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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兩馬在城門前站穩,大家才看清,原來前面的馬上坐的確是其中一名獵梟,而後面那匹馬上坐的,卻是一個頭裹大黃巾,滿臉絡腮胡子,皮膚黝黑的拉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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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拉杰人年紀不大,神情倨傲,身上穿的衣物瓖著黃金和寶石,一進來,就炫耀似的昂首挺胸,好像一只求偶的錦雞。
“這一位,是拉杰王派來的使節,名叫月護,是拉杰王身邊的左右手。拉杰王一看完信,就立刻派他跟我回來。”獵梟匯報時,沒有提及“用了什麼辦法面見拉杰王”以及“另一位獵梟不幸身亡”的經歷。
雪帥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沉聲道︰“兄弟,辛苦你了。回營歇歇吧。”
那獵梟嘴唇動了幾下,眼中似閃過一抹晶瑩,倦意一掃而空,神態昂揚道︰“謝雪帥!”
月護一直在窺望著雪帥,見他年紀比自己還輕,衣著裝飾亦樸實簡潔,除了氣度不凡、長相威嚴外,並沒有別的特殊之處。又見他對一個小兵如此親近,料想地位也不會高到哪里去,以為不過是個偏將而已。
于是,他用手束緊了瓖滿紅寶石的腰帶,神氣十足地踱到雪帥面前,地哩咕嚕地說了一句話。
“這使者難道不會說翰語?”雪帥眉頭一皺,揮手下令讓龔吉把會講翰語的拉杰人喚來。
被關押了半個月的拉杰人一見到這個使者就跪下來,竟然爬行到他腳下,低頭一粒一粒地親吻他的腳趾。
雪軍眾人見識過的各國風土人情也算不少,從未見過有人竟能毫無厭惡地熱烈輕吻別人的腳趾,還一臉陶醉作奴才相。[紅樓+瓊瑤]四爺很忙
不過反觀那使者,倒是十分從容,等一只腳親完,還伸出另外一只,讓奴才張嘴繼續親下去。
看得連龔吉都忍不住想作嘔。心想,早知如此,老子就把馬糞塞給他們吃去,還省點軍糧。
享受過伺候的待遇後,月護才緩緩睜開眼來,算是看了雪帥一眼,悠悠地向腳下的奴才說了一句話。那奴才感覺爬起,不敢接近凜若冰雪的雪帥,只夠膽向一直虐他、吼他的龔吉低頭彎腰道︰“稟報將軍……我們的月護王子說,想親眼見一見毗濕奴天的化身,才能把拉杰王的旨意傳達給諸位……”
“王子?這娘們還是個王子?”龔吉連多看一眼都厭惡,在月護身上還散發著亂七八糟的香料味,更令他鼻子癢癢的,更不願意靠近了。可是,要立威的時候,絕不能往後靠,龔吉朝地上呸了一口,狠聲道,“老子不管他娘的是個屁還是只鳥,告訴他,你們的桑伽也被咱們宰了,皮還掛在坎兒火的帳內,他娘的再不把你們那個屁王的話傳到,老子的剝皮技巧也不錯!”
說完,他斜望了金娣一眼,心想這次可不能再讓這蠻婆搶功了。不然,以後他龔吉在雪軍內還有站的地方麼?
拉杰人當然不敢把他的原話傳到月護耳中,而是哭喪著臉,又俯身爬回月護腳下,吞吞吐吐地說了半天。
月護卻好似把龔吉當成了雪帥,竟在雪帥面前一晃而過,徑直走到龔吉面前,微微一躬身,嘴唇似乎動了一動。將軍,回宮吧
龔吉沒听清他在說什麼,不由得皺眉問︰“你在說什麼?”一邊問,身體稍微前傾,目光正好與月護的雙眼一踫。龔吉本是個老江湖,提防心不可謂不高,可沒想到雙方視線只一踫,他的意識就立刻陷入了黏糊的狀態,感覺眼皮奇重,好像墜著鉛塊,正在不住地下沉、下沉……
“啪”!“啪”!
連續兩下清脆的聲音驚醒了他的意識,臉頰上火辣辣的。他猛然清醒,這才看到金娣站在他和月護之間,月護臉上赫然浮現出五指紅印。當然,他臉上也必定受了這蠻婆的掌摑。
“你……你!”堂堂雪軍審訊官,平日只有揮舞鐵鞭大耍威風的時候,就連雪帥,也不曾折辱過他,沒料到今天,竟在眾目睽睽之下,被區區一個蠻婆掌摑了!他瞪大銅鈴般的眼,差點就想一手掐死她。
“龔吉!”雪帥一聲喝令,“你剛才著了別人的道兒,是金娣替你解了,還替你報了仇……”
話說莊嚴,但他自己也難得見到龔吉一副狼狽模樣,嘴角掠起微笑,“你得感謝她。”
“我……我……”龔吉一張糙臉憋得通紅,實在不想向那只烏鴉道謝。幸好金娣沒跟他糾纏下去,反而挺身攔在月護面前,指著他責問︰“你到底是不是拉杰王的使節?為什麼一來,就對我們將軍施放幻術?居心叵測,是不是想我們踏平拉杰,把你們拉杰人統統殺死才知好歹?”
她聲色俱厲,用的卻是翰語。蛇後
月護知道遇到硬手,又見雪軍眾人皆散發著不善氣息,那股倨傲頓時收斂了,竟老老實實地用翰語回答︰“我也沒有惡意,只是想快點見到毗濕奴天的化身而已。我們大王說了,如果真有毗濕奴天降世,必定以傾國之力幫助雪軍進入極南之地,開疆拓土……”
“該殺!竟然會說翰語,卻裝不懂!”這時,大家才恍然大悟,紛紛怒罵月護卑鄙。
金娣用請示的目光望向雪帥,只見他雙眸炯然,似有一點烈火幽暗燃燒。
她立刻就明白了意思,厲聲道︰“毗濕奴天身份尊貴,不是你說見就能見!說!你剛才以幻術迷惑我方將軍後,打算用什麼辦法來判斷毗濕奴天的真身?”
她的話令月護徹底投降,沒想到這蠻婆竟一眼看穿他的念頭。他原來就計算著,迷惑了雪帥,然後讓他帶自己去見一見那個傳說中的毗濕奴天化身。如果是假貨,他還可以安然無恙地逃出去。如果是真的,他才把拉杰王的信物奉上。
他猶猶豫豫地從懷內掏出一根造型奇異的笛管,盤腿坐在地上,悠悠地吹奏起來。
眾人以為他又要施展什麼幻術,都各自退後幾步,手執武器,凝神戒備。
那個奴才相的拉杰人一听那曲調,馬上伏倒在地,叩拜起來。
只有金娣和雪帥敢站在月護身邊,毫不畏懼地緊盯著他。
剛開始的時候,大家都沒看到任何異常,慢慢地,隨著曲調加急,從月護頭頂包裹著的大黃巾內,好像輕輕鼓起了一塊小小的扁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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