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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吸一口氣再度凝神定思之後,葉易安足踏罡步向法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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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法陣連環七重,他徑直循著當日簡中所載法門逐層破解。因專注太過,渾不知時間之流逝,也不知過了多久,葉易安漸覺頭昏腦漲,丹力也有不繼之兆,這分明是用力太過後心神與丹力耗損太巨的緣故。
葉易安長吁一口氣後停下來暫做歇息,這時才發現不知不覺間他已解去了七重禁制中的六重,距離玄元皇帝聖像已經很近,只等解去腳下最後一重禁制後便可大功告成。
抬手之間輕拂額頭,看著手指上沾著的幾滴汗珠,葉易安嘆息一聲,自十八年前重凝元丹之後還是第一次出汗吧,這……還真是一個體力活啊!
汗跡還沒消盡,透明煙罩外的空際遠處忽有星光閃耀。
今夜天空晦暗,怎會有星光?而且還是直沖著幾人而來……
就在這時,郝執事凝重的聲音透過透明煙罩急促而來,“還不動手!”
遠處,飛速逼近的星光已還原為法器毫光,他們想趁著魔門內亂悄悄取出星盤的計劃在最後的時刻功虧一簣。
正急速而來的當是魔門無疑。葉易安並不為郝執事的催促所動,心思急轉,“我該怎麼辦?”
緊緊是片刻之後他就已做出定斷,與郝執事對星盤的渴望如出一轍的是,他也對這曾在神農聖殿見過,並與失落之城巨型法陣有著相似之處的星盤充滿了好奇。
僅僅只剩最後一重禁制了,以郝執事等四人的修行境界若只是阻擋魔門一段時間該沒有問題吧……
深吸一口氣,葉易安強提丹力開始變幻指訣、步罡踏斗,當腦海中浮現出第七重法陣的陣圖時,除了地上的法陣與前方玄元皇帝聖像外,周遭的世界已盡數消失。
也就是在這一刻,透明煙罩外沒有任何招呼問詢的斗法驟然打響。
甫一接觸,郝執事四人的強橫實力讓猝不及防的魔門子弟吃了大虧,等他們調整過來後,斗法幾乎在一瞬間就升級到了最慘烈的地步。
煙罩內葉易安對這一切視如不見,只是口中念誦與指訣罡步愈發迅疾,額頭的汗跡也益發明顯。
透明煙罩內外,情勢激烈緊繃到時間都已凝固的地步,不知過了多久,以十一個魔門徒眾的犧牲為代價,郝執事四人中修行境界最低的鼎火修士胡一凡被率先突破,當他的丹力護罩被面目猙獰的魔門徒眾強行破去後,肉身轉眼間就被數件不同的法器斬成了七八段之多。
目睹此狀,臉色愈發凝重的郝執事心中充滿了憤恨,都說鼎火修士是修行界中最難以合作的,這話果然不錯。他們太惜命了!若非胡一凡這廝自發現敵人異常強大堅決後時刻都在琢磨著如何逃命,他也不至于死的這麼快。
他死不足惜,頗可依仗的鼎陣與煙罩隨之而滅才真正可恨。慘烈斗法之余,郝執事偷眼瞥了瞥葉易安所在方向,還好,他那里尚無魔門徒眾打擾,更可喜的是他分明已經突破了所有法陣到了玄元皇帝聖像前,馬上就能取到星盤。
只要再堅持一會兒就可以突圍了……念頭至此,一絲疑惑的心念驀然涌出——帶有劇毒的煙罩分明已經散去,為什麼這些魔門徒眾不去攻擊鮮于越?
