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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車子駛進單位停下，王敏娜也還是不敢相信方南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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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違背常識的事，看一眼現場，沒花半個小時的，方案就有了。
必要的調研、方案的論證、結構的選型……
這些統統忽略省略後，就算你有個想法那也只是模糊的設想，跟最終方案可能最後一毛錢的關系都沒有。
“王姐，咱們是不是先找找領導，我听你說過的，好像是院里終止咱們方案競選的資格了……”
靠坐在駕駛座的王敏娜正在出神，也沒在意方南說什麼。
“王敏娜！”
“額！”
像受驚的小白兔一樣，王敏娜雙手握在胸前，一副小女人樣。
“王姐，咱們參加競選是不是要跟院里再說一聲？”
“恩……是，不錯，要先說一聲。不是，方南，你確定三天時間來得及？這不是開玩笑的事。”
方南聳了聳肩，朝王敏娜無辜的嘆了口氣，放慢、放低了聲音。
“我再次鄭重聲明，王敏娜同志，我有方案了。”
“那你先告訴我，是什麼方案？”
“這個……不太好說，我還沒最終想好。”
暈！
王敏娜真的感覺一陣頭暈，這不還是沒有方案嘛！
“不過……”
“不過什麼，你往下說，別賣關子。”
方南笑了笑，伸出一只手落在王敏娜右肩重重的按了按，王敏娜微微做出一個閃躲的意思，最後沒有真去避開。
觸手是一陣柔軟的肌膚，滑不釋手。
方南忙收起心里的動蕩，看著王敏娜大而亮的眼楮。
“今晚我就會把方案出來，明天你肯定能看到。”
“方南，你可想好了，開弓沒有回頭箭，姐我倒無所謂，但你剛進單位，如果……”
“放心，一切後果我擔。”
“姐不是那個意思。”
“那就去找領導。”方南很堅決。
不知道為什麼，從方南的眼神里王敏娜似乎看到了一種無以言表的自信和強大，情不自禁的點了點頭。
“那好，先找關主任，說服了他然後請他幫忙去院里大領導那申請。”
下了車，兩人直奔關健辦公室。
敲開門，關健正在對著電腦工作，看到是他倆愣了一下後忙讓進辦公室里。
“你倆來了啊，先別說話，我先說個事。敏娜，小方剛進單位不了解情況，你是老同志了，怎麼也不跟他多交代，我可听說中午食堂的事了，這像什麼話。還說要內部競標時一比高下，你們開什麼玩笑。”
听著關健的責備，王敏娜和方南對視一眼，然後方南堅定的點頭。
王敏娜坐直了身子，深深吸了口氣，輕輕攏了攏發梢，那股成熟嫵媚不自然的透露。
“關主任，我們今天來就是為這事來的，我們四組要參加中央廣場項目的內部競標。”
關健愣了，揮揮手想說什麼，又沒說出來。
“王工說的沒錯，關主任，我們要參加競選。”
方南的話也讓關健吃了一驚，對于這個他親手招進來的新人他是非常器重和看好的，他能听得出方南語氣里的強烈願望。
“王工，小方，你們想過沒有，只有三天時間了，以前的方案已經被院里否了，我不認為你們三天能做出一個新方案來，即使做成了，你們覺得參加競選會是什麼局面？小方，你不了解情況，我不想你來院里後第一個設計任務就留下失敗的痕跡，你明白嗎？那幾個組的方案至少都已經打磨研究了半個月以上了，你們……”
關健沒有繼續往下說，但意思很明顯，就是不看好。
而且語重心長的表示了對方南的愛護，這點方南很感激。
感激是一回事，參加競選是另一回事。
“關主任，你說的都對，現在時間上我們確實是落後了。但是我還想拼一回，明知有困難而迎難而上，這才是對待事業的態度。”
“就算這一次結果失敗了，我也不後悔，反而會更加激勵我向前沖。反之，要是能勝出的話，那對我的成長則是最好的禮物。”
“所以……”
方南略微頓了頓，加重語氣道︰“無論如何，請給我們四組一次機會！”
許是受到方南的自信滿滿和態度堅決感染，關健抿著嘴唇看著他。
方南迎上他的目光不閃不避，一臉堅決。
王敏娜知趣的在一邊也不說話。
辦公室里沉默了下來。
足足有半分鐘……
“好！”
當關健吐出這個字時，方南和王敏娜如釋重負的長長出了口氣。
“但是……”關健說一半停了下來。
“還有其他問題嗎？”
關健點點頭，道︰“取消你們四組競選資格的決定是馬院長親自下的指示，所以……最後的決定權在他那，我現在就帶你們去見他。”
