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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裂痕(3)
白夜又羞又氣︰“我那時候，我那時候根本什麼都不知道。
www.biquge001.com要是我知道，我才不會給你親呢！”
“為什麼？你想給誰親？”腦中迅速閃過巨蟒沖著薛諶張開大口的情景，臉上頓時陰霾遍布，“薛諶嗎？”
白夜被氣得一口氣堵在嗓子眼，這家伙在胡說八道什麼？嗯，是了，這家伙就是這麼看待女人的！
她狠狠盯著宮灝君︰“你說是就是嘍！”
“你說什麼？”宮灝君一把掐住了白夜的肩膀，用力晃了晃，“你再說一遍！”
白夜被晃得上下牙齒咯咯打架，但是宮灝君越是這樣，她就越是不肯服輸，顫抖著聲音說道︰“你說是誰就是誰！”
“你真的喜歡他？想要和他在一起？”宮灝君陰郁地盯著白夜。
當然不是！
可是沖出口的卻是︰“不要你管！”
“你錯了，這事朕還真的就管定了。白夜，朕警告你，除了朕，你和哪個男人都不可能！你最好記住了。”宮灝君松開手，身影一晃，消失在窗外的夜色之中。
白夜趔趄了一下，勉強立住腳跟，放眼望去，哪里還有宮灝君的影子。
想起自己想問的一句話沒有問，倒是跟宮灝君鬧了一肚子的氣，真不知所為何來。明明是為了宮灝君才來到這里的，明明見到宮灝君滿心都是喜悅的，為什麼會鬧成這樣的僵局？自己從什麼時候開始竟變得這麼任性，這麼別扭，這麼無理取鬧？
怔怔地站在房中央，淚水禁不住又滑落臉龐。
次日清晨，太監來到白夜房中，告知她，陛下要見她。白夜對林曦已經不再害怕，反倒是薛諶注視自己的眼神，倒是添了幾分心驚，于是默默地隨了太監前往御書房。一踏入這里，曾經與宮灝君在這里發生的事情又一一從腦海中閃現出來，心中頓時百味陳雜。
林曦屏退了太監，笑嘻嘻地望著她道︰“看來你昨晚睡得不怎麼好，是不是有哪個不良分子攪擾你了？”
白夜定了定神，盯著林曦道︰“我要走了。”
林曦一愣︰“什麼？為什麼？”
“我的事已經了了，自然要走了。”
“你的事？”林曦皺了皺眉頭，“可是難道你不想和他在一起了麼？”
林曦不提宮灝君還好，一提起宮灝君，白夜的性子頓時又毛躁了起來，尖聲道︰“我為什麼要和他在一起？”
“咦，你和他不是一對麼？”林曦驚奇地問道，“你們兩個心有靈犀一點通，簡直就是天下絕配，為什麼不在一起？”
“什麼心有靈犀？什麼天下絕配？”白夜惱怒地反駁，“他自有他的紅顏知己，我也有我的，我的……總而言之，我們為什麼要在一起？”
林曦笑了笑︰“吃醋？”
“誰吃醋？你才吃醋？你們全家人都吃醋？”
“好好好！我不和你爭論！”林曦連忙豎起雙投降，“那麼，我問你，你想去哪兒？”
白夜默然，她能去哪兒？沒有靈丹的指引，她根本回不了魔界？除了魔界，人海茫茫，她根本就不知道棲身何處！
“薛諶？”林曦試探著問道。
白夜蹙起眉頭，怎麼又是薛諶？難道在這些人眼中，她和薛諶真的那麼親熱嗎？自己有那麼輕浮嗎？
“你為什麼也這麼說？”她沒好氣地問道。
林曦笑笑︰“薛諶不是提出要朕為你們做大媒嗎？”
“那是……”
“陛下，薛諶求見！”太監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林曦聳了聳肩︰“你看，他追過來了。我再問你一句，你要跟他走嗎？”
“不！”白夜脫口而出。
林曦點點頭，壓低聲音道︰“那麼，我們來演一出戲吧！”
他不等白夜說話，提高了聲音道︰“讓他進來！”
房門打開，薛諶走了進來，依然是一身白色長袍，腰間系著碧色腰帶，面如美玉，目如朗星。但是不知怎的，還是這樣的眉眼，白夜見到他，卻多了幾分不自在。
薛諶向林曦行了禮，站起來含情脈脈地望著白夜︰“早安！”
白夜渾身的汗毛又豎起了幾根，勉強逼出一抹笑容︰“早！”她本來習慣了叫“薛哥哥”，但昨夜薛諶求愛，宮灝君又誤解她與薛諶有什麼關系，今早林曦還如此一問，那三個字就怎麼也無法說出口。
林曦坐在書桌後面，白夜站在書桌旁邊，這時薛諶靠近前來，白夜忍不住往旁邊退了幾步。
薛諶一怔，看了看白夜，白夜垂下了腦袋。
薛諶望向林曦，問道︰“不知陛下一大早就把夜姑娘叫來，所為何事？”
