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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如意沒有及時回復葉易安通過玉佩發出的聯絡信息,這樣的情況很少,也說明她當下正有緊急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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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也無用,葉易安索性驅動五彩鳥手杖先回到了失落之城。
失落之城佔地廣大,小胖子方啟杰管理的外城中許多鄰水之地已被開墾成良田,不少農人正在田中辛苦耕作,遠處房屋聚集區裊裊炊煙清晰可見。
炊煙、農夫、耕田不僅沒有破壞失落之城的如畫美景,反倒為其增添了幾分可親可近的煙火氣息,與外面正遭戰火蹂躪的世界相比,這里實是陶淵明筆下“不知有漢,無論魏晉”的世外桃源。
葉易安顯現身形的地方正是一片耕田附近,田夫看到光暈中突然出現的葉易安時並不吃驚,卻很激動,當即就放下手中農具跪拜在地,行起只用于參神的大禮來。
自打第一次用五彩鳥手杖將這些人帶來此地後,他在這些人心中儼然就成了神仙,親眼目睹並親身經歷了傳送法陣的神異後,任別人怎麼說,這些普通百姓卻始終固執己見。
這誤會真是說不清了!
對此,葉易安也無奈的很,向那農人笑笑後便邁步往修行者聚集的內城走去。
沒走多久他注意到前方多了一處新建的建築,有了人自然就要蓋房子,這沒有什麼好奇怪的,本也不會引起他的注意,但當新建築赫然呈現的是人間世中道觀的模樣時,情況就不同了。
葉易安微皺著眉頭走進並不大的觀宇,直入正殿首先就見到一位頭發花白的老人正在往供奉神像前的長明燈中添注香油,老人動作很慢卻異常的認真,唯恐潑灑出一滴來。沒有一句話,但老人動作中透出的虔敬之誠已是清晰可感。
目睹此狀葉易安的眉頭皺的更深了,順著老人的身影往上看去,他一下愣住了。
供台上聳立著的不是道門神仙譜系中的任何一位,竟然……是他葉易安自己!
無論神像的面容表情還是所穿服飾,赫然都是他第一次將這些普通百姓們接引過來時的模樣,幾乎分毫不差。
愣了片刻之後,再看看神像前的長明燈以及各色貢品,葉易安心底涌起一股強烈的荒誕之感。
照看觀宇的老人仍在專注于添加香油,葉易安也沒打擾他,站了一會兒悄然出了觀宇,心中不真實的荒誕感直到見了陳方卓後才消散下去。
與外城一道護城河之隔的內城中已可見到清修之地的雛形,陳方卓正帶人做進一步的整飭,見他到來眾天機谷弟子都停止了忙活躬身行禮,動作整肅,神情恭敬。
葉易安雖然早已是天機谷實際的掌控者,但這樣的待遇還是第一次享受到。按捺住心中的不解擺擺手示意眾人不必多禮,而後將陳方卓叫到了一邊。
“這是怎麼回事?”
“遵照校尉大人的吩咐,我對天機谷做了整肅,剛剛完成”
“遵照我的吩咐?”
“校尉你忘了前些日子咱們說的事……”,頓了片刻後,陳方卓又補充道︰“要確保忠誠”
葉易安恍然,當日他曾擔心天機谷新招募人員的忠誠,陳方卓說他自有辦法,難倒他說的整肅就是為了解決此事,“你干了什麼?”
陳方卓笑笑,“沒什麼,就是一個個找著立下血誓忠誠于天機谷。願意的就留下,不願意的咱也不勉強,離開失落之城就是”
血誓!
葉易安看了陳方卓一眼,夠狠!不過對修行者而言,這的確是最為有效的手段了,“走了多少?”
“我這邊走了二十四個,你後來帶來的那些人中走了三個”,隨口答應了一句後,陳方卓還自牢騷道︰“修行者圖的是什麼?不管是論天地原生靈力之精純豐沛,還是論藥石的種類之全品質之高,普天之下豈有比這里更好的地方,這幫子蠢貨!”
