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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張記載著地址的紙條已經被楊子蕭攥到發白,晚上七點多的時候,他就找到了這里,可是現在已經八點多了,不知為何,他竟然沒有勇氣去敲那扇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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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棟的二層小樓,白牆黑瓦,不算大,但從外面看起來倒也清靜整潔。
別人家樓上的燈已經亮了起來,但這棟小樓已經冷清,並無半絲聲音。
不知又站了多久,他終于走過去敲響了那扇門。沒人來開門,透過窗戶看進去,里面依舊是漆黑。
他又敲了敲,依舊沒回應。但旁邊鄰居家的小孩兒卻打開柵欄跑了出來,一個瘦瘦小小的小男孩兒,兩三歲左右,頭發圍著腦袋剪了一圈,看上去甚是可愛。
楊子蕭對孩子其實並無甚感覺,那時求著她生小孩也不過是想著,女人在孩子面前總是心軟的。
卻不想後來終究還是沒能將她留住。
鄰居家的小孩跑打開柵欄跑過來,在五米之遙的地方定定的看著他。
那孩子長得果真好看,一雙眼楮在黑暗中亮晶晶的,像包了一汪清泉,又像天上的星星。鄰居家樓上的燈灑過來,就落在那孩子的正前方。
孩子剛站定不久,後面就追出來個中年女人,說著日語,聲音倒是柔和恭順得很。
她著急地叫呼喚著那孩子的名字,楊子蕭大約听出來,叫的是︰“洛洛。”
洛洛?這倒一點兒也不像日本名兒。
他皺了皺眉看著小孩,那中年婦女已經跑到了孩子身後。她將孩子護在身前,有些警惕地看了幾眼楊子蕭,然後蹲下來不知對孩子小聲說了什麼,便擁著孩子往黑色的柵欄走去。
“夫人!”楊子蕭定了定,突然從身後叫住了那中年婦女。
雖然並不精通日語,但以他的水平,只要不出現生難詞匯,日常的交流還是沒問題的。
那女人的腳步頓了頓,然後抱著孩子回過頭來。楊子蕭也走上前去,鞠了個躬,“不好意思,打擾您了,請問您知不知道這個房子的主人去哪里了?”
那女人仔細打量了他幾眼,大概覺得看起來不像壞人,眼里的警惕稍稍放松了些。然後又看了看手中的孩子,才問道︰“請問您是她什麼人?”
“朋友。”楊子蕭的模樣十分誠摯,然後拿出自己的護照,“我是中國來的,她的朋友。”
女人看了他的護照,然後才微微露出了一絲笑意,然後指指自己手中的孩子,“這是她的孩子。”
“孩子?”楊子蕭想猛然間遭受了個晴天霹靂,腦袋一下就懵了,“她……結婚了?”站在這門口一個多小時,他擔心的問題還是變成了現實。
其實這個問題很好明白,他也應該想得到。他可以等著她回來,可她卻並沒有答應過會等他。
只是一直以來,他都抱著僥幸的心里,不願去想,不願去承認而已。
鄰居太太依舊笑著,“是啊,不過她的丈夫不經常過來,據說是在新加坡工作,也是個中國人。”
楊子蕭看著鄰居太太手里的孩子,一瞬不瞬,卻沒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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