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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君,你沒有,沒有任何話要與朕說嗎?”女帝的聲音有些高遠,仿佛從遙遠的天際傳來,很快又會回到遙遠的天際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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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君精致的面容如今一片慘白,即便受了重傷,內傷加劇,他依然強撐著不讓自己倒下,其實他也知道自己大限將至了,否則他不會不顧一切對鄭紗榆出手。
緩步行至女帝面前蹲了下來,帝君深情依舊地看著女帝,“有,臣妾有很多話要與女帝說,可是……如今田地,不說也罷……”
女帝淡然一笑,轉向太子,“月兒,跪下,”太子依言跪了下來,唯唯諾諾的模樣讓女帝蹙起眉頭,“太子,朕要廢黜你,你可有不滿?”
太子連忙磕頭,一下子哭了,“母後,兒臣不孝,兒臣沒有怨言,兒臣不適合當一國之主,母後恕罪,母後恕罪……”
女帝微微嘆息,轉向鄭紗榆,“榆兒,月兒人本心善,帝君也只是因愛生恨,月兒能否忘記仇恨,放過帝君與月兒?”
鄭紗榆跪了下來,面色冰寒,久久不語,在這里,犧牲了多少暗衛的性命,東門繼沒了,雲飛沒了,王青沒了,清風沒了,雪書沒了,各大總領全部負傷,手下那些暗衛死的死,傷的傷,連情歸無恨帶來的長恨國禁軍,也犧牲了很多性命……
忘記仇恨?如何忘記!
“榆兒,只要你答應放棄報仇,朕便答應你,可以讓你以江山為聘,讓你和長恨國皇帝,正式成為朕認可的夫妻,”女帝拋出一句**至極的話語,她或許是強弩之末了,每說一句話,呼吸越來越困難。
聞言,鄭紗榆看了看女帝,轉而看向情歸無恨,情歸無恨那張邪魅絕俊的面容深深地印入了她的眼底,一呼一吸間,她都能感受到那顆愛著他的心,可是放棄報仇……
她轉過頭看向太子,太子本性良善,很多事情帝君都是瞞著她做的,況且她還為她向帝君求情,她可以放過她……
而帝君呢,她看向帝君蒼白憔悴的面容,他臉上都是對女帝那無邊無盡的深情,恨?當然恨,可是……
慘然一笑,鄭紗榆搖了搖頭,伏在地上朝女帝行禮,“兒臣,遵旨……”
是遵旨,她遵從的是女帝的旨意,沒有說自己放下仇恨。
女帝嘆息,“都起來吧,地上凍,莫要凍壞了。”
情歸無恨扶起鄭紗榆,將她擁進了懷里,一掌給她輸送溫暖的內力,舒緩她內里的不適與寒冷。
“母後,你要好起來,要好起來,”幾位王爺傷心地跪拜女帝。
女帝示意她們都起來,“三皇兒,你要,繼續守護這個國家,不論將來江山是否改姓,你都要繼續效忠榆兒,”三王爺聞言溫順地答好,“四皇兒,五皇兒,你們喜歡做什麼事情就盡管去做吧,以後這個皇宮,就再也不束縛你們了,五皇兒喜歡研究平底鍋,母後知道的,你放心去經營自己的事情吧,”四王爺鄭純潔和五王爺鄭芯怨連忙含淚點頭,她們都知道女帝已經撐不下去了,如此,不過是交代後事……