後來的二十多人可都是境界突破了真丹期的修行者,“他們也立血誓了?”
陳方卓理所當然的點點頭,“既然決定整肅自然就不能有例外,否則時間久了必定生亂”
先是後怕,繼而葉易安心中就涌起一股強烈的驚喜,既是為了自己手中終于有了一股可靠的戰力,更是為了陳方卓。
這樣的大才能為自己所用簡直是上天垂顧啊!他那靈丹第三重天的修行境界並不算高,修行根器,也即天賦也算不上好,但若論管理修行門派的能力卻是靈感天成。
即便不算情分,陳方卓在葉易安心中的價值也已遠超那些真丹期修行者。以修行界當今的形勢而言,手握失落之城想要招募到真丹期修行者並不太難,但要找到既與自己貼心,又有如此執事大才的人可就千難萬難了。
葉易安伸手重重拍了拍陳方卓的肩背,只覺這些日子以來就數此刻最為高興快意。
陳方卓側過身子,兩人四目對視之間俱都一笑,“既然已經整肅,咱們內部也該理順一下了,惟其如此才更有利于天機谷的發展。此事我已與秦陽等人商議過,天機子之位還是應該由你出任”
“天機谷是你陳家的基業,自開宗立派以來歷代天機子都是姓陳,不必……”
陳方卓截過話頭,“世易時移天機谷也該應時而變,沒有你天機谷早就不存在了,更不會有失落之城以及當前的規模。如今的天機谷再不是偏處襄州一隅的小門小派,以我的修行境界,就不說別的,那些個真丹修士豈會心服?”
這番話確實是發自赤誠,但言語中的那抹落寞卻也毫不虛假。陳方卓在意的並非權力,因為當下天機谷本就是他在全權負責,落寞還是因為祖宗基業改了姓吧!
葉易安沉吟片刻後也沒矯情,不過他也正色向陳方卓道︰“我的性子你也該知道,這天機子我只能干一時,時機到了我不肯再干時你可不能推辭,無論天機谷將來如何,終究還是要姓陳”
“好!”,陳方卓口中答應著,頭卻偏了過去,不想讓葉易安看到他眼中突然閃現的點點水光。
葉易安再度伸手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彼此已經心照,這個話題就沒必要做更多的言語。
隨後兩人又說了一些細務,內部整肅完畢後,如今陳方卓一邊忙著整飭內城環境以便更有利于修行,一邊重新定章立制,務使天機谷從內部更加凝聚而有序。剛才那些弟子見到葉易安時整齊劃一的行禮就是成果的體現。
對這些事情葉易安並不太感興趣,只是听听而已,自然不會干涉陳方卓的放手施為。他只說到了一件事,稍後若有需要天機谷會出兵一次,不過這次跟以前不同,並不需要所有人都去斗法廝殺,而是貴精不貴多。
陳方卓問了所需人數後也隨之提出了新的要求,如今天機谷內安的事情已近尾聲,他想要繼續對散修的招募,不僅如此他也一並轉達了方啟杰的要求——普通百姓也需補充。
相比于失落之城的廣大,外城的普通百姓實在太少。因人數太少,所需的各式人才也就難免匱乏,給普通百姓們的拓荒及生產生活帶來諸多不便,既然還有這麼大的地方為什麼不多補充些人進來?
