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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克現在已經把李昂視為“未來的坎貝爾伯爵”,所以覺得他剛剛的話很符合一個伯爵大人的身份,就算庫比再怎麼折騰又能如何?就算是領主安托子爵親至也得對李昂客客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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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里克對這句話卻有自己的解讀,他的臉上露出一副陰冷的笑意,對庫比會以什麼方式來“支付”兩個金幣的賠償感到無比期待。
庫比沒有讓他們等待太久,很快一支已經擴容到三十多人的隊伍伴隨著星星點點火把的火光出現在小鎮路口。
“看來這次來的人不少,大家做好準備,”李昂慢慢從後面走出,站在最外側,抱著雙臂安靜等待著。
“治安官大人!就是他們!”此時庫比的嗓門很大,臉色也是陰沉沉的,再也沒有剛剛的憨厚。
在他身邊是一個高個子中年人,一身得體的白色制服,兩只手插在胸口兩側的口袋里,顯得頗有風度,或者說是頗有身份。另外一側是個身穿淡藍色制式輕甲的男人,這種穿著和下午見到的警備小隊一模一樣,但是當時並沒有見過此人,估計正留守在鎮里。
除了庫比自己的佣兵,這兩人身後也跟隨著十幾個人,一部分應該是高個子中年人的手下,剩下的一看就是警備小隊的士兵。
中年人腰板挺直,用渾厚的聲音說道︰“我是本鎮治安官,這位是警備隊副隊長,你們這些人是哪里而來,為什麼要誣陷庫比的團員偷取財物?”
“誣陷?”李昂看著庫比那張得意的面孔,搖了搖頭說道︰“鮑伯已經承認,這樣也叫誣陷?”
“承認?”治安官皺著眉頭看向庫比。
“沒有!”庫比矢口否認,“鮑伯從來沒有承認過東西是他偷的,所有的指責都是這個年輕人自己自說自話,和我們沒有任何關系!”
“听到了吧,”治安官滿意地點了點頭,轉回來說道︰“我要求你對這件事做出解釋。”
“鮑伯呢?”李昂明知道這個壯漢正躲在庫比的身後,卻故意這樣問道,“讓他出來和我對質。”
庫比一把將背後的鮑伯拉了出來,用力拍著對方的肩膀,說道︰“躲什麼躲,治安官先生和副隊長都在這里,不用怕!告訴他們你根本沒做過!”
鮑伯抬頭看了一眼,雖然對面的年輕人面無表情,不知為何他卻覺得有一種莫名的危險,但是庫比皺著眉頭在他身後推了一把,鮑伯立刻踉蹌著前進了幾步,站在了兩堆人群的中間。
他還在猶豫,庫比冷冷的聲音從後面傳來︰“告訴他們,鮑伯,我說過你不用怕,我們都在看著你。”
鮑伯知道這是團長已經開始發怒的先兆,他在心里一直在給自己打氣——團長說的對,治安官和警備隊長官都在,我怕什麼?
他鼓起了一些勇氣,硬著頭皮與李昂的目光對上,硬邦邦說道︰“我根本沒有偷過任何人的任何東西,一切都是你誣陷我!”
“真棒!”李昂將目光挪開,看向對面的灰狼團長,心里說,“庫比,你還真是沒有辜負我的期望。”
庫比現在正非常得意,他憑這一副憨厚的面容不知道撈取過多少好處,裝一副樣子,說一些好話,就能接到比別人多的委托,得到比別人多的酬勞,何樂而不為,而且他也因此爭取到很多人的信任,從而躲過了數次危機,可以說灰狼佣兵團成為附近最大組織之一,他的偽裝居功至偉。
這一次也是如此,他早就知道鮑勃的行為,而且偷來的東西也早就出手,得到的錢供他們幾個好吃好喝了大半個月,所以他不可能會讓鮑勃承認。不過見李昂這邊的人多而且語氣也頗為不善,生怕吃了眼前虧,所以先減少對方的疑心找了個借口回到鎮里,馬上就找到了治安官和警備隊的副隊長過來為自己撐腰。
因為替領主安托子爵辦過不少私事,不但子爵對他有些好感,而且和子爵派駐綠林鎮的治安官關系也很不錯,而警備隊的副隊長更是接受過他不少好處,所以這兩個人算是他在當地的兩把保護傘,有他們在場,庫比覺得自己的腰板都要比平時強硬不少。
“如何?”庫比開始說話,“年輕人,不要以為人多就可以隨便誣陷人,我現在完全可以對治安官大人提出懲治你的要求,馬上對我們道歉,支付五倍的賠償然後離開德文郡!”
