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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辰暴躁地撓著頭發，沒想到，這次又是以這種方式相遇︰“你怎麼變成了這幅模樣？我記得你應該已經二十四歲了，該是個老女人了，怎麼還是這幅模樣？……難道你真的是妖精？”
慕辰感覺自己受到了驚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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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他早早就知道甦和是個“怪物”，一雙眼楮勾魂攝魄，殺人于無形，但是他可不知道她還是一個不老的妖精啊！
不對！五年前她要高很多，這都返老還童了！妖精可以這樣嗎？
沈甦和無聊地纏繞著耳畔垂下的發絲，平靜地解釋，不過有意隱去了寒生的那部分。寒生變數太大，她不願意將一切完全寄托在他身上。
“我的身體早在碧落峰一戰毀掉了，這個身體是別人，只是被我拿來用而已……”
听著她緩緩道來，從跳崖死亡到日後重生，從氏族嫡女到富商一方的商女，慕辰直覺這玄而又玄的事實難以消化。
到最後，他從樹上一躍而下，攔住欲離開的她。神情頗為別扭，言語卻很是鏗鏘︰“你說得事雖然很是匪夷所思，但是我相信，你還是你，這世上，再也不會有人能在我手下討便宜。既然前塵往事你都記得，我也大概能猜出你想做什麼，以後有什麼事盡管吩咐，我當時承諾過的事依舊算數，暗夜宮永遠留有你指揮權利！”
一開始，這個女子雖然放過了他，卻用他試了蠱，說用蠱控制了他的身體。日後若是再欲尋她麻煩，就叫他七竅流血，腸穿肚爛而亡。然而，直到最後，燕國亡了，他被迫準備了船只送她和太子離開，才知道了，其實她並沒有用蠱控制他。
控心蠱雖能控制人的心智，但是副作用太大。種在人身體中時間長了，會使得人喪失神智，淪為受人擺布的行尸走肉。
他是很詫異的。一個被冠以“妖姬”之名的人，一個除了“太子哥哥”再也不在乎的女子，怎麼會對外人留情？
如此方知，她並不是如表現出的那般無情冷漠。
只是，那之後，他與她天涯相隔，再次有了消息，卻是她的死訊。
沒有敗在他手中的女子，最後卻敗在了一場背叛中，尸骨無存。
這教她如何不憤怒？
于是，他冒死刺殺了那個害死她的男人，只可惜，卻棋差一招，險些落入敵手。
故而才有憐夫人救他的那一幕。
沈甦和終于對他露出一個和善地笑容︰“既然如此，慕辰就準備好當時參加過了圍剿碧落峰的人員名單吧，死了的和還活著的，我全部都要，今後，我得好好拜訪拜訪他們。”
慕辰頗為懷疑道︰“……你忙得過來？”
“怎麼會忙不過來？我相信，有慕辰提供的消息的幫助，我可以輕松的解決了他們，再不然，一場戰事中幾幾百人死亡還不是很尋常的嗎？”
“戰事？”慕辰回想了一番最近的幾國的情況。唔，確實很不平靜的樣子。
沈甦和似笑非笑地盯著他。
縱然沒有戰事，她也能攪出一場戰役來。何愁叫他們送不了命？
“但凡手染的我暗衛鮮血的兵卒，必將血債血償。”眸中光彩陰郁冷厲，和臉上不退的笑容，反差甚大，看的人心底兀自一寒，“軍中身居高位之人，只是死亡太過簡單了，我自然不會輕易放過他們。先前我也已經搜集過一些，因著現下人手不足，並不全面。我希望慕辰能幫我做得更細致一些，畢竟，想要他們生不如死，總是需要些謀略，不然失了我本心，總是不美的。”
慕辰自是點頭。只是生平細瑣，這對于暗夜宮來說最是容易不過。
最後道︰“對了，你近日經歷的兩次刺殺行動，買家是端王府的憐夫人。之前因為一些事，我受她一份照顧，便給予她可以免費提一次要求的權利，只是不想，她要刺殺的，居然是你……”
心中厭惡那個女人輕慢的嘴臉，不過這次他卻不由得感激有些。如果沒有她的作死，他要怎麼知道甦和還沒有死呢？
什麼？不能對外人透露買家信息？
呵呵，甦和才不是外人好嗎？
這可是他養著的“小貓”，小貓你懂嗎？
沈甦和了然︰“多謝了。我雖然有幾分感覺應是前國公夫人身邊的之人下的手，但礙于身份問題，我並沒能肯定是誰。這樣一來，倒是省去很多麻煩。”
慕辰神情肅然︰“一切務必小心！”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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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衡掐著時間，約莫過了一個時辰，趕在黃昏徹底佔據林子之前，進了林子的沈甦和終于是出來了。
出來的不單是她，還帶著一捧的野果回來。
他特意不著痕跡地去看了看，是一些常見的野果樹莓之類的東西，水靈靈的，看著煞是好看，在林中很是常見。不過，野果樹莓畢竟是野外生長的，多被蟲子鳥類啃食，要想找到的都是成熟飽滿、毫無蟲食的野果，也是需要些時間的。而她身體不大好，恐怕難有充分時間做些什麼。
心中大致松了口氣，她沒有時間做些不利于眾人的事。
又記起這次出行，是由昭武校尉宋武負責周邊安全。而宋武做事向來一絲不苟，面面俱到，最是妥帖不過，縱然沈甦和有心，外人也是進不來的。
念及此，終于是放心了。
不是他多疑，而是她那一剎那帶來的危機感著實是太強烈了！他不得不為端王考慮。
這出平底不遠處就有一條潺潺流淌的小溪，沈甦和接過有眼力的奴僕送上來的果盤，上溪邊細細沖洗采摘的野果。
溪水清澈，帶著陽光照射過的溫度，洗擇時不覺得冰手。
寒生閑著無事，背手身後，唇角含笑，露出幾分別樣的儒雅風流，看著她仔細地清洗野果，不由問道︰“采摘也過這種事，大可吩咐奴婢侍衛做，何苦勞累自己？比如之前阻攔你的那個，是端王特意留下來照看你的吧？他對你可真好，完全不像是不近女色的樣子……我略通唇語，當時你我距離雖有些遠，我也大概知道你們說了什麼。”
四周並未旁人，僕從們有條不紊地在別處準備塞上常見的野炊，沒有人對這里過度關注。故此，他才有此一問。
沈甦和連目光都不分他一個，神情專注地清洗著手中的野果，仿佛那是世上最重的事情︰“我自己樂意做，與你何干？再者，端王是的我，即使你覺得他再好，也請記住這一點。不然，我不介意送你一程。”
輕飄飄的話語，看似沒有絲毫力度，而熟知她的本性的人都不敢大意。
寒生呼吸一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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