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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烈,你和洛奇瀾又給我找來一堆麻煩,今晚的美容覺沒法睡了,全記在你們賬上。
www.biquge001.com”星光下樹影斑駁間出現一個高大的身影,那人穿著暗棗紅色的敞胸絲絨睡袍,雙腳踏著木屐,懶洋洋地挪著步子,恨不得每走三步就打一個呵欠。
他淺亞麻色的長發隨意散落在肩上,一陣夜風拂過,有幾縷發絲懶散肆意的輕掃過他俊逸的臉龐。這個世界俊美的雄性有許多,而這人五官中最令人印象深刻的,則是那一雙琥珀色透明的眼瞳。就是這樣一個渾身散發慵懶氣息的人,一出手便讓這已成定局的事實天平發生傾斜,也讓這充滿肅殺之氣的空間,頓時渲染上了和他一樣的懶意,這才是夜該有的味道。
“瑟杰靈!”畢烈本以為自己必死無疑,沒想到節骨眼上這個萬年死宅竟然出現並救了他。“你該不會是踩著點出來的吧。”
“怎麼你還有意見?唉,我們海棠的殺手什麼時候落魄到差點被一只熊拍死的境地。”瑟杰靈斜眼瞟了瞟一身狼狽的畢烈,又看了看前方的雲伽和他胳肢窩下夾著的李季伶,清了清嗓子說道︰“那個穿著三點式就跑出來的丫頭,就是老大要的雌性?”
“喂,你擾了我的清夢,就以死謝罪吧。”
瑟杰靈說話好似從來不需要別人回應一般,他剛對畢烈說完,就揚起下巴,傾斜著視線雙眸微醺的看著雲伽說道。
“哦?剛剛一個大言不慚要教訓我的人差點死在我手中,現在又來了一個讓我以死謝罪的人,你說結局會是什麼走向?”雲伽勾起嘴角,總算有了點接地氣的表情。
畢烈雖然有些實力,但對雲伽來說還不夠看。而這個一招就殺了火翼白熊的雄性,顯然不容小覷。難怪一直展開在海棠據點上空的淨光結界今天沒有出現,原來是因為有厲害大神在這里蹲點。
這時,被夾在雲伽胳肢窩下的李季伶動了動,她抬起睡意朦朧的小臉。揉了揉惺忪睡眼。
不會吧,這種情況下她都能睡著?李季伶對自己如此沒有緊張感表示懺悔,人家畢烈在前方玩命,她竟然睡的從樹上掉了下來。
——掉了下來?那她現在被誰像公文包一樣的夾著?李季伶扭過頭將眼楮眯成一條縫也看不清這人的模樣。
“別瞅了。你又落到了我手中,開心吧。”雲伽看著李季伶滑稽的模樣,輕笑一聲說道。
“既然大家都沒有覺睡,那我們就愉快的夜生活吧。”瑟杰靈不慌不忙的扭了扭脖子,活動開筋骨,然後神態頗為挑釁的看著雲伽。
“小鹿都被我捉到了,還有打的必要嗎?”雲伽一抽胳膊,輕輕松松便將李季伶甩抗上了肩頭,明顯一副‘爺要走了,你們繼續玩’退場架勢。
——次奧。這魂淡還有沒有身為人類的良知,先是拽著她滿森林亂飛,現在又這樣將她甩在肩上。雖然被扛在肩上總比亂飛強些,但用得著甩嗎?她的骨頭都要斷了。而且經過這一甩,李季伶又想起先前被雲伽捏碎的手腕。注意力放到了手腕上,那處疼痛就更強烈了。
瑟杰靈也不阻止,站在原處饒有興致的看著這家伙怎麼退場,可卻急壞了一旁的畢烈。
雲伽正準備扛著獵物離開,當他走離一段距離的時候,突然周圍隱隱約約閃起潔白的光芒,一個半圓形的龐大氣罩將幾人所在的這片地方籠罩在內。
——結界?
