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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美蘭身上半身前傾，似乎也有些緊張，不確定的問︰“小念啊，你男朋友叫什麼名字？”）
雖說問的還是比較隱晦，可這問題讓她怎麼回答？
念采薇一時間也找找不準該如何回答才最準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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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之前都說沒關系，那現在突然說男朋友是顧子琛，會叫李美蘭怎麼想？
還有剛剛已經承認肚子里的孩子是男朋友的，那如果直接說出來……
後面事情念采薇沒法兒想象，但肯定對顧家會造成不小的沖擊，尤其是李美蘭，之前還那麼熱衷的把她介紹給顧常庭。
“小念啊，說說唄，伯母對你男朋友很感興趣呢，想知道究竟是哪個男人竟然能把我家老大比下去。”面上帶著期待，可眼楮卻又帶著另一種探究。
“伯母……”舔了舔唇角，準準備開口，門卻突然被推開，陸程宇手拿資料夾風風火火的進來。
眼楮也沒往別處掃，直接張口就來了句︰“感覺怎麼樣了？肚子是不是還有不舒服的地方？”
話剛一說完，陸程宇就感覺有一道憤怒的光芒射來，一轉眼，這才注意到坐在床旁邊的李美蘭，頓時一陣驚嚇。
“伯母，你怎麼來了？”
“陸叔叔，還有我，我也來了。”角落的顧莫奇舉手吱聲。
好端端的話，被陸程宇突然進來打斷而听不到，李美蘭心情能好到哪里去？
直接沉著臉站起來，“我怎麼就不能來了？看你那心虛樣，你和子琛是不是又什麼事瞞著我？”
那模樣，和念采薇說話時的溫婉全然不同，對待陸程宇，那就跟教訓兒子似地。
“咳咳，伯母，哪能啊？我們要什麼事，您不是全都知道嗎？再說，我跟子琛，最近可沒見面呢。”鳳眼一掃，朝著念采薇暗示了一番。
“那你怎麼認識的小念？”一個院長，哪里會親自下來關懷病人？非親非故，回來，肯定是因為顧子琛的緣故。
能讓自家兒子如此特殊照顧的人，女人……
略微想想，心里已經有了五六分的底。
角落里，小屁孩已經跟顧莫奇訴完苦，這會兒听到李美蘭這麼問，馬上接話︰“奶奶，是琛琛帶我們認識的花蝴蝶叔叔，因為我頭上有一個疤痕，要去掉的話，需要花蝴蝶叔叔的幫忙。”
小屁孩穿著拖鞋，甩著屁、股跑到李美蘭身邊，撩起額頭上的頭發，湊上前就給她看︰“奶奶，你看，你看，現在疤痕都還沒去掉呢。”
治療了一段時間，原本粉嫩突兀的疤痕已經開始變淡，沒之前看著那麼難看嚇人。
李美蘭一看，果真是，抬手摸了摸疤痕，“怎麼弄得？寸寸當時一定很疼吧？”
有人關懷的感覺就是好，小屁孩頓時感動，眯眼搖頭笑道︰“不疼，有媽媽跟琛……”
話沒說完，被念采薇突然出聲打斷，“寸寸不是說渴了嗎？快跟莫奇出去買果汁喝吧。”
“可是媽媽，我不……”小屁孩扭頭看向念采薇，突然反應過來，沒把話往下說。
“顧莫奇，我口渴了，想喝可樂，你跟不跟我出去買？”小屁孩拉住顧莫奇的手，一點都沒有請求的口氣。
“好啊，好啊，正好，我也渴了。”小手軟軟的，顧莫奇激動，想著，今天真是來對了。
……
兩孩子走了，獨留李美蘭被小屁孩的話吊的心癢癢的。
眼楮咕嚕的在念采薇與陸程宇之間轉了下，“剛剛，寸寸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啊？你們听懂沒？”
陸程宇搖頭，“話都沒說完，哪里能知道什麼意思？”挑挑眉，他可不想惹麻煩。
“剛剛寸寸是不是說了‘琛’這個字？”盯著念采薇，想著身為寸寸的母親，應該知道吧。
“伯母，您應該听錯了，寸寸剛剛的意思是有媽媽跟太爺爺在身邊陪著，所以不痛。”白皙的缺少血色的臉，暈著淡淡的笑，微微上揚的嘴角，無不顯示著她的坦然。
看著兩女人的對話，陸程宇只想快點離開，萬一伯母今天來是來打探消息，而自己又恰巧說漏了什麼，那不得出大事？
“伯母，念小姐，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你要走啊？正好我有件事要跟你說，就跟你一塊兒出去吧。”
說完，提了提包，“小念啊，我先跟程宇說點事，一會兒就回來。”
“嗯！”念采薇點頭。
“念小姐如果有什麼事，直接按鈴或者打電話也行，記得啊！”眼楮眨了眨，示意著。
