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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地上找了一截枯木頭,在大牛哥的點火的地方,點著枯木遞給狗蛋,接著自己也點著了一根,我心想大牛哥真有辦法,反正這些東西都怕火,我們進去之後生一大堆火,什麼就都沒有了,屋里總比外面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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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牛也點了一個,風一吹火把呼呼的響,這真是壯膽的好東西,我們幾個人剛到門口,就听見里面有 哧 哧的,好像是什麼東西在啃骨頭,在夜里特別 人,我和狗蛋他們轉身想跑,這時大牛說︰“你們幾個真是膽小鬼,里面只有來給兩副棺材,俺們來過好幾回了,沒有什麼嚇人的。”
我說︰“大牛哥里面有棺材還不嚇人?”
大牛一下子挺起胸膛說︰“怕什麼?毛主席說過要打倒牛鬼蛇神,我們可是社會主義的接班人,如果就這些東西嚇破了膽,還做什麼接班人。”
當時覺得大牛哥的理論就是高,什麼事到他嘴里講出來就是好听,我們小時候可不像現在,我們都有堅定的信仰,一听大牛哥把毛主席他老人家都抬出來了,我們還怕啥。
唉就是因為听了大牛的話,我們又有了一場驚心動魄的經歷。
我們膽戰心驚的跟在大牛哥後面,這時屋里沒有了那 人的 哧聲,我們慢慢的推開門,其實也可以不叫門,因為大部分都爛了了,就剩下兩塊木板跟門框連著。大牛哥在前面領著頭,我們跟在後面。
我們一進屋,屋里頓時亮了起來,我算看清了這個大殿的樣子,正北面有三尊神像,由于年代久遠,加上沒有人管理,早已看不清原來的模樣了,也不知道原來是仙是佛,前面的供台上也亂七八糟的,很多小動物的糞便。牆上不知哪個小屁孩,在上面畫了很多王八,至于那些狗尾巴圈,我沒有上過學,表示不認識它們。
我往屋東面一看,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還是嚇了一跳。俺的娘也,那里的兩口棺材太嚇人了,一口是黑漆棺材,一口是大紅的棺材,由于年代久遠,已經顯得很舊了,我看著只覺得脊背發涼,頭皮有點發炸。
倒是大牛哥顯得在這里輕車熟路,大牛哥從牆角抱來木材,我很奇怪的問︰“大牛哥你怎麼知道這里有木材?”
大牛說︰“我們來了好幾次了,還在這里喝過酒。”
二牛一听就說︰“哥你什麼時候喝過酒,我回去告訴咱爹,讓咱爹揍你。”
大牛這時才知道說漏了嘴,那個時候我們的父輩不會喝酒的很少,勞作了一天大部分都想喝一點酒,以至于老宋頭靠賣酒撐起了代銷鋪的半壁江山。不過老宋頭自從往酒里摻水那件事被我抖摟了出來之後,就再也不敢往酒里摻水了。
大牛好話說了一籮筐,二牛終于答應不向他爹告狀了,大牛這時已經把地上的木材點著了,有了火就有了膽子,這時大牛說︰“咱們今天烤螃蟹吃。”
我疑惑的問︰“這玩意還能烤著吃?”
大牛說︰“怎麼不能,我們烤了好幾回了,你看看俺還在家里偷了點鹽出來,來我教你們怎麼烤、”說著大牛哥找來一根木棍,在水塘里拿出一只大螃蟹,然後把木棍從螃蟹的背後穿過來,大螃蟹雖然狠命的揮動著那兩只大鰲,無奈它根本就夠不著大牛哥。
大牛哥把螃蟹放在火里來回的翻騰,一會兒那只大螃蟹,就已經發紅了,我聞見一股烤螃蟹的香味,當時就覺得有口水流出來,也不知道那個時候咋就那麼饞,天上飛的水里游的,反正都想嘗嘗,我也想弄一只嘗嘗,我一想到吃,感覺自己的腦子就有點不夠用的,直接伸手放到桶里,忽然一陣鑽心的疼痛,我這才想起來,螃蟹也不是好惹的。
我急忙把手拿出來,發現一只螃蟹夾在我手上,我使勁的甩了幾下,也沒有甩掉,這時大牛哥說︰“曉東快把螃蟹放在火里燒。”
我一听這倒是一個好辦法,就直接把手伸進火里,這一燒螃蟹受熱,直接掉到火里,我一看手指頭讓螃蟹鉗破了,往外滲著鮮血,我趕緊把手指頭放在嘴里吸起來,這血的味道咸咸的有點腥,不過不能浪費,老人們常說一滴血就是一個煎餅,這個不能浪費,咂了一會手上的血不流了,就去找那只螃蟹,發現那只螃蟹在火邊上,可能是沒來得及爬出來,就已經燒死了,我把那只死螃蟹拿起來,用木棍穿上,放在火里來回翻騰,一會兒就聞見香味,我一邊流著口水,一邊燒烤,我當時就覺得等待的滋味是百爪撓心。
狗蛋和二牛也紛紛效仿,一會兒螃蟹紅了,大牛揭開蟹蓋,灑在上面用放在火里烤,我也是照葫蘆畫瓢,剛在火里烤完的螃蟹真熱,我一踫就燙的直拽耳朵,最後沒有辦法,在嘴的支配下忍著燙人的熱氣,把螃蟹的殼揭開,我這些年一直在想,那個時候大部分禍都是貪嘴惹出來的,腦子根本沒有用,嘴才是支配身體的司令官。
我揭開螃蟹一看,里面居然有蟹黃,這個可是好東西,忍住想吃的欲望,從大牛哥的那里拿來細鹽撒上,又放在火里烤起來,越聞越香,于是我掰了一個蟹爪,不顧燙嘴放在嘴里,好在咱貪吃練出來了,倒也對燙嘴產生了免疫力。這燒烤的滋味和家里用油煎出來的滋味就是不一樣,不過這個味道正和我這個吃貨的胃口,就在我正要把另一只螃蟹腿放到嘴里的時候,又听見了那 人的 哧聲,這聲音一響,大家也不再吃了,和我一樣搜索那聲音的來源。
這時二牛說︰“哥……哥。那個聲音好像是在棺材里傳出來的。”
大牛說︰“俺……俺听出來了,俺以前沒遇過這種聲音。”
這時我也听清了,這個聲音是從哪個紅棺材里傳出來,在寂靜的夜里,那聲音特別 人,我听了頭發好像一根根的都立起來了,心髒好像也隨著那聲音而跳動,哪個聲音還是 哧 哧的響個不停,好像一種啃骨頭的聲音,這種聲音讓人听的渾身冰涼。
我結結巴巴說︰“大……大牛哥,你……你那里面會不會有鬼?”