方啟杰的要求很容易理解,陳方卓對他這一要求給予大力支持的原因則出乎葉易安的預料——他是為了孩子,更準確的說是為了天機谷的永續傳承。
失落之城中普通百姓越多,孩子就會越多,相應的就能出現更多有修行天賦的根苗,這些有修行天賦的孩子將是奠定天機谷永續發展的最重要一塊基石。
當陳方卓話說到這一步時,除了叮囑務必小心從事之外葉易安已經沒有了任何拒絕的理由。
兩人事情說完,陳方卓親自召集天機谷當下所有的一百七十八人,就在昔日殷商眾王進行朝會的大殿中舉行了極為隆重肅穆的新任天機子升座大典,葉易安端坐接受眾供奉及弟子的見禮,禮成之時也標志著整肅正式告一段落,天機谷在經歷了襄州的滅門危機後,經十七年苦心經營後終于重立法嗣,奠固根基,踏上如火如荼的發展大道。
典禮結束,葉易安又花費了大量時間與一百七十八名弟子分批面談。這些人無一例外都曾被他救過急難,又對失落之城的修行環境無比滿意,再有這番安撫許願,整個過程波瀾不驚。
至此,葉易安完成了對失落之城修行者的徹底掌控。
這些事情做完言如意依舊沒有傳回消息,虛月那里也沒有動靜。難得清閑下來的葉易安想起了與他有半師之誼的李玉溪。
作為一名非修行者,李玉溪同樣住在外城,房屋由陳方卓親自領人建造,但地點卻是他自己選的。
那是一處離開了百姓聚集區的鄰水之地,周邊環繞著翠綠的柳林,李玉溪大而雅致的房舍就在柳林中間。
房外柴扉洞開,應門的老蒼頭也不知去了何處。葉易安在漫天飄飛的柳絮中邁步進入,剛一走進李玉溪住著的第二重院落就听到一陣辯論聲。
這地方怎會有爭論?與李玉溪辯論的人又是誰?
葉易安停下腳步細听了一會兒,听出里面正與李玉溪爭辯的同樣是一位老人,至于辯論的內容則是為了一個字的翻譯,李玉溪堅持認為那個字當是一個“雨”字,而另一位老人則別有看法。
辯著辯著兩人就開始引經據典,至此葉易安已難听懂,索性循聲走進李玉溪充為書室的廂房。
這間足有兩個普通房間大小的書房一半地上整齊的排列著眾多龜甲獸骨,另外一多半則擺著形式不一的青銅器皿,這就使得能落腳的地方非常有限。
李玉溪與一位頭發花白的老人就聚在窗下的空白之地,對著書案上一塊刻滿花紋的龜甲獸骨指點辯論,因為太專注就連葉易安走進來都毫無所覺。
這時葉易安也終于看清了與李玉溪辯論之人,干瘦的體格、奇古的容貌,除了滿頭華發之外,許公達依舊是十幾年前鹿門山中舊模樣,精神甚至更健旺了些。
見到這位字聖後人葉易安心中大喜,言如意什麼時候把他也送來了!這還真是個驚喜。
站了一會兒後李玉溪轉動身體時終于注意到了他,當即大喜招手,“你來的正好,且幫我們評評理,看看這個究竟是不是‘雨’字”
許公達轉過身淡漠的看了葉易安一眼,冷僵著聲音道︰“問他又有何用?未必他還能看懂這些龜甲獸骨文?”
十幾年前在鹿門山中的孟浩然舊居,葉易安已經領教過許公達的不近人情,是以對他此刻的態度渾不在意,反是驚喜于他的到來而恭敬見禮,“許公!”
許公達鼻子“唔”了一聲就算答應,隨即又扭頭去看那枚龜甲獸骨。
葉易安湊上前,見兩人辯論源頭的龜甲獸骨上有一個像極了“雨”字的符號,旁邊雪白的竹紋紙上,李玉溪將之依葫蘆畫瓢加以臨摹放大,並在旁邊題了一個“雨”,下方又有兩個小字注解︰象形
許慎的經典著作《說文解字》中總結出六種造字法,象形正是其中之一,李玉溪的意思是說這個龜甲獸骨中的符號是象形的“雨”?
