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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華苓是問“我能不能下去看一看”,但其實這幾個僕婢那里敢、那里能阻止她?
這幾年以來,華苓在府中是越發說得上話,只要不是想要搶人家好處、挖人家祖墳之類的大事,丞公和大郎都會允許的,他們原本也知道小娘子心里有分寸,不曾做過真正出格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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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中兩個頂梁柱都是這樣的態度了,其他兄弟姐妹們自然也都讓著華苓,反正就算撒潑打滾也不可能得到相同的待遇,還不如告訴自己,小妹妹就是不一樣的呢——上一個膽敢到丞公跟前抱怨待遇不公的四娘,其結果兄弟姐妹們可都記得很清楚。
所以在侍衛們一臉的苦色之下,華苓興致勃勃地下了馬車,身邊跟著兩個侍婢四個侍衛,就靠近了擁擁擠擠的人群。
也不知是從什麼年代傳承下來的習性了,中原人一貫特別愛看熱鬧。正好苦寒的去冬才過了,像鵪鶉一樣被雪藏了整個寒冬的百姓正是缺少些大熱鬧子看的時候,這新出爐的狀元榜眼探花齊齊整整地出來游街,哪里有不看的道理?
並且今歲三位登科及第、成為金鑾殿榜首的郎君可都是不超過三十歲的、年輕俊美的郎君,只需著了光鮮綢緞衣裳、戴上烏紗帽,再略略撲點粉,胸前戴上大紅花,在金陵城中踏馬而過,這可真是——哎,何等的芝蘭玉樹、春風得意呀。
三位郎君行走的正是成為了金陵城中軸線的大街,名為金蟾大街。金蟾,蟾宮,月也,金陵城最中心的橫縱街道統統都以天上星宿命名,自然該有個眾星拱月。這段街道是所有人來到金陵必行的一處,最是繁榮,街道兩邊的店鋪不是賣的遠洋舶來品也是各地珍奇,包羅萬象,什麼都有,唯一只是價高。
原本金陵人也只是在街面兩側圍觀狀元郎幾位騎著高頭大馬、前後更有禁軍小隊開路清道的光彩威風而已,頂多有些當齡的小娘子望見那馬上郎君俊美非凡了,含羞擲去香囊繡帕等物,但今日來了一位五六十歲的富家翁,帶著幾名家丁,上來就拉扯著探花郎蕭衡不放手,嚷嚷著願以全副家財招婿,家中嬌女容貌姣好、賢良淑德,堪為探花郎良配,雲雲。
這種事每隔幾年總要鬧上那麼一兩回。
高門子弟當中最優秀的那一撥多半並不走科舉道,比如王磐,比如當年的謝熙和,聖上親自下詔相請,入朝便是七品甚至六品的官兒,在這樣的情況下考科舉實在是浪費時間。
舉國上下都有些默契,將科舉入仕的機會留給了寒門士子以及中小家族出身的郎君。是以每科及第登科的進士當中,總有那麼若干位是出身不太高,來自金陵之外的州城,但是不論品貌、文采還是前程都十分好的未婚年輕郎君,這種品相的郎君對于金陵一些家財萬貫,但是並無官身的富家翁來說,毫無疑問是乘龍快婿最好的人選。
正是因為這種品相的郎君出身並不太高,在金陵並無根基,富家翁們想要強將人請回家中成親才有可行性,若是面對的是輔弼相丞四家的郎君,郎君們身邊的大批侍衛早就沖上去了,將人一頓胖揍,那里還能像如今這般,富家翁拉拉扯扯的不肯放手。
“探花郎!探花郎!隨老叟家去罷!我家嬌娘面如滿月,眼波似水,容貌可是這金陵城一等一的好!探花郎熱辣辣的新科及第,年輕俊俏,玉樹臨風,與我家嬌娘正是天生的一對兒,地造的一雙兒!老叟合共只有嬌娘一女,寵愛萬分,只要郎君娶了我家嬌娘,家財便盡數陪嫁……”
那熙熙攘攘之中,華苓耳尖地听到了一個中氣十足的高音喜氣洋洋地說著勸告的話,居然還有鑼鼓砰砰鏘鏘地敲著,嗩吶嗚嗚嗚吹著,金陵百姓略帶著些吳語味道、語調柔和的金陵話交織在一起,什麼聲音都有。