“六皇兒,朕知道你的委屈,”女帝拉過六王爺鄭酒酒的手,安撫地拍了拍,“你君父自作主張,將你作為女兒來養,欺上瞞下,也只是為了讓你過上安生的日子,朕不怪,不怪,”鄭酒酒聞言痛哭出聲,撲到女帝膝前哭得稀里嘩啦的,“六皇兒,以後,要好好做一名男兒,切莫再男扮女裝了,讓你二皇姐給你物色一個好婆家,嫁得好便好……”
交代完了兒女的事情,女帝轉向帝君,帝君溫柔的目光緊緊鎖在她的身上,女帝微微一笑,抬手輕輕撫上了帝君慘白憔悴的臉。
“你都安排好她們了,那臣妾呢,你是不是,想讓臣妾老死後宮?”帝君說得溫柔,眼神中卻含著悲哀,那創巨痛深的神色,讓女帝為之落淚。
“晨兒,恨朕嗎?”女帝流著淚,撫著帝君的面容,心里的痛尖銳而刺骨。
“原來女帝還記得臣妾的名字,臣妾真是受寵若驚,”帝君慘然一笑,眼淚瞬間奪眶而出,他抬頭望著女帝此刻回光返照的面容,她很美,就如初見那般,她的影像深深地刻進了他的生命,再也無法剔除,“恨,怎麼不恨……”
“晨兒,朕病發之後,你在朕耳邊說的話語,朕都听見了,”女帝溫柔地看著帝君,神色間竟是深深的愛戀。
帝君驚訝地張大了眼楮,很快又溫柔一笑,臉色微微一紅,掃去一絲蒼白,他垂眸低緩地笑了,眼淚簌簌而下,“是嗎,讓女帝笑話臣妾了……”
“晨兒,對不起,對不起……”女帝激動地撲到了帝君身前,整個人從椅子上摔到了帝君懷里。
帝君一驚,連忙吃力地扶好她,生怕她哪兒踫傷了擦傷了,“瞧你,老了都這麼不安份,你就這麼迫不及待踏上黃泉路,這麼迫不及待離開臣妾?”
鄭紗榆緊緊閉上眼楮,靠在情歸無恨胸前,眼淚簌簌而落,女帝,已經撐不過今日了……情歸無恨抱著她,將自己身上的披風緊緊裹住鄭紗榆,怕她受不了寒凍。
太子與幾位王爺都在痛哭著,煞雪國所有的禁衛軍都恭恭謹謹地跪在地上。這個皇宮,一片哀色。
“晨兒,對不起,”女帝跪坐在帝君面前,與帝君對視著,她的聲音含了深深的愧疚與痛楚。
“女帝怎麼會對不起臣妾,都是臣妾都是對不起你,”帝君依然慘白的笑容。
“晨兒,朕知道,你一直介懷朕曾經那麼喜愛貴君,可是……晨兒,你可有感覺到朕的心?朕立你為帝君,將你的孩子封為太子,讓你一直穩坐帝君之位,你就……半點感覺都沒有嗎?”女帝流著淚,神情間的愛戀滿滿溢著,她曾經真的很愛貴君,榆兒的生父,可是如今已經過了十七年了,一直陪伴她的是帝君啊,她對帝君的感情,早已經超越了一切了……
帝君震驚地大睜著雙眼,不敢置信地看著女帝,很快又平復了下來,他撫上女帝同樣蒼白憔悴的面容,“怡,你說什麼,臣妾沒听清楚……”
女帝溫柔地笑了笑,認真地看著帝君的雙眸,一字一句地說︰“晨兒,我愛你,鄭殿怡愛莫晨……”
“晨兒,我愛你,鄭殿怡愛莫晨……”
女帝一句話,讓帝君徹底震驚在場,她沒再說朕,而是用了我字。他臉上的不是狂喜,不是歡笑,不是怨恨,不是任何其他的情緒,而是面無表情,他震驚之後,只是面無表情。
“晨兒,對不起,是我固執,是我好面子,一直什麼都不說,總以為我還是愛著貴君的,可是這麼多年,我的心里早已經只有你了,只是一直都沒有發現,一直都沒有去正視你……白白浪費了十多年的光陰……晨兒,我愛你,真的真的很愛你……”
女帝痛哭流涕,撲在帝君身上將他緊緊摟住,仿佛釋放生命最後的能量,擁抱絕世的愛戀,就快沒有時間了,多抱一會,多看一眼,總歸是好……
帝君良久才從面無表情中清醒過來,他輕輕地推開了女帝,看著悔不當初的女帝,他忽然笑了,很溫柔,很燦爛,很絕色,很深情,“你是,什麼時候愛上臣妾的?”
