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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薇自從得了金蠶蠱的解蠱之法後,知曉這中蠱之人不過能活百日,心里就時時擔心著趙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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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面裝著事情,她做事難免會分神,這一日業兒下學來與她下棋,短短一盞茶的功夫,她已經走了三次神,業兒歪著頭看她,忍不住問道︰“阿薇姐姐,你今日是怎麼了?”
阿薇反應過來,下意識地看向棋局。這一局棋被她下得一塌糊涂,一點兒章法也沒有,眼看著就要被業兒圍死了。她嘆了一口氣,放下手中的白子,斟酌著怎麼跟業兒說,自己想出莊子外打探一下消息。至于金蠶蠱的事情,她是不準備和業兒說的,陰先生在給她的信上說了,隱門中人從不與朝廷的人打交道,她自己雖不是朝廷中人,可是師父師兄是,未免節外生枝,她還是對這一點緘默比較好。
“我到無憂山莊已經快二十天了,不知道我師父現在怎麼樣了,有些擔心。”她此時身在無憂山莊,隔絕了與外面的聯系,這山莊里又都是隱門的人,而且他們平日里都靜默得很,這二十多天,她從未見丫鬟們聊過天。
業兒一雙烏溜溜地眼楮望著她,說道︰“這有什麼難的,姐姐你告訴我你師父叫什麼名字,我讓人去查,半天就能知道他的消息了。”
隱門的消息這麼快捷?阿薇有些心動,可一想到師父的身份,她便沒有說出來,只是道︰“這樣會不會有些不好?嗯,我是說,你用的必定是隱門的渠道,這樣一來未免太費人力,門主會不會怪罪?若是可以出莊子到外面的鎮上去,說不定就能打听到了。”
她說這話也是有依據的。當初她初到京城時,師父師兄就給她了十二本小冊子,那都是師父和師兄掌握的一些秘密消息,除此之外,還告知她,他們在每個城鎮幾乎都設立了消息點,有的是商鋪,有的是茶館。這些消息點不全是師父師兄的人,當年師父帶著師兄游歷大周,在各個城鎮都留下了足跡。那些有極個別受了師父恩惠的當地人,便自願為師父收集傳遞一些消息,這幾年在師兄的發展下。規模倒也是不小了。
業兒想了想,說道︰“姐姐說的不錯。前兩日宥哥哥還跟我說,這幾日管消息的徐大叔忙得很,讓我沒事不要煩他。”
業兒的話叫阿薇皺了皺眉頭,秦宥跟業兒這麼說。真的是無意的嗎?會不會是不想讓自己知道外面的消息?難道秦宥知道她的身份了?
“算起來,我也好久沒有出去玩了呢!”業兒眼楮亮亮地說道,“阿薇姐姐,不如明日我們出去玩吧!我來過無憂山莊好多次,可還從來沒有好好逛過南陽城呢!”
南陽?無憂山莊原來是坐落在南陽嗎?
她笑著點了點頭,說道︰“好啊。”
第二日一早。她收拾好了之後,晴娟突然來了。
“阿薇姑娘,秦公子讓我給您帶個話兒。說原本少主答應了您今日去外面玩兒的,可是今日有門中的長老前來,所以出去玩兒的事情要往後面拖一拖了。哦,對了,秦公子還讓我帶來了幾本書。說姑娘若是乏了,不妨看書解解悶兒。”說著。讓身後跟著的小丫鬟奉上帶來的東西。
阿薇心中免不了一沉,勉強笑笑跟晴娟道謝,看著晴娟等人出了屋子,她一懈氣,坐在了椅子上。
秦宥此舉,是果真事出有因,還是故意阻攔呢?
她自認為這段時間自己做得很好,她不向任何人打探身在何處,也沒有試著同外面聯系,一心當好她的小廚娘,每日陪業兒吃飯說話。再加上一開始她是以客居的身份留在無憂山莊的,秦宥應該沒有理由阻止她出去玩兒才是。
此時,她很想親自問問業兒,可業兒也沒有蹤影,她心中煩悶,不想呆在這屋里,便出了門,直往碧水湖而去。
湖邊靜悄悄的,四下里沒有一個人,阿薇站在湖邊舒了一口氣,看見中央停著一葉扁舟,便想去那里站一站。她不能亂了心神,或許事情沒有她想的那麼糟。
心中默念控物心法,她施展御風之術,手上使出了神女式的幾個招式來,輕聲飛起,直往湖心那葉扁舟而去。
當秦宥帶著業兒,以及一位門中長老走到湖邊的時候,便看見了這樣的一幕。
一個身穿碧色裙裝的少女,輕輕飛起,左手迎風在前,右手順風在後,輕輕巧巧地落在了湖心的扁舟之上。
三人都有些看呆了去,還是那位門中長老先說了話,“咦?老夫不曾記得,咱們隱門中還有這麼厲害的輕功高手啊?那輕功的路數怎麼有些奇怪?”
