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倆人從房里出來時，正好與剛打開房門的念長青踫個正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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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目光……大喇喇的讓念采薇恨不能找個洞鑽進去。
尷尬的笑了笑，身後站著的男人，此刻還繃著一張不高興的臉，摸了摸頭發，“爺爺，你怎麼這麼早就起了？怎麼不再說一會兒？”
念長青看著倆人，只以為昨晚倆人又睡在一起了，心中不悅，“哼哼”了兩聲，雙手背在身後，“你們不是也很早？”
那表情，顯然就是看做了虧心事人的表情。
被堵的語塞，念采薇“呵呵”笑了兩聲，也不管身後那灼人的目光，低頭疾步往廚房走去。
臉上是火辣辣的熱氣暈染。
——
小屁孩覺得很奇怪，從她起床之後，琛琛一直板著個臉，吃了飯之後，也直接坐在屋里，都沒出去，剛剛媽媽說要出去一趟時，也沒纏著。
不過，這倒是輕松了她，省的她老是要跟在他後面跑。
小屁孩舔了舔沾有餅干屑的手指，因為吸的很用力，“滋滋”的聲音在屋內回蕩。
前頭電視開著，小屁孩打量著靠坐在對面的琛琛，明明不看電視，還開著，真浪費！
鑒于這時候沒有小屁孩喜歡看的動畫，跳下沙發，從茶幾上拿起遙控器，就把電視待機了。
原本還有人聲的屋內，一下子變得無比安靜。
小屁孩站了一會兒，最終還是躊躇的走到了顧子琛面前，眨巴著大眼楮，“喂！你怎麼了？怎麼今天都不跟著我媽媽了？難道你又變心了？”
說到這，小屁孩撇了撇嘴，真的很有可能呢。
顧子琛正在為今早的事情鬧心呢，突然听到小屁孩這麼問，抬頭，便看到一雙水汪汪的大眼楮，一閃一閃的，瞬間將他心柔化。
笑了笑，“如果我說我是因為寸寸才變心的呢？”
“嗯……這個……”小屁孩抓耳撓腮，因為他的話，小臉頓紅，支支吾吾的半天才說了句完整的話︰“這個，你可能不知道，我不喜歡吃回頭草的。”
小屁孩覺得不能因為他的一句話，就妥協，得吊吊，這樣才能琛琛意識到她的重要性。
看著小屁孩扭捏的神情，壓在胸口的郁悶頓時消散了許多。
額頭上的針線還沒拆，只貼了一層薄薄的繃帶。
估計，再過幾天就能拆線了。
拉著小屁孩到自己身邊，柔聲道︰“明天就帶寸寸回京城好不好？”
“媽媽也會去嗎？”小屁孩腦海里第一想到的便是這句話。
“當然會去，寸寸這額頭上的傷該拆線了，琛琛已經問過陸叔叔了，他說寸寸額頭上絕對不會留疤。”
即便已經不痛，顧子琛卻仍是不敢太用力，只在她傷口旁邊，緩緩的摸著。
看著小屁孩粉粉嫩嫩的臉頰，不由感嘆，血緣，還真是個神奇的東西。
“媽媽去，我就去。”
“那寸寸是喜歡這兒，還是喜歡京城？”
“都喜歡，這兒有太爺爺，有二狗哥哥，還有很多好吃的，而京城，有很多好玩的，還有顧磨嘰，和其他小朋友。”
小屁孩眨巴著眼楮，小腦袋里算著兩個地方分別擁有的東西，卻發現有很多很多，根本就說不過來。
“嗯，都好！”
顧子琛緩慢的摸著她的頭，還是沒將心里的話問出來，那個問題，對于寸寸來說，或許真的很深奧。
長嘆了一口氣，也罷，只要她們好，那就什麼都好！
——
吃完午飯，念采薇正蹲在院子里洗東西，頭頂的太陽，忽的被遮住，抬眼，才發現面前有一個投射的人影。
想著這男人半天沒理自己，這會兒難道是想通了？
停下手上動作，扭頭，看向他。
此時，正是正午時分，陽光直射下來，從低往高望去，他頭頂就好似懸著太陽似地。
溫暖的陽光在他頭頂散開，皮膚也像是發了光一般，耀人目光。
原本繃緊的下頜，也柔和了幾分。
正欲開口問他，就听到他說︰“晚上收拾收拾東西，明天上路。”
不用想，他說的上路自然就是回京城了。
看著他的神色，揣摩不到他此刻的心情，只能不確定的開口問道︰“你……想通了？”
眼楮就眨了那麼一會兒，整個人就跟拎小雞一般，被拎了起來。
雖說面色還是那麼冷硬，可眼楮里，卻沒再冒著火光。
知道他心里憋著氣，也不敢再說話，只等著他回答自己剛剛的問話。
原本就老大不爽了，這會兒見她沒了下文，心里更是別扭憋屈，動了動嘴，“不想通還能怎麼辦？把你綁回京城麼？”
他倒是那麼想，可如果那麼做了，就沖念采薇的脾性，倆人還不得鬧翻啊！
