點了點頭,道︰“吳掌櫃費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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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沖那十名子弟方向略揚了揚下巴,“在我看來,不論做什麼事情,務實很重要。所以手上沒有繭子的不要。”
眾人不約而同低頭去看自己的手。不少人臉上露出恍然和慚愧的神色。
“各位少爺有意,在此多謝了。只是我要找的是肯吃苦做事的人,所以諸位還是請回吧。”梅清已經開始盤算剩下這兩位是繼續二選一,還是索性都留下。
可是吳啟輝卻不願意就此罷休,他整了整袍袖,長揖到地,對梅清道︰“多謝陳姑娘闡明。只是在下還是想懇請陳姑娘,念在我等過來一趟不容易的份兒上,再給我等一個機會。”
他說話的語氣十分誠懇,見梅清並沒有勃然作色,又繼續道︰“只因我們這個幾人平日里都是家里的管事,主要是安排活計,呵呵,讓陳姑娘見笑了,確實是動嘴兒的時候多,動手的時候少。只是,若說吃苦肯干,別人不敢說,至少我吳啟輝還是做得到的。”
說到後來,言之鏘鏘,擲地有聲。
這人是個人才哎,至少可以去演話劇。
此時貴叔也上前一步,笑道︰“其實若說聰慧機靈,不是自夸,我們吳家的子弟還是有那麼幾分的。若說做事,也有蠻干和巧干不是?至于肯不肯干,陳姑娘只管放心,他們若是但凡敢偷懶一分,吳家也是容不得的。”
言外之意,只看手上有沒有繭子,未免太過簡單,說不定那兩個有繭子的,不過是不會干活只知一味蠻干。
梅清略一尋思,心下了然。听剛才吳啟輝所言。自己初選留下的二人均是長房的子弟,故此恐怕惹來了猜疑。
這吳家想必和所有的大族一樣,各個房頭各有爭競,而貴叔此來。極有可能便是想在吳掌櫃手上分一杯羹,這位吳啟輝多半兒便是貴叔的人。不然讓吳掌櫃帶著眾人過來也是一樣的,何必勞動副族長呢?
想明白了此節,梅清倒覺得輕松了些,自己只想找到合適的幫手,至于吳家內部如何分蛋糕,她才不在意。
再說,若是吳家長房一家獨大,其實未必是好事,有其他房頭的人牽制一下。對自己可能更家有益。
如此想來,思緒不覺擴展開去,其實也應該在吳家和其他制瓷世家之間建立競爭機制,自己不該嫌麻煩,和銀錢過不去。從來都是有競爭才有發展,才有更好的合作條件。
見梅清半晌沒說話,貴叔臉上有些下不來,吳掌櫃雖然巴不得梅清不同意,此時也只得試著喚了一聲︰“陳姑娘?”
“好吧!”梅清松口了,“既然如此,咱們便看看諸位的真才實學!”
這些吳家子弟登時如打了雞血一般。精神抖擻,也忘了男女之別,目光灼灼看著梅清,只等她繼續考校。
梅清微微眯起眼楮,在地上踱了幾步,便笑道︰“那我可問了。嗯,先問個簡單的吧。請那一位說說,斗彩瓷器有哪幾種?”
斗彩?
大家伙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十分懷疑自己沒听清楚。听陳姑娘的語氣。這所謂的斗彩似乎應該是某種瓷器,可是怎的好像沒听說過呢?
而且這斗彩還有好幾種?
這叫做簡單的問題?
眾人的目光又轉向了貴叔。
貴叔臉上也有些迷惑,這彩瓷有釉上彩和釉下彩之分,可是斗彩是個什麼彩呢?
他看向了吳掌櫃,難道京城有不同的叫法?
吳掌櫃可沒看向貴叔。
吳掌櫃只看著梅清,直接開口問道︰“請教陳姑娘,這個斗彩是指什麼?呵呵,小老兒還真不知道有這麼種彩瓷啊。”
“啊?”梅清做出驚訝的神情,其實她心里清楚得緊。
京城乃天下貨品匯集之地,按她之前查看的情形,並沒有發現斗彩的瓷器,回想斗彩始于明代成化年間,估計這個時代是沒有這個的,故此便將斗彩選為繼水仙瓷之後的下一個發展目標。
“梧桐。”梅清將身後的大丫鬟叫過來,“你過去書房將桌上那件團花筆洗拿過來。”
不一時,梧桐便抱過來一只半尺見方的敞口直身的筆洗。梅清伸手一指,道︰“喏,這個便是斗彩的。”
吳啟輝第一個迎上前去,接過那筆洗仔細觀看。
自己唱念做打忙活了半天,好不容易得了個復試的機會,誰知卻被陳姑娘口中的“簡單”問題難住了,自然要好生看明白。
筆洗剛一上手,便覺得十分輕盈,仔細看時,其胎質之薄,竟能映出背後的手指,先嚇了一大跳。
再看上面的圖案,只見瑩白的底色之上,外壁繪著大朵青色團花紋,間綴著折枝石榴,近足處以如意紋一周裝飾,釉面明亮滋潤,看起來極具賞心悅目之感。
其繪工精致自然不在話下,最奇的是顏色清麗典雅,既有釉上彩之鮮艷奪目,又有釉下彩之瑩潤生輝,難不成這就是所謂的“斗彩”?