雲伽暫停了腳步。他現在還不知道這是什麼結界,但卻能感受到這潔白色的結界光芒在朝他叫囂著,若他敢踏出半步,必定尸骨無存,當然連帶他的獵物也一起灰飛煙滅。雲伽微微蹙眉,沒想到瑟杰靈這家伙竟然在談笑風生之間就布施了這麼令人捉摸不透的高級結界。
雲伽嘆了口氣。轉過身再次面對瑟杰靈和畢烈,他將肩上的李季伶毫不憐惜的甩向在地上,看來若不陪瑟杰靈他們玩玩還真是不好隨便離開。
“如果不走了,就拿出你的真本事吧。你的熊已經毀了,還有沒有別的寵物?或者……你親自上?”瑟杰靈仍然沒有挪動半步。只是雙手環胸的,似乎禮讓雲伽,等著雲伽先出招。
“等等——”李季伶打斷了正在口水戰的兩人,怒氣沖沖的從地上爬起來,“你們是不是太不把我當回事了?”
李季伶被雲伽如此非人類的對待,體內的怒火無限蔓延。再加上這兩人似乎完全將她這個當事人徹底漠視,完全摒除在外,就好像她的喜怒哀樂無傷大雅,她的生死全憑他兩定奪一樣。
她李季伶何時需要別人說了算——
“小鹿怎麼啦?還沒睡夠?”
“這雌性脾氣倒不小。”
雲伽和瑟杰靈同時望向李季伶,同時說道。語氣也是一樣的興致盎然,就好像一直被搶奪的獵物,竟然可笑的想要屬于自己的發言權一般,兩人皆是唏噓不已。雖然這兩人的表情不同,但透露出的內心思想無疑都是︰獵物還談什麼可笑的人權。
——媽蛋,李季伶在心里咒罵一句。
她是眼楮不好使,可不是耳朵聾了,更不是腦子白痴了。這麼赤*裸*裸的輕視之意,她怎麼可能听不出來。
雖然在絕對的實力面前還是盡量不要刷存在感,可是若能咽得下這口氣,那她還是李季伶嗎?她已經好久沒被如此鄙視過了。
獵物怎麼啦?兔子急了還咬人。何況她是滿口利牙的獅子,不咬掉他們一層皮,她就不是李季伶。
李季伶徹底怒了,于是乎她做了平生最狂妄囂張的決定——這兩人,她要一起揍,帝國主義都是紙老虎。她這個他們眼中的底層人民,今兒就同時反抗兩個惡霸,讓他們還囂張。看不順眼的人,她全部都要打。
李季伶迅速啟動氣吸融術,同時和雲伽拉開一段距離。雖然她眼楮不好,但是通過吸融術初步判斷幾人的位置還是不難的。
此時她氣吸融的對象不是在場的任何一個人。而是籠罩在這周圍結界的氣息。結界是由瑟杰靈的氣息供給,而李季伶感受到這股結界氣息的異常強大,所以不吸收結界的氣息吸收誰的?
‘秘術,氣化力——’
‘秘術。流火彈——’
李季伶瞬間強化了自己的體能後,以火元素置換的流火彈開道。只見兩束流火化作蛟蟒狀火彈,分別攻向雲伽和瑟杰靈。
雲伽和瑟杰靈均是在驚訝中躲避著流火攻擊。
雲伽驚訝的倒不是李季伶會攻擊他,他知道李季伶一定會針對他,他驚訝的是怎麼李季伶連同疑似同伴的瑟杰靈也攻擊,難道是眼神不好打偏了?或是刺激大了瘋掉了?
“妹呀,你瞄準點。”
瑟杰靈則是被沖著他而來的流火沖去一身懶意,他驚的倒不是流火能傷他,而是這妹紙也太不分青紅皂白了,他完全沒有料到自己也成了被攻擊的對象。
“妹我瞄的很準。”李季伶嗤笑一聲。這就是她的宣戰書,還精彩吧。
一旁重傷的畢烈更是目瞪口呆,這是什麼狀況?怎麼突然間就一團糟了呢?
“妹啊我可是不睡覺來救你的。”
瑟杰靈此時已全無睡意,那流火彈哪是什麼流火彈,根本就是定位導彈。而且還是用他的氣息元素轉化而成的定位導彈。他又不能一掌將自己的氣息劈斷,真那樣做了,連同這個結界都將被毀掉。
“你剛才還不是想把你妹我和這個熊人一起化成灰?”李季伶不屑道,這貨現在還要將她當傻瓜?
