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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幾年前的大汛,隨著梁雅被投入河中獻祭而立時停止,這給人造成了一種假象,那就是梁雅就是引起水災的真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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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事實真的是這樣嗎?
梁雅被投入水中只不過是一個假象,水勢停止的時候她並沒有死,甚至都沒有出梁城。
但那時,水勢卻已經停止。
如果說是梁雅引起的水患,那麼關于這點就無法說通。
而且這是否意味著梁欽也只要學著梁雅一樣做個表面文章,來一個假象,那水勢就能完全收住。
贏希不知道,沒有人知道,但這個嘗試卻是未嘗不可。
第二天,那個謠言的熱度升溫,隨著水勢漸漸臨近城下,整座梁城陷入危急,已經失去了主心骨的城內民眾紛紛都向城主府要一個說法。
甚至有不少人開始譴責謾罵梁欽。
而這時城主府終于有了回應,梁欽作為城主會于今日平息水難。此語一出,眾人默然,大家都知道梁欽的意思是什麼,更明白梁欽那說一不二的性格。
既然梁欽都已經如此正式的發話了,那麼就說明他一定會踐行他的承諾。
這個時候,人群中傳出了嚶嚶啼哭的聲音,在這個時候才有人陸續想起了梁欽的好。
按照以往的慣例,梁欽挺身而出後,水勢當會立時停止,頭頂上懸著的劍落下後,眾人的心又陷入了悲慟之中,整座城池彌漫著一股哀傷的氣氛。
看著眾人這副模樣,贏希和戚安都是搖了搖頭。
“人性就是這樣,別見怪。”
“早就見怪不怪了。”贏希淡淡的道,眉宇間並沒有半點的不適,普通人的情感本就如此,所以他們一生一世都只能做普通人。
這里的感情雖然無法影響兩人,但兩人卻並不想在這里多呆。
“梁夫人讓我們去城主府,我們現在去?”
“好。”
兩人悄悄的來到了城主府,在一個隱蔽的側面偷偷的遛了進去,不多時就在一個侍女的指引下來到了城主府的內宅。
“贏希哥哥。”一道清脆悅耳的聲音傳入耳中,贏希往聲音的來源那里一看,看到梁雅俏立一邊正對自己招手。贏希和戚安于是都走了過去,“怎麼說?”戚安首先問道。
“娘親說呆會我們都到地道里,父親頑固,有些話他是不會隨隨便便相信的。”梁雅靜靜的說道,贏希看著她通紅的眼眶心中憐惜,伸手在她素白的臉龐上輕輕拂過,“眼楮都哭紅了,看來母女相認了。”
“都是贏希哥哥的功勞。”梁雅低下頭微微一笑,眉宇間的憂愁稍減。
“從棲山地區到這里不知都經過了多少磨難,現在只差最後一戰了,斗士三關,已經過了兩關,加油!”贏希鼓勵道。
梁雅點點頭露出會心的笑意,而站在一邊的戚安則有些听不懂了,“什麼斗士三關?你們已經考了荒級斗士考核?”
“是啊,棲山地區的荒級斗士考核今年提前了,我們是考完了過來的。”贏希說道。
“那,你們過了嗎?”戚安遲疑了一下問道。
贏希笑了笑,沒有多說,從凝血戒中取出荒級斗士的證明在戚安眼前晃了晃,道︰“你說有沒有過?”梁雅笑了笑,也學著贏希一樣拿出荒級斗士的證明在戚安面前一晃而過。
戚安登時長嘆一口氣,道︰“修為比你們高,居然在這方面還落于後手,真是羞愧。”
“以你的實力參加水蛟地區的荒級斗士考核肯定能過,放心吧。”
“借你吉言。”
眾人正說著,一名侍女匆匆而來對梁雅耳語幾句,梁雅聞言點了點頭,示意侍女帶路,隨後對贏希道︰“外面開始了,我們先去梁城地道里躲著。”
“梁城地道?”戚安詫異道。
梁雅撲閃著美麗的大眼楮,疑惑道︰“很驚訝?”
