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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道虞其實也有苦衷。
www.biquge001.com他不過是個小小的驛長,那些路過借宿的官員雖然各個職位不大,可萬一將來有人高升了呢?不用位列三公,碾壓小小一個驛長總是綽綽有余的。京城附近多是風水寶地,能在這里當驛長幾十年,又怎麼可能為一時貪圖得罪人?最好讓殷大與借宿官員們正面踫撞,是妥協退讓還是據理力爭,自己能撇清多遠就撇清多遠。
這驛舍乃是二層小樓,院子里有大樹庇蔭,一層潮濕陰暗,二層舒適溫暖;每層有房間若干,大小不一。迎賓貴客住的是二層上房,位置朝向都是極好的。普通官員只能住最一般的房間,
南康長公主若要入住,首先就得把二層的人清空。殷大跟著章道虞一路走一路訓,引得圍觀無數。他前腳才走進院子,後頭就給人從樓上潑了一盆髒水。
這一盆水潑得實在暢快淋灕,立時就有人大聲叫好。殷大大感羞怒,一抬頭,樓上的窗戶紛紛合上,整個院子悄然無聲。殷大一股怨氣就全撒在了在一邊目瞪口呆做震驚狀的章道虞身上,抬頭就是一腳,咬牙道︰“還不趕緊去辦?誤了公主的大事,仔細你的皮!”
章道虞當眾挨了一腳,總算達到了目的,便心滿意足的準備去挨家挨戶敲門清人。誰知那些官員們竟然仿佛串通好了一般,沒人願意讓步。章道虞無奈之下,只能戰戰兢兢的回稟了殷大。
那殷大渾身被淋濕,大冷天站在走廊上不免有些著涼。有驛丁見了,立即放下手中活計,殷勤侍候他去驛長房間里更衣。可習慣了衣著光鮮的殷大對章道虞的舊衣根本看不上,驛站里的新衣又只剩驛丁服。殷大好一頓挑揀,打定了主意回頭見了南康要好好訴苦,多搏些賞賜來安撫自己受傷的心靈。
這邊殷大剛換好衣裳,正坐在躺椅上舒適的享受著驛丁幫他擦頭發,一瞥眼見到章道虞在門外躲閃的身影,不由冷笑道︰“怎麼?事情沒辦成?”
章道虞低聲下氣的將情況一說,殷大當場就把桌子掀了,口里道︰“反了,反了,這還有沒有王法?這些人都是哪家的,居然膽敢不把南康長公主放在眼里?”
最多還有一刻鐘,公主的車隊就要到了。若是公主到了,他這事還沒辦好,領罰倒是小事,就怕從此會被厭棄。他朝章道虞後腰飛起一腳,厲聲道︰“快帶路,爺爺要親自去看看。”
章道虞忙不迭領著他往驛舍走去。還沒進院子,就听到二樓隱隱有絲竹之聲傳來。殷大越發惱怒,一把踢開章道虞,氣勢洶洶的往聲源處奔去。後面章道虞氣喘吁吁的追道︰“貴人息怒,息怒。”
章道虞冷笑道︰“息你娘的怒。”一面抬腳踹開房門,厲聲道︰“不長眼的狗東西,快給爺爺滾出來,讓爺爺看看你到底多金貴,連公主的面子也敢……”
他那個“敢”字剛說完就愣住了。
這房間甚是寬敞明亮,里面布置得華麗非凡。殷大低頭一看,自己腳下踏著的是上好的波斯長毛地毯,毛色純白,卻被自己一腳污了顏色。目光所及之處,桌椅榻凳都是上好的紫檀打造,樣式繁復做工精致,一看就不是尋常人用得起的。金絲織就的紗簾上綴滿了鴿子蛋大小珍珠,顆顆圓潤,光澤瑩白中微微透著一絲粉,正是出了名的合浦南珠。殷大在南康手下專司出行庶務,自持見識不輸于人,此時卻還是張大了嘴,氣勢上不覺先軟了三分。
那珠簾後隱隱有三兩少女持酒壺而立,身姿窈窕,容貌秀美;又有美人雲鬢高懸,懷抱琵琶端坐窗前,再往里面似乎有人正把酒對飲。
殷大剛把門踹開,絲竹之聲戛然而止。他咽了口口水,驛站里是不可能有這種水平的裝飾,那就只能是對方隨身攜帶之物。殷大心里忽然有些後悔,早知如此,自己應該先去馬廄看看,里面停著的都是些什麼車再來踹門。
正在胡思亂想,只听一個少女的聲音輕斥道︰“哪里來的狗才,竟然敢在吳王殿下面前放肆,不要命了麼?”
