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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雨讓柳俠休息了兩天,貓兒這兩天開心的像是過大年,代價是星期天柳俠依然得在外面作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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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柳俠沒再賴著柳海不讓他走,柳海一年回家的時間有限,他也很想父母和大哥他們的。
星期一早上四點五十,柳俠想一個人悄悄起來,出去買點油條或包子,回來就著昨晚上貓兒熬的綠豆湯吃了就去上班,讓貓兒多睡會兒,可他剛一動,貓兒就醒了,跟著他就爬了起來:“小叔,我給你炒個茄子,再用白糖拌個西紅柿,三叔說,吃這個不容易上火。”
柳俠不願意。
把貓兒一個人撇家里他就已經心疼的不行了,還再讓他一大早起來炒菜做飯,柳俠說什麼都舍不得的,他干脆拉著貓兒又躺了:“好幾天沒吃水煎包了,小叔特別想吃,咱們再睡半個小時,一會兒起來咱去街上吃。”
貓兒到底是孝子,不會想那麼多,他這些天一直都覺得柳俠一天都不能回家在外面,太可憐了,現在柳俠想吃水煎包,他當然不會反對。
清晨的時候屋子里稍微涼快點,貓兒枕著柳俠的胳膊,把一條腿搭在柳俠的腰上,本來還想再睡會兒的,可倆人卻都睡不著了,干脆就這麼躺著說話,計劃電視機買回來後放在什麼地方最合適,家里還需要添置些什麼。
柳俠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電冰箱,已經八月中旬了,天會慢慢開始轉涼,他覺得應該讓貓兒接著喝牛奶了,冰箱是必須買的。
然後柳俠還想買空調,白天還好些,但這些天一到晚上睡覺,他看著貓兒熱的不停地挪動著腿腳想找涼快點的地板挨著的時候,心里都出現這個念頭。
以前在江城那麼熱,他也已經在黃有光的宿舍里享受過空調的清涼了,卻從來想都沒想過自己有一天要買,可能是潛意識里覺得那實在是太過奢侈的東西,不是他應該享受的。
但現在他非常想要,尤其是三天前貓兒在面認識了馬千里的兒子馬鵬程,和他一起去了馬千里的辦公室一趟後。
那天晚上他一回到家,貓兒就異常興奮地給他描述馬千里的辦公室多涼快多舒服,最後貓兒對他說:“小叔,你這麼怕熱,你等著,等我考上大,我也跟你一樣會掙錢了,什麼都不買,先給咱家安個空調,讓你涼快涼快,到時候你就不會干著活還熱的一直流汗了。”
柳俠每天晚上回來計算數據的時候都是汗淋淋的,貓兒每次都是把電扇對著他,但沒用,哪里都是熱的,電扇扇出來的也是熱風,而且柳俠和柳川有一點特別像,就是電扇吹時間長了會頭疼,所以晚上睡覺前,貓兒一定要把電扇關上。
貓兒每天看著柳俠熱成那樣,一點辦法也沒有,他每天都在想,要是能把家里的窯洞搬來就好了,可他也知道,窯洞肯定是搬不來的,但他現在知道了,世界上還有空調這麼好的東西,也能讓屋子里很涼快,貓兒一就惦記上了。
倆人的意見第一次出現了分歧,貓兒第一次不贊成小叔的意見,而且是強烈反對:“我都這麼大了,根本不用喝牛奶了,咱們用不著冰箱,咱應該先買空調。”
柳俠也是第一次堅決不肯依著貓兒的想法:“不行,你一天母乳也沒吃過,身體就沒人家吃自己媽的奶的孝兒好,得多喝牛奶才能補回來,至少得喝到十八歲,有了冰箱,咱就開始攢錢買空調。”
貓兒幾乎要生氣了,鼓著小臉跟柳俠吵:“誰說我沒別的孝兒身體好,奶奶都說了,我最結實了,跟石頭蛋子一樣,從來都不生病,小蕤哥吃娘的奶吃到兩歲,都沒我身體好,他原來總是吃藥,我一次也沒吃過。嗯哼,小叔,咱先買空調唄,先買空調唄.”
