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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不出門整整三天,事情說完趙旭回房休息之後,葉易安推開窗戶見月色大好,遂有心出去發散發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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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預料不錯的話,龜甲獸骨之事當有了頭緒。柳暗花明之後葉易安心情不錯,也就有了些許玩賞相州夜景的心情。
當其漫步一番後從一可抄近路而歸的小巷重回客棧時,還未走出巷口,偶一扭頭之間眼神瞥到一個頗為熟悉的身影。
華美的服飾,出眾的風儀,盡管那身影刻意將自己遮掩在人群之中,但因葉易安眼太利,兼且對他印象太深,是以依舊將他給認了出來。
駱天賜也到了相州!而且到了自己投宿的客棧之外,且行蹤閃爍……
幾乎是在瞥見駱天賜的同時,葉易安已收回邁出的腳步,整個人又重回到小巷暗影中。
駱天賜是為三日前死掉的那個屬下而來?
隱身于暗影中,葉易安心思急轉的猜度著駱天賜的來意。在沒弄明白這點之前,他無意重回客棧。看其刻意隱藏行蹤的舉動分明是不懷好意,若是為自己而來,那被人甕中捉鱉的滋味可不好受。
駱天賜借人群遮遮掩掩著自己的行蹤,葉易安則在遠處的小巷暗影中密切注視著他。
很快,葉易安就發現駱天賜關注的並非自己投宿的客棧,而是距離不遠處的另外一家。
這是怎麼回事?
疑惑方生便即散去。因為那家客棧中走出了一個這幾日功課之余他必然會思及的身影。
拂拂嬌長裙使其曼妙的身姿愈顯婀娜,明艷的容顏在皎皎月光下猶如一顆稀世明珠,這道身影剛從那家客棧中走出,即刻便成為整條長街的焦點。
子月……她怎麼也到了相州?而且看她出一家客棧便即刻向下一家客棧打問的情景,分明是來找尋自己的。
隨著林子月的出現,葉易安對于駱天賜現身相州的疑惑也隨之迎刃而解。
駱天賜是跟著林子月來的,其意不在自己,而在林子月!
又靜靜的觀察了一會兒後,葉易安從小巷中退出,繞到另一側的長街悠悠然而回客棧,觀其閑適的樣子,儼然便是剛剛漫步而回。
踏足于客棧門前的石階時,葉易安借低頭之機隱蔽的往駱天賜所在方位瞟了一眼,那道華服身影果然消失不見。
帶著唇邊一道若有若無的笑意,葉易安邁步走進客棧大堂,方一進入就感覺里面的氣氛有些不對。
人並不少,但平時總是很喧鬧的客棧大堂內卻難得的安靜了很多,來投宿的客人乃至客棧中伙計、賬房都有意無意的將目光投注在了靜候他歸來的林子月身上,唯一的區別只在于有人看的大膽些,有人注視的目光隱蔽些。因為她的存在,平日里說話總是高調門大嗓子的也悄然壓低了幾分音量。
目睹此狀,葉易安心底難免要發出又一聲早已有過的感嘆——林子月果然是天生的焦點!
林子月靜靜的坐在那里等候,大堂中眾人或明或暗的關注對于她而言就如同不存在一般。當看到葉易安進來時,林子月帶著臉上瞬間露出的粲然笑容迎了上來。
“你來了”
“嗯”
林子月能天然無視于別人的關注,葉易安卻極不喜歡被人圍觀的感覺。招呼過後便引著她往大堂後方自己的房間而去,留下身後許多嘆息。
“格老子的,這小措大是誰?恁的好艷福”
“這入娘的什麼世道,美嬌娘怎麼都被瘟雞子給叨了,看那小措大弱不禁風的樣子,真是暴殄天物啊”
……
兩人皆是修行者,耳力靈敏的很,這些個牢騷怪話想听不見都難。以葉易安的心性自然不會為了這些無聊話與人爭執,倒是旁邊的林子月脆脆笑出聲來。
這一回葉易安看的清楚,林子月即便是失笑之時,眉眼間依舊有著抹不去的憤懣與失意。
林子月這一趟來的蹊蹺,進入房中閑話了幾句之後,葉易安便徑直問起了事情原委。
問過才知,就在前次兩人于長安城中再度聚首之後,玄都觀繼來院中就突然傳出了關于林子月的流言,流言之中將葉易安的身份揭露的清清楚楚,尤為突出了他是紫極宮線人的身份。
散修者結緣道侶本沒有什麼,這種情況在修行界中可謂比比皆是,任誰也說不出什麼。但問題是兩人的身份都太過于敏感——玄都觀與紫極宮是什麼關系?而今玄都觀繼來院中的修行弟子居然與紫極宮線人走到了一起,這還了得?
