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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情有些消沉的微動,但嬴政很快便又堅持了他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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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了也要隨寡人去看,你一定會喜歡的。”
他不容分說拉著我往外走,我怕我磕了踫了,只能疾步跟上他的腳程,直到我的身子出了齊溪宮宮‘門’他才放慢了腳步。
手拉手的姿勢保持著,他沒有放開我,我也沒有掙脫他,這在這個“‘床’上夫妻、‘床’下立規矩”的年代是極為拉風的一件事情,尤其這個拉手其一的人還是嬴政,可不管別人怎麼看,我心里都是甜蜜的。
他偉岸的身子一路向前,我只能看到他的側身和側臉,那種被陽光剪輯一樣稜角分明又帶著無限溫暖的冷毅美的令人窒息,讓我陶醉。
一路走,心醉跟著走一路,我想就這麼走一輩子。
嶄新的繼穹陽宮之後第二大宮殿位居穹陽宮很近,風格雄偉壯麗,各處修飾工作已經在如火如荼的收尾期限。我和嬴政一起走進去,邊往里走、邊為這秀麗的內景贊嘆不已。
“那座涼亭,”嬴政指著一角幽靜雅致的景觀對我說︰“是寡人特意命人建造的,取名為‘凰琴亭’。
亭木皆是紅木而構,亭中飾品取材金銀,你若是練琴時乏了,亭邊‘花’叢還有一處狐狸‘毛’軟鋪于中央,光照極好,小歇應是安爽的。”
他望向盯著亭子看到我,道︰“若是你覺著還有什麼不好。可以隨時命工匠修整。”
千金博美人一笑的這個傳聞中听說過的時刻,美人應該深情款款回望君王,然後感‘激’的撲入他的懷中、與他終生結好的吧。可是我即便是有這個心,也沒有這個膽去違逆現實的狀況。
感受的到他從火辣到失望慢慢消退的‘激’情和希望,我的心跟著在滴血,可是我只能倔強的看著那座涼亭、為我而建卻又與我無關的涼亭,不敢去看他一眼。
簡單扭頭就能看到他的那一眼,若是我看了,我們就都沒有辦法放棄後位是我的這個決定了吧;而若是後位為我。那我所有的努力和嬴政因我而生的所有的幸福就都沒有了。
“你看呆了?”
盡管已經溫溫寒酷的在發怒,但他還是小心翼翼的開口問了我這個問題。問出這個問題的他一定很困難,而听到這個問題的我卻是比他還要難過千百倍的不堪。
“是的,奴妾看呆了,奴妾從未見過如此奢華的亭子。”
我收回目光。將視線投注在更深處的建築上,怕嬴政過于尷尬,又趕緊開了口。
“遠處可是正殿,以椒燻制的可是此殿?”
情緒低落的沒有多少興致,但是又不好與我就此撕破臉皮,嬴政冷顏繼續看著我,在我自作主張的走出數米之後‘陰’冷的跟了上來。
嬴政和我一起走,我理當在他後側一些方位的,于是在他與我並肩時刻意放慢腳步、與他拉開距離。可他察覺到我的意圖,霸道的停下腳步,待我靠近他後‘挺’住腳步時、後退一步和我一起走。
“王上。您的宮殿名喚‘穹陽宮’,大氣莊重,此處既是內宮正宮,那也當與您之宮名相映相匹才是,可曾想到該宮之名號?”
我和他並肩,明知道對方不舒服的心意又沒有一個人說話的感覺實在是詭異之極。故而我故作溫和的與嬴政閑聊起來。
“你說,叫什麼名字好呢?”他冷聲問我。
我若是取名了。那不就是太不自量力、又任‘性’不負責了嘛。
“王上說什麼就是什麼。”我雙‘唇’上揚,盡量擠出了幾絲笑意。
嬴政並不為我這難過的笑容而放過我。
“還叫齊溪宮如何?”他直言不諱的提著我在回避的話題。
還是繞到這個話題上了,恐怕以後所有的問題都會繞到這個話題上來吧,我心跳驟停半拍,緩緩順一下口氣,鼓足了勁兒給了他答復。
“王上,奴妾想好了,奴妾不能做這個後位。”
嬴政停住腳步,仰頭閉目,足足有一分之多的時間才重新低下頭來,但明顯還是在壓抑著憤怒的情緒的了。
“若是寡人此刻問緣由,你會說是因為客院里的那個琴師嗎?”
他問的表面平靜,可在我听來卻是隨時可能大爆發的‘陰’森之險。
我否認,他自然不會相信;我承認,那結果不堪設想;我沉默措詞,必然會‘激’怒他的狂躁。
“奴妾與王上的事情,何苦牽扯到他人。”這是我能瞬間想到的最好的回答了。
嬴政並不听我的推脫,他認真的看著我,堅持問道︰“他不要你做,是嗎?”