他也不拖拉，帶著方南兩人出了辦公室，往三樓的院長辦公室去。
敲門後，關健首先進去，方南兩人隨後進來。
辦公室不算大，但布置的極為古典，一張紅木的辦公桌後坐著一個圓臉的中年人，正埋頭看著文件。
這就是濱海設計院的馬如新馬院長了，今年48歲，從在設計院給人畫圖打下手開始，最後自主創業，最終創辦濱海設計院，打造出了衛津市設計界的三足鼎立之勢，是衛津設計圈的大名人。
“馬院長好！”
關健、方南、王敏娜都打了聲招呼，馬如新抬起了頭看了一眼就有專注在文件上。
“老關，你來啦，什麼事？”
“院長，設計四組想繼續參加中央廣場項目的設計競標，您看……”
馬如新這次干脆頭也沒抬︰“院里不是已經決定了嘛，四組這次就不要參加了。”
“是這樣的，院長，四組他們還想爭取一下…”
“老關啊，你多把控點設計部的圖紙審核，這才是工作重心。”
關健老臉一紅，道︰“是、是。”
邊說邊無奈的朝方南一使眼色，就要退出去。
就這麼離開？
這哪行？
事關系統任務和自己的尊嚴，方南可不允許就這麼放棄。
上前一步，走到辦公桌前，方南深深吸了口氣。
“馬院長，院里的決定是死的，員工想要進步的心卻是火熱的。”
“恩！？……”
這句話終于讓馬如新從文件上挪開了眼楮，重新打量了一番站在自己面前的這個眼生的年輕人。
“小伙子，這話怎麼說？”馬如新饒有興趣的說話，似乎想看方南怎麼回答。
“這次中央廣場的項目是市里的重點項目，也是院里格外重視的項目，以咱們院的聲譽和實力，要麼不參加，要參加就一定要拿下。”
“恩，然後呢？”
馬如新的眼楮里難以察覺的閃過一絲贊許，方南的這個樣子跟20年前的自己很像，都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對于這樣的項目，自然要用最好的方案，內部競選的目的就在這。我認為我們四組完全具備參與競選的實力，我也相信我們的方案最後一定會勝出，為什麼馬院長你不給這個機會？”
馬如新右手在辦公桌上輕輕一點，道︰“你是四組的？”
“是，我叫方南，新來的，分在四組。”對于院里的最高領導方南一點也不懼怕，表現的極為自然，不吭不卑。
“哦，方南？”馬如新臉上泛起笑意︰“關主任總掛在嘴邊的這幾年招到的最優秀畢業生，鐵三院的秦老也極力褒獎的人才，就是你啊。”
“最優秀畢業生和人才的夸獎，我都不敢當，畢竟我還沒有真正拿得出手的項目，但是我希望中央廣場項目會是我設計人生的第一次。”
“這麼有信心？”
馬如新看方南想說話，微微擺手道︰“四組以前的設計方案已經被否掉了，你確定你們四組可以在三天時間里重新拿出一個方案，而且還是一個有實力勝出的方案？”
“能！”
“你憑什麼呢，方南？”馬如新的語氣突然一沉，讓旁邊的關健和王敏娜都驚了一下。
這一次方南沒有著急回答，雙手握著拳歪著腦袋沉思。
馬如新也不催促，冷峻的看著方南，等待他的回答。
“實力、激情、夢想！”
六個字，清晰的從方南嘴里蹦了出來。
坐著的馬如新笑臉漸漸收住，認真的再次打量著方南。
方南的目光與之相踫，毫不避讓，這讓站著的他居高凌下，似乎在氣勢上更勝一籌。
院長辦公室的氣氛有點沉悶、有點古怪。
關健都下意識的不敢大聲喘氣，王敏娜更是暗暗擔心方南。
終于……一分鐘後。
“好！”
馬如新的話讓在座的幾個人都有一種解脫的感覺，王敏娜甚至感覺後背都涼颼颼的，而方南臉上看不出什麼，但心里也同時放下了一塊大石頭。
“年輕人，就沖你這六個字，我給你們四組機會，但是之前畢竟是取消你們資格了，你們四組想參加的話，就第一個給我做匯報，你敢不敢？”
這種競選項目，第一個做匯報總是吃點虧的，至少不佔便宜。
誰都明白這個道理，但方南和王敏娜已經很滿足了。
有機會總比沒機會強。
方南的回答簡短、有力。
“敢！”
“還有別的事嗎？”
“沒有了。”
“那別站著了，去準備吧。記住，四組的設計方案由你來匯報，第一炮可千萬別給我啞了。”
“請院長放心。”
王敏娜此時心全部放下，看著信心滿滿的方南，滿滿露出了笑容。
方南的臉上更是笑容滿面，昂首走出馬如新的辦公室。
跨進這個辦公室，我爭取的是一個機會。
而當我跨出這個辦公室時，呈現的是我在濱海設計院的第一次展示。
第一次，只許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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