她的好奇心是越發強了,心癢癢得很,恨不得立刻鑽進人群的最里面看看到底是怎麼一個場景。
意識到自己的心態,華苓不由就有些唾棄自己,又很好笑,若是換在以前,這麼市儈、這麼無聊,甚至可以說是浪費時間的舉動她是絕對不會做的,但是現在麼……人生是這樣無聊,有樂子自然要多消費一些。
四名侍衛盡心盡責地給華苓開出了一條小小的路,金瓶金釧緊緊護著華苓,一行人很順利地進入了圍觀圈子的中心。
然後華苓就看到了,三位郎君中有兩個是熟人,一個莫杭,一個蕭衡,她立刻就握著嘴笑了。
那要搶親事的富家翁也許是養尊處優的緣故,啤酒肚子大得很,整個身形就是橄欖形狀的。偏偏著一身光滑得反光的鸚哥綠色圓領綢袍,看著越發跟個青橄欖一般,還在樹梢上隨著風搖擺個不住。
富家翁一點不客氣,拉扯著探花郎蕭衡的衣擺不許他走,舊年給華苓留下了深刻印象的這位湛藍眼楮俊郎君困窘得很,差點就被扯下了馬來。
家丁們有的幫著主人家拉扯的,有的干脆是搬來了小牛皮鼓子,在一旁砰砰砰地敲,配著嗩吶和銅鑼有節奏的吹奏,越發是引人注目。只待主人家說上一句話,他們就齊聲高喝當中幾個重要字眼兒,“探花郎”、“女嬌娘”、“天作之合”雲雲,為主人家助陣。
百姓們看得熱鬧,鼓掌起哄的當真是不少。
華苓就這麼听著,都準備以為探花郎立刻就要嫁入人家了,簡直笑得打跌。
蕭衡在馬上一臉苦色,拱手連連彎腰朝那富家翁說道︰“老丈盛情,蕭衡卻只能對不住了,衡家中嚴父已經為衡定下了親事,只待衡此番回鄉,便立即完婚,如何能娶老丈家的小娘子。”
那老丈完全就是瞅準了時機來的,很明顯先前也做過了調查,鎖定了探花郎是最好的女婿人選。
是以壓根兒不理睬探花郎的拒絕,一張大圓臉笑得見牙不見眼,只是拉著蕭衡的衣擺,頻頻朝周圍百姓們高聲說道︰“探花郎便是我張家乘龍快婿,老叟這便往城南家去,家中已備上了美酒美饌,諸位若是有心,何不來我家中吃一杯喜酒!”
金陵百姓只看熱鬧不看內情,一听老富家翁這麼豪爽地請大家伙兒都去吃喜酒,那里還有不捧場的,便連街面兩邊的二三層酒肆上面,也有不少看客探出了半個身子來,高聲大笑︰“兀那探花郎耶!!!老丈盛情相請,正巧男未婚、女未嫁,何不就此隨老丈去了,成此佳話也?!”
“正是如此!”
“探花郎速速應下罷!”
“美嬌娘,少年郎!春風得意,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
與蕭衡同行的狀元郎白溯和榜眼莫杭,一個是二十來歲已經成婚,一個父親是朝廷命官,倒是沒有人招惹的。兩人雖然有心趕緊退出這是非地,但是周圍早被圍觀百姓擠得密密擠擠,如何能走。
雖然三人游街有一小隊朱衣銀甲的禁軍開路,但禁軍也無可奈何。
這可是新科進士游街之時,乃是金陵的大大喜事。若是輕易起了沖突,略有損傷,豈不是晦氣得很,沒有人願意擔這個責任。
索性往年這等境況也出現過不少,到最後總能有個解決的,禁軍將士們基本上就是作壁上觀了。
由此可見,在大多數的時候,金陵百姓是何等樣活潑、無所畏懼的一群人,居然是連朱衣銀甲、全副武裝的禁軍軍士都不害怕,膽敢上來捋虎須的。
華苓笑得發抖,金瓶莫名其妙地問她︰“娘子,竟有這般好笑不成?”
華苓說︰“那探花郎我認得,看見他倒霉我樂得很呢。”
金釧驚奇地問︰“娘子如何竟認得今科探花郎?”
華苓籠著袖,樂滋滋地說︰“你們還記得去歲我自己跑出來了麼?那日我騎馬在街面上走著,被人盜了荷包。正是心里緊張的時候,那探花郎在一家酒肆樓上調戲于我。便是他。所以如今看他倒霉,我心里不知有多開心。”
金釧立刻氣壞了︰“這樣的壞人,活該他被這等只會胡纏纏的人招惹上!婢子看,那老叟家中的女兒定是豬兒鼻、齙牙嘴、招風耳、胖得跟豬似的,正該配給他!”
