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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前殿,饒是辰一碩這樣的現代人,也被眼前的陣仗驚得腦袋短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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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面,一個鬢角發絲全白的老太監正笑眯眯地望著她。
這老太監身後跟著數十名太監、宮女,而那些太監們身前擺放著一個個做工精美的木箱,宮女們則是雙手捧著一個個紅錦覆蓋的托盤。
老太監雙眸中笑意甚濃,溫和地說道︰“請辰姑娘上前接旨。”
辰一碩心不甘情不願地屈膝跪地,洗耳恭听。
“奉太後懿旨,皇帝內侍辰氏,賢良淑德,堪為女子中的典範,……”
隨著老太監口中念念有詞的逐字宣讀,辰一碩的腦中頓時轟鳴不已,直至那老太監宣讀完畢,她仍有些回不過神來。
跪在辰一碩身後的小宮女,輕輕地搖動了她的手臂數下,仍不見她回神。
沒辦法,那小宮女只得又高聲呼喚了數聲。
可辰一碩仍沒有回神的意思。
見辰一碩半晌不語,那個宣旨的老太監也不急,一副笑容可掬地謙恭樣子站在原處。
那個白發老太監眸中也有隱有不耐煩之色,但他仍笑意岑岑地說了數句恭賀之詞,“恭喜娘娘榮登鳳位,請娘娘將懿旨收好。”說罷,他雙手捧著那道金色的錦軸,恭恭敬敬地奉到辰一碩面前。
此刻若揭掉遮面的黑紗,眾人便會見到辰一碩眸中盡是驚怒之色。
她冷掃了一眼這個宣旨的老太監,並沒有伸手去接的意思。
見此,那白發老太監眸中閃過一絲不悅之色,又靜待了一盞熱茶的功夫,仍不見辰一碩有接旨的意思,他只得躬身上前一步,將手中的錦軸塞入辰一碩手中。
而後他指了指身後的數十個太監、宮女,說道︰“皇後娘娘,這些皆是太後所賜禮品,請皇後娘娘收好。”
那白發老太監又從懷中取出一本禮品清單,交到了服侍辰一碩的主事太監手中。
這位主事太監自然是喜滋滋地接過了禮單,隨後對那白發老太監連聲說著道謝的話語,其態度甚為恭敬,連辰一碩也不禁要為之側目一下,心中也不自覺地思量了一下這白發老太監究竟是什麼來頭。
平日里,這白發老太監每每宣讀完聖旨之後,只要是喜事,他都會得到一些賞賜。
可今日眼前的情景,令他老臉一皺,無奈地輕搖了一下頭,識趣地道了句告辭的話語,便率眾位太監、宮女離開了乾御宮。
待白發老太監一眾人的身影遠去後,辰一碩身邊的這些太監、宮女們個個個喜笑顏開。
他們的新主子居然從無名無分的內侍,瞬間登上了天下女人為之瘋狂的皇後之位。這樣的事情,怎能不令他們這些個宮人狂喜一番。
主子榮升皇後之位,他們這些隨侍之人自然也會水漲船高,得到諸多意想不到的好處。
那宣旨的白發老太監已經離開足有一刻鐘了,辰一碩仍像塊木頭似的跪在地上,半絲起身的意思也無。
隨侍的宮人們也已從興奮中回過神來,對于辰一碩此刻的情形,眾人心中皆是擔憂不已。
別是好事來得太突然,主子高興過了頭,變得瘋魔了,那可就大為不妙了。
宮人們手忙腳亂地將辰一碩扶回了寢殿中。
辰一碩仰躺在龍榻上,仍是一語不發。
這一景象,令這些隨侍的宮人們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似的,心中極度不安起來。
有幾個心思玲瓏之人,已到御醫院傳太醫去了。
此時的辰一碩腦中只有一個字“暈”,本以為這道聖旨是野獸吃飽了撐的閑著沒事做,又想出了什麼折騰她的新花樣。
未曾想竟然是那什麼母夜叉太後下達的懿旨。
皇後?
天下女人至高無尚的榮耀,這個超級大餡餅怎麼可能無緣無故地砸在我的頭上呢?
那母夜叉究竟是何居心?她可不認為康寧太後做此事會無所圖,這其中必是暗藏了什麼玄機。
這皇宮真不是人呆的地方,悶聲不響地就中了暗箭。
母夜叉啊,母夜叉,你可是給本姑娘出了一個大大的難題啊。
……
康寧宮
美輪美奐的大殿中,響起一道滿含怒氣的男子聲音,“母後此舉是何用意?”
“皇上的怒氣為何如此之大?你這是要問哀家的罪嗎?”康寧太後“咚”地一下將手中的紫砂茶杯,重重地摔到案幾上。
顯然此刻的康寧太後,著實氣得不輕。
“朕怎會問母後的罪,朕只是不明白母後為何要封碩兒為皇後?”宇文逸琨將胸中的怒氣向下壓了壓,沉聲問道。
“哀家封碩兒為皇後怎麼了?皇上夜夜宿在這位內侍身邊,對宮中其他妃嬪視而不見。哀家此舉難道不是依了皇上的心意嗎?哀家為自己的兒子尋個中意的女人為皇後,這難道有錯嗎?”說話間,康寧太後臉色已經略微緩和了幾分。
而宇文逸琨的俊顏卻浮現了尷尬之色。
沉默了半晌後,宇文逸琨開口說道︰“母後所言並無錯處,可這並不能成為碩兒封後的理由。”
康寧太後臉上的厲色已盡數散去,掃了一眼宇文逸琨緊繃的俊顏,溫聲說道︰“哀家听聞碩兒腹中已懷有龍嗣,哀家盼了這麼多年,終于等到了第一個小金孫,哀家心中甚喜。況且,若碩兒誕下的龍子將來封為太子,那封她為後也無不妥之處。”
未給宇文逸琨反駁的機會,康寧太後接著說道︰“暫且不論碩兒身懷龍嗣這件事情。單說碩兒此女,哀家相信她是個心地善良的好姑娘,那日她將哀家從御花園背回康寧宮後,哀家心中便蒙生立她為後之意。哀家覺得像碩兒這樣的好姑娘是極為難得的,皇上難道覺得哀家說錯了嗎?況且,皇上可是親自下過聖旨,將立後之事全權交予哀家定奪的。怎麼,皇上此刻要反悔了嗎?”
“母後……”宇文逸琨被揶揄得啞口無言。母後說的沒錯,自從有碩兒之後,他對別的女子再提不起半絲興趣,後.宮的眾位妃嬪他一個也沒有寵.幸過。
其實他也動過封碩兒為皇後的心思,可碩兒若登上了這皇後之位,那她可就再也不是後.宮這方寸之地的公敵了,而會成為萬民矚目的明靶了。
碩兒一個弱女子,僅靠朕給予的寵愛,還不足以讓坐穩這皇後的鳳位,想要在這危機四伏的後.宮中安身立命,不做出頭鳥,也是保身的一個好方法。
宇文逸琨的大手早已攥得骨節泛白,片刻後,他沉聲說道︰“母後,恕皇兒不孝,此事必不能遵從母後的懿旨了。朕會另擬旨意,收回母後所下的封後懿旨,改封碩兒為貴妃。”
言閉,宇文逸琨再不看康寧太後因為震怒而微微扭曲變形的臉頰,拂袖離開了康寧宮。
望著宇文逸琨漸漸遠去的背影,康寧太後原本扭曲變形的臉頰,突然揚起燦爛的笑意,唇邊溢出低不可聞的聲音,“呵呵……,好戲還在後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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