啊,被她發現了——
瑟杰靈無奈的聳聳肩,這雌性太聰明就一點都不可愛了。他確實有那麼一瞬間想將這丫頭連同雲伽一並處理掉,因為這丫頭不止一次將整個海棠攪得天翻地覆。而且即便如此老大還沒有對她下格殺令,只是依舊要活捉她。最重要的是,因為這丫頭,他難得的休假全部泡湯了,這是多麼強的深仇大恨啊。
“噗哈哈哈——”看著瑟杰靈一臉吃癟的樣子,雲伽突然如上仙下凡塵一樣毫不顧忌形象的狂笑起來。雖然他也被流火彈追逐著。不得不繼續這場耗子甩貓的游戲。但不得不說,李季伶確實聰明。
雲伽起初還不明白瑟杰靈布施的是何種結界,可是這一刻他完全明白了,而且還是這頭‘小鹿’故意告訴他的。
這是一種高級反襲結界,遇強則強。貿然對著結界發力。很可能自己所有的攻擊都會被反噬反彈,甚至加倍反彈。而李季伶將結界的氣息做元素置換,化作流火彈攻擊他們。雖然這流火彈的威力還不足以殺了他們,但是卻足夠牽制他們的行動,還要逼著他們到處逃竄。因為反彈這流火彈則等同于反抗這結界,那後果絕對是慘無人道的。
真是一場好設計,這是此時雲伽和瑟杰靈共同的心聲。沒想到短短的時間內李季伶不僅能精準的判斷瑟杰靈這復雜的結界用途,而且能物盡其用的順便將這結界氣息利用了一把。看來,他們真得從新審視審視這個雌性的實力。
李季伶並沒有因為初步的計劃成功而得意,她側耳傾听周圍的動靜,繼續用吸融術判斷當下的情況,以及兩人所在的方位。事有輕重緩急,那麼李季伶心中當然也有個譜,雖然兩大霸強她都要反,但是首先需要解決的那個一定是來路不明的雲伽。
李季伶耳根微動,捕捉著周遭的聲響。在李季伶失去視力的這段時間,她的听力明顯強化。
經過李季伶短暫的識別,她斷定那個躲避流火彈時步子依舊虛乏的人是瑟杰靈,而上跳下竄之間步子平穩底氣沉足的則是雲伽。如此一來,她就能將全部的吸融術轉化為戰斗力,光憑耳朵就能辨清這兩人誰是誰,並且捕捉他們的方位。
一陣騷動後,李季伶確定跳到她身旁不足十米處的是雲伽之時,她忽然毫無預示的單手提劍攻向雲伽。流火彈什麼的雖然絢麗又好用,但李季伶總覺得這類氣息攻擊缺少點什麼,並不是威力不夠強悍,而是她感受不到那種劍入肉中的實在感。砍肉什麼的她最喜歡了——
雲伽左右躲避著流火彈。一時沒有注意李季伶的動向。當他注意到有某人接近時,他側頭一看,李季伶的劍峰已經離他的鼻翼只有一個拳頭的距離。
雲伽反應夠迅速,他身體向後仰躺下去。做了一個標準的駭客帝國招牌動作,李季伶的劍峰和飛躍而至的李季伶,恰恰擦著雲伽的正上方躍了過去。
飛過頭的李季伶單手用劍點地,在空中翻轉一周穩穩的落在地上。只是一瞬間她又舉起大劍,再次襲向剛剛站直的雲伽背面。這一次雲伽顯然游刃有余許多,他只是稍稍朝著右側一個旋轉便躲過了李季伶第二次突襲。
李季伶持劍飛過雲伽身邊時,甜膩膩的沖他笑了一個。雲伽則有些莫名其妙李季伶這突來的甜美笑容,足足愣了一秒。而下一秒雲伽的背部則被流火彈妥妥的擊中。
所以李季伶常常鞭策自己,美人計什麼的,任何時候都好用……
雲伽背部的墨黑儒服被燒了一個大洞。背部肌肉也焦灼了紅中泛著黑,甚至還傳來一股烤肉的香味。這些皮外傷看起來倒不怎麼嚴重,氣息攻擊傷害最重的還是五髒六腑和各個經絡。雲伽頓時一股腥甜涌出喉中,又被他生生給咽了下去。
“這種肉香味,比那麝香甜味更適合你。”李季伶得意而狡黠的笑道。二次作戰成功的李季伶迅速與雲伽拉開了距離。跳出他瞬攻的範圍外。
“看來我還是太縱容你亂來了。”雲伽深吸吐納後,再次穩穩站立,好像剛才的攻擊只是撓癢癢一般,沒有撼動他的本源。