華苓和金瓶,還有跟在他們身邊的幾個侍衛都笑了。
華苓擦著笑出來的眼淚說︰“釧兒呀,你的想象力真是特別豐富!”
金釧很得意地福身︰“婢子謝過娘子贊語。”
金瓶用力擰了擰金釧的手臂,低聲笑斥道︰“小聲兒些!若是叫那老叟听見了,我看你如何是好。”
金釧趕緊握住嘴不說話了。
……
那蕭衡還在和富家翁拉拉扯扯,急出了滿身的大汗,狀元、榜眼兩人和禁軍們也有些焦頭爛額的意思,圍觀者眾多,其實也都是袖著手圍觀耍耍嘴皮子罷了。
金陵人富庶,穿得光鮮漂亮的人並不少。但即使如此,華苓一行人還是很招惹人視線的,齊齊整整的侍衛,漂亮的侍女,還有被護在中間,嬌滴滴、笑容粲然的小娘子。
莫杭很快就認出了華苓,很是欣喜地頻頻往華苓的方向看,只是礙于眾目睽睽,實在無法過來見禮,還偷偷地伸手理了理身上交叉大紅綢子綁起的,面盆兒大的大紅花。
金釧眼神兒極好,立刻就說︰“娘子,莫家郎君在望我們的方向瞧呢。”
華苓這才想起了這回事,想了想,點了一名侍衛道︰“你悄悄兒地擠過去,替我向莫大郎道個喜兒,賀莫大郎躍浪爭先,金榜題名。須得好好行禮。只說今日並不方便,來日我謝九定然補送賀禮。”
那得了華苓命令的侍衛高高興興地去了,這傳話可是好活計,兩邊都討好的。
莫杭得了華苓的賀喜,高興得很,遙遙地在馬上朝華苓拱手,華苓便也笑盈盈地回了一禮。莫杭雖然脾氣古怪,常常害羞,但是性情當真不錯,可以當朋友。而且他也真厲害,今年不過十六歲,就能金榜題名、進士及第。
丹朝人數萬萬,三年一科,得中進士的才多少?更不要說是成為應試士子當中的第二名。華苓可是知道,這回過了鄉試,來到金陵應考的士子有二千多名,到最後,篩選了又篩選,得以及第的也不過一百來人。
欽點榜首也是有些約定俗成的規矩的,狀元郎必須是應試士子之中文采見識最為出色的一位,探花郎在文采出色之外,相貌也必須十分好,而且年輕。至于夾在中央的榜眼,相比于上下兩人,通常就是當中相對不顯鋒芒的一位,往年科舉之中,十有八九榜眼的位置都點的是三四十歲、甚至是五十來歲的老士子。
于是華苓看見莫杭心里就想笑,這位郎君性情忸怩易羞,還古板得很,豈不是跟那些老頭兒差不多麼?
……
華苓看了大約兩刻鐘的熱鬧,覺得十分無趣了,便道︰“其實也沒有什麼好看的,還是回去吧。”
侍婢和侍衛們齊聲應了,正要護著華苓離開,他們後面的人齊齊讓開了一條頗寬的通道,瞬間就安靜了一片。
衛羿著了身淺雲色的交領長袍,腰垂五蝠黃玉佩。這種淺淺的藍色襯得他立即多了幾分文雅氣,加上面容俊朗、站姿如松,即使站在無數的人當中,也能叫人第一眼就看到他。衛羿身後跟著十來名殺氣騰騰的軍士,而且臉色很沉。
華苓才回過身就看見了他,心里一跳,立刻就覺得有點心虛,兩手背在身後笑道︰“衛五,你怎麼來了。”
“這兩日方回金陵。”衛羿兩道長眉攏得緊緊,說︰“方要去尋你,出了門經過就听手下說見到了丞公家的馬車。此處人多,易出危險,你如何能在此逗留?”
華苓癟癟嘴,說︰“我也就是來看看熱鬧,這不是正要回去麼。”
“有甚好看。”衛羿往人群圍觀的中心望了一眼,看見了莫杭,臉色更壞了。沉聲道︰“回罷。”
“好吧,反正我正好不想看了。”華苓乖乖地走到衛羿身邊,輕輕牽住他的袖角,一道往外走。有衛家軍士在一旁,這附近的圍觀百姓幾乎都大氣不敢出。謝家僕婢趕緊跟了上去。
感覺到袖角一重,衛羿往旁側一看,卻是小娘子素白的手牽住了他。他的面色便好看了許多。
那蕭衡總算是在焦頭爛額之中看見了華苓這個角落,特別是發現了衛羿帶來的那一小群氣勢懾人的軍士,當機立斷地高聲喊道︰“衛五郎君,衛五郎君!舊年一晤至今未見,衛五郎君依舊風采懾人也!我等方進士及第,便偶遇衛五郎君,真真緣分,若郎君不嫌棄,何不作一處吃一杯水酒,同喜一番?”
