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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天氣晴好,早‘春’剛過,明媚的陽光透過榆樹的枝葉縫兒灑下來,院里的青石地上仿佛落了一地的碎銀,清風吹過,又好似漫天閃爍的繁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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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雪剛跨出‘門’來,便瞧見院中這幅場景,她駐足凝眸,望著那隨風而動的榆樹葉。
妙夢已經去問過了,府里數月來都沒有采買過半夏,原有的半夏都是用白礬水炮制過的,專‘門’送去給常年咳嗽的二太太做‘藥’用。
既然府里不可能有生半夏,那千柔喝下的那碗又作何解釋?
素雪這邊的事已經驚動了老太太,老太太听胡媽媽講了來龍去脈之後,便遣人去把二太太喊了過去。
素雪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當即梳妝一番也要去老太太那兒一听究竟。
她倒想看看,再次因珍珠而無辜受累的二太太會作何反應。
她就不信這邊動靜這樣大,大房那邊的人還能一直藏頭‘露’尾下去?
老太太听聞素雪也要過去,便讓胡媽媽過來迎。
“祖母可好些了?”素雪一邊走,一邊問胡媽媽。
胡媽媽點點頭︰“拿三小姐開的方子去抓了‘藥’,已經好多了。”
頓了頓,又嘆息道︰“只是這府里日日不安寧,老太太如何能好?”
說話間,已經走過月‘洞’‘門’兒繞上游廊口,抬頭看見三四個小丫鬟也走上廊子來,她們一人手上端著一只鎏金獸頭蓋罐,最前面的那個丫鬟手腕上還拎著幾串金絲累鳳垂珠鏈。
“那是做什麼?”素雪低聲問。
胡媽媽臉上顯出不滿,小聲道︰“還能是什麼?給大太太壽宴做準備呢!”
素雪是從左邊的廊子口上去的,那幾個丫鬟從另一邊走,也不知是不是走得太急才沒有瞧見廊子口的素雪的緣故,她們都沒有停下來朝這邊行禮。
素雪在意的倒不是這個,而是她們手上那些富貴奢華的物什。
江家雖然在薊州可謂是名動一方,但到底也算不得是勛貴之家。
大太太這樣鋪張闊氣,是想和京里的達官貴族比臉嗎?
那些蓋罐華鏈,怕是宮里才有的用度了吧。
“三小姐可能還不知道,就在前兩日,大太太娘家的哥嫂不知為何,忽然和離了。也不知那方家媳‘婦’怎生得那樣好手段,竟活生生卷走了方家大半家產。方家少主一時無措,便又把目光投向了大太太這邊兒。”
胡媽媽忽然頓住,眼中帶著譏誚,接著道︰“瞧那意思,恐怕是見到大太太和大小姐這邊有起‘色’,才又忙不迭地過來巴結了。方家的人,還能有什麼好嘴臉?”
胡媽媽言語中頗帶怨懟,因著這回大太太著實把老太太氣了一場,且大小姐懷上了孩子,大太太和娘家的感情又好了,怎麼看都是大太太走紅運,把老太太的氣場壓制住了。
胡媽媽沒什麼好話,也在素雪意料之中。
素雪一面听著胡媽媽的念叨一面往前走,又輕聲問道︰“那胡媽媽可知道大太太要宴請哪些人?”
胡媽媽朝後面橫了一眼,回頭道︰“大太太這回可長臉了!不僅大姑爺要來,就連邢夫人也高高興興地收了請柬,說了一大堆客氣的話。”
連邢夫人都要來?
難怪大太太會這樣興師動眾了。
本來,壽宴這樣的事可以‘交’給小輩去‘操’辦,一來給小輩表孝心的機會,二來也可以算作歷練。
哪個長房正妻不是高枕無憂地喝喝茶,賞賞魚?
可大太太呢?一個勁兒上躥下跳,還不亦樂乎,連跑‘腿’婆子的活兒都搶過來要親自過問。
如此親力親為,可見對這壽宴是極其重視。
素雪斂斂眸,既然大太太這樣在意,那就不妨讓這個壽宴更加熱鬧一些……
權當她回敬給這位大伯母的一份厚禮了。
素雪和胡媽媽剛走進老太太院子,便听得里面傳來隱隱哭聲。
守在‘門’外的秦媽媽見到素雪真的來了,不禁臉‘色’一白,訕訕地拔高嗓‘門’兒喊了聲︰“三小姐。”
里面的哭聲立刻就止住了。
胡媽媽朝一旁的翠香使了個眼‘色’,翠香立刻上前行個禮,道︰“老太太和二太太都在里面等著三小姐呢,小的為三小姐打簾子。”
素雪斂目一笑,低了低頭走進去。
彼時杏兒正拿著巾帕伺候二太太擦臉。
二太太一听到素雪的腳步聲近了,立刻皺眉伸手推了推杏兒的手,微微別過臉去,似乎十分不情願被素雪看到自己的狼狽樣子。
素雪細步走近,分別朝老太太和二太太行了禮。
老太太雖然折騰著起來了,但臉上仍然帶著倦‘色’。頭上的發髻只是簡單盤了一下,並沒有加飾珠簪,只帶了個寶藍‘色’繡萬字紋帶福壽二字的抹額。
見到素雪,倒是笑了笑,抬抬手道︰“雪姐兒來了,便也坐下吧。”
老太太身旁的秋葵立刻拿了個軟墊子鋪在老太太左邊的楠木椅上。
素雪頷首上前坐下。
“雪姐兒啊……”
良久的靜默後,二太太終于忍不住開了口。雖然知道一開口就會暴‘露’她沙啞的嗓音。
素雪平靜地抬起眼眸來,看向二太太。
二太太臉‘色’十分憔悴,當迎上素雪那清麗依然的臉龐時,她再次忍不住扯出絲絹掩嘴而泣,仿似受了極大的委屈那般。
“做什麼呢?有話就好好講,哭哭啼啼成什麼樣子?”老太太看不下去二太太這做派了,蹙眉低斥了一句。
本還想打一手同情牌的二太太愣了愣,只得強行把眼淚憋回去,緩了緩氣兒,才開口道︰“雪姐兒啊,你也是知道的,那珍珠跟了二爺之後,我就再沒使喚過她,她去了你屋子,然後你屋子的丫鬟就出了事,這說來說去也和我沒有半點兒干系的!”
