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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疆地域的背陰山谷內興許是常年不觸及陽光,谷內灌木雜草都呈現詭異的墨綠色;色彩斑斕的煙瘴之氣從地面蒸騰而起,整個山谷都籠罩在雲霧之中;濃郁的水氣凝結無數水珠,不時從枝葉上滴落,蜿蜒流向低窪的地面,形成一處處淺淺的水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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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辰抬頭看著不遠處的陰森鬼域之地,臉色不自然的一陣發青;扭頭斜瞥了眼停滯不前的公良修,葉辰眼眸帶著一絲莫名的希翼,訕訕一笑道,“公良前輩,我們要去的地方不會是這吧?”
公良修並沒有任何言語,只是點了點頭;老人這一輕緩的動作,無疑瞬時便掐滅了葉辰心存的一絲僥幸。
微風吹拂一絲氤氳瘴氣順勢隨風飄來,一縷腥甜氣味從鼻翼間滑過;葉辰腦袋微沉瞬時便察覺不妙,腳尖一點倒退數丈,體內功法瘋狂運轉,順勢吐出一口濁氣這才站住搖搖欲墜的身形。
葉辰壓抑不住滿臉的驚駭,抬眼朝公良修望去;只見老人單袖揮舞,轉眼間便化去迎面襲來的煙瘴毒氣;老人微微扭頭,不加掩飾眼中那抹別有意味的笑意;葉辰心中頓時了然,顯然這是公良修有意為之;算是給自己提個醒,無聲的告訴自己山谷內無處不存在的凶險。
葉辰躬身抱拳,隨後指了指山谷內無處不在的氤氳瘴氣,心有余悸的問道,“公良前輩,這毒霧是如何形成的,怎麼如此霸道?我等可有辦法進去?”
“哈哈,葉道友雖然天賦異稟,有著生性通靈的一面,可到底還是年輕閱歷淺了些;苗疆的煙瘴之氣自古有之,山谷叢林中蛇蟲、蜈蚣等動物尸體腐爛混入枯葉腐草中,久而久之便形成了這毒瘴之氣。”
“此處還只能算是一處新起的毒瘴,不算厲害;苗疆蠻荒深處的大澤中,听聞有種瘴氣被稱作仙女瘴,初看時猶如仙女翩翩起舞;若是靠近看久些,便會好似被勾魂攝魄一般,不知不覺的深入其中,觸之一絲一縷瞬時便會骨肉消散。”
老人抬眼瞧見眾人不加掩飾的懼意,公良修擺手安慰道,“此處的煙瘴毒氣倒是無妨,服用尋常的避毒丹便無事;老夫隨身帶了不少。這次葉道友與老朽一道前往,其余族人在此接應即可。”
余下十數人臉色微微一變,一較為年長的漢子站了出來;抱拳沉聲道“大人,我等豈是那貪生怕死之徒;來時老族長便交代要我等拼死保護二位。”
“老夫知曉你等的刀陣箭陣可遠攻近戰,足夠對付一名煉氣初期的修士;可此處山谷內多是凶猛毒蟲,你等並無用武之地;若是執意跟去,還會連累老夫與葉道友顧此失彼。”
話音剛落眼前一直病怏怏的老人氣勢陡然一變,渾身籠罩在一層晶瑩血光之中;葉辰雙眸閃過一絲震驚,瞬時便感覺到濃郁的凶煞之氣直天而起,余下眾人更是不敢再多說半句。
公良修神情肅穆,緩緩抽出背後血色長刀大跨步向前奔去;葉辰抬手一招蕩魔鐘悠悠的懸于頭頂,垂下澄黃色的毫光籠罩全身;隨後這才腳尖點地,疾奔踏入陰氣森森的山谷內。
寂靜的山谷某處,倆道人影倏然闖入其中;山谷依舊籠罩在色彩斑斕的瘴氣之中,三丈之外便是一片模糊;倆熱一前一後相距十數步,倆人看似隨意站立的位置距離,卻是幾天來不斷逃竄摸索出的門道;如此既能相互照應支援,又能最大限度的尋找靈藥。
