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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雎被他的表情所震怖,一下子說不出話來。
www.biquge001.com他後退一步,猛然間明白過來︰“你和楚高陽計劃好要殺了百里煜?”
欒無咎沒有否認︰“他去滄國那次楚高陽就勸我動手,可我其實不想殺他,如果他死了,頡國肯定要發生很大的動蕩,而且——”他深深看著眼前的人,“那次我過生辰,你醉酒後告訴我,你最愛的人,是欒無咎,現在我還想問你一次,你說的,是真的麼?”
原來自己醉酒後竟然說過這樣的話,景雎已經完全不記得了。他望著他,清晰地看見他眼底的期望和愛憐,這樣低下的眼神,曾經目空一切不可一世的欒無咎,從來沒有過。
他望定了他,道︰“是真的。”
欒無咎輕輕的“哦”了一聲,然後抱住他,在他耳邊道︰“謝謝你,到這個時候還肯撒謊騙我,讓我不至于那麼痛心。”
景雎還沒反應過來他到底是什麼意思,忽然覺得背後的手松開了,他心里一驚,覺得他似乎要永遠的離開,那種熟悉的恐懼感再次升上心頭。
他反手緊緊抱住他︰“欒無咎,你要去哪?”
欒無咎沉默不語,如站立的石像。
天快黑了,雨卻還沒有停。
身上的取火工具全都被淋濕了,根本沒法照明。
冬青樹蒼郁的葉子在雨里耷拉著,前方的路黑沉沉的。只有植物影影綽綽的輪廓,沉默無聲的立在雨中。
為了防範可能出現的危險,秦樓越派了三十名黑羽在前面探路。但過了很久,整整三十人沒有一個人回來報信,也沒有發出任何求救或呼叫的聲音。
三個人都有些不安。
“根據情報,楚氏不可能有這麼強大的私軍,最有可能的,是國府軍出現了。”百里煜沉聲道。
不然,那一百個人不可能悄無聲息的就消失了。
秦樓越凝重的蹙眉︰“上將軍叛了。”
“這怎麼可能……”弄玉驀然瞪大了眼楮。
“萬事皆有可能。”百里煜冷靜的道。“上次我去滄國,十三叔就想動手了。不知為何後來卻沒有。”
“十三叔為何要幫楚高陽?”
“我不知道。”百里煜搖頭,“十三叔這個人,向來難以揣度。”
“那怎麼辦?原本一個楚高陽就夠麻煩了,居然還有十三叔。也不知道他們究竟帶了多少人。”弄玉道。
雨聲中忽然響起另一種聲音,隱隱如天邊沉雷。
秦樓越揮手︰“停!”
所有人都停下來,側耳聆听。
最先變了臉色的,還是秦樓越︰“是國府軍的靴子踏在地上發出的聲音,而且,來的人只怕不下八百。”
而他們所帶的黑羽,不過四百人,其中還有三十人到現在為止都不知所蹤。
近了,越來越近了。黑色的制式鎧甲在黑色的天光下暗沉沉的,那些人整整齊齊的,一排一排踏著整齊的步子逐漸跑近。嘴巴里的呼喝如同死神下達的詔令。
站在下方的所有人臉色凝重起來。
秦樓越再次揮手,三百七十名黑羽同時拔出腰間長劍,鋒利的劍刃反射出幽幽寒芒。
百里煜也緩緩拔劍,道︰“會害怕嗎?”
弄玉散漫一笑,手移向腰側︰“說不害怕是假的,不過我很珍惜這次並肩作戰的機會。”
雙方如同大山砰然相撞。一輪血戰和廝殺開始。
鮮血在雨中潑灑,滋潤了這方從未沾染過刀兵的土地。又被大雨沖刷得毫無痕跡。有人慘叫,有人倒下,有人怒喝,卻沒有一個人後退。
秦樓越從前就很佩服欒無咎的練軍方式,他曾向他多次請教,也曾自己苦苦思索案子揣摩,怎樣才能將散亂的一大堆人變成戰無不勝的軍隊。
後來他終于找到了最好的方法。如今的黑羽,如果以相等的兵力和欒無咎訓練出來的國府軍對敵,未必會輸。
可現在,雙方人數實在相差太大,即便那三百七十名黑羽想贏,那也是不可能的事。
欒無咎似乎已經部署好了一切。九百名士兵將百里煜和黑羽隔絕開來,秦樓越無能為力,只能看著那些士兵把他逐漸隱得離開他的視線。
那些士兵隨便拉一個出來都是個中好手,弄玉對付的很吃力,還好百里煜會向他伸出援手,然而一不留神還是被傷到了胳膊,他一聲不吭的忍著,繼續揮劍。
劍鋒刺入血肉,發出鈍鈍的聲響,他听得耳朵發酸,心頭發緊。雖然練過劍,但他卻從未殺過人。但這次,必須踏著鮮血前進了。
百里煜割開面前一個士兵的脖子,鮮血噴濺在他臉上,只留下一點稍縱即逝的溫暖。凡是擋在他前面的人,都無一例外是這個下場。
他眼神沉冷,嘴唇抿成薄薄的一條線,薄如刀鋒。
一開始看著自己的劍刺入那些士兵的心口會猶豫,會心疼,但很快就麻木了。他變成了獸,以同類的血液為生。
秦樓越和黑羽們引開了大部分士兵,剩下的都被兩人解決。
他們站在夜雨中喘氣,彼此的眼底都有著看不到的血色和冰冷。
“你沒事吧?”百里煜問,他的聲音有些發澀。
“還好。”弄玉收了劍,撕開自己的衣袍,將流血的傷口緊緊綁住。
等他處理好了,兩個人踏著滿地的尸體繼續前進。
密林森森如鬼影,現在,這條路只剩他們兩人了。而他們兩個現在都狼狽不堪,尤其是弄玉,全身濕透,衣袍破爛,下擺滿是泥漿和鮮血,若那些小姐們看到他,一定不會相信他是那個弄玉公子。
百里煜看著他狼狽的模樣,道︰“你下山吧。”
前路凶險未卜,知道他是擔心自己,弄玉也只得苦笑︰“你怕我拖累你?”