貓兒發現硬的不行,及時改變戰術,開始來軟的,在柳俠臉上亂蹭。
柳俠被小家伙鬧的心里軟乎乎的,嘿嘿笑起來:“乖,你說咱兩個像不像打雁的那兄弟倆?雁還沒打來呢,就為了是清蒸還是紅燒起了內訌,等他們反應過來,雁也飛走了,別說是清蒸紅燒了,屁都沒一個了。”
“嗯?”貓兒一愣,滴溜著眼珠想了一,也嘿嘿笑起來:“就是啊,咱現在只有不到一百塊錢哈,一個空調一千多呢,唉。”
貓兒不撒嬌了,老老實實地躺平在那算計:“都怨我,我要是早點去玩,早點認識馬鵬程,早點去他爸的辦公室看到空調,就不會把錢都存起來了,就先給你買個空調了,現在,小叔,現在咱去取錢,銀行會給咱們不會?”
柳俠被說的也有點後悔,不過他後悔的是沒買冰箱,但知道貓兒的想法,他非常肯定地說:“不會,定期存折的意思就是不到時間不準取,取了還得倒賠人家利息呢。”
貓兒被賠人家錢這個懲罰震住了,撅著嘴生銀行的氣。
柳俠趕緊說:“天馬上就該涼快了,一場秋雨一鈔,最多再兩場雨,就成秋天了,咱要是現在買個空調,也用不了幾天,多冤枉。”
貓兒看看窗外,只好說:“嗯,那就快點雨吧,一雨,你就不用這麼熱還得去野地里上班了。”
五點二十,倆人準時起來,簡單洗漱了一,就跑出去吃早飯,吃完回來,柳俠在底直接坐車去工地。
貓兒拿著柳葳初一的英語書讀了將近一個小時,然後一個人跑到古渡路買菜,順便把柳俠給顧釗的信寄出去。
他回來的時候正準備上樓,听到汽車喇叭聲,回頭一看,柳川的車正好停在路邊,車門打開,里面來一支大部隊,柳川、柳海、甦曉慧、柳葳和柳蕤。
貓兒高興地叫著“小蕤哥”拐了回去,被背著席筒的柳海給截住,叫著“小臭貓兒”,一只胳膊掄著他轉了一圈,才把他放來讓他去跟柳蕤親熱。
這個時間還沒有上班,不少住在一樓的拽還都一家人圍著桌子在自己門前吃飯,他們都看著這一隊肩扛手提的隊伍。
柳海和柳葳一人背著一個席筒,一只手里還提著兩個小椅子;
柳川提著一個餐桌;
甦曉慧一手提著一個案板,一手提著一大兜好像衣服的東西;
柳蕤背著書包,一手是掃案板用的小笤帚,一手是兩個用最細的高粱桿做成的拍子。
貓兒不管別人的眼光,高興地對柳蕤說:“我就知道三叔肯定會把你帶來,咱倆又能天天一起去上了。”
柳蕤第一次到這里來,有點拘束,不說話,只是對著貓兒笑。
柳川卻注意到了周圍人的眼光,他招呼著大家都趕緊上樓:“快點快點上樓,把帷席釘好、窗簾裝上去,三叔還得去上班呢,柳岸,別瞎高興了,你三嬸兒跟你小葳哥都是今天報到,幫你把東西都安置好,我們就都得走了。”
上了樓,柳俠的宿舍在最頭上,他們還得經過好幾家的門口,所有的人都被他們這支隊伍給驚動了,出來看。
萬建業看到柳海他們背的席筒,他听柳俠說過要在床周圍釘帷席的事,就主動過來幫忙。
貓兒像個總指揮,指導著大家把東西放在該放的地方,柳海和柳葳一起釘帷席,萬建業幫柳川一起砸釘子、拉鐵絲、裝窗簾。
帷席釘好了。
萬建業和另外兩個過來打算幫忙的鄰居都覺得非常吃驚,他們都想不到高粱篾居然也能編出這麼漂亮的席子。
一直以來本地這種用高粱桿編的席子都被認為是很粗糙低級的東西,城里人幾乎都是買商店賣的草席,這種高粱篾席子都是農村人在用。
但事實上,這種席子躺上去比草席要涼快,唯一的缺點就是因為不使用任何其他物品做輔助的連接材料,席子的經線和緯線都是高粱篾,所以折疊不方便,卷起來後會是一個直徑比較大的筒狀,而不是像草席那樣可以折成實心的柱狀,方便放置。
柳長春為柳俠編這些東西真的是非常用心,因為席子不能折疊,為了避免拐角的地方會被折斷,他把席子直接分成了兩個,一個1.22米,一個1因為床太大,有一部分在窗戶面,帷席不能伸展到和床一樣的寬度。