“我很奇怪你到底擁有何種能力。原本我們以為你是獸化攻擊者,看來是我們多想了。那只熊根本就是被你操控的傀儡吧,你的戲法還真是奪人眼球,讓人傻傻分不清楚。來吧。既然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拿出你的真實實力,否則你必將死的很難看。”
如果這段囂張的話出自幾分鐘前的李季伶口中,那麼在場的人肯定都會覺得她腦子拎不清楚。可是現在在場卻沒有一個人敢小瞧李季伶,自然也沒有人認為李季伶是在這里危言聳听。
雲伽听著李季伶的話,拿捏了一下分寸。然後釋然一笑。他原本認為這次捕捉行動不會麻煩到需要動用他真正的實力,可這老天還就是不隨他的願,偏偏讓他遇見了一貫變數頗多、夠奇葩的李季伶。
“這是第一次有獵物能逼我動真格的,給你一個贊。”雲伽雲淡風輕的說完這句話後,忽然面色一凜。
預料中的氣息暴漲狀況並沒有發生。而空氣中的甜膩氣息卻愈發濃郁,慢慢的這股甜意竟然實體化,李季伶的皮膚上都感覺到黏膩膩的。
“和小雌性動什麼真格的。”瑟杰靈不知何時擋在了李季伶身前,對著雲伽嘲諷的一笑,繼續說道︰“小雌性,你若不想被他迷惑奪去精神,最好停止吸融術。”
“干嘛幫我?你不打算讓我和他兩敗俱傷了嗎?”李季伶嗤笑一聲道。
李季伶並沒有問瑟杰靈是如何擺脫流火彈的,因為她聞到瑟杰靈左手臂焦灼的衣物糊味和燒傷皮膚肉香味。看來這人是硬抗下了流火彈的攻擊,夠彪悍夠給力。難道他是特意為了自己,才不惜自損身體?
“你真認為能有兩敗俱傷這一結果?”瑟杰靈不認為李季伶真有如此天真的想法,他繼續說道︰“你沒听過一句話嗎?敵人的敵人是朋友,我們正巧是這種關系。正所謂此一時彼一時,你瞎著眼楮,還穿著三點式。難道非要讓這僅剩的遮羞布也被毀掉,你才愜意?我也不想看你如此干癟的身材。”
瑟杰靈此時像極了紈褲子弟,說話輕浮,語帶調戲。
李季伶听到這些才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遮羞布’,還好,都還在身上,也沒有露*點的嫌疑,她貌似早就忘記自己的裝束。
可即便是瑟杰靈這樣一個語氣輕浮之人,當他擋在李季伶身前的這一刻,紈褲子弟也變英雄了不是?
李季伶雖然不懼雲伽。但論真正的實力,她承認自己和雲伽根本不在同一層次。先前的攻擊得手,也都只是投機取巧耍小聰明而已。若雲伽動起真格的,她還真不知招架不招架的住。迎敵的勇氣李季伶從來不缺。但是她也不會是拿雞蛋踫石頭的笨蛋,更何況現在還沒到以死搏命的地步,而雲伽似乎也不是以殺死她為最終目標的。
因此,這個時候瑟杰靈願意站出來,對李季伶來說無疑是雪中送炭一般,雖然李季伶並不喜歡瑟杰靈。李季伶自始至終都知道,她就算應戰了也不會送命,但免不了要受皮肉之苦,她剛才的種種行為無疑已經讓那個千年無感的雲伽動怒了。李季伶很肯定,雲伽這一出手雖然不至于要她的命。卻肯定會以示懲罰的扒她一層皮,雲伽這人似乎從來沒有憐香惜玉的時候。
“好,我接受你的幫助,暫時化敵為友。”李季伶也不扭捏,她又不是受虐狂。有人幫她擋災她何必客氣。
“嗯,我看好你,你很識時務。”瑟杰靈揚了揚大拇指,不管李季伶看不看得見,反正這就算是他對她的褒獎與肯定。
李季伶隨即踩著步子,小心翼翼的挪到畢烈身邊,接下來她要做的就是好好看戲。
“你還真夠彪悍。和那兩個人同時翻臉。你呀,真是……就不能別讓人提心吊膽……”畢烈一臉無奈笑容,伸手扶住走過來的李季伶。
這丫頭從第一見面就沒有服過軟不是?
