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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一直處在失落當中的姑娘難以置信的指著自己小巧的鼻子︰“公子是說,我?”
“對,就是你。
www.biquge001.com”弄玉笑著道。
樓上樓下頓時嘩然,聞名頡國的弄玉公子出一千五百金銖買已為明日黃花的舊花魁的一夜,這太出人意料了!
“不過我是借花獻佛。”弄玉對著一眾仍處在驚訝之中的人道,拋出一個更加令人驚訝的消息,“真正傾慕姑娘的,是這位景公子,所以就勞煩姑娘陪我這個朋友一夜了。”他說著將驚得怔在原地的景雎拉起來,讓眾人看看這個景公子的真面目。
于是整個錦衣坊都沸騰了,眾人紛紛猜測這個景公子到底是什麼人,能讓弄玉公子花這麼大的價錢。
弄玉可不管那麼多,作為這場轟動錦衣坊的好戲的始作俑者,他轉身就打算離開。
“你什麼意思?”景雎終于回過神來,怒問。他想借此嘲諷自己麼?
“我就是看不慣有女人被冷落。”弄玉笑,忽而眼中只剩疲憊,“可是今天又很累了,陪不了她,就麻煩你了。”
“你身上還有錢?”
“剛發的半年薪俸,為了報答司寇,我可是花了血本了,司寇可不要辜負我一番美意——如果想喝酒就到這錦衣坊找我,我一直都在這里。”
他說罷就走了,景雎卻站在那里哭笑不得。
翌日,景雎照常去上了早朝,回府的途中卻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昨晚他和那個姑娘相安無事共處了一夜,大清早就走了,可後來仔細一想,總覺得這件事不同尋常。
就在他快要抵達司寇府之時,身後忽然傳來沉重急促卻又整齊劃一的腳步聲,還有兵刃相互撞擊的聲音。他太熟悉了,不用回頭就知道是軍隊。
身著鎧甲的軍隊很快趕上他並且將他團團圍住,為首的一人騎在馬上,展開一卷竹簡道︰“今早大司馬府收到義舉。昨夜司寇景雎曾在錦衣坊收受御史百里弄玉之賄,在此特將司寇景雎捉拿,待查明真相,再做定奪。”
景雎的臉上頓時變得很難看,昨天那件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可若百里煜正要追究,也是可以定罪的。他才剛剛托付給自己一件事以示信任,這麼快便要借此打壓自己麼?
為首之人一聲令下,立刻有人上前將他從馬上拉下來緊緊捆住。然後丟進馬車內。他沒有任何反抗,他知道反抗也沒用,這些人的鎧甲制式他認得,他們是大司馬府的衛隊,多少貪官污吏都被他們投進大牢中。今日也輪到他了麼?
可這些人,是不是來得太快了?才剛過早朝,他們就收到義報了,或者,根本就是弄玉不甘心,故意想把自己拖下水呢?
到了大牢內,侍衛給他松了綁。將他推入一間石砌的大牢內,接著就 啷啷的落了鎖,不出片刻,門外又響起雜沓的腳步聲,似乎又有什麼人被抓進來了,還听一個熟悉的聲音懶洋洋的道︰“喂。輕點行不行?”
那是弄玉,新法規定,行賄與受賄同罪。
“等等!”他猛然起身,透過石門上部的一個小窗看到同樣被抓進來的人,厲聲問。“是不是你害我?”
弄玉隔著一扇石門與他對望,似笑非笑的︰“政治最是齷齪骯髒,爾虞我詐你來我往,不過是騙與被騙罷了,在這一局里,我失去了所有,而司寇卻還好好的活著,不是麼?”
“你什麼意思?”
弄玉沒有回答他,徑自跟著衙吏去了另一間相隔不遠的牢房。
景雎貼著門緩緩坐下,他說得到底是什麼意思?騙與被騙,他騙了自己,而他也被別人騙了麼?不對,不對,沒這麼簡單,背後的人不是弄玉,他沒必要設局,而弄玉,和百里煜,對了,幕後黑手,就是百里煜。
那麼,是不是他親自到司寇府來的時候,局已經開始了,後來所謂的兄弟反目,不過是演戲。可笑他還真以為弄玉是受害者,覺得他無辜可憐,原來竟也是一顆棋,用來引自己入局的棋。
白子已經將黑子盡數圍堵,那麼接下來,黑子的命運,又會如何呢?只可惜黑子縱然已經陷入絕境,卻依舊有翻盤的機會。
景雎想到此處唇角一挑,百里煜,我在這里等著你,看你,能把我怎麼樣。
石屋的一面牆上有一扇小窗,日影西斜的時候,石牢終于迎來了他等待已久的客人。
“大司馬大人日理萬機,怎麼有空來看望我?”景雎不無嘲諷的道。
百里煜倒是毫不介意,自己在幾案對面坐了,笑問︰“你知道明日早朝會發生什麼嗎?”
“落井下石,那些人不就是會做這樣的事麼?”
“你很聰明,對形勢和人心的判斷從來沒有失誤過。”
“從來?”