他無法給李玉溪與許公達的辯論做一個定斷,兩個老人也不再理他繼續著自己的爭論,葉易安則在屋內隨意閑看,等著他們辯論出個結果來。
這時言如意終于有了回音,詢問他當前所在位置。
回信之後葉易安繼續看去,走到書案另一側時眼前猛然一亮,這邊的地上放著淺淺一疊竹紋紙,紙張的左側繪有從龜甲獸骨上臨摹的奇形符號,右側則是漂亮的八分楷書字,字的下面還有同樣的簡潔注視,注明其所用造字方法。
這是李玉溪與許公達已經翻譯出的龜甲獸骨文?驚喜連連,葉易安深呼吸一口後探手將那疊薄薄的竹紋紙拿了起來。
日、月、山、川、水、火、土,七張竹紋紙記錄著七個字,都是最簡單也最易象形的單字,但這七個字看在葉易安眼中卻是金光閃閃。
任何對未知事物的研究都是開頭的入門最難,但一旦越過這道天塹,後面的進境就會加快,且每一點進展都會成為未來突破的基石。
歷經十幾年後,李玉溪與許公達終于破門而入了,雖然現在的成果還很小,但未來卻已可預期。
葉易安捏著七張竹紋紙心潮澎湃,受此刺激腦海中驀然浮現出土台內的那些壁畫,他記得那些不知是作于何人的壁畫中曾清晰記錄了龜甲獸骨文的由來,或許帶李玉溪與許公達去看看更能刺激他們的靈感?
想到就做,他轉身插話阻斷辯論的舉動引得許公達極為不滿,但等听清楚原委後,這滿頭白發的老頭卻比誰走的都快。
李玉溪同樣激動,三人走出書房時正好與從外面進來的言如意踫了個當面,此時沒時間細說,葉易安示意她跟在一起。
陳方卓忠實的執行了他當初的交代,土台周圍已被劃為絕對的禁地,巡查弟子看清楚是他之後方才未做阻攔。
土台依舊是舊時模樣,樸拙卻堅實,緊閉的門上繪有兩只五彩鳥。李玉溪正對這不知多少年前的建築大發思古之幽情時,清唳聲中就見門上的五彩鳥驀然飛騰而起,凌空一繞已化為五彩斑斕的神鳥鳳凰。
葉易安這才注意到走在最前方的許公達已經踏上了土台門前的台階,當即趕緊上前把已是目瞪口呆的白發老人拉下來,隨後毫不遲疑的取出五彩鳥手杖,很快毫光一閃,四人消失在土台門戶前方。
就在葉易安取出五彩鳥手杖時,作勢欲發的神鳥鳳凰已溫順下來,此後再沒有阻止的舉動,等四人消失後,又是一聲遍傳失落之城的清唳後,它們已重歸門戶化為兩只五彩鳥。
土台內部,隨著葉易安每一步前行,兩邊地上瓖嵌著的各種寶石相繼亮起,等他一圈走完,門戶緊閉的土台內已是寶光熠熠,猶如白晝。
李玉溪與許公達讓接連的神異給愣住了,就連見多識廣的言如意眼中也是異彩漣漣。
等葉易安一圈轉完重新走回來時,許公達才醒過神,拽住他的袖子劈口就問︰“這是什麼地方?”
“看完這些壁畫自然就知道了”,葉易安將三人領到牆上繪著的第一幅壁畫前,見他們被壁面內容吸引住後自己去了那處開門極小,又是向內而設的隱蔽石室。
石室依舊,入目處就是室內正中那個奢華到純以極品美玉砌成的圓形池子,本就極淺的池中水比之以前更淺了,只是顏色依舊是一碧一黑,涇渭分明。
玉池之外,室內依舊擺放著許多上古禮器式樣的青銅器皿,就連它們擺放的位置都與十幾年前葉易安進來時一模一樣。
唯一不同的是玉池上方形如龍鳳的巨岩口部再沒了他上次來時見到的那些果子,原本的那些早被他給吃光了。正是仰賴這些果子與玉池之力他才得以在短短十五年間將修行境界從靈丹二重天一舉突破到真丹下入室。
算算從離開失落之城到這次重新進入,時間已過的很是不短,龍鳳巨岩上卻依舊是光禿禿的,那種拇指般大小,顏色一碧一黑的果子長的可真慢!
就是在這里他孤獨的度過了十五年的歲月,舊地重游葉易安的心情也很復雜,佇立良久待心湖平復之後他才走出石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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