“在花音山腳,梧桐樹下,你執起我的手,你說,你要嫁給我……”很久遠的事情了,三十多年了……
帝君大慟,淚如泉涌,執起拳頭一下下地砸向女帝,恨聲大罵,“為什麼,為什麼,你為什麼這麼對我,你憑什麼那麼對我!你娶了一個又一個,封了八十二君侍,封了三十二郎君,封了九君夫,封了三隨君,最後還封了個貴君,你夜夜專寵,日日與他恩愛,你有沒有想過我,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
女帝承受著帝君一下下的捶打,他的力度並不輕,但也不會將她打傷,她曾經愛過別人,曾經三心二意過,原以為對貴君那感情便是愛情的全部,卻不想,愛情中只有**,卻是不完整的,她對帝君的愛,才是真真正正的愛……
可憐可恨可悲,她臨死才來覺悟……
“對不起,晨兒,對不起,”女帝只有不斷道歉,內心承受不住的悲痛,全部化為淚水流了下來,她一輩子都沒這麼哭過,這麼失態過,可是,罷了,都罷了,一輩子,就這麼一份真正的愛情,臨終前才覺悟,她還能怎麼樣呢……
帝君似乎發泄夠了,悲痛欲絕地撲到女帝身上,兩人相互擁抱著,淚流不止,“你毀了我一輩子,你將我丟在深宮里毀了一輩子,你怎麼對得起我,怎麼對得起我……”
“晨兒,莫哭,莫哭,我對不起你,下輩子好不好,下輩子我只娶你一個人,只愛你一個人,我們永遠都不分開……”
女帝似乎只能寄希望于下一輩子,希望下一輩子,他們能好好相愛,再也不錯失一分一毫了……
帝君拭去眼淚,從女帝懷里退出來,定定地看著女帝,輕聲問,“黃泉之下,便會與貴君重逢了,你怎麼辦,你會怎麼辦?”
女帝搖頭,臉上有些釋然,有些欣喜,“貴君自有他的生活,我有你,我有你便夠了,我再也不看別的男子了,好不好?”
帝君這才笑了,真心地笑了,眼淚紛落,卻是喜悅的,那蒼白憔悴的面容頓時生動了起來,“你說的,不反悔?”
“不反悔,永遠都不反悔……”
女帝倒下帝君懷里,顯然是撐不住了,情歸無恨給她吃了一顆丹藥,才讓她支撐到現在,可是,她已經走到生命盡頭了,她多想再看看她的愛人,再抱一抱她的愛人,雖是說著下輩子,可是誰都不知道有沒有下輩子……
帝君緊緊抱著倒在他身上的女帝,驀地噴出一口血,血跡染紅了他與女帝的衣袍,那淒美的色澤,讓他的笑容越來越美,他也是撐不下去了……
女帝伏在帝君懷里,看到他噴出的鮮血,一點點浸潤到她的衣袍里,溫熱溫熱的,心中驚痛,她知道,他們生死都是會在一起的……
“怡,下輩子,不要做女帝了,就做農家的女子,我做農家的男子,我們,要好好在一起……”帝君閉上眼楮,將所有憧憬都關在了眼簾里。
“我們就做農家的小夫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你要長得丑一些,不許出去拈花惹草……”
“你也要長得平凡一些,不能讓你進宮選秀……”
“那樣的一輩子,會不會很長?”