畢烈還記得第一次和李季伶的那場架,自己也險些著了她的道。兜兜轉轉幾次,如今他們竟然成了同仇敵愾的戰友,友誼還似乎與日俱增。
“什麼叫同時翻臉。根本就沒有好臉色的時候。”
李季伶並沒有意識到畢烈此時話語中濃濃的寵溺,和畢烈無限大開的腦洞。在李季伶心中,畢烈也好、瑟杰靈也好、雲伽也好,他們只有一種身份,那就是︰這些人統統都是以活捉她為目的的不法分子。
可憐畢烈還在獨自黯然銷魂的感慨不已。卻不知李季伶從頭到尾都沒將他歸到自己的隊伍這邊。如今他們只是暫時的握手言和,可李季伶心里跟明鏡似的懂得敵人就是敵人,哪怕現在被無奈聚集在一起,終有一天還是會各自分飛,誰當真誰就輸了。
“如何?怎樣解決你我之間的這場戰斗?你死我活雖然能徹底解決問題,但未免太耽誤時間了。而且我覺得你和我一樣,並非特別好斗之人,不如我們過九十九招,誰略勝一籌誰就贏,輸了的自動放棄,如何?”瑟杰靈摸索著下巴,似征求意見的提議,他知道雲伽一定會答應。
在一旁的李季伶卻默默冷笑兩聲,好一個狡詐的瑟杰靈。話說的真好听,什麼叫做不好斗?他們這樣的人能有幾個是不好斗的。
雲伽必定會答應瑟杰靈的提議,因為這兩人從頭到尾都沒想過要斗到你死我活的地步。第一,要斗得你死我活並非那麼簡單。不夸張的說,高手之間甚至花上幾年的時間也不見得能真正斗出個結果。第二,兩人都在摸著對方的底細,沒摸清楚之前當然不可以斷了線索。雙方其實並沒有太多交集,但是他們卻有同一個目的,那就是活捉李季伶。這不得不讓瑟杰靈和雲伽想進一步了解對方勢力的真正目的。若這麼簡單的就以死亡給雙方畫上句號,收益最大的莫過于李季伶這只狡詐的小狐狸。
放長線釣大魚是兩人共同的想法,所以目前他們必定不會勞心費力的非要將對方置于死地。
李季伶不由的抓緊身旁畢烈的衣服,看來三人之中,唯有畢烈最實在。他絕對是拼了命的想要保護自己,誅殺雲伽。且不管結果如何,僅這份心意就是彌足珍貴和真誠的。所以,畢烈是個沒有花花腸子的人,以後若不成為敵人就盡量友好相處,即便為敵,也能留條後路。
“怎麼啦?是不是手腕疼?”畢烈看見李季伶紅腫的手腕,這才注意到她的腕骨被捏碎,不由擔心的問了一句。
“恩,有點痛。”李季伶拍了拍畢烈輕撫自己右手腕的大手,微微一笑,讓他放心。
而這一笑卻讓本身春心斐然的畢烈瞬間紅了臉。他們明明還在敵我交戰的生死關頭,這樣花前月下的行為,而且心頭小鹿亂撞合適嗎?