他的聲音將秦宥喚醒,秦宥看了一眼背對著他們的少女,壓氣心頭復雜的心思,帶著恭敬地語氣,同旁邊的人說道︰“黃藥師,那一位是前不久到無憂山莊做客的阿薇姑娘。我也不知道,她居然有這麼好的輕功。”
業兒可沒工夫猜想兩個大人心里想著什麼,他此時見阿薇施展了一手這麼漂亮的輕功,眼楮都忘了眨了,忽而想到他第一次見阿薇姐姐的時候,她確實是能將他撒過去的癢癢粉返回來,的確是有武功在身。一時間,業兒對阿薇的“崇拜”又上升了一些,他當即跑到了湖邊,朝著站在湖心的阿薇喊道︰“阿薇姐姐阿薇姐姐!”
站在湖心的阿薇听見動靜,立刻轉身看過來,見到在湖邊又叫又跳的業兒,還有站在他身後的兩人,有些慌亂。她一時疏忽,大喇喇地把自己的“輕功”施展于人前了。不過慌亂也只是一瞬,慈恩老和尚給了她那本書之後,她也找到了解釋自己沒有內力卻會武功的說法。
她又施展御風之術,輕聲飛到了湖邊。
業兒撲了過來,拉著她的手,兩只眼楮都變成了星星眼,閃閃發亮。
“阿薇姐姐,你的輕功好厲害呀!”
阿薇笑了笑,捏了捏他的小鼻子。
而站在不遠處的兩人,方才又一次細細看了阿薇的輕功,心中的疑惑卻是越來越大。
秦宥清咳了一聲,向前走了兩步,同阿薇說道︰“阿薇姑娘,實在不好意思,原本你同業兒約好的今日出去逛南陽城,不得不拖到一兩日後了。”
阿薇抬起頭看向他,見他話語中帶著真誠,神情不像作偽,便知道他並非故意阻攔。
心里安定了幾分,她笑著說道︰“不礙事的。”
秦宥見一旁的黃藥師自發地走了過來,忙介紹道︰“阿薇姑娘,這一位是我們隱門的三長老,黃藥師。”
阿薇的視線,便隨著秦宥的介紹放到了一旁的老者身上,那老者大約六七十左右的年紀,續著長長的胡須,腆著一個大肚子,慈眉善目的樣子。她恭敬地朝著那黃藥師行了一個禮,客氣地笑了笑。心中腹誹道︰黃藥師?和小說里東邪黃藥師的名字一樣啊!
黃藥師倒是對她很好奇,見她不過十四五歲的年紀,身上不像有內力的樣子,可卻能使出這麼精妙的輕功來,到底是怎麼回事?他一時技癢,便想查看一下這姑娘的脈象。
秦宥深知這位門中長老的脾氣,他笑著說道︰“今日天氣不錯,我們不妨到湖心亭坐一坐吧。”
幾人都說好,一同往湖心亭而去。業兒纏著阿薇說想吃點心,秦宥只在身側揮了揮手,一個黑衣護衛便如憑空出現一般。秦宥吩咐了下去。
這無憂山莊遍地都是高手。阿薇心中驚訝,面上卻不顯,暗地告誡自己,以後施展功夫或是從薔薇戒中拿東西出來的時候,還是要小心再小心。
到了湖心亭坐下,那黃藥師便忍不住說出了自己的意思。
“小姑娘,老夫見你方才的輕功路數很奇特,想查看一下你的脈象,不知道小姑娘願不願意?”
這個突然而來的請求讓阿薇有些錯愕。秦宥在一旁解釋道︰“阿薇姑娘不要介意,黃藥師是我們隱門最厲害的藥師,他切脈很厲害,而且擅長藥石之法,姑娘不妨讓黃藥師看看。”
業兒也在一旁幫腔,說道︰“是啊是啊,阿薇姐姐,黃長老可厲害了,他只需要切一切我的脈門,就知道我前一段時間中過矢藤花的毒。要知道那可是我一個月前中的毒了,早就解了,可他還是能查得出來!你讓他幫你看看,前些時候你還中過石斑蛇的毒呢,若是查出身子哪里還沒有好,也好調理調理。”
听著業兒說的話,黃藥師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心里罵道︰許久不見少主,還以為他調皮搗蛋的性子好些了,誰知道一轉眼,就把他這個長老給當成苦力了!倒是對一個外來的小姑娘這麼掏心掏肺的!
阿薇有些尷尬,只好朝著黃藥師說了一聲“有勞”,輕輕拉起袖子,露出左手的一截皓腕,放到了桌上。
黃藥師不和業兒計較,他伸手觸上阿薇的脈門,另一只手一下一下地捋著胡子。過了半晌,他突然皺起了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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