人生頭一回這般追一個女人，屢次踫壁就不說了，可她竟是對他一點都不在乎的樣子。
他在她心里的地位，竟然是最末的，能不氣憤麼？
簡直有損男人的尊嚴！
說話口氣雖然不怎麼好，可好歹妥協了。
念采薇也放心了，將帶著的塑料手套摘掉，扔在地上，雙手抓住他的手，微微笑著，眼楮前後左右咕嚕了一遍，突地，飛快的踮起腳尖，在顧子琛唇上輕啄了一口。
“就知道你會想通的。”
鼻翼間的馨香，唇上的溫軟觸覺也似乎還在，“哼哼”了兩聲，一把將念采薇抱在了懷中。
——
第二天一大早，念采薇端著一碗粥，站在廚房門口，看著從早上就開始打包東西的念長青，“爺爺，不用那麼麻煩帶那麼多東西的，快點吃早飯吧，涼了就不好了。”
“等會兒，馬上就好了，薇薇，東西都收拾好了沒有？可別落了什麼啊。”
念長青額頭上冒著汗，雙手使勁兒攥著袋子，里面鼓鼓當當的全是東西，用力壓了壓，才將袋子系的緊密又嚴實。
“都收拾好了，落了什麼也沒關系，反正都還是要回來的，放這兒也不會丟。”
見念長青要把東西提到大門口，趕緊一手拿著碗，上前幫忙。
吃完早飯，念采薇抱著小屁孩，顧子琛拎著跟念長青一起拎著東西，到了村外停車的空地上。
這會兒，時間還挺早，遠遠看去，每家每戶的煙囪上都還這輕煙，空地上，也只有幾個氣得較早的孩子在那兒玩著游戲。
小屁孩扭了扭身子，讓念采薇放她下來，跟著就走到了那群孩子中間，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腦袋湊在一起，嘀嘀咕咕的。
這邊，將東西放進後車廂後，顧子琛酒杯念長青叫到一旁了。
徒留下念采薇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車邊。遠遠看著正在交談的倆人。
清晨的早晨，太陽還沒出來，空氣中繚繞著淺薄的霧氣。
念采薇看著顧子琛，他一臉沉靜，沒說話，只偶爾點點頭。
寒風，吹來有些冷，攏了攏衣領，再看過去時，恰巧就與他的視線相撞，目光柔和而悠遠，是一種念采薇從未看過的眼神。
像是承諾！
可，又像是，堅定！
眼楮眨了眨，發現念長青也正看著自己時，嘴角揚起一抹微小的弧度，撇開眼，朝小屁孩找了招手，“寸寸，該走了，快回來！”
小屁孩听見媽媽召喚了，留了句︰“告訴二狗哥哥，我還會回來的。”
等小屁孩跑回念采薇身邊時，顧子琛也走到了車邊。
“爺爺，我不在的這段時候，要好好照顧身體，天氣冷，就不要再去賣酥餅了，平時要是有什麼事，直接去找村長，我已經跟他打好招呼了。”
“爺爺知道，活了這大半輩子，難道還不知道怎麼照顧自己嗎？放心吧，等到了，打個電話回來，報報平安。”
說完，就彎下身來，將小屁孩抱了起來，開懷笑道︰“寸寸，走之前，不親太爺爺一下嗎？”
“要的！”小屁孩雙手捧住了念長青的臉，爽快的連親了十幾下，一下比一下重，等覺得差不多了，才停止，“太爺爺，這樣夠了嗎？不夠我再親幾下。”
“夠了，夠了！哎喲，乖寸寸！”
把小屁孩放到地上，見顧子琛已經拉開車門，“快上車吧，站這兒怪冷的。”
“爺爺，一定要保重身體啊，等寸寸額頭上的傷好了，我就帶她回來。”
“知道了，快走吧，別讓小顧等太久了，寸寸，快上車！”
小屁孩揮揮手，“太爺爺再見！”
車緩緩開動，直至開出村子，再也看不見念長青的身影，念采薇才轉過頭，看著後視鏡里的顧子琛，“剛剛……爺爺跟你說了什麼？”
“還能有什麼？叫我好好照顧你們娘倆唄！”淡笑著，“說白了，就是將你們娘倆托付給我的意思。”
小屁孩“哼哼”兩聲，小臉趴在車窗上呼著氣，明顯是不認同的。
念采薇見他不想說，也不再問，只將小屁孩抱在懷里，看著熟悉的事物逐漸往後褪去。
車里開著暖氣，溫度適宜，漸漸的，眼皮也跟著沉重起來。
顧子琛正開著車呢，忽然就听到神戶傳來輕輕的呼聲，趁著不用拐彎的空檔，回頭看了下，母女倆緊抱在一起已經睡著了。
頭貼著頭，小屁孩嘴巴微張著，一下一下冒著泡泡。
心，霎時被填的滿滿當當，車速，也跟著降了下來，行駛的越發平穩。
——
也不知過了多久，外頭傳來一陣喧鬧聲，念采薇睜開眼楮，看了眼外面，是不認識的地方。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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