蕭衡這人還真機智。華苓當真驚訝,抬頭看一眼衛羿,又高高興興地回頭去看蕭衡。
那頭蕭衡在高聲說︰“區區不才出身邊地涼州,闔家多得衛家軍照拂,感念不盡。……老丈人,不才身上已有婚約,實在不能應你盛情之邀,心中慚愧。老丈人家的小娘子天姿國色,性情又如此溫嫻淑德,定能覓得良婿配之。在下言盡于此,就此別過!”
那富家翁原本也就是瞧著探花郎出身不太高,背後也沒有什麼人,才敢強要結親而已,這下一看蕭衡示意的衛羿、華苓那一邊,齊齊整整的十來名軍士各個腰佩長刀,眼神冷而嗜血,心中就先怕了。
誰都有眼看的,駐守金陵的禁軍軍士雖然裝備齊全,也個個身高七八尺,但一和衛家軍士一比,就如同拔了牙的老虎,壓根沒有多少威脅力。
衛家軍士便是什麼也不做,望那里一站就是和金陵百姓格格不入的,那富家翁也不過做了點買賣、家中有些錢財而已,如何扛得住這樣的場面。當下連帶著家丁們都是一縮,便讓蕭衡馭馬掙脫了圍困,趕緊地湊到了衛羿華苓這邊,下馬作揖寒暄。狀元榜眼兩人自然也是跟上。
衛羿拱了拱手算是回禮,凌厲的眸子從蕭衡、莫杭身上劃過,淡淡道︰“恭喜白狀元、莫榜眼、蕭探花金榜題名,今後定然前途無量。”
“多謝衛五郎了,承你貴言。”狀元郎白溯出身揚州小富之家,清高有才的人物,一朝得中狀元,正是春風得意的時候,絕不會折節交友。于是下馬與衛羿、華苓打了招呼,回了謝,便不再多說。
莫杭發現了衛羿看他的眼神特別凌厲,當下就有些慌張,向兩人打了招呼之後,也不說話了,只有蕭衡這位探花郎是個格外活躍多話的,就著前面自己的話,春風滿面地說道︰“正所謂相請不如偶遇,衛五郎既然在此,不若由在下做東,與狀元郎、榜眼幾位一同小酌一杯?”又朝華苓笑道︰“就不知謝家娘子是否方便,若是方便,也請同來才好。”
衛羿道︰“不必了,汝等還待游街,我需送謝九歸家。”
“如此卻也無法,只得待來日再會。”白溯當即說,就預備要離開此處。對一個剛剛成為了狀元,出盡風頭的人來說,最不爽的地方大概就是被搶走風頭吧,衛羿的出現就是這麼一個角色,也難怪狀元郎心中不太爽快。
華苓眨眨眼楮,往那些禁軍軍士們看看。軍士們臉色可不太好,他們是負責開路讓三位郎君行走的,行的慢些也就罷了,若是半路里郎君們轉去與衛家郎君吃酒,回去了與上頭也不好交代。
華苓的視線又挪到蕭衡身上,唇邊露笑,歡快地道︰“猶記得舊年一晤,探花郎當日在街邊酒肆上看街景,那已經是何等的玉樹臨風、風神俊朗,我當時就心想呢,探花郎定然是有大運道的。果不其然,今歲便得中探花!真乃大喜之事,探花郎何不叫雙喜臨門呢?我方才也在人群之中聆听,那老丈人欲以萬貫家財、伶俐嬌女招婿于你,如此好條件探花郎也看不上,難道……難道探花郎日後想要尚公主郡主麼?”
小娘子眼神清澈,笑容燦爛甜美,說出的話卻句句都是擠兌,都讓蕭衡感覺背後發涼。不不不,不是感覺,他是真的背後發涼,小娘子越說,衛五郎的眼神兒就越是可怕。而且那說的什麼,問他以後是不是要尚公主郡主?這種話可不好答啊,說了不嚴密的答案,說不準什麼時候被人斷章取義了,就是連串的話柄子。
這小娘子竟是還記著仇!