“從你進入我妹妹的視線開始,一步一步走到如今的位置。”
“是麼?”景雎一瞬不瞬的盯著百里煜的臉,後者卻仍是一臉笑意,道︰“你太出眾了,可你偏偏又不肯和任何人走到一起,這就是你的獨特之處。”
景雎冷笑一聲︰“不過是朝中沒有人能讓我看得慣,看得起罷了。”
“不與那些人同流合污是好事,可有時候鋒芒太露就不好了。告訴你一句話,木秀于林,風必摧之。”百里煜語重心長的道,“先發制人固然能佔盡先機,後發制人更能出乎意料,在看清敵人的劍之前,你絕對不能先拔劍。”
景雎聞言愕然,繼而是沉默不語。他不是不通事理的人,百里煜的這番話全然是為他好,他怎麼可能听不出來?
“說的倒是好听!”他突然冷笑,“別再為自己找借口了,你手中明明有劍,為何卻不敢揮向那些人?”
然而他的怒氣卻像是打進一團軟綿綿的棉花之上,百里煜絲毫不為所動,依舊笑問︰“哪些人?”
“你說是哪些人?魚肉百姓作威作福的貴族!憑借祖宗蔭蔽庸碌無為卻錦衣玉食的貴族!整日游手好閑吃喝玩樂的貴族!”景雎胸口不住的起伏。
這些貴族們,他早就看不慣了。好不容易出了一個百里煜想要變法,他內心隱隱的期待這個大司馬可以立刻進行大刀闊斧的變革,一舉改變頡國的積弊,誰知這麼長時間過去了。除了一個不痛不癢的禁貪令,竟再也沒有其他實質性的東西,他怎能不失望透頂?
“所以你覺得灰心,覺得所謂的新法根本就是一堆無用的東西?因而才會放松警惕,才進了我設的圈?”
“是又如何?如今我是頡國的司寇,你的十三叔重視的人,你敢動我?”
“就是因為這兩點,你才敢不把所有人放在眼里吧?既然你這麼有恃無恐,那我們就來看看,到底我敢不敢動你!”百里煜道。
他沒有拍案威脅。沒有戟指大罵,甚至他說這句話的語氣都與前幾句話沒有任何區別,可那一刻,他身上透著一股氣勢,明明只有一個人。背後卻像站著千軍萬馬,那種氣勢,景雎只在欒無咎身上見到過。
所以景雎震住了,他覺得自己似乎看輕了眼前這個大司馬,因為無論在何種場合,百里煜都是一副和善的樣子,甚至對于自己當著那麼多朝臣的面的侮辱。他都沒有做任何表示,因而他輕視他,所謂的人善被人欺不是沒有道理的。
可現在他覺得自己錯了,到底百里煜想做什麼?明明前一刻還在溫言相勸,下一刻就要將他置于死地。如果百里煜真的想打擊自己,那麼同樣被拖下水的弄玉呢?百里煜竟然真的連同族兄弟都不顧了麼?
景雎第一次覺得事情出乎自己的意料。腦子里一團亂,回過神來時百里煜卻已經走了。
出了關押景雎的牢房,百里煜走了十來步,命人打開了另一間的門。
每一間石牢都沒區別,里面陳設簡陋。左邊是暗色的青石小幾,牆角鋪著干燥的稻草,稻草上放著草席,除此之外別無其他。
他進去的時候,弄玉正坐在草席的上,蜷在牆角,橙色的夕陽打在他單薄的身子上,顯出若有若無的一絲落寞來。
“大司馬大人總算是來看望我了。”見到百里煜,弄玉立刻收斂了臉上的神情,笑道。
“牢房待著可舒服?”
“你來試試不就知道了,飯菜難吃不說,地上又涼,還有老鼠跑來跑去,這是人待的地嗎?”弄玉止不住的抱怨。
“這次委屈你了。”
弄玉眸光一蕩,斂了笑容,道︰“沒什麼,大司馬府想必比前兩日更熱鬧了吧?”
這次的事是他和百里煜商量後故意布的一個局,為的就是引蛇出洞,那些躲在暗處反對變法的人,這次得了這麼大的一個借口,肯定會蠢蠢欲動。
百里煜無奈的笑︰“光是今日一天,就有五個人上門,拉著我的手不放,說什麼都要我嚴懲行賄受賄之人。”
弄玉也笑,百里煜接著道︰“不過還要等幾日,剛剛事發,肯定還有人想看看情形,還沒出頭。”
聞言,弄玉笑容淡了些︰“其實,按照那些人說的,嚴懲我,這一局你會贏得更多吧。”
百里煜臉色一變︰“弄玉!”
“你看,你能借此機會引出那些反對新法的人,然後殺了我,既不會落人口實,又得了一個大義滅親的美名,說不定還能將司寇收到麾下,這樣算來,才是一個完美無缺的局吧。”弄玉一字一句道來,臉上帶笑,眼神卻蒼涼如暮色。
百里煜看他半晌,才道︰“至多三日,三日後,我保證會把你完完整整的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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