“我這樣的要求不過分把?”庫比說完之後,對著治安官道。
他口中的德文郡就是安托子爵的領地,包括了綠林鎮以及北方不遠處兩個城鎮,面積並不大。但是,德文郡其實是屬于綠山領的一部分,而安托子爵正是綠山伯爵布萊恩的次子,繼承了子爵爵位,所以綠山伯爵把領地內的德文郡賜給他作為封地。
整個綠山領的範圍和坎貝爾領面積相仿,不過並不像坎貝爾一樣把整個邊境都涵蓋其中,因為李昂的祖父坎貝爾伯爵不但是實地伯爵,而且是一位正式的邊境伯爵。
邊境伯爵的實權要超過普通的實地貴族,不僅享有領地內的絕對民政控制權和自主立法權,更對王都派駐在領地內的邊境軍隊有控制權,一紙手令就可以調動,在戰時更相當于駐扎在邊境的總領。
綠山伯爵一直眼紅坎貝爾伯爵的實權,所以曾經請求斯維爾王將領地外圍靠近邊境的地域也一起封給他,但是遭到了拒絕,斯維爾王雖然老邁,但並不昏庸,他知道綠山伯爵這種世襲下來的貴族可不像坎貝爾伯爵這樣以戰功起家的貴族,但是為了對方的顏面,拒絕之余又好言相勸,才讓綠山伯爵徹底打消了這個念頭。
原先的小貴族李昂雖然紈褲,但是對這種大長自己臉面的事情倒是有些興趣,特意找人問過整件事的緣由,這才讓現在的李昂同樣留下了這些記憶。
所以他大致了解此地領主安托子爵的性格,和一般的貴族之後——或者可以說和一般的紈褲子弟並沒有太差差別,不過由于領地靠近邊境,而且知道他老子的意思就是將他放在這里磨礪,所以倒是不太敢過于壓榨領民,一切都沿襲以往,只不過會暗地里搞一些小錢來供自己揮霍。
而此地的治安官應該就是他的心腹,李昂心里琢磨著對方會如何表態,以及自己待會要不要看在德文郡與坎貝爾接壤的“鄰居情分”上給子爵大人留一些顏面。
至于庫比的那些要求……李昂連看都懶得看他一眼,在這里有資格說出類似決定的人只能是治安官,連警備隊都無權干涉貴族領地內的普通糾紛。
看著治安官在火把映照下顯得有些陰沉的面孔,明顯是在腦海中盤算著什麼,李昂也不著急,抱著雙臂站在原地等待著。
半晌之後,治安官緩緩開口,“最近邊境的盜匪猖獗,你們需要和我走一趟,一切都要等待將你們的身份核實以後再行決定。”
“我可以確認他們的身份!”老兵杰克拄著拐向前走了幾步,但是還沒等他將下面的話說出來,就被治安官打斷了。
“閉嘴!”治安官斥責道,“杰克,不要以為你是綠林鎮的人就可以有資格袒護其他人,這些陌生人既然出現在德文郡,就有義務配合我的審查要求!”
“我是駐守綠林鎮警備小隊的副隊長,”半天沒出聲的副隊長開口說道,“我也同意治安官的這個決定。”
李昂回過頭對杰克示意不用再說下去,從自己的認知上來說,對方身為領主在綠林鎮的代言人,這個要求並不過分,不過那是在平時,而此時此地加上庫比在一旁,意義就顯得不那麼一般了。
李昂很懷疑對方是臨時起意,見到自己一干人等都是陌生面孔,說不定想要趁機撈一筆,謀財害命倒不一定,關你幾天索取一些錢物應該免不掉。
他知道耿直的老兵杰克接下來要說什麼,可是現在就算說出自己的身份對面也不一定會相信,反而多費唇舌。
李昂平淡的目光掃過面前這些人,加一起也就三十多個,這樣就想帶走自己手下差不多同樣數量的人,憑的只不過是領主的背景以及警備隊的軍方背景,他們已經吃定了自己不敢反抗。
“不過……過節已經結下了,那不如就鬧大一些?”李昂不由自主地將雙臂架在胸前,其中一只手托著下巴,帶著惡趣味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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