我一說完大牛也臉色巨變,結結巴巴的說︰“曉東你……你別嚇唬俺。”
這時門外吹來一陣風,那兩塊破木板發出吱嘎嘎的聲音,我們四個人嚇得一下子跳起來,大聲的尖叫著,我們這一大聲尖叫,棺材里有了動靜,好像很著急的樣子,把棺材蓋頂的咕咚咕咚直響,這次我們害怕了,因為紅棺材的尸體可能會變為厲鬼,這是老輩人對我們說的,我們幾個人使勁的捶著腿,因為這時我們都覺得兩腿發軟,一點勁都沒有。
忽然從棺材里竄出一個黑影,一閃的功夫竄到門口,我一看他娘的,竟然是一只大耗子,這只大耗子有點兒大,竟然和家里的家貓差不多大,拖著常常的尾巴,嘴里的那兩顆大牙發著寒光,一雙小綠豆眼散發出憤怒的光芒,好像很不滿意我們打擾了它。
說實話我們恐懼的是鬼,這時竟然出來一只耗子,我們的心放下來了,因為在那個年代,我們最不怕的就是耗子,欺負小動物那可是我們的強項,上回說過老褚家的狗我沒事就去惹著玩。
我們這時腿也不酸了,腰也站直了,把幾根木棒拿在手里,就朝那只大耗子走過去,那只大耗子倒也是個好漢,不但不怕我們,還前腿一趴後腿一拱朝大牛哥撲過去,我們知道這耗子急了也咬人,直接就用木棒去擋,大牛哥也用手護住了鼻子,至于為什麼要護住鼻子,因為我們常听老人們說,這耗子精就喜歡咬人的鼻子,前村有個沒有鼻子的,據說就是被大耗子咬去的。
眼看就要撲到大牛哥的臉上了,那只大耗子居然凌空一轉身,一下子到了門外,惡狠狠的瞅了一眼,急速的消失在夜色里。
大牛哥嚇得擦了擦汗說︰“這狗東西真機靈,虧它跑得快,不然我要把它抓住了,肯定烤著給你們吃。”
我一听這話當時就對大牛哥那啥了,對了應該是鄙視他,可惜那個時候咱不識字,不知道有鄙視這個詞,經過了這麼一出,按說是沒心思再吃了,可是我們這些吃貨,一看到那紅紅的螃蟹,早就把剛才的害怕給忘了,又坐在那里吃起了螃蟹。
我們正坐在那里吃的高興,這時門外又刮起了一陣風,屋里的溫度一下子下降了很多,火堆里的火一下子不亮了,散發出 人的綠光。
說實話這烤螃蟹真是一個美味,我們幾個一邊吃著螃蟹,一邊听著大牛哥吹牛皮,就在這時忽然刮起一陣風,屋里的溫度一下子下降了很多,當時就覺得一陣惡寒,我們烤螃蟹的那堆火苗一下子小了很多,好像溫度被什麼給吸收了,發出綠幽幽的冷光,顯得特別 人。
我們幾個再也顧不得吃螃蟹了,三十六計走為上計,我趕緊提起水桶,這種事情不用招呼,大牛他們也站起來,我們幾個撒腿就跑。
等我們跑出屋子一看,外面的景象把我們嚇了一跳,原來的明月好像被什麼遮住了,不知什麼時候起了霧,霧蒙蒙的夜色籠罩下的景色,顯得特別詭異,彷佛散發著冷光,使人看了特別的難受。
這時大牛哥說︰“快跑、今天的事情太邪乎了。”現在大牛哥就是我們的主心骨,他一說話我們絕對無條件的服從。我們三個人跟著大牛哥後面就跑。說實話這一片我們很熟悉,往南跑幾百米就會到大壩,過了大壩就是一條通往我們村的大路。
我們跑了很長時間,還沒有見到大壩,我就說︰“大牛哥咱們走錯路了,按說咱們早應該到大壩了。”
大牛擦擦汗說︰“是呀,俺也覺得邪乎,按說咱們這是往南走,應該到了咱們村的那條路了,怎麼還不到哪?”
我不經意的回頭一看,當時我一下子驚呆了,我們跑了這麼長時間,按說應該好幾里路了,可是後面的那座殺神廟,就在我們身後的不遠處,里面的火堆把里面照的綠黲黲霧蒙蒙的,說不出的詭異,遠遠的看去,那不像一座房子,而是一只張牙舞爪的怪獸,好像要把我們活活的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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