畢烈就像知道自己做錯事的孩子,抱歉的朝瑟杰靈的方向看去。
‘兄弟對不住了。美人當前著實難以把持,你好好在前方應戰,我會在後方從心理上徹底支持你,加油——’
畢烈目光祝福了兄弟瑟杰靈後,轉頭有些羞赧的望向身邊的李季伶。果然還是這邊風景更好呀……
“看來他們不用打了。”李季伶如神棍般掐指一算,胸有成竹的說道。
其實李季伶一直張開吸融術,觀察著周圍的動靜。雖然瑟杰靈幫她擋災,可說到底瑟杰靈就是個喜怒無常的家伙,所以李季伶自然不能就這樣什麼準備都不做,真以為自己安全。便傻頭傻腦的一旁觀戰。
“你的救星還真不少。”畢烈握緊了李季伶的手,外來者的氣息越來越近,近到他都可以清楚的分辨出此人是誰。
妹紙的監護人來了,那他是不是就不能和妹紙近距離接觸了。畢烈覺得這正是一件掃興的事,難怪人家都說好景不長在。
“既然知道是我的救星來了。你這麼抓著我也沒多大用處不是嗎?”李季伶以為畢烈生怕諾比沁將自己帶走,所以才這麼用力的抓住自己。妹紙這方面的遲鈍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
“你?哎……你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畢烈被李季伶的話一刺,反射性的松開手,苦惱的說道。畢烈不知道,妹紙是真的誤會他的意思了。
李季伶感覺到諾比沁的氣息已經到達附近,而且以很快的速度接近這里。想必是她剛才戰斗時動用了氣息,歪打正著的讓諾比沁明確了尋找方向。
與此同時。正欲開戰的雲伽和瑟杰靈兩人,也因為察覺到外來氣息的入侵而停下了動作。他們不能忽視如此強悍的武力氣息,而兩個人連想都不用想,就知道這人是沖著李季伶來的。
“既然都知道本王來了,就不用本王多廢話了吧。”諾比沁人還未出現,聲音率先傳了過來︰“阿唯爾。我來了——”
話音剛落,諾比沁的身影也出現在眾人的面前。
雲伽和瑟杰靈兩人並沒有特別緊張,他們都以看好戲的心態看著結界外的諾比沁。看看這位親王大人如何通過高級反襲結界,要知道這結界遇強則更強。以諾比沁的彪悍程度,恐怕他首先要想辦法進入這里。才能將他囂張的話進行到底。
諾比沁稍稍瞥了眼罩在幾人外圍的結界,又看了看結界內除了李季伶外,其他幾人戲謔的神情,眉頭都不帶皺的抬腳便走向結界。
沁——
哼哼——
諾比沁就這樣仿若進無人之地一般的走入了結界內,眾人擔心的、期待的事情一一都沒有發生,一切就是這麼順其自然,諾比沁沒有被任何力量阻擋,亦沒有被任何力量反噬。他就這樣挺起胸膛,目不斜視,帶著巔峰者該有的氣度,筆直的朝李季伶走去。
“阿唯爾,走吧。”
諾比沁向李季伶伸出手,李季伶由于只能看見模糊的輪廓,所以半天沒有將自己的手準確的搭在諾比沁的手中。直到這時諾比沁的眉頭才深深的皺起,他解下自己的披風裹住李季伶微微寒涼的身體,體內憤怒的火苗‘唰’的一下被點燃。
“他們就這樣將你拖出來?”諾比沁沉著面孔不悅的問道,其實答案顯而易見。
當諾比沁在遠處看見李季伶這身‘暴露’的裝扮,然後走進又發現她甚至連助視鏡都沒有戴,而且手腕上紅腫不堪的時候,諾比沁就知道李季伶又是被綁架出來。再看看周圍的人,畢烈也受了傷,最多也就算個‘護駕不力’。至于另外兩人,看來其中之一就是凶手了。
“沁……”李季伶感覺到諾比沁瞬間激增的怒意, 叫了一聲。
她知道自己隨便跟著畢烈出走,又將自己弄得這番田地,就如同做錯事的孩子一般欲言又止,目光閃爍的看著諾比沁模糊的身影。雖然她看不清諾比沁細微的面容,但是那隱忍的殺氣,她實實在在的感覺到了。
而且周圍的眾人都感覺到了?——
“你的事回去再算。”諾比沁將李季伶裹了個嚴嚴實實,天知道李季伶他多恨不得將在場所有雄性的眼楮都挖出來。可就是因為李季伶在場。諾比沁不得不顧她的安危,所以只能克制著怒意緩緩起身。
“是你?還是你?”諾比沁壓低聲音問道,他不由分說的抽出佩劍輪流指了指雲伽和瑟杰靈。“本王的人,你們也敢傷?”