“麻煩陸醫生了。”他話里面的意思念采薇懂。
——
病房外的廊道里，還沒走多遠呢，李美蘭左右看了看，往前大邁一步，抬手就擰上了陸程宇的耳朵，“臭小子，老實跟我說，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李美蘭不是作假的，而是真用力擰，陸耳朵被攥著，陸程宇“哇哇”叫了兩聲，“伯母，真沒事瞞著您，就算是給我一百個膽子，我也不敢瞞您啊。痛！痛！”
幸而現在旁邊沒人，不然他這好不容易樹立起來的形象可不就毀了麼？
有腳步聲傳來，李美蘭重重的擰了一下，才放開，整了整滑上去的衣服，“那你老實回答我幾個問題。”
“好，只要伯母問的，我都老實回答。”捏了捏被擰得發疼的耳朵，陸程宇也是不敢多說話。
“昨天子琛就在病房里過的夜？”
“這個……我也不清楚，查夜不歸我管。”眼楮東張西望，明顯就是不想說。
“別找借口啊。”抬手，作勢又要去擰他的耳朵。
“別，別，伯母，我說，昨兒個子琛是呆到半夜，但至于走沒走，後來我都下班了，真不知道。”
“那好，我再問你個問題。”左右看了看，“你跟我說說，子琛的女朋友是不是病房里頭那個？”
這會兒是開門見山了。
“這……”撓撓頭，這個問題很為難啊。
回答不好，兩面都不好做人，尤其是顧子琛那邊，要是說錯了，以後哪管兄弟，指定記仇記到老。
“你就說是還是不是。”李美蘭迫切想知道。
想想，當初過年時，顧子琛就說要帶女朋友回家，可現在都過去這麼久了，還沒個蹤影，再略微聯想一下昨天從親戚口中听到的細節，除非是傻子，否則肯定會懷疑倆人兩天之間的關系。
拐角處，又傳來一陣腳步聲，陸程宇發覺李美蘭死盯著自己，心道怎麼就這麼悲催？當個白衣天使容易麼？
正愁著，忽而想到一個辦法，繼而一副驚訝的表情指著一邊︰“子琛，你來了啊！”
听到自家兒子的名字，李美蘭迅速扭頭，掃了一眼，哪里有？
在回頭時，發覺陸程宇已想跑，伸手想抓住，卻撲了個空。
“陸程宇！”
逃脫的陸程宇興奮，卻不忘說︰“伯母，我真不是故意不說的，你要是想知道，最近多來醫院吧。”
李美蘭氣的直跺腳，胸口上下起伏的厲害，站在那兒，自言自語般︰“臭小子，耍我？回頭你爺爺再打你，看我還收不收留你。”
“奶奶，你怎麼出來了？”衣服被拉了拉，李美蘭低頭一看，是自家乖孫跟寸寸。
倆人這會兒手上正捧著一瓶可樂，拿著習慣茲溜的正歡呢。
看著低頭正吸著可樂的小屁孩，李美蘭彎下腰，和藹的問道︰“寸寸，你能不能把剛剛沒說完的話說完？奶奶很想知道呢。”
“奶奶，我剛剛沒說完哪句話啊？我都記不得了。”
“就剛剛奶奶問你疼不疼，然後你搖頭說不疼，然後你說了一半就沒說了。”
“奶奶，寸寸剛剛想說的是有媽媽跟琛琛陪著，所以不疼。”顧莫奇話剛說完，手背上就被小屁孩拍了下。
小屁孩斜視著他，撅著嘴說︰“才不是呢，我明明只說了媽媽兩個字，顧磨嘰你耳背。”
“才沒有，我剛剛明明听到了，你說的很小聲，但我站在你旁邊，听的清清楚楚呢。”顧磨嘰反駁道。
小屁孩眼楮咕嚕了一圈，仰頭，詢問︰“有嗎？”
“有啊，剛剛奶奶就听到寸寸說了一個‘琛’字就沒說了。”
“哦！”小屁孩回想了一下，才說道︰“奶奶，我想起來了，我剛剛想說的是‘有媽媽跟琛大黃陪著我’。”
“琛大黃？”李美蘭驚訝疑惑開口，母女倆解釋的都不一樣呢。
小屁孩面露害羞，看了倆人一眼，“是這樣的，因為我太想琛琛了，所以給家里的狗狗取名叫琛大黃。”
倆人︰“……！”
——
“奶奶，顧磨嘰再見！”小屁孩站在門口揮著手，看著人走遠了，才關上病房門。
“蹬蹬蹬”的跑回來，趴在床上，滴溜著大眼楮看著念采薇，“媽媽，你剛剛為什麼要打斷我說話啊？”
“因為寸寸如果說了，琛琛會被奶奶罵的，寸寸不知道，琛琛能陪我們過年，是因為他騙了家里人，說有事出差不能回去過年。”
念采薇捏著小屁孩胖嘟嘟的臉頰，“所以說，寸寸不能把琛琛在我們家過年這件事說出來，知不知道？”
“哦！”小屁孩點頭，安靜了一會兒，又問道︰“那琛琛為什麼要騙奶奶他們，不能老實跟他們說嗎？”
“因為不想讓他們傷心，如果琛琛說了，就不能陪我們過年了，寸寸難道希望琛琛以後都不能陪我們過年了嗎？”
小屁孩蘑菇頭搖晃的厲害，“不要！”
“那不就是了。”點點頭，對于小屁孩的反應很是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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