這制瓷之人看瓷器,與常人又不相同,便如木匠看木器,鐵匠看鐵器一般,每每見了美器便不自禁地想著自家如何才能做出來。
吳啟輝捧著這筆洗,只管不斷地打量琢磨,旁邊的人等不及,都圍了過來觀看,一時贊嘆之聲不絕,又有人伸手來接,吳啟輝如何肯讓?不免你爭我奪起來。
好在梧桐機靈,搬出一張矮幾來,將那筆洗居中放了,只讓眾人圍著研究便是。
貴叔和吳掌櫃雖說也是心癢難耐,畢竟自持身份,只是陪在梅清身邊。因隔得遠些,雖然知道是好東西,卻也看不出什麼名堂。
梅清便對吳掌櫃笑道︰“本來這筆洗做了一對兒,只因用的是薄胎瓷,未免嬌氣些,送過來的路上碧玉已砸了一個,如今可只剩這一只了。”
本來梅清不過是隨口說笑兩句,貴叔和吳掌櫃听了卻是大為驚異。
碧玉是吳家陶陶齋的女伙計,乃是家生子,在陶陶齋也做了幾年的伙計,故此貴叔也是認得的。听陳姑娘話里的意思,難不成這斗彩筆洗竟是吳家做的?只是看向吳掌櫃時,卻發現吳掌櫃的神情比自己還要驚訝。
只因如今水仙瓷產銷數量均十分可觀,吳掌櫃等人均是忙碌不堪,兼且主要顧著鋪子里的生意,故此梅清這邊兒專由碧玉負責往來。碧玉女孩子家出入方便,而且梅清所做多為小件,帶進帶出也不算累贅,一來二去成了慣例,吳掌櫃並不過問具體的情形。
“這筆洗是吳家窯做的?”吳掌櫃問道。
梅清笑道︰“我要做的東西,都是交待了碧玉去辦,想必是吳家窯出的。”
吳掌櫃的臉色便有些難看,心里盤算著回去要好生問問碧玉才是。見那些子弟們看得差不多了,便走過去,將那只斗彩筆洗拿了過來,和貴叔一道觀看。
所謂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越是行內的老行尊,越是明白好東西的難處所在。
貴叔和吳掌櫃在陶瓷行當里混跡幾十年,好東西不知見了凡幾,眼光自有獨到之處。
這筆洗若說如何的精美絕倫倒也未必,說到底乃是一件案頭器物,即可賞玩,也可實用。只是這工藝上果然十分有特點,叫做“斗彩”,自然著重在“彩”上頭做文章,而筆洗之上青花團花的底紋和其上點綴的小朵花卉,顯然是不同的著色方式,相映成趣,而底部的如意紋,樣式雖然常見,卻是用了紅藍黃綠四色搭配,讓整件器具十分生動。
再者這筆洗既輕且薄,看來便是剛才陳姑娘說得“薄胎瓷”,也不知是如何制得的。貴叔和吳掌櫃好不容易才按下心中激動,沒有在臉上露出來。做生意最忌行之于色,被人知道了心思,便落了下乘。
忽然木棉進來在梅清身邊低語了幾句,梅清便跟貴叔和吳掌櫃打了個招呼出去了。
眼見梅清帶著木棉和梧桐走開,偏廈之中只剩下吳家的人,登時喧嘩起來。
因筆洗還在貴叔手里,子弟們便圍了過來,你一言我一語爭論這些顏色是如何做上去的。
還是吳啟輝帶頭,大家道︰“如此亂猜那里會有用,既然是咱們京城陶陶齋做的,自然十七叔是知曉的,請教一下十七叔便是。”
吳掌櫃大排行十七,故此被吳啟輝稱作十七叔。
這話其實貴叔也想問,只是不便出口,見吳啟輝如此曉事,自然是絕不阻攔的。
吳掌櫃苦笑了一下,道︰“這個我也實實是不知的,只能回去問問碧玉再說。”
吳啟輝冷笑了一下,道︰“自家做出來的東西都不知道,十七叔也未免太敷衍了罷。水仙瓷已被長房獨佔了去,連這個也不放過麼?”
吳掌櫃變了顏色,心知長房風頭太盛,自己這次惹火燒身,本來想著肥水不流外人田,在吳家為陳姑娘挑選弟子,誰知族里卻乘著這機會要來分長房的油水了。
“輝哥兒你睜大眼楮,好好看看地方,如今還在陳家呢!”吳掌櫃發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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