男女之事本就易惹人關注,更何況林子月還是繼來院中焦點之一,所以關乎她的這個流言剛一出現,即刻就如蓬勃野火,短短一兩日之間就在繼來院中被傳的沸沸揚揚,且正以極快的速度往玄都觀中傳播。
林子月性格中最大的特點就是率真剛直,如今卻陡然為陰私手段所傷,受身邊環境天翻地覆之變化的刺激,又耐受不得繼來院中眾人的冷眼與嘲諷。索性以有事需回山為由離開了繼來院。
出了繼來院,離開長安城後她卻沒有要回鳳歌山的心緒,想及葉易安告訴她自己要到相州,索性就一路尋了過來。
歸根結底,林子月的這一趟相州之行其實是負氣而來。
葉易安靜听著林子月的訴說,臉上的笑容早已消失的干干淨淨。雖然從未曾宣之于口,但一直以來他都在竭盡所能的保護著面前這個純淨澄澈的女子,不願讓林子月因為自己受到一點傷害幾乎已經成為他的一種執念,沒想到,如今卻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此時此刻,葉易安心中很不好受,非常非常不好受!
林子月將郁結的心事說完後長吁了一口氣,顯然是好受了許多,見葉易安眉頭緊鎖,上前兩步用手捧住了葉易安的臉,隨後拇指輕撫,意在重新撫平他皺起的眉頭,
“我心里藏不得事,但說出來就好了,你莫要為此生氣。這幾天我也仔細想過,以玄都觀與紫極宮的關系,你我各處一方的確不是長久之計。這次出了這樣的事情我索性便離了繼來院,你也辭了紫極宮線人的身份,咱們一起回鳳歌山像我爹爹和娘親那樣豈不是好?只要肯努力,沒有玄都觀與紫極宮,難倒咱們就不能將鳳歌山發揚光大?”
說到後來,林子月已然意興高揚。但這話林子月盡可以說,以借此進一步發泄胸中郁悶,葉易安卻知道听不得。
玄都觀繼來院與紫極宮是什麼所在,豈是能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地方?
等林子月盡數說完,葉易安走到窗前,透過半開的窗欞向外看去,下面街上行人依舊,駱天賜的身影卻仍然未曾見到。
“流言的始作俑者是駱天賜?”
繼來院中無人認識葉易安,他唯一見過的也就只有駱天賜,三人剛剛照面,第二天就起了流言,這是再明顯不過之事了。
言如意走到葉易安身側,輕輕的依靠著他,難得的流露出小兒女姿態,就連聲音也低柔了許多,“何必與他計較”
林子月性格剛烈,當日鳳歌山上面對天機谷的咄咄逼人亦是寧折不彎,絕非怕事之人,這可不像她說的話。葉易安訝異扭頭,就看到一雙滿是擔憂的眸子。
對他的擔憂!