是的,可是我卻不能向他坦白。
“王上那麼高看他嗎?在王上的心里,奴妾會在意別的男子勝過您嗎?”我強作憤怒的掩飾我的心虛與脆弱。
我真的好想撲入他的懷中,原原本本的向他坦白這一切,可是我怕我說了,他即便能破天荒的原諒我,也不會放過藺繼相和齊國的子民。
“那是為何?”他不太信,照著我的說法問我我的理由。
嬴政此刻的心情悲抑到了極點,我想不管我用誰做借口,他都會有立刻焚毀我理由的沖動吧。
我不能牽扯到任何人、任何事情。
“因為太累了。”我淒苦的看向嬴政,怯怯道︰“王上管理那麼大的一個王朝,日日夜夜、不眠不休,幾度都將身子熬垮了去;
若是奴妾輔政、那必然也是要嘔心瀝血、像王上一樣夜以繼日的勞作的,奴妾受不了那個苦。”
我說的相當的真誠,就是希望嬴政能夠心里稍微好過一些,但,事情似乎沒有那麼理想化的發展。
“你當寡人會信?”他揚眉疑問。
“不然因為什麼呢,王上想要听到什麼答案?”我也揚眉看向了他。
雙眸習慣‘性’的縮眯,嬴政目‘射’寒光,惡意看毒了我。
“你會後悔今日你這麼與寡人說話的!”他切齒警告我。
又是後悔,藺繼相說我會後悔,嬴政說我會後悔,我也知道我會後悔,可是我現在要怎麼做呢?
“若是有一日奴妾說後悔了,王上您一定要記得對奴妾說,活該後悔。”
活該我心痛,本想要木然說出這些話的,可是雙眼還是忍不住滴落了淚‘花’來,盡管我沒有資格去落淚。
“寡人此刻便能對你說這些話,不管是為這個後位,還是為寡人對你的這片心,此後你再想得到,卻是沒有希望的了。”
我自然曉得他挽留我到如此程度、也僅有這一次了,我斷然是不會得到重新有機會選擇的來日了,可是這次機會我注定要失去,也只能認命的失去了。
“奴妾此生怕是只能進入這里一次了,王上可能陪奴妾進入看看?”
既然是為我而建,那我若是看都不看就和嬴政不歡而散,是不是太過對不起嬴政的用心和我的真心了,我真的好想知道他對我做的這些心意,即使不能領受,知道總歸是要知道的。
“你有資格嗎?”他目若冰霜,看我就像是痛恨的陌生人一樣的孤涼。
“就當是看在孩子的份上。”我無力辯爭,忍淚道︰“求求王上。”
如此蒼白的說道自然不足以讓我踏入連有資格做王後的人都沒有踏足過的地方,但嬴政心里到底是希望我能夠進去的,所以他下眼瞼挑動著思索數秒鐘,後望趙高一眼、示意從人們都留下,慢慢踱步先走向了正殿中。
果然是為泱泱大國的國母建造的居所,氣勢不是一般的恢宏,屋頂甚高,整座殿壁處處雕刻著‘精’美的鳳凰圖樣,炎熱的天氣走進來、頓覺涼爽適宜,比之齊溪宮及其其她的後妃宮殿有著明顯的差距。
“寡人日後會經常留宿此宮,因這些陳列擺設大多為寡人所布,寡人甚為喜歡。”他邊說邊坐到了東邊的主位上。
後邊的主位就離我五步之遙,我想要走過去坐下是很容易的事情,可是腦海中閃現的揮之不去的現實卻讓我腳如注了千斤重鉛,怎麼都不敢邁出去第一步。
盯著呆愣的我看了一會兒,嬴政心中的怒火又一次被我挑逗的頻臨到了極限,他冷漠的看了下首一側的坐席,音‘色’涼薄。
“看什麼,孩子不累嗎,坐到你該坐的席位去。”
這是一句遷怒之詞,也是一句赦免之言,因為他明顯在等我坐到西方主位去,而我若是干站著、我的身子真的是有些沉重了。
“謝王上。”我輕輕走到離嬴政最近的下側的席位坐下,生怕驚的嬴政再被我引出煩心事來。
“孩子,是你唯一能夠留住寡人的籌碼了,千萬莫要懈怠了。”他狠聲泄怒。
我知道他在說氣話,但我絲毫不懷疑他會把氣話當真,因為我是真的讓他失面到極限了。
又是沉默,又是各懷心事,又是難以打破的困局,因為宮所還未投入使用,所以沒有茶水糕點相襯而干坐著的我們更加無措了。
我知道,他是想要我休息才停下來由著這尷尬滋生的。
正在生氣的嬴政,他一定想不到我此刻有多感‘激’他,又有多愛他。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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