蕭衡僵著笑臉,又作了個揖道︰“謝九娘子說笑了,區區不才在下,家資簡陋,又已有婚約,如何敢有尚主之心。”
華苓其實不太喜歡這位探花郎過于圓滑的為人處事風格,所以對他沒有什麼好氣。當下一臉‘原來是這樣嗎’的表情,又道︰“原來如此麼?我卻依稀記得,舊年探花郎已然來了金陵,彼時听探花郎言道,年方十八,並未娶妻,也並無婚約罷?是以難道,探花郎竟是在拿話哄那老丈人不成?”
衛羿勾了勾嘴角,凝視著華苓。小娘子真是調皮。這話說實了就是作風問題了,對于文官來說,作風不正,就是給了御史台無數的彈劾理由。
莫杭、白溯兩人並未听出華苓的意思,莫杭倒是道︰“……想不到謝九娘子原來也認得蕭探花郎。”
“是呀,世界就這麼小。”華苓說,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眸笑盈盈將蕭衡一看。
蕭衡背後已經出了一身不大不小的冷汗,心里哀嘆,果然遇上了衛五、謝九這兩人就沒有好事!這謝九娘,不是才十來歲嗎,為何就像妖怪成了精一般聰明?
一咬牙,他倒也有點摸清楚了華苓的脾氣,不敢再放出半點取巧心思來,擺正臉色,苦笑著道︰“叫謝九娘子見笑了,謝九娘子大人有大量,還請放過區區不才在下罷……在下實是並無婚約,只是那老丈人死死相逼,在下不得已只能略編名目,以求擺脫麻煩。”
華苓“噢”地應了一聲,笑道︰“當然,人都有情急之時嘛,顧得了前便顧不得後,也沒辦法。”
蕭衡打定主意不再狡辯,當下肅容拱手一禮。襯著身前的大紅綢花,特別好笑。
對方正經道歉了,華苓就沒有什麼對著干的心思了,于是華苓側身避了避,回了半禮,然後看看衛羿,問他道︰“你送我家去嗎?”
“嗯。”衛羿眼神微柔。
“好。”于是華苓朝幾位郎君福一福身,淺笑道︰“謝九今日已出外甚長時間,須得返家去了,今日有緣在諸位郎君金榜題名,踏馬行街時遇到,心中十分歡喜。願諸位郎君日後前程遠大,步步高升。”她說話向來只犬大方自若’四字。
女郎語意真誠,幾人趕緊回禮,心中立即生出了受寵若驚之感。這位丞公家的女郎,裝扮、容貌、舉止、氣質樣樣都好,竟像是十全十美一般。
一場鬧劇就此落幕,兩方就此分別。
……
已經是半下午了,這個時間回到家,大約剛好日落。
華苓不太情願地被衛羿送上了自己家的馬車,朝騎馬跟在外面的衛羿道︰“我也想騎馬行街。”
小娘子的語氣略帶了些撒嬌的意味,衛羿心尖尖一動,當下很想伸手去觸摸她柔嫩的面頰,更想把她攬在懷里。但他只是凝視了她半晌,然後前言不搭後語地問︰“可有想要之物?”
華苓想了想,說︰“自己倒是沒有。不過听說城南有家很出名的點心鋪子,制的菊花餅、甘露餅、芙蓉餅味道都好,想買些回家與姐姐們嘗嘗。”
“往城南去。”衛羿當即下令。
于是衛家軍士和謝家一行合起的隊伍先拐往城南,謝家侍衛見華苓就是這個意思,便沒有說話,反正出行時,大郎君只說要護好娘子,其他並沒有限制。
馬蹄聲得得,馬車嶙嶙。衛羿就騎馬隨在馬車旁邊,一路與華苓說話,說些各自知道的新鮮事。先到城南買了糕點,再送華苓到家門口。
華苓發現衛羿確實不太愛說話,不問就不答。但是她說一句話,他就算不說話也總會點頭應她,一點敷衍都沒有。
就是因為對方聆听的態度太好,她也不自覺變得很放松,好些雞毛蒜皮只是自己覺得好笑的事也拿來說了,完了回顧一下,居然想不起來一路上都說了什麼。
不過,與衛羿在一處很開心……
作者有話要說︰劍三(它是個網游)十一月要開新門派!
作為一個afk狗,作者表示很想回去玩!
但是它是個埋葬了無數寫手、畫手、cv……的可怕吃人游戲!
作者害怕玩了十一月你們就看不到作者了!
所以現在十分猶豫!
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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