殷大一听就傻了眼。
吳王怎麼會來這里?他不應該在他西北封地好好呆著,大老遠跑到京里干什麼?以前皇帝太後用盡辦法誑都誑不回來,現在怎麼主動現身了?最重要的是,他剛才好像一不小心踹了吳王殿下的房門,還在吳王面前自稱“爺爺”,讓吳王這個“不長眼的狗東西”給他“滾出來”。
殷大整個人都不好了,直接癱軟在地上。等他回過神來時,自己已經被扔在院中,不知從何處躍出數名護衛將他牢牢圍住。里面只傳來一個淡淡地聲音︰“略施小懲即可,大過年的,畢竟見血不吉利。等阿姊到了,孤再親手把人交給她。你們繼續。”最後那一句是對美人說的,人家吳王根本就沒有看他一眼的意思。
……
章道虞見了南康,只麻木的說了兩句話。第一句,您來晚了,早在一個時辰前,驛站就被吳王殿下及其隨行官員包了。第二句,您派來的手下沖撞了吳王,現在被吳王命人扒光了褲子吊在院子里示眾。
章道虞早已深深的意識到,今日之事恐怕不能善了。他萬分後悔自己明明連著三次筮而不吉,為什麼不裝作急病突發請假臥床還要堅持上崗?他怎麼會知道吳王居然也在這群人中?官員入驛站需要堪合,但如吳王與南康這種超品的就不用。怪只怪當時他實在太忙,根本就沒想到還有吳王這尊大神。話說回來,吳王也沒必要向他這種小角色報備,人家只需要進京前給皇帝請示就行了。
南康只覺得自己的臉面被人啪啪啪的往死里打,氣得指甲都快掐斷了。桓?之倒是顯得冷靜了許多,他詳細詢問章道虞殷大是如何得罪吳王的。章道虞哪里敢實話實說?他原先並不知情,只不過兩頭都不想得罪人,才沒攔住殷大,誰知最後兩頭都得罪了。章道虞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翻來覆去就只是說殷大言語沖撞了吳王。
南康冷笑道︰“殷大雖然蠢笨無知,但也不至于連阿螭也敢當面沖撞,這里面八成有什麼誤會。沒準就是鸛奴在里面煽風點火。他以前不是和淮山很要好麼,否則哪里這麼巧,鸛奴在前面封路,吳王後頭就把這里包下了?”
她原是隨口遷怒,桓?之卻听得心里一動。這大冷天的能說動司馬玨在官道上拿過往行人打賭,此人絕非等閑之輩。放眼京中,除了王謝兩家嫡出子弟,其他人要麼不夠資格,要麼不屑為之。太子太小,謝家嫡子一個月前就失蹤了,王家家風又嚴,定然做不出這麼幼稚的事。母親說的未必沒有道理,淮山在太後膝下撫養過幾年,鸛奴那時候還小,經常隨誠郡王妃出入後gong。兩人交好也不是不可能。雖然不知道吳王是出于什麼目的回京,但若有誠郡王府在中間緩和,于吳王有利無弊。
他正在想著,忽然听到外面有下僕來報︰“吳王殿下說了,他願意讓出房間,請公主只管放心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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