雲伽和瑟杰靈還在被剛才的一幕震驚的有些木愣。他們沒想到這等高級結界對諾比沁來說完全等同于空氣,這是什麼力量,就連專門針對諾比沁的情報也從未提起過。諾比沁靠近這結界之時,反而是結界收起了自己的鋒芒,就像臣子迎接自己的王一樣,畢恭畢敬的門戶敞開。難道這就是‘戰栗之神’真正實力,就連結界也懼于他的威壓。
“不說是嗎?”
諾比沁閃電般瞬間移至兩人面前,只見白刃在夜色中劃出兩道殘影,他利落的給了一人一劍,精準的刺在兩人的手腕處。
雲伽在劍刃觸手之際迅速後躲。那本令他自信的速度,如今也沒能使他逃開諾比沁的突發攻擊,手腕處的經絡被挑斷。
而瑟杰靈雖為異修者,但他卻因為嫌異修體術太累,所以從不煉體。只是一心痴迷結界之術。他早知道靠速度自己根本躲不開這一劍,但是他卻沒料到諾比沁連他秒施的防御紋章也給刺破了,而且精準的刺向他的手腕處。
兩人受傷的位置和李季伶手腕受傷的位置完全一致,絲毫不差。
“本王今日不殺你們,你們也該知道本王為何不殺你們。不管海棠也好,還是別的什麼勢力也罷,總有一天本王要將你們全部鏟平。所以現在你們盡管動作。告訴你們背後的人,膽敢將手伸向我諾比沁的身邊,就要做好赴死的覺悟。”
諾比沁說完這段話,寒冷刺骨之意還在空中盤旋,他便轉身走回李季伶身邊,將她輕輕抱起。
“季伶。你不打算去菱形池和領事堂了嗎?”畢烈見諾比沁要將李季伶帶走,心有不甘的出聲阻止道。
諾比沁連看都沒有看他,只是由上而下的睥睨著懷中的李季伶。
“你跟著他來,莫非還要追查倒塔秘境的事?那樣的處理結果你還不滿意嗎?”諾比沁低著頭看著懷中的李季伶,質問之音如這夜風淡漠清涼。這是一種冷暴力。
李季伶听到這種沒有溫度的聲音,知道諾比沁這次想必要狠狠處罰她擅自行動了,因為他從來不曾如此冰冷。這是諾比沁在氣她的莽撞、不辭而別,氣她將自己弄成這副慘樣。
“我……”李季伶想替自己辯解,可她又無言辯解,確實是自己做錯了。
“罷了,隨你吧。就算你嘴上答應,可心里始終記掛著這些,過不了多久又會重蹈覆轍。你非要逼我將你囚禁在赤冕,對你終身禁足?”諾比沁聲色俱厲,如果李季伶一次又一次挑戰他的底線,他不介意將這番話變成現實。
“沁……”李季伶感受著諾比沁此時將至冰點的溫度,她是真的有些害怕了。
“你,帶路。”諾比沁不在理會懷中人兒的自責,突然朝著一旁發傻的畢烈說了一句。
“帶路?”畢烈突然被點名,一時沒有會過意來。
因為他所認識的李季伶從來就是有囂張亡命的一面,沒想到她也有如此乖順的時候,這還真是讓人大開眼界。這樣的妹紙是另外一種風味,畢烈又開始神游起來……
“去你們的據點。”
“啊……哦……”畢烈靈魂出竅似的點了點頭。
諾比沁就是有這種強勢的讓人無法拒絕的氣勢,無論對方是下屬,還是敵人。
“沁,你?”
李季伶對諾比沁的覺得驚訝不已,這怎麼行,他怎麼能孤身進入敵人的地盤,縱使諾比沁再厲害,也寡不敵眾啊?況且他最近這麼操勞,都怪她太任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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