柳長春計算的很細致,兩個席子對接後,拐角處小動物之間間隔的距離和同一張席子上小動物之間的距離是一樣的。
貓兒看看一個個惟妙惟肖的酗子和狗,特別開心,這次柳長春沒把酗子和狗隔開,而是一個猴子一個狗交替著編的。
圍上了帷席的床看著更舒適漂亮了,貓兒簡直現在就想睡在床上,他覺得小叔沒第一時間看到他們這麼漂亮的床鋪,真的太不美了。
窗簾裝好,萬建業就回自己宿舍了,甦曉慧手腳麻利地把桌子擦了地掃了,貓兒馬上就把地又拖了一遍。
做窗簾的布是柳俠和柳海、貓兒一起去選的,柳海以他藝術家的眼光選了這塊海藍色底子、印有米粒大的白色圓點的布,和柳川一起回家的時候帶回去,讓秀梅給做成了窗簾,現在裝上去一看,果然十分漂亮清爽。
有了窗簾的房間更顯溫馨舒適,柳葳看了一圈,高興地對貓兒說:“孩兒,這就好了,你以後跟著小叔擱城里,就啥都不用怕了,咱大隊還沒一個人能跟你一樣住這麼好哩房子哩,他們要是看見了,得羨慕死。”
柳葳今年要去榮澤高中了,甦曉慧也已經確定今年教高三,倆人都是今天報到,星期三正式開始上課。
甦曉慧今天情緒不是太高,和兩個兒子一起親親熱熱呆了一個多月,今天猛然離開他們,讓她覺得心好像被割走了一塊,難受的要死。
不過她還是打起精神把她覺得柳俠屋子里不合適的地方給收拾了一。
男孩子到底粗心,柳俠和貓兒雖然非常非常愛惜自己這個窩兒,但房間的擺設確實沒甦曉慧這樣操持過家務的女人安排的合理,經她指揮著把桌子櫃子調整了位置以後,連貓兒和柳海都覺得屋子好像更寬敞舒適了。
甦曉慧看著柳俠的房間也非常羨慕,她一直希望能有個這樣的衛生間,現在他們住的地方用的是旱廁所,一到夏天,不但難聞,蒼蠅蚊子還特別多。
她對柳川說:“咱也不要啥幾室幾廳,以後能有兩間跟ど兒宿舍這樣哩房,我就可滿足了。”
柳川說:“肯定會有的,只會比這更好。”
柳蕤今年該上初中了,縣中開還有十天,柳川趁著甦曉慧在家,讓她說服柳蕤來縣中上。
按照風俗,柳魁作為大伯子不能和弟媳說太多,所以甦曉慧連說帶拉帶著柳蕤走的時候,他只能站在一邊干著急;而柳川作為弟弟,卻可以笑嘻嘻地跟嫂子秀梅耍賴,不讓她跟著甦曉慧去把柳蕤往回拉。
柳長青和孫嫦娥這次沒說話,等于默認了柳川的行為,就這樣,柳蕤被提前帶到了榮澤,柳川想讓他提前來適應一這里的環境。
柳蕤特別興奮,他十一歲,正是對世界最好奇又有一點自主能力的年齡,他怎麼可能會真的喜歡留在閉塞又髒亂的望寧而不想來城里上,那只是他听了爺爺奶奶和父母的分析教導,知道自己來望寧跟著叔叔,會給他們的生活帶來困擾,所以不得不努力做出不在意的樣子,免得讓小叔和三叔覺得愧疚。
現在他終于也能來榮澤上了,柳蕤別提有多開心,但他一直記著路上柳川交待他的話,小叔還沒娶媳婦呢,貓兒已經跟著小叔住了,如果他和小葳哥再跟著小叔,人家一看小叔家里的負擔這麼重,得養活一大群佷子,多好的姑娘也得被嚇跑,小叔就等著一輩子打光棍吧。
所以當貓兒拉著他的手,讓他挨著把小廚房和衛生間都看了一遍,滿心期待地對他說“小蕤哥,你看這兒多美,解手都不用出去,以後咱都住這兒,咱涼一起去上”的時候,柳蕤堅決地搖搖頭:“我不待見住樓房,不美,老熱,而且,這兒離縣中老遠,咱以前天天跑恁遠去望寧上,好不容易來榮澤了,我還想天天清早多睡會兒哩,我想去咱三叔那兒跟小葳哥一起住,那兒離縣中比您這兒近。”
貓兒覺得光用物質條件誘惑柳蕤好像不夠分量,決定以情動人:“小蕤哥,咱小叔要是出去干活,家里就該只剩我獨個兒了,我可不美,可沒意思,其實這兒離縣中不比老城遠多少,你也來住這兒唄,小叔要是不擱家,也有人給我做伴。”
柳蕤依然搖頭:“不中,我不想跑恁遠,要是冬天我天天都跑恁遠,萬一又凍著了,咳嗽感冒,還得吃藥打針哩!”
