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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天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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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新一天清晨，又是那熟悉的叫喚聲，甜聲細語的將床上沉睡的少年叫醒。
睫毛輕動後，那帶著一臉倦意的少年睜開眼楮，依稀還迷糊的眼神中明顯帶了一絲不悅。
“少爺，給。”
穿著鵝黃色宮裙的風琳笑笑，將溫濕的毛巾遞給那明顯有著起床氣的少爺，旋即柔聲說道︰“今天下雨了，少爺要多添一件衣服了。”
“恩？”昨夜回來已是半夜的楚皓此刻依然倦意十足，擦了擦臉後，便眨著沉重的眼皮往外看去。
窗外，秋雨瀝瀝。
見自家少爺依然還是一臉的迷糊樣，風琳輕笑，旋即說道︰“少爺，今日的早餐不能送過來了。”
楚皓放下毛巾，抬頭問道︰“為什麼？”
“家主一大早便起來了，然後吩咐的，說讓少爺一起去大廳吃。”見楚皓擦完臉，風琳趕緊遞上漱口的清水，然後說道。
“父親回來了？！”楚皓拿著瓷杯，一愣，旋即微訝道。
“是的。”風琳點點頭。
“恩，好！那我馬上過去。”楚皓眼神一閃，旋即言道。
終于，在听到這個消息以後，楚皓的睡意頓時一掃而空，然後便是在換衣服以後，起身接過風琳手中的紙傘，向外走去。
屋外，秋雨瀝瀝，有風微作，空氣中彌漫著濕意。
撐著油紙傘，楚皓穿過走廊，路過花園，腳步微快的向楚家大廳走去，在秋風秋雨中，少年白皙的俊逸臉上，那兩道墨眉時而微皺，又時而舒開，顯然是在思索著不止一件事情。
過了數刻，那思慮的神色終于停了下來，看著眼前緊閉的朱紅色大門，楚皓心中微怔，旋即便是上前輕叩了幾下。
“父親，孩兒來了。”楚皓恭敬的言道。
“恩，進來吧。”屋內，傳來了楚穆那充滿著磁性的沉沉聲音。
“是。”楚皓點頭，旋即便是推開了大廳的門。
“父親早安。”木門輕輕被推開，楚皓再次說了一句。
“恩，早安。”楚穆正在看書，听著這話，放下書卷往外望去，看著眉間依稀還帶著倦意的楚皓，輕輕抬手，招手說道︰“過來吃早餐吧。”
“是。”楚皓把油紙傘收攏，放在了角落，然後再是轉身把門輕輕推上，方才點頭向楚穆走去。
“睡的還好嗎？”楚穆將書卷推到一旁，然後看著走來的楚皓輕聲問道。
“還好。”楚皓點頭，並一語雙關道︰“不過大概是因為變天的關系，睡覺的時間總覺得不夠。”
屋外，有殘雨落在窗戶上，發著極輕微的啪啪聲響。
楚穆笑笑，轉頭望向窗外，看著被秋雨打濕的微黃樹葉，听著漸漸瀝瀝的雨聲，說道︰“但終會過去的，到時再好好補覺吧。”
“恩。”楚皓點點頭，然後便是坐了下來。
眼前，兩碗清粥，配了幾個精致的小菜，這便是今日的早餐，不過看那熱氣已然快消散的清粥，便能看出這些已然放了好一會了。
“父親什麼時候起來的？”楚皓問道。
“沒睡，回來還沒有多久。”
楚穆一邊說著，一邊給楚皓的碗里夾菜，然後見楚皓看向自己微楞的表情，淡淡一笑，說道︰“你是因為變天睡不好，我卻因為變天睡不著，便出去活動了活動。”
“恩。”楚皓點點頭，然後低頭扒了一口粥，繼而在細嚼慢咽中，心思再次飛快的運轉了起來。
父子兩個誰都知道對方口中所謂的變天，不會是下雨的意思。
那既如此的話，便是兩人口中的變天意思，又是相符合了多少，又是相差了多少。
楚穆夾著菜，同樣是細嚼慢咽著，也同樣是一樣的沉默著。
在這一點上，大概是因為身體內流著同樣的血，兩人的性格都是有些差不多，皆是等待著對方的先開口。
“父親……。”
楚皓想了想，決定先開口，于是他說道︰“我那傷已經好了。”
“恩。”楚穆點點頭，說道︰“我知道。”
楚穆的表情很平靜，仿佛知道了一件雞毛蒜皮的小事一樣，絲毫也不會驚訝和詫異的表情。
就像是那同樣的命運，從來皆沒有出現過一樣。
很多年前，楚穆是神通，很多年後，楚穆只是秘法，修為更是在不斷的倒退，所以也是代表著那一身的傷勢沒有痊愈和恢復。
而現在，楚皓也知道，家中的那名“藥師”恐怕還沒有找到那可以完全治愈楚穆傷勢的藥引子。
所以在這樣的現實下，楚穆此刻的反應，卻是真正的出乎了楚皓的意料。
“父親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楚皓沉默了片刻，視線從楚穆那稜角分明上的側臉掃過，當看到比起上次來說，更加顯的發白的鬢角，心不由驟縮，旋即開口低聲問道。
“你失蹤以後回來的那天。”
楚穆又是夾了一筷子菜到了楚皓的碗里，然後看著楚皓那震驚的眼神，繼續道︰“知子莫若父，你那天的表現顯然胸有成竹，為父便猜測你已經恢復了。”
楚皓看著碗里的菜，一下子不知道說些什麼。
“然後昨天的事情，整個王城都知道了。”看著低頭不語的楚皓，楚穆無聲一笑，然後用筷子輕敲了一下楚皓的碗延，在示意著他吃飯以後，便繼續在溫笑中說道︰“你是不是想問，為何為父表現的不急，明明也是跟兒子你一樣的狀態。”
“恩。”楚皓點點頭。
“都這麼多年了，我早已習慣，又怎會急這麼一時半刻。”
“天在變，整個王城都有各種事情的解決，為父我既然坐在這個位置，自然也要以楚家，還有以王城為重，雖說有城主在，但是畢竟多一個人，也是多一份力，這幾天跟你唐叔叔，還有宋伯父等人各種的忙，加上我也想讓你多休息一下，覺得等你休息完以後，再說也不遲。”
楚穆放下筷子，看著楚皓，說道︰“加上兒子你都恢復了，難道你還能忘了你老爹不成，想著下次見面，你自會告訴我，只是沒想到，突然發生了這麼多事情，你也沒有得已休息好，我也更加忙活。”
“不過現在不是挺好的嗎？”楚穆抬手拍了拍自己的兒子肩膀，溫笑道︰“你不是告訴了我嗎？”
楚皓的眉頭緩緩松開，嘴角也是緩緩揚起，同樣的，眼楮也有些變的發紅。
“好了，都這麼大了，別真哭鼻子了。”
他再次請拍了兩下兒子的肩膀，旋即放下手，臉色露出了一絲欣慰，說道︰“即關著門，便是想好好的再跟你吃一頓飯，有什麼事情等吃完，我們再談也不遲。”
楚皓抬頭，看向楚穆，眼神中出現了一絲凝重。
屋外，秋雨變大，淅淅瀝瀝的殘雨繼續拍打著枯黃的枝椏，將一些僅剩稀少的葉子打落到了地上因雨勢變大的流水之中。
楚穆拿起筷子，說道︰“或許將來會有一段日子，我只會是一個家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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