“不是驚訝,是興奮。”戚安笑了笑,“狡兔都有三窟,何況是人呢?每一座大城都會有一條密道,只是普通人很少有緣得見,今天我倒是要去開開眼界。”
“梁雅也是故地重游呢。”梁雅笑了笑,幾人隨著侍女來到了後院一座假山旁,侍女道︰“小姐就是這了,按規矩我不能動的,小姐您來吧。”
梁雅點了點頭,這條密道建于城主府內院花園,用來做什麼不言而喻,所以梁雅小時候便接受教育來使用這條密道,至今未忘。
侍女見梁雅點頭,恭謹的退到外邊為幾人望風。
“她是母親的親信,不要緊的。”
“知道,都能知道密道的位置,不知親信還是什麼。”贏希指著假山道︰“開啟吧,省得夜長夢多。”
梁雅笑笑,素手微微一揚在輕輕轉動了下假山上的某處秘密機關,假山轉動一個黑黝黝的洞口顯現出來,正有一股塵封許久的氣息從中滲透出來,贏希聞到了這股氣息微微感覺到有些不適。
不過這種氣息對普通人或許還有些影響,對于贏希來說根本無礙,在水魄巨蛙的腹中借由詛咒之火的煆燒,贏希的修為已經到了青銅期七段,在這種情況下直接轉為了內呼吸。
那股壓抑的氣息根本影響不了他。
梁雅幾人輕輕踏步,走進了密道之中,待到幾人的身影完全進入了密道之中,那名望風的侍女再次匆匆跑來將他們進入的痕跡逝去,一切動作都似做過演練一般。
走過了一開始的黑暗小道,密道中漸漸有了光,贏希等人朝牆上看去,只見密道的牆上貼著的都是價格不菲的夜光石。梁城的實力借由此條密道可見一斑。
密道之中有些無聊,戚安對密道的構造很是有興趣,問這問那的,梁雅都一一耐心的解答。贏希則是好像對什麼都毫不感冒的樣子,過了一會兒竟是席地盤坐了起來,看這樣子竟是進入了修煉狀態。
“現在我倒是知道了為什麼這家伙年紀輕輕有這實力。”戚安和梁雅說了一會兒,轉頭看見贏希如此,登時無語。
不過轉念想想之後可能會發生些什麼,同樣席地盤坐起來,盤坐不一定是為了修煉,同樣也是為了穩住心態。
戰斗中最最重要的其實不是別的,就是心態,特別是對于高手來說。
好一會兒過後,密道再度被開啟,沉重的腳步在密道中作響,“你,你做什麼?”梁欽的聲音突兀的在密道中響起,听到了這個聲音贏希三人不約而同的豎起了耳朵。身體則維持了原本打坐的樣子並沒有什麼改變。
“做什麼,別被人賣了還不知道。你就是想死,也得先見過了我們的女兒再說。”
“我們的女兒?”
“對,我們的女兒梁雅。”梁夫人沒好氣的道。
“梁雅,她,她還活著?”梁欽的表情中帶著七分震驚三分不敢置信,梁夫人白了他一眼,“難道你還希望她死,實話告訴你吧,當時你下令將梁雅丟入水蛟河的時候我讓人偷偷的將梁雅帶走了,帶到了棲山地區的一座小城市里。”
“你,你怎麼那麼糊涂!”
“我糊涂還是你糊涂,老糊涂了吧你,怎麼到現在還不明白。你將梁雅丟下去後過了多久水勢就消失了?那時候我還沒把梁雅送出梁城呢。這次信不信,你跳下去後根本不用多久,水勢就會消失了。”
“你......什麼意思?”
“真是老糊涂了,等一會兒水勢要是還沒消失你再去死吧,那時候你想怎麼死都隨你,我也不管你,現在先跟我走。”梁夫人也是被氣瘋了,直接帶著梁欽走了過來。
听到腳步聲越來越近,贏希等人對視一眼,停止了盤坐,站了起來。
腳步聲在拐角處停了下來,很快那兩道在拐角處的身影顯現了出來,贏希等人點頭示意,梁欽則是將三人從頭到腳的審視了一遍。
“贏希,戚安,還有梁舞......你就是梁雅?”梁欽失聲道。
梁雅沉默不言,隨後深深點了點頭,梁欽虎目凝視,目中似有淚光閃爍。
“我們走吧,留點時間給這一家子。”贏希拉了拉戚安的衣服道,戚安如夢初醒連忙隨著贏希一同走開,過了一會兒贏希道︰“剛才問梁雅學的機關學會了嗎,知道怎麼把密道入口那里的門打開嗎?”
“差不多會了,你要做什麼?”戚安問道,隨後也不用贏希回答登時心領神會,“你是想回梁城看看情況?”
贏希點了點頭,“看梁城主剛剛一身濕透的樣子,那件事應該已經結束了,梁城要變天也就在這時候,我們出去打探下情報。”
窗外,雨紛紛,一切的目的終于達成,但梁霖心中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高興,雨靜靜的下,整座梁城集體失聲,隨著一個男人的逝去,整座梁城都仿佛失去了顏色。
在座的眾人之中也唯有大巫祝一人不受任何影響,昏花的老眼眺望著遠方天際,傳音問道︰“水勢是否就此退去,還是等梁欽城主的尸體發現以後。”
“過個一會兒就退去吧,梁欽吃了閉氣丹,不能使用戰氣也無法凝血,很快就會死的。”
“就不怕梁欽作假?”
“就憑他是梁欽,我信這個人。”梁霖一字一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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