柳蕤小時候身體確實不好,但最近兩三年已經好了很多,特別是去望寧上後,可能是一天兩趟地跑幾十里山路也是一種鍛煉吧,他這一年都沒再生過病。
但他從小體弱這個印象已經在全家人心里扎想了根,貓兒也一樣,他使出了預先想好的各種招數煽動柳蕤,柳蕤就是不上當。
背著貓兒,柳川給柳蕤挑了個大拇指。
貓兒瞪著柳蕤跟他慪氣,柳葳過來摟著貓兒的肩膀說:“孩兒,以後您小蕤哥跟你一個校上,您倆天天都能見面,我沒事也會來看你,听話孩兒,別慪包兒了,咱小叔回來看見該心疼了。”
貓兒听了柳葳的話更來氣了:“我沒完成咱小叔交給我哩任務,他要是生氣咋弄?”
柳海過來攔腰把貓兒抱起來,在他屁股上來了兩巴掌:“就這麼弄,我替您小叔打你一頓,好了。”
把屋子全部都收拾好,已經快十點了,柳川不敢再耽擱,給甦曉慧交待了一,讓她把幾個人都帶到老城他們家里,就開車先走了。
貓兒和柳葳、柳蕤他們半個月沒見了,這會兒不想讓他們走,甦曉慧說:“那你跟您六叔也和俺一起去老城吧,我給您幾個做飯吃。”
貓兒看了看更加漂亮的家,有點一會兒也舍不得離開的意思,但最後還是和柳海一起跟著甦曉慧坐了三輪車來了老城,他真的很想柳葳和柳蕤。
甦曉慧中午給他們做了一頓炸醬面,貓兒暗自覺得沒有柳海做的飯好吃,決心回去後要再跟著柳海多做幾樣飯,他這麼想著,就不由得多看了柳海幾眼,把柳海看的心里發毛。
午陪著柳葳一起去校報了到,回來後和柳葳、柳蕤玩到四點多,貓兒就不玩了,拉著柳海要回家:“我得回去給小叔熬綠豆湯,他天天擱外頭叫日頭曬著干活,光上火,每天他一回家就得喝一大碗綠豆湯才中。”
黃昏時分,柳俠他們的車在大門口被看大門的老趙攔住,柳俠一跳車,貓兒在樓上就看見了,他飛奔去一直跑到了傳達室,看到柳俠手里拿著兩封信在接電話。
柳俠看見他進來就笑了,把信放回桌子上,伸出手使勁在他腦袋上揉了兩把,同時繼續對著電話說話:“三哥,要不你跟鳳河說說,我們吃了飯再過去,別讓他請客了,咱們就坐在路邊涼快著說會兒話就成,他那個那行.我總覺得咱們這麼多人去不合適,鳳河哥得花多少錢.那行,我們一會兒就到。”
貓兒手里拿著毛建勇和雲健的信跟柳俠一起往外走,柳俠說:“你三叔打電話,你鳳河叔非要請客吃飯,請咱們家所有在榮澤的人,不去還不行,走吧,小叔上去洗個澡咱就去。”
貓兒說:“我給你熬了綠豆湯,都放涼了,六叔還炒了尖椒南瓜絲,特別好吃。”
柳俠回到家,喝著綠豆湯把自己的家好好的端詳了一番,跟貓兒一樣,越看越喜歡。
帷席,窗簾讓家更溫馨舒適,放在床尾的餐桌和小椅子也讓他非常滿意。
餐桌是何家梁按柳俠的要求做的,五十五公分高,方方正正的,桌面是1比一般的小餐桌要大很多,主要是練字的時候有個大桌子非常方便,正好他的宿舍夠寬敞,放在床尾對著小廚房門口的位置顯得還十分合適。
餐桌和四把小椅子都是老榆木做的,被漆成了傳統的朱紅色,是柳俠和貓兒都最喜歡的顏色,和屋子里其他家具也都配套,就是看著特別一些。
餐桌和小椅子一放,屋子里的煙火氣息馬上濃重了起來。
他又看了看小廚房,案板是何家梁自己想到他們安置家可能需要,主動給做的,大大的柳木案板,放在廚房的台子上,長度正合適,寬度還多出五公分左右。
可能考慮到他們的廚房特別小,柳長春給他們編的兩個拍子也比較小,放在小廚房真的特別合適。
柳海說:“怎麼樣?這才真的像個家了吧?你前幾天讓我用塊木板子切菜,看著真不像那麼回事,現在只等電視機回來,你這個小家就真正齊全了。”
柳俠說:“嗯,只差個冰箱和空調了。”
柳海差點跳起來:“你,你心可真夠大的啊ど兒,你才上班幾天,就敢惦記冰箱和空調了?”