霎時間葉易安便明白過來,林子月並非不憤慨駱天賜的舉動,之所以選擇隱忍實是為了他,因為其深知錦繡盟勢力之大,唯恐葉易安為自己出頭時招禍。
葉易安心中在想什麼看不出來,面對林子月擔憂的眼神他緩緩點了點頭,答應道︰“好”
聞言,林子月展顏一笑,依偎著葉易安更緊了。
事情說完,安頓好林子月後。葉易安悄然來到了趙旭的房中,時隔未久,趙旭便悄然而去。
自始至終,葉易安都沒有告訴林子月駱天賜對她的跟蹤之事。
第二天起身之後,葉易安並沒有如昨日與趙旭商議般往五縣一行,而是陪著林子月悠游于相州內外,看看歷史遺跡勝景,品嘗地方知名美食,好不閑適快活。
這樣的游玩一直持續了三天之後,他兩人固然興致不減,城外莊園中那瘦高的異貌胡人卻是忍不住了。
言如意抵達之後督辦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求即刻找到葉易安,林子月都能辦到之事自然難不倒瘦高的異貌胡人曲忽多。
找到葉易安之後他便遵照言如意的吩咐派人遠遠監看著葉易安,孰料一連數日見到的都是葉易安攜美出游,郎情妾意的情景。
再次聞報葉易安一日的游蹤後,曲忽多徑直來尋言如意。
言如意這幾天一直呆在堆滿了所謂龍骨的庫房中,並有吩咐不得隨意打擾。見曲忽多叩門請見,她從面前正在細細檢視的一堆龍骨上抬起頭來,“可是葉易安有了異動?”
自通報找到葉易安在城中落腳處後,幾天來這還是曲忽多第一次面見言如意,聞言他也無多話,直接將葉易安三天來的所作所為一一道出,說完之後以他的性子終究還是忍不住的補了一句,“木薩對葉易安恐怕是過于高看了,恕我狂言,那場搏戲只怕木薩要輸”
“我若輸了對你豈非好事”言如意擺擺手,“但在結果未揭曉之前你必須按我的吩咐行事,盯緊他,還是那句話,此人機警異常,盯著他時當萬分小心勿使其發覺才好,更不能丟了他的行蹤。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得輕舉妄動,去吧”
言如意的語氣不容置疑,曲忽多只能悻悻而退。
待其走後,言如意回身走到庫房中小幾前拈筆而寫,默出的全是過往三天葉易安經過之地,凡曲忽多適才所言一處不漏。
寫完最後一處,言如意手中羊毫卻未收起,筆鋒一轉之間紙上又多出一個人名︰
林子月!
這一夜月至中天,正值暗夜最為深沉之時,秦陽與趙旭悄然來到葉易安的房中。
燭火都不曾點,三人便在暗中小聲密語。
先是秦陽通報情況,過往三天他遠遠攝在葉易安身後,果然發現了駱天賜派來監控葉易安之人。那人極擅跟蹤之術,隱匿自身行跡更是積年老手,藏的極深極好,若非早得葉易安提醒後特意留心,簡直就難以發覺。
跟此人比起來,倒是另一撥跟蹤葉易安之人更易察之。
“還有人跟著我?”
“是”
待秦陽將另一撥人的形貌稍稍描述之後,葉易安已明原委。
彼時在大唐境內見到胡人並不奇怪,且不說三都,就連僻處嶺南的大城廣州都有不下十萬余的胡人聚集,更不要說這地處河北道的相州了。
在相州見到胡人不奇怪,但當胡人跟蹤起他葉易安時,其出處已不言自明。
听完秦陽的通報後葉易安點點頭也沒多說什麼,而是將目光投注到了趙旭身上。
三日前葉易安無意間發現駱天賜後,趙旭便連夜離開了客棧。尋到秦陽告知其新的任務後,第二天一早便帶著那枚遍布刮痕的骨片重走五縣之路。
這原是他親自辦下的事情,僅隔一夜再重新回去沒費多少功夫就找到了這枚刮痕骨片的出處。
那是下面縣治中一家規模不大、緊靠著城門的生藥鋪。潑灑了一番錢財後,趙旭便摸清楚了骨片的來歷。
據那生藥鋪中負責鑒定收藥的坐堂郎中所講,這枚骨片是出自小屯村一個名叫李成的農人,這李成身上曾經長了怪瘡,潰爛處難以收口也就罷了,且一染一大片,越來越烈。
李成為此痛苦不已,尋了好幾個游方郎中也沒治好,正在萬分難受時某日偶將一山野所得的骨片捏成粉末灑在怪瘡之上,不成想僅僅三兩日功夫後怪瘡便已收口。
李成見狀大喜過望,照此行事,沒過多久身上頑疾般的怪瘡居然盡數痊愈。他也是個心思靈動之人,當即便開始尋覓所用之骨片前往城中藥鋪售賣。遂就被生藥鋪以龍骨藥材給收了。
他所送來的骨片有兩類,一類普普通通沒什麼異常,另一類則是上面遍布異狀花紋的。生藥鋪中曾做過實驗,這兩類骨片中唯有那帶有異狀花紋的才有奇效。而後就通知李成只要這一種。
但當生藥鋪對外售賣這種龍骨時,卻因上面的花紋太過于古怪而使前來購藥之人心生排斥,以為不祥。這樣的事情出了幾例之後,掌櫃一聲令下命伙計們手持藥刀將李成送來之龍骨上的異狀花紋刮了個干干淨淨。
這就是葉易安所見刮痕骨片的來歷了。
其間趙旭也曾問過那坐堂郎中,可知李成是從何處搜尋到帶花紋的骨片,坐堂郎中聞問卻是一笑,“那鄉奴是個一文錢看的比親爹都貴重的措大,如何肯將這消息告訴別人,以至自斷財路?”