“和你在一起,任何時間都會變得很短,晨兒,你是不是很累了……”
“晨兒很累,怡也累了吧……”
“死生一起,多好……”
鄭紗榆看著緊緊抱在一起的女帝與帝君,悲愴大慟,她似乎瞬間想明白了很多事情,心頭上的情緒難以舒解,她只能緊緊箍著情歸無恨的腰,深深地將自己埋在他的懷里,她很痛苦,她很悲慘,她根本就不想面對眼前的這一幕……
太子哭得暈倒在地,她身體向來不算太好,武功也不好,都不知道她像誰呢,帝君吧,武功高強,還懂藥理,而且聰明絕頂,女帝吧,能力非凡,德才兼備,兩人卻出一個如此平庸的太子,是天妒吧……
幾位王爺抱在一起痛哭流涕,與六王爺鄭酒酒抱著的王爺似乎想起什麼,立馬將他推開,鄭酒酒哭得更歡了,幾位王爺不忍心,又將他拉過來抱住接著哭。
滿朝文武大臣全部跪倒一片,在宮人的一句“女帝崩、帝君薨”後,皆掩面痛哭起來,禁軍依然跪著,取下頭上的衛帽放在身側,意為送別女帝與帝君。
天上飄下了鵝毛大雪,這一場雪來得很及時,在女帝與帝君未斷氣前便飄下了,直到女帝與帝君雙雙離世,大雪已經為兩人輕蓋羅衣,仿佛在為二人送別。
鄭紗榆跪倒在雪地里,情歸無恨也跪了下來,女帝,終于正式成為了他的母後,女帝駕崩,他自然是該跪的。
在所有人都沒看見的角落,有一白衣身影,靜靜佇立在風雪中,他冰雪般清俊的面容蒼白失色,目光緊緊看著不遠處的那抹身影,心里悲痛欲絕,眼淚簌簌而下,他知道,一直都知道,她愛著的人啊,終究是那個能與她並肩天下的人……
沉沉地閉上眼楮,轉身,腳步沉重地離開……
大雪連續下了七天,宣布深冬的正式到來,地上的積雪已經厚至膝蓋,這麼多年來極其罕見。為了女帝的喪禮,派出了大部分禁軍去清掃積雪。
鄭紗榆終于明白了女帝臨終前的放下仇恨是什麼意思了,她早便知道帝君到了強弩之末,她放下仇恨只會讓自己好過,否則,人都不在,她空有一腔恨意,可是找誰去報仇呢。帝君並非真正的大奸大惡之人,任何事情,都是兩面的……
鄭紗榆將女帝與帝君一同葬入了皇陵,沒有追究帝君的假傳詔書,沒有在帝君死後將他鞭尸或者拋尸荒野,她選擇放下仇恨,按帝君的規格將帝君厚葬,與女帝同棺而眠,讓女帝與帝君死後能夠完滿。
這樣的絕世之戀,她如何能不成全。
她真的不愧是女帝的親生女兒,在感情上,和女帝一般的糊涂,一般的愚蠢,親情與愛情不分。承諾、**、親密,三者才能構成真正的愛,女帝糊涂了一生,那麼她呢,她現在是不是在糊涂著……
女帝的國喪之後,鄭紗榆並沒有登基為帝,而是以江山為聘,正式以煞雪國風俗迎娶長恨國皇帝,只是沒有辦任何儀式,只說這是補給情歸無恨的聘禮,他們的婚禮,早在長恨國皇宮的時候便舉行過了。
情歸無恨娶一位王爺得了一個國家,一時間傳為佳話,長恨國與煞雪國合並,加上原先攻下的原文昌國,三國並于一國,情歸無恨正式將國號改為長聖國,
大赦天下,免除農民一年賦稅,有的地區免除三年賦稅,自然是舉國歡騰,合家歡慶。
煞雪國的幾位王爺身份全部不變,只是不再排名,三王爺鄭煙塵封為塵王,四王爺鄭純潔封為潔王,五王爺鄭芯怨封為芯王,至于六王爺鄭酒酒也被封為王爺,為德王。而太子,她自請離去,鄭紗榆許她一個賢王封號,只要她什麼時候累了,都可以回來,這個家,永遠是歡迎她的,鄭新月感動得又哭了一場,帶著滿身心的疲憊,周游天下去了。
鄭紗榆在女帝的國喪後出了宮,直奔王府而去,遍尋不著無言時,卻被告知無言今晨剛走,在皇宮出大事的那天之後,無言便在東廂閣半步不出,而今晨卻匆匆忙忙離開。
她听此飛奔掠了出去,無言是朝著東面走的,那便是東城門方向。
情歸無恨看著鄭紗榆焦慮急躁的背影,並沒有追上前去。那天在皇宮,他知道無言躲在某個角落里不願出來,以無言平時的武功他是不會輕易發現他的,可是當時無言已經受了重傷,氣息難以平穩,所以他便察覺到了。
無言為何會走?或許因為暗衛犧牲了絕多數,曾經與他出生入死的暗衛如今只剩下不到千人;或許也因為他身受重傷,自知會拖累鄭紗榆接下來的行程,不想成為負累,所以提前離開,到別的地方待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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