貓兒不樂意了,氣勢洶洶質問柳海:“別人能有冰箱和空調,憑什麼小叔就不能想要?哼,我長大了一掙錢,就先給小叔買最大的冰箱跟空調,怎麼著?”
柳海現在是遇到貓兒就不戰而降,他連連點著頭:“行行行,你小叔應該有冰箱和空調,你小叔應該有一切好東西,听說外國人還家家戶戶都有汽車呢,你趕緊掙錢給你小叔買吧,一輛不行買兩輛,這可以了吧?”
貓兒不信:“自己家有汽車?”
柳俠讓那倆人在那里打嘴仗,自己去洗澡。
洗完澡三個人就一起出來了,毛建勇和雲健的信被做為噱頭留在家里,等著吃飯回來再看。
楚鳳河是因為楚杏明天就要去古村鄉中報到了,今天才堅持非要請客的,柳川怎麼推脫都沒用,所以包括甦曉慧在內的柳家七口人現在都坐在了榮澤最好的飯店里。
楚鳳河哥兒倆和他們家的人都很熟悉,所以氣氛很隨意。
貓兒和柳蕤雖然午才見過面,但現在一見就又把腦袋扎在一起親親熱熱說話,柳俠听見柳蕤擔心地對貓兒說:“咱望寧哩教質量老差,咱要是到縣中啥也不會,考試倒數第一咋弄?我老怕丟人呀!”
貓兒信心十足地說:“沒事,咱小叔跟六叔將將來榮澤高中哩時候,也是考倒數多少名,最後還不是都考上恁好哩大了?咱五叔連榮澤都沒來過,還考上軍校了哩,咱倆只要好好,不裝孬,肯定也會跟咱小叔樣,越來越好。”
柳俠和楚杏說笑著,伸手把貓兒攬過來,大手托著他的小臉揉了兩。
貓兒美滋滋地回頭沖他笑。
柳俠放開他,又揉了揉柳蕤的頭:“傻孩兒,你咋也考不了倒數第一,貓兒說哩對,開始差點沒事,只要你好好,考大看哩是最後那一。”
楚鳳河很惦記柳凌,雖然柳凌時不時會給他寫封信,但他還是一直在問柳海關于柳凌的事情。
楚杏則對柳俠回到榮澤表示了最大程度的同情,雖然是省級單位,但也改變不了回到榮澤這個小城的事實,楚杏一直都覺得柳俠就不是應該呆在榮澤這樣的小地方的人。
對于自己分到鄉里,楚杏遺憾是有的,但沒多少抱怨,柳俠那麼有名的校都回榮澤了,他真心覺得自己能去古村就已經挺好了,尤其是,古村離望寧比榮澤還要遠二十多里地,讓他很放心。
柳俠問他:“您回去種地哩時候,您伯沒再想啥瞎巴主意難為您倆吧?”
楚鳳河接過話說:“沒少難為,要不我為啥不叫杏回望寧哩?那好歹是咱老家,杏在那里萬一有個事也有個熟人朋友,能照應他一。
可杏還沒開始上班哩,那老不死哩就找我說,俺倆是他生養哩,杏現在成了商品糧,以後得每月給他養老費。您想想,如果杏回去,他能讓杏有一天安生日子過?