素雪嘴角噙著一絲微不可察的冷笑。
口上卻說︰“母親這是什麼話?橫豎不過一個丫鬟,即便就是母親您出手發落了她,‘女’兒也只會以為是自己屋里的丫鬟沒規矩,絕不敢多言一句母親的不是。”
說罷抬起眼來目光瑩瑩地望著二太太。
二太太听罷徹底愣住了。
是啊,她好歹是江家二太太,一個死丫鬟的事兒都能賴到她頭上來,這算什麼理兒?
“听听,听听!連雪姐兒都明白的道理,你卻是糊涂!哭哭嚷嚷地,沒個端莊樣子!”老太太嫌棄地橫了二太太一眼。
二太太連忙拭干眼淚,朝老太太道︰“媳‘婦’哪是?媳‘婦’……媳‘婦’只是覺得傷心,好端端地閉‘門’在屋子里潛心修養禮佛,就是為了消除業障,怎生得這樣安安分分都有飛來橫禍?”
安安分分都有飛來橫禍……
這句話,拿來說千柔的遭遇反而更貼切。
素雪斂下了眉,雖然看著二太太窘態百出並沒有什麼不願,可是她心里很清楚,害千柔的,是珍珠,是江永駿,或者說,是大太太的指使。
素雪沉默了,二太太仍在喋喋不休。
“要說那什麼半夏,媳‘婦’哪懂得這些?媳‘婦’常年咳嗽,母親您也是知道的,那些‘藥’都是下人去抓來熬的。往前都是‘藥’房的小丁著手采買,現在小丁走了,府里新請來的‘藥’房伙計又手生,采買都‘交’給下頭的丫鬟婆子去做。母親不是把賬薄子‘交’給趙姨娘在看嗎?如今出了事,把趙姨娘喊過來一問,不就清楚了嗎?”
老太太本來就不想听二太太念叨,已經煩躁得閉上了眼,豈料二太太居然還說這樣的話來。
“听你這話意思,是眼瞅著我把賬薄子‘交’給趙姨娘,你心里不滿了?”
老太太目光一緊,聲音雖不大,威懾‘性’卻不小。
老太太素日里大多都是和顏悅‘色’地笑著,可一旦擺起臉‘色’來,別說是二太太,就連二老爺都得乖乖低頭受訓。
二太太低下頭連說︰“媳‘婦’這不是就事論事嗎?哪敢有那個意思?”
老太太這才臉‘色’稍霽,但二太太已經不敢再開口念叨。
老太太只留意著二太太那話里關于趙姨娘和賬薄子的事,素雪的注意力卻放在了“小丁”身上。
她險些忘記了,還有個小丁……
珍珠和二太太矢口否認和千柔那碗生半夏有關聯,老太太便也只得暫且作罷,只說等千柔恢復意識了,再好生問問。
其實素雪昨晚已經問過千柔,可千柔似乎受了太大刺‘激’,問什麼都面無表情。
素雪也沒想要再追問千柔,以大房現在的權勢,即便是千柔指認了珍珠,大太太也有法子把黑說成是白。
雖然二老爺向素雪承諾了一句如果真是珍珠做的,他不會輕饒。
但就算二老爺能發落得了珍珠,還能發落得到江永駿和大太太身上去?
這便是素雪不信張祥那套“天道何曾負善人”說辭的原因。
一次的忍讓,還能說成是寬容,可三番四次的忍讓,就不是美德,而是懦弱。
她本就不指望老太太和二老爺出面處置江永駿和珍珠,況且說到底千柔都只是個丫鬟,即便是處置,也不見得會很重。
千柔的仇,她要親手去報。
素雪屋外的院子里依舊是陽光明媚,微風吹動著地上閃閃爍爍的碎銀,珍珠穿著一雙菊粉‘色’的繡鞋踏過這碎銀,走到素雪房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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