林曦笑了笑︰“朕很喜歡小夜，昨晚沒有機會和她相處，今早一起來就想著小夜，就把她叫來聊聊天。”
那一副“朕喜歡怎樣便怎樣”的模樣，看得薛諶氣不打一處來。他揚了揚眉毛︰“陛下，夜姑娘是我心愛的女人，陛下這麼做，若是給姐姐知道了，姐姐會怎麼看？”
林曦哈哈一笑︰“朕已經過了而立之年，而尚未有子嗣。皇後母儀天下，自然有替朕分憂的責任。這天下都是朕的，難道朕看中一個姑娘，也不行麼？”
“不行！”薛諶勃然大怒，“陛下，你看中誰都可以，但是唯獨她不行！”
“如果朕要定她不可呢？”林曦冷然相對。
一瞬間，白夜都有種錯覺，宮灝君回來了。但很快她就摒棄了這個念頭，這只是林曦，林曦在扮演宮灝君！
薛諶自然也被嚇住，愣了一會兒才猛地拉住白夜的手︰“我們走！”
林曦霍然起身︰“你們哪兒也去不了。”
“了”字猶在舌尖盤旋， 啷一聲門被撞開，一抹青影鬼魅般卷入，行動無聲而又迅捷如電，恍如一抹青煙一閃身便到了薛諶身側，手一伸點住了薛諶的穴道。頃刻間這抹青影又如一道青煙掠過，瞬間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之內。
這人從出現到消失，房內幾個人竟然連他是高是矮都沒有看清楚，更遑論他的五官樣貌。
薛諶到此刻才驚覺過來︰“你……你做什麼？”
林曦又恢復了笑嘻嘻的模樣︰“沒什麼，朕只是想要留下你，參加小夜的冊封典禮而已。”
“什……麼冊封典禮？”薛諶的臉失去了血色。
林曦居然撅起嘴唇，沖著白夜飛了一吻，斜著眼望向薛諶道︰“你懂的！”
是的，女人在宮中的冊封典禮只有一種，不是做官，而是做妃。
薛諶的面色更加敗壞︰“你不能強迫她！”
“開玩笑，朕怎麼會強迫小夜呢？”林曦深情地望著白夜，“小夜，你說呢？”
白夜垂頭不語。
“夜姑娘，你說呀！”薛諶盯著白夜，“你快說你不能做他的妃子。你忘記你到宮里是來干什麼的嗎？”
白夜搖了搖頭，輕聲道︰“你，你放了他吧！”
林曦笑了笑︰“朕當然會放了他，六天後，冊封典禮一過，朕就放了他。至于這段時間，薛諶，你就在這兒做客吧！放心，朕會把你當成朕的親弟弟！”
“親弟弟”三個字被他說得意味深長，薛諶忽然汗毛倒豎，他當然記得宮灝君有個親弟弟叫宮尚玉的。宮尚玉什麼樣的下場，天漢朝人都知道。
難道，這個真假莫辨的宮灝君，竟然是在威脅他麼？
他下意識地望了過去，卻見林曦向他眨了眨眼楮︰“不過，這穴道麼，恐怕就不能給你解開了，你武功高強，一旦行動自由，這皇宮再也留不住你。嗯，你放心，只是你的內力被鎖住而已，不會影響你的日常飲食的。來人哪，帶薛公子下去休息。”
薛諶帶出去後，白夜才望著林曦，提出了心里的疑惑︰“你為什麼要騙他？”
林曦攤了攤手︰“誰說我在騙他？”
白夜定楮瞧著林曦，認真地說道︰“我不會做你的妃子。”
“誰說你要做我的妃子？”林曦再次笑嘻嘻地反問。
白夜怔了怔，立時醒悟過來，粉面飛起兩朵紅雲，低聲道︰“我也不做他的妃子！”
“這卻奇怪了。你和他經歷種種磨難，眼看就要守得雲開見月明了，為什麼反而在這時候鬧別扭？”
白夜別開了腦袋︰“我才不是鬧別扭，我就是不做他的妃子。”
“為什麼？”
是啊，為什麼呢？明明那麼懷念和宮灝君在一起的日子，甚至恨不得回到蛇形的時候，只為了那時候的相處毫無芥蒂，怎麼樣的親昵都不會尷尬！如今變成了人身，兩個人的相處反而都是磕磕絆絆。
這樣的他和她，怎麼生活在一起？
而且，做他無數妃子中的一個，隨他心血來潮時恩寵一下，這樣的日子，她不要！
宮灝君是太陽，她卻不是月亮，只是圍著他的眾多星子中的一顆，什麼時候她這顆星子隕落了，他這輪耀眼的太陽都可能一無所知。
一想到這里，心中頓增淒然，輕輕地咬住了下唇，白夜低聲道︰“他既然無恙，我自然要回去了。”
“你想回哪里去？”問的聲音也是低低的，深深的。
這聲音听起來還是林曦的，但白夜的心卻突然變得很軟很糯，慢慢抬起頭來一看，林曦還是坐在龍椅上，但她的身邊已經多了另一個人，這個人穿著青色的衣服，正是方才猶如鬼魅一般點中薛諶穴道那個神秘的青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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