現在杏成商品糧了,俺家就剩我一個人哩地,我直接承包給俺生產隊一個人了,以後我只需要一年回去一次,拿了錢就回來,那老東西別想再找著我。”
柳俠覺得挺驚奇:“你哩地承包給別人了?”
柳川說:“ど兒,你這幾年不在家,不知道咱這邊農村哩情況,北邊幾個鄉這兩年有不少人這麼干,把不太好哩地承包出去,自己只種離家近,好管理哩地。
古村和古渡口、尚武那幾個鄉的黃河灘地現在都被佔完了,一畝地一年二十塊錢,有些家承包幾十畝,種棉花,種隻果,都掙了大錢了,咱這邊去年也開始有人承包別人哩地了,也想北邊那些人種果樹。”
楚鳳河說:“原來蓋房咱不都是找鄉親鄰居幫忙,現在不都承包給別人蓋了?承包地也沒啥奇怪哩,日子好了,人有錢了,就想省心省力唄。
哎對了,柳俠,您那水隊到底是干啥哩?恁大哩院子,房子蓋哩也比咱榮澤哩單位都漂亮,那里面出來哩人也一個比一個洋氣,都說普通話,成天也不見他們干活,都過哩恁自在,您都哪兒來哩錢啊?
俺老板說蓋電廠哩時候測量是您單位干哩,真哩假哩?您不是光管測量黃河,還有地水啥哩嗎?”
柳俠這次才驚奇了:“自在?你看見誰成天不干活還恁自在了?你午給俺三哥打電話哩時候,我還在野地里來回跑著打樁收集數據哩,不干活還想掙錢,哪有那種好事?
你說的測量黃河和地水只是俺單位測量哩很小一個方面,這麼說吧,只要是大型一點的建築,提前都需要做測量,還有修路,礦山,水庫,繪制地圖,可多可多。”
楚鳳河說:“哦,那像咱榮澤現在可多單位準備蓋家屬樓,那前面哩測量您干不干?”
柳川笑起來:“ど兒,你還不知道吧,鳳河現在不光給私人蓋小平房了,他現在跟著咱縣原來建築公司哩一個人,開始承包大工程了,沒準他以後還跟您單位扯上業務關系哩。”
柳俠說:“原來是這樣啊,鳳河哥你快混成大老板了?是不是你承包人家哩家屬樓需要做測量?”
楚鳳河說:“哪啊,我只是給人家跑腿哩,離老板還差十萬八千里哩,我就是問問,要是您也干,有你這個熟人,沒準能給俺便宜點哩。”
一群人熱熱鬧鬧說到十點多才準備散,柳俠提前出來,打算把賬結了,可他剛把錢包拿出來,楚鳳河就追了出來,一把把他推到一邊:“干啥你柳俠?看不起您鳳河哥?覺得我請不起您這一頓飯?”
他說著,拿出自己的錢包,一沓子厚厚的錢露了出來:“今天中午老板剛給我哩分紅,前些天我哩錢全部都先給他墊上了,要不也不會請柳川哥辦事只給他二十塊錢。
我今兒就是拿到了錢才敢叫您出來吃飯,你別跟我爭,要是不請您家哩人一次,我得虧心一輩子。”
看著楚鳳河、楚杏騎著自行車離開,柳川對柳俠說:“ど兒,你別覺得過意不去了,要是不讓鳳河請這一頓飯,我會一直不踏實。
他們兄弟倆從小沒了娘,又遇到個那樣哩爹,沒人對他們上過心,鳳河又是個特別重情義哩人,稍微幫他們一點,鳳河就記在心里了,你總不讓他有機會還,他就會覺得虧欠得越來越多,欠人情債哩滋味也不好受。
而且如果你今兒不讓鳳河請這一頓,他會覺得是不是咱們嫌棄他,如果只是吃一頓飯就能讓他心安一點,其實也不錯,你說哩,ど兒?”
回家的路上,柳俠和柳海在後面走,貓兒在前面驢踢馬跳地各種折騰著跑,柳俠看著他快樂無比的樣子,非常欣慰。
貓兒也是從小就沒了娘,但貓兒還有他,有他們一大家疼愛他的人,所以他的小貓兒永遠不必為來自外面的一點點微不足道的幫助而感激不盡,而心懷不安。
他盡可以無憂無慮,他盡可以縱情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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