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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背起開雪,娘子又用撕下的肉糜喂飽了小嬰兒,雲鳳在前面引路,五人就這麼朝著南面出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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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過了一個山坳,隱約便看到一條長長的溪流。
只是不知為何,那溪流的水竟帶著赤紅。
“怎會這樣?是血嗎?”大叔蹲在水邊,用一片芭蕉葉舀了一點上來,定楮一看,嚇了一跳。
“是……什麼?”娘子也從未見過這種東西。
開雪要攀著大叔的肩膀才看得到,原來芭蕉葉上滿滿的都是一粒粒紅色的蟲卵。密密麻麻,教人毛骨悚然。那整個溪流中,到底有多少這樣的東西?
雲鳳神色凝重,“他們初一要舉行的秘事,莫不會跟這個有關吧?”
娘子小心地用樹枝擠破了一粒蟲卵,看到里面滑出的東西,不由輕輕地驚叫了一聲,“是蜘蛛!”
大家一看,果然破碎的蟲卵里面,冒出一只肉眼勉強能分辨出的紅色小點,多手多足,是已成型卻還未破繭的小蜘蛛。
“紅蠻用的是蛛靈,所以他們必定養了好多這樣的蜘蛛。”雲鳳望了望周圍,沒看到一個紅蠻的人。“我們要怎麼才能找到沈先生呢?”
大叔嘿嘿地笑了,“那還不容易,按照武林人的規矩去找呀!”
雲鳳和開雪都不是武林人,不知他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只見他跳上樹去,在上面觀察了一下,指著一個方向,“那邊!”
眾人便躡手躡腳地跑到他指的那棵樹下,雲鳳不禁問︰“為什麼非要在這里找?”
“因為這里的樹木最茂盛,藏人是最妙的了!”大叔施展輕功掠上樹上,仔細探了一會,果然找到一個鞋印,“你們看,老子的眼光沒錯吧!”娘子斜瞥了他一眼,嬌嗔︰“就知道炫,臭漢子!”大叔也更為得意,“那是當然,也不問問當年你男人是干什麼活的?”抗日之鐵血軍魂
娘子當然不會問,開雪卻問了︰“大叔你當年是干什麼的?”
大叔得意地答︰“我麼?千里追蹤,殺人放火,什麼都干!”
原來大叔是個強盜!開雪這才明白沈先生為什麼非要帶他走了。不過他並沒有感到害怕,反而暗暗地生了些羨慕。
雲鳳沒好氣道︰“大叔,別吹了,再吹天就黑了!再來是哪個方向?”
大叔抓抓腦勺,嘟囔道︰“小妹子就不能讓給大叔捧幾句麼……”
“不能!”雲鳳叉起腰道,“快指路!”
大叔又指了個方向︰“那邊!”
這一路換了好幾個地方。有時在樹上,有時在草叢里,有時又在石頭邊。沈一白輕功超卓,大叔往往要幾個起伏才能跟蹤到他的腳印。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沈一白離紅蠻的寨子越來越遠了。正如他自己所說的“只要不生事,遠遠地避開”就可以安然通過了。
眼前是一個長滿了甘蔗的林子。甘蔗在蠻疆很常見,制成糖後賣到翰地,很受歡迎,等于蠻人種的莊稼。
這一片甘蔗林更是長得十分茂盛,莽莽蔥蔥,如海連綿,綠浪蕩漾,層層疊疊,極為壯觀。
“好美!”開雪站在這一片綠浪的邊沿,心中震撼。
“他是鑽到這里面去了?”娘子看著那一大片甘蔗林,也是心曠神怡,遺憾道,“可惜沒把孩兒們帶來,不然,這兒可是個好地方……”
大叔手搭涼棚,四處張望了一下,“這兒沒有別的去路了。只能從蔗林過去。我再去看看……”他把開雪放下,在蔗林邊緣快速地偵察一遍,才回到原地,“那邊有幾個腳印,應該是他沒錯了!”頑妃有令,傻王矜持點
大家正要出發,雲鳳忽然止住腳步,“慢,你們听……那是什麼聲音?”
娘子和大叔忙側耳傾听,但听了一陣,均搖頭表示沒有異常。開雪也仔細听了一下,只听見蔗尾梢隨風搖擺的“沙沙”聲,彷如天籟之音。
當走到了蔗林邊緣,雲鳳又道︰“你們真的沒听見什麼嗎?白蠻嬸嬸,你也沒听到?”
娘子茫然地搖了搖頭,“妹子,我的靈感早就退化了,你听到了什麼?”
雲鳳也十分茫然,“奇怪,我好像听到了你的蜂靈的聲音……”
“什麼?”娘子倒吸一口冷氣,為什麼蜂靈會用聲音向蛇靈之主示警,卻不飛回自己身邊呢?
“可是現在又听不見了。也許我听錯了。”雲鳳尷尬地笑了笑,“其實我也知道不可能啦……”
大叔指著一根截斷的甘蔗,道︰“你們看,這就是那個沈先生走過的時候不小心弄斷的。地上還有他的鞋印。不過……唔,有些奇怪。”
“沈先生遇上了什麼事?”開雪的心提起來了。
“從這兒開始,他的步子就亂了。真奇怪,他這種武功的人,走路怎會不小心,把甘蔗也撞斷了呢?”
開雪一想也是,雖然甘蔗密密麻麻,可是以沈一白的身法,除非情形很急,否則不會橫沖直撞,把人家的莊稼也弄壞。
前面的甘蔗林中,更是赫然撞出了一條歪歪斜斜的路。顯然沈一白異常緊急,連輕功都沒有施展,就想揮舞著皓然劍,一路殺過去。盛世錦
“那我們還進去嗎?”娘子咬著唇問。
開雪咬牙道︰“他是我的恩師,我必須進去。可是雲鳳,你們……”他知道自己即使進去也無濟于事,但求這些萍水相逢的江湖中人冒死救人,卻怎麼也開不了口。相比于臉面,他更怕連累到他們。
雲鳳嘆了口氣,看著夫婦倆。“就算前面是火炕,程哥哥,我也陪你往下跳。要說別的,我就是怕連累這孩子……”她望向娘子背後睡著的小嬰兒,“他還小,不該陪咱們冒這個險。所以……”
“所以我們就該一起活著出來。走吧!翰家娃娃!”大叔一把扛起開雪,大踏步朝甘蔗林里走去。右手也從靴子里抽出一把匕首。
娘子也把小嬰兒緊緊縛在身前,撕下一塊薄薄的衣料,蓋在他臉上,以免被甘蔗葉子割傷,二話不說,拉起雲鳳也走了進去。
到了里面,娘子忽然道︰“我的蜂靈!”
原來在一株甘蔗上,掛著一張巨大的蜘蛛網。在蛛網上,粘著一團白乎乎的東西。隱約可見里面一點琥珀色。
娘子一揮袖子,蛛網便潰散了,他哀憐地撿起那團東西,剝開上面纏繞的蛛絲,果然露出了已經僵硬的“最佳偵察兵”。
還來不及讓他傷感,雲鳳大喊︰“蛛靈!是蛛靈!”
“哪里?”娘子怒氣沖沖,雙袖突然鼓脹,如怒濤般橫掃蔗林。那氣流如刀割般鋒利,一根根甘蔗應聲而倒,片刻,就在他們身周頓時“開墾”出一個圓周型的空地來。
“哪里?”大叔也捏緊匕首,到處探看,倒看不到一只蜘蛛爬出來。
整個甘蔗林靜悄悄的,連風也躲起來了。
雲鳳的聲音似在顫抖,“在……你們的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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