破掉第七重禁制,高大的石制玄元皇帝聖像慢慢從內部向外滲出絲絲縷縷明淨的光輝,這一幕又讓葉易安油然想起失落之城中伏羲聖像的情景。
雖然場面差別很大,但二者之間的相似之處委實太多了。
原本長年累月下煙燻痕跡明顯的玄元皇帝聖像突然從內向外發散出熠熠光輝,這宛若神跡的一幕也引得許多魔門徒眾偷眼來望,但奇怪的是直到此刻依舊沒有一個人圍上來。
當熠熠光輝綻放到最耀眼時,這才發現輝光的源頭是出自聖像腹部,葉易安探手抓向輝光盡頭,石質聖像恍如消失了一般毫無阻礙。
收回手時掌中已多了一枚星盤。星盤的形狀與他當年在神農聖殿中所見一模一樣,就連星盤輝光籠罩在身上時的感覺都是一模一樣。
星盤輝光分明就是呈現外化形態的靈力,表面看來,這靈力與鳳歌山頂靈眼中噴出的天地原生靈力並無區別,但其中差異卻極其巨大。
星盤中釋出的這種靈力明顯更為純淨,恍似經過淬煉一般,幾乎不加導引就能進入人體並毫無阻礙的融入凝丹之內。
但隨著靈力同時而來的是心神的劇烈動蕩,心湖與腦海之中不由自主的浮現出電光掠影般的無盡面孔。
因這些面孔太多,閃現的太快,所以根本無法將任意一副面孔看的清楚。但無一例外的是這些無盡量閃動的面孔上都統一的呈現出兩種神情。
一則憂愁
一則虔誠
與此同時,隨著星盤輝光的涌入,心湖中開始不由自主的積蓄起越來越多的負面情緒,極短的時間里,葉易安心湖中就充滿了濃郁的人生八苦——生、老、病、死、怨憎會、愛別離、求不得、五蘊盛。
……
有過神農聖殿中的經歷之後,葉易安此刻雖然丹力消耗極巨,依然毫不猶豫的阻斷了與輝光的聯系,並在反腕之間將星盤收進袖里乾坤。
星盤消失後輝光自然散去,高大的玄元皇帝聖像卻開始出現無數道細小的裂紋,最終在葉易安身後碎成一地破碎的石粒。
葉易安無心理會,也理會不過來。幾乎就在他收起星盤的同時,身周已多出了一道禁制,隨後,當那幾面熟悉的水晶鏡升起在禁制上空時,他就放棄了輕舉妄動的想法,與此同時也莫可名狀的安心了不少。
突如其來的是言如意!
此刻他的丹力已經耗盡,要想恢復需要足夠多的時間。即便丹力沒有耗損,有這水晶鏡在也無法憑借《蛹蝶功法》的神異隱匿遁走,至少在此時此刻,言如意竟已是將他吃的死死。
游目四顧下卻沒看到言如意,也不知她藏身在那個暗影中。倒是郝執事與楊鵬、楊凡兄弟分明已經到了強弩之末。
觀戰了一會兒後,葉易安對郝執事與楊家兄弟的修行境界與戰力刮目相看,這三人竟比他之前所想還要厲害。
但可惜的是他們的敵人太強大,而且整個攻擊布置在言如意的親自調度下毫無空隙可循。看著眼前的場景,身處禁制中且丹力耗盡的葉易安毫無上前助戰的心思,腦海中不知為何竟然想到了風馬牛不及的另一件事。
言如意毫無征兆的突然讓出木薩之位,若說魔門內部沒有變故根本不可能。既然如此,她又怎會還在洛陽,並且還能帶出這麼多人公然斗法?
捉襟見肘的郝執事心中一直惦念的始終在葉易安身上,當他再次偷得一點縫隙看清葉易安的狀況,雙眉一跳,隨即毫無遲滯的高聲請降,並在逼退臨身的這波攻擊後果斷放棄了任何反抗。
不僅如此,他甚至還一並叫停了仍在做困獸之斗的楊鵬、楊凡兄弟。
激烈到慘烈的斗法戛然而止,面對圍上來的魔門徒眾,郝執事眼角余光卻始終落在葉易安身上。
在他想來三人必定被拘押在一起,現在只要能接近那鮮于越,只要能拿到他手中的星盤,自己就能帶著星盤順利突出重圍。
只要拿到星盤……
魔門徒眾一擁而上將郝執事與楊鵬、楊凡兄弟層層禁制的拿住,直到這時,言如意方從遠處一角暗影中施施然走出。
見來者是她,郝執事雙眉猛然一挑,隨即深深低下頭去,頹然屈服的姿態愈發做的足了。
但言如意卻是看也未曾看他一眼,從他身邊徑直而過,整個人都走過去時方才輕飄飄的丟了一句,“砍了”
郝執事聞言一怔,隨即猛烈的掙扎起來,“我有道門秘事相告,切勿殺我”
在他想來,此言一出必然能換得些許時間,孰料言如意對此卻像沒听見一樣,雲淡風輕的擺了擺手。
隨即,根本不容郝執事再說什麼,場中十數道毫光匹練而下,他與楊鵬、楊凡兄弟瞬間就被分割成十七八塊。
一顆大好頭顱滴溜溜在地上滾了許久,只是上面的眼楮卻始終不曾閉上,郝執事至死都沒明白今晚為何會泄露行蹤,他又怎會在請降後如此輕易被殺。
郝執事及楊家兄弟被殺之後,言如意再度擺擺手,場中的魔門徒眾立時分四方退去,一時間散碎一地的玄元皇帝石像前便只剩了兩人。
暗夜中秋蟲帶著濃濃寒意的鳴叫份外清晰,言如意屈指輕點數次,禁制立時消散,只是那幾面水晶鏡卻絲毫也沒有要收起來的意思,似乎是在無聲的提醒葉易安莫要不告而別。
葉易安從郝執事三人被殺的方向收回目光,嘆息著搖了搖頭,“不管對你還是魔門,他們都並無惡意,又何必要殺?”