百里煜笑了,笑得意味深長︰“不是,曲安有個人很想念我們的弄玉公子。”
弄玉一怔,腦子里霎時浮現龍簡燦爛如同毫無雜質的陽光般的笑容。他卻不肯承認,眼神一蕩,水波瀲灩,又成了那個風流成性的貴公子︰“你怎麼知道有個人很想我?曲安想念我的人多了去了。”
百里煜笑著回首,道︰“不知道你可想見他?不如我將他叫來?”黑暗中,他眼中帶笑,也不知道是調侃還是善意。
弄玉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笑了笑,道︰“人家一國太子,豈是你說叫來就來的?更何況這里又不是什麼好地方。”弄玉說完了才發覺自己似乎掉進陷阱里了,惱怒的看著身邊的人。
百里煜得逞似的笑了︰“果然,你也在想念他吧?”
弄玉面不改色︰“不是你提起,我還真想不起這麼個人。”
“喲,也不知道你和人家是什麼交情,那天人家還陪你一起淋雨。”百里煜調笑道,“而且,我一說有人想你,你就認為是他呢。”
弄玉的老臉終于撐不住的紅了,還好天色黑看不出來︰“能說點別的嗎?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有心情戲弄我?”
百里煜笑了︰“我倒是很希望有個人能收了你這個妖孽,況且,龍簡是個好人。”
弄玉落後他一步,露出苦澀的笑容。他的確是個好人,只是……
完全的黑夜已經降臨了,雨棚里沒有點燈,黑 的,近在咫尺也看不見彼此的臉。
景雎緊緊抓著欒無咎,明明是熟悉的人,熟悉的懷抱,卻覺得他似乎就要離自己而去。他慌亂不已,惶恐的道︰“欒無咎,你信我啊!我不愛他,我真的不愛他。”
可是被他抱著的人根本沒有反應,他不相信他。直到此刻,他才明白當初的欒無咎在面對充滿敵意和猜疑的自己時,內心有多絕望。
他腦子里閃過兩人相處時的點點滴滴,心中惶恐無助。
他就要失去他了,他絕望的想。
可是百里煜,他自己對百里煜的感情,到底是怎麼樣的?他自己都想不明白,只覺得對那個人很信任,他說什麼都肯听,難道,這就是愛麼?
他混亂的想起在百閱茶肆時遇到白襄時,她對自己說過的話,她說,愛一個人不是盲目的,如果你愛那個人,當你想起他的時候,會無比的堅定。
腦子里電光一閃,他似乎明白了什麼,于是冷靜下來。
他放了手,拉開兩人的距離,在黑暗里看著那人,問︰“要怎麼做,你才肯信我?”
欒無咎還是不動不說話。
景雎忽然掏出匕首,拉開自己的衣襟就往胸口猛刺,欒無咎一把捉住他的手,匕首及時停頓,離他的心口要害不過一寸。
他大聲吼,其實心都在顫抖︰“你做什麼?不要命了?”
景雎握著匕首不放︰“當初你不是在自己胸口刺了我的名字上去嗎?現在我也把你的名字刻在這里,你總該信我了吧?”
欒無咎別開視線︰“那你對百里煜又是什麼?”
“我想明白了,我不愛他。”景雎忽然低了頭,臉頰上升起可疑的紅暈,“我……崇拜他。”
他雖然年輕,可對事情都有自己的看法,清楚明白,毫不動搖。這點在他剛進入黑羽那陣子欒無咎就知道,因為他不像那些熱血沖動的年輕人,很輕易的就將某個很出色的人作為自己崇拜的對象。
因此,他幾乎疑心自己听錯了或者景雎說錯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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