橫刀在胸的公良修雙眸一亮,袖袍輕抖,順勢卷起扎根在凶獸枯骨上的一株鬼頭菇;老人咂摸咂摸嘴,細細打量一番這才收入囊中,顯然是不可多得的好東西;下一刻一根翠綠細竹倏然輕挑,深藏地底的一株烏頭茯苓隨即落入葉辰手中;一老一少似心有靈犀般,猛然抬頭對視一眼,隨即相視一笑。
這是數日功夫,倆人僅僅只是在山谷邊緣地帶游走,即使如此也幾次險象環生;倆人剛踏入谷內那會兒,葉辰不小心搖晃了一顆不算壯碩的小樹,哪只樹梢上頓時如下黑雨般,落下無數水蛭模樣的蟲子;
能存活在此的蟲子自然不是什麼普通貨色,此物居然能吸噬真元撐起的無形光暈;葉辰順手斬成倆節後,此物竟然毫發無損,還順勢變成倆條再次直撲而來;低眼看著眼前殺之不絕的蟲子,再抬眼看了看遠處不斷涌來的洪流,那一瞬甚至讓葉辰心生絕望;也幸虧公良修早有準備,散出一些明黃色的粉末,讓這些怪異的蟲子有些忌憚,這才僥幸殺出一條血路。
再後來倆人又闖入了一處幽綠的深潭中,采摘一朵靈氣逼人的蓮實;卻未料此物竟然有一頭十幾丈長的巨鱷看守,倆人被逼的上下跳竄;最終只得硬起頭皮掠向高空,確未料剛逃出虎口,卻是又陷入狼群之中;
半空中看似美輪美奐的氤氳煙瘴內,竟然藏有無數米粒大小的透明蟲子;蟲子本身倒是無害無毒,可卻能噴出一縷縷蜃氣,此物竟然有至幻效果;瞬時間倆人就如入了瘋魔一般,看待彼此猶如生死仇敵;
若不是葉辰頭頂一尊蕩魔鐘瞬時恢復清明,倆人怕都要隕落在此。倆人狼狽落地後,也瞬時明白為何從不見飛禽鳥獸敢掠過此地高空;如此幾番惡戰倒也培養出些許默契,收獲自然也是頗豐。
突然公良修停滯腳步,瞬時向後做出幾個手勢,這是預警的手勢;葉辰心中一驚,隨即踏出幾步,與公良修並肩而立,順勢老人目光朝遠處望去。
背陰山谷內罕有蒼穹大樹生長,而此地卻是長著一顆蒼勁的老槐樹;枝椏橫陳方圓幾十丈,如一柄撐開的巨傘;老樹的一根粗壯枝椏上,纏繞著一條通體碧綠的巨蟒。
巨蟒看似人畜無害,正百無聊賴的搭著腦袋在樹椏上打瞌睡;倆人對視一眼正要緩緩退出,突然荊棘從中一陣搖晃,一只麂鹿慌不擇路從灌木叢中躥出。
碧綠蟒蛇倏然抬頭,整個身形在十幾丈高處凌空彈射而出,巨蟒掠至距離地面三丈時,尾部驟然彎曲如鉤;瞬時整個身形倒掛在樹椏上,猙獰的頭顱猛然吐出一口綠霧;疾射而來的麂鹿從綠霧中一躥而過,身形往前沖出數十丈砰然倒地。
通體碧綠的巨蟒這才慢悠悠的從老樹上滑下,順勢游到倒地不起的麂鹿旁,張開大口正欲享用;突然巨蟒高高豎起頭顱,下一刻竟然棄到嘴的食物不顧,身形化作一道綠線瞬時消散在遠處。
數十丈外,倆人面面相覷的看著這一幕;下一刻公良修似想到什麼,臉色驟然巨變;失聲道,“來了,快跑。”
話音未落便不由分說拉著葉辰胳膊拔腿就跑,踉蹌前行的葉辰雖是意識不妙,但還是忍不住茫然問道,“公良前輩,到底什麼來了?”
老人雙眸掩飾不住的驚懼,震顫道,“是獸潮,或許還有更可怕的東西在後面。”
話音未落,地面猛然大震,葉辰身形一震扭頭望去,頓時渾身一震哆嗦;只見那條綿延不見盡頭的深邃峽谷處,無數種大小不一的凶獸浩浩蕩蕩奔涌而來,整個山谷都隨著劇烈搖晃。
“他娘的,真是獸潮,真是活見鬼了。”葉辰此時再無半縷雜念,腦海中唯有一個念頭,逃、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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