听完,葉易安雙目閃亮,“你可尋到那李成了?”
趙旭聞問點頭,“按那坐堂郎中所說方位,我親自往小屯村走了一趟,也見到了李成,因未知校尉有何安排,是以沒有輕舉妄動”
“好”葉易安霍然起身,在房中走了幾步後重到趙旭身前,雙眼灼灼聲道︰“今晚你就在我房中好生休息,明早即刻回去,一則封住那坐堂郎中的口,關于李成之事再不能說與他人;二則就以藥商的身份找那李成收購帶花紋的龍骨,其間定要想辦法查知那些龍骨的出處”
說話間,葉易安從袖中掏出了兩瓶回龍丹及厚厚一疊飛票,“這趟來相州多有借重之處,二位的辛苦我自當牢記,待回襄州之後我親自為你們請功”
飛票倒還強些,但那回龍丹對于兩人而言卻極為珍貴。目睹此物,秦陽、趙旭俱都眼前一亮,推辭了一番後便欣然收了丹藥與飛票。
三人又密語了一陣後,秦陽與趙旭也並未在葉易安房中長留,趁著夜色如來時般悄然而走。
兩人走後,雖然夜色仍深,葉易安卻再無睡意,趺坐榻上閉目深思。
駱天賜與言如意會派人跟蹤他並不令他奇怪,只是讓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這兩撥人究竟打的什麼盤算,為何到現在仍然毫無行動?
原本他以為駱天賜之前派人跟蹤乃至此刻親至相州都是因為林子月的緣故,是為情而來,但現在看來,這種想法怕是錯了。
駱天賜若真是為情而來,目睹了三天自己與林子月親密出游的景象後也該夠了吧,無論如何他也該有所行動了,其遲遲不出手,卻又始終不放棄對自己行蹤的監控,還派出那等精擅此道的高手,他究竟在等什麼?他又希望在自己身上找到什麼?
還有言如意手下那瘦高異貌胡人,他既然也已查出自己在城中的落腳之地,雙方又有著直接的競爭關系,他為何也無行動?他又在等什麼?
對于佔盡先機的他而言,難倒還能未卜先知,知道自己必能找到龜甲獸骨的線索?
一念至此,就連葉易安自己都搖了搖頭,他能由刮痕骨片摸到李成純屬偶然,連自己都難以預知的,以此猜度瘦高異貌胡人未免太匪夷所思了些。
但如此一來,疑問便又回到了原點,那個動輒就要與他一對一斗法的胡人究竟想干什麼?難倒只是為了了解把握他搜尋龜甲獸骨的進度?
這些都是謎,且對當下的葉易安而言還是無解之謎。
思慮良久也無頭緒之後,葉易安索性將之放到一邊,開始思考起另一個更難求解的疑問——身後跟著這麼兩條陰魂不散的尾巴,即便他能經由李成順利找到龜甲獸骨的出處,又如何脫身行動?如何將那些極有可能袖里乾坤中都裝不下的龜甲獸骨安全帶回終南山?
這一夜,葉易安想了許久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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