“神情閃爍,一看就是心思狡詐之人,與其與他周旋耽誤了與你說話的功夫,倒不如殺了干淨”
我不殺伯仁,伯仁因我而死?這話听的葉易安一愣,“你今晚怎會到此?”
言如意聞言雙眼中盈盈一笑,儼然便是當年江南三月的風情,“三天前我就好奇你怎麼會出現在這里,且還以術法改換了容貌。你這人素來不做無的放矢之事,實不瞞你,自那夜起我就派人一直盯著這個地方,你果然又來了”
這下葉易安更是無話可說,這下真真是我不殺伯仁,伯仁因我而死了。郝執事四人當真死的冤枉。
似是知道他在想什麼,言如意又是一笑,人也在不知不覺間已與葉易安比肩而立,“走走吧”
自從十五年前林子月心神崩潰以來,兩人便再不曾如此親密,此刻葉易安的心情非常復雜,但最終卻隨著言如意的腳步向前走去。
秋蟲唧唧,夜風徐來,兩人的腳步都不快,言如意一直沒有開口,但其身上散發出的淡淡喜悅卻是藏都藏不住。
感受到她的喜悅,葉易安腦海中油然浮現出虛月寒冷如冰的模樣,片刻後終究還是開口道︰“木薩之位都丟了,還這麼高興?”
言如意瞥了葉易安一眼,似是在嗔怪他不該開口破壞了這此時無聲勝有聲的氛圍,“既然已經丟了,又何必再多想。難倒我滿臉愁容你就高興了?”
“嗯……那究竟是怎麼回事?三天前你與駱錦繡會面時遭到伏殺也與此有關?”
“三天前那些人雖是貨真價實的神通道人,但早在數月前聖門席卷北地時就已成了階下囚,此次他們被放出來伏殺我,其實與道門並無關系”
誰能一下放出這麼多作為階下囚的神通道人?但不管如何,可以確定的是此人必定是在聖門內握有大權,言如意此言其實就是魔門大亂最好的證明。
葉易安心下尋思,言如意頓了頓後低緩著聲調繼續道︰“如今坐擁半壁江山的安祿山亦是我聖門元老,在門內被尊稱為軋犖山,軋犖山是戰神的意思。此人數十年來雖一直專注于在人間世中的發展,但在聖門內卻同樣勢力龐大,十五年前正是因為他的支持我才得以登上木薩之位”
即便修行者對人間世再不關注,安祿山這個名字也絕不會陌生,“是他?”
言如意點點頭,“他行將在洛陽稱帝,就連國號‘燕’都已選定,卻不僅僅滿足于世俗權力,想要政教合一,人間天國。我自然就成了阻礙”
“人間天國!”,听到這四個字,葉易安剎那間居然有些恍惚。虛可想要人間天國,虛相也痴迷于人間天國,如今就連魔門出身的叛賊頭子安祿山都要人間天國了,“這世上真有人間天國?人間真能成為天國?”
聞問,言如意無聲一笑,即便聰慧如她也難以回答這個問題。
“那木薩之位……”
“那夜我遭遇伏殺後卻始終等不來援兵,聖門之內誰能做到這個地步還用多問?我又豈是不識趣的?回去之後即刻便自解了木薩之職,恭請軋犖山暫掌教務”
“他就容你如此輕易而退?”
不知葉易安這話語中是否真有關心的意思,但言如意卻是感受到了,復又眉眼輕笑的看了他一眼,“你以為我當木薩這十五年都是在尸位素餐不成?那夜的伏殺我若死了也就罷了,既然沒死,安祿山再想做什麼就沒那麼容易了。如今建國與攻下長安才是他要做的大事,太過與我糾纏與他並無益處,何況我還那麼知情識趣”
葉易安點點頭明白了她的意思。這次不過是兩人各退一步保持暫時的和平,言如意的實力與安祿山的實力畢竟不可同日而語,退一步以全其身;安祿山則是另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辦,退一步以求穩定的局面。
兩人邊走邊聊,漫無目的,夜風微微揚起言如意飄飄的裙裾,並肩而行的兩人